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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伟连续追问下,
臧狗子顾而言其他道:
“大人,骆寿杀人肯定没错,
快点抓了杀人凶手才是正事。。。。”
吕小伟眼看臧狗子不但没回答问题,
还敢对破案指手画脚,
当即大怒道:
“放肆,如何破案是本官的事情,
哪里轮上你来指手画脚?
回答问题,听谁说的?”
臧狗子眼看今日如果不回答,
肯定是过不了这关了,
这才耷拉着脑袋,
回答道:“是骆家远亲,
在县城酒楼跑堂的骆三告诉我的。”
吕小伟眼看臧狗子再没有什么要说的,
当堂派遣衙役去拘传骆寿和知情人骆三,
并且安排衙役暂时看管臧狗子,
不得和其他人接触,
等待其余人传到衙门,
下午继续开审。
由于是大年初一,
衙役直接在骆家庄去,
找到了骆寿和骆三,
下午就回到了衙门。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吕小伟本来想着,
自己审案,
邀请范知府来旁听,
说不定还能给点意见,
可是传话的人回来说,
早上还痛哭流涕求救命的范知府,
中午已经偶然风寒,
到了病重不起的地步,
惹得吕小伟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
官场上面的厚黑学,
自己还得多多学习啊。
。。。。
下午开堂审案,
被当做嫌疑犯捉拿过来的骆寿,
当堂承认确是自己杀了骆氏,
这么证据确凿、案犯供认不讳的案子,
吕小伟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为了慎重,
吕小伟还是耐着性子,
问骆寿:
“好你个人面兽心的不肖子孙,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
那就把你是如何杀害父母的经过如实招来,
一会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刚刚还低头认罪的骆寿,
这时诧异的抬头回答:
“大人,
我承认是我不小心杀了骆氏,
可是我没有杀自己的父亲啊?”
“啥?”
堂上众人听见此话,
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这个文弱书生,
吕小伟还没来的及询问,
旁边的原告臧狗子嚷嚷起来:
“大人,
别听这个禽兽的狡辩,
他的父母都是他杀的,
要不然怎么这么巧,
好好的两个大活人,
同一天得了急病暴毙了!”
吕小伟收起轻视的态度,
对着两人分别使用了他心通,
然后先是询问原告臧狗子:
“你是原告,
我先问你,
你可曾亲眼目睹骆寿杀害自己的父母?”
一句话把臧狗子问的愣住,
摇摇头说道:“没有,
要不然我早来报案了。”
吕小伟又问:
“既然你没有目睹,
可是有其他人证告诉你,
骆寿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臧狗子继续摇头道:
“酒楼骆三告诉我,
骆寿杀了我妹子,
也就是骆寿的继母,
没有说他的父亲怎么死的。”
吕小伟怒上心头:
“大胆臧狗子,
仅凭自己猜想,
就敢状告骆寿杀了自己父亲,
你可知,诬告是要反坐的?”
臧狗子一听反坐,
顿时慌了神,
赶紧磕头道:
“大人啊,我没诬告,
这个禽兽骆寿亲口承认了,
他杀了自己的继母,
还在报丧的时候隐瞒说是得了急病,
而且他的父亲骆原居然也是同一天暴病而亡,
这天下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是他骆寿干的,还能有谁?”
吕小伟冷笑道:
“休要狡辩,此案疑点众多,
等待查清楚后,
如果骆寿并没有杀害自己父亲,
其父亲另有死因,
你就等着反坐吧,
大圣律有云:
诬告人死罪,
所诬之人已杀者,反坐以死。
未决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你诬告的可是凌迟处死的大罪,
等案件审理真相大白的时候,
一并处罚。 ”
臧狗子本就不识字,
并不知晓法律,
一听随口说话如此严重,
慌忙求饶:
“大人饶命,我知错了,
我有罪,求大人开恩。”
吕小伟挥手制止:
“律法如此,
不得喧哗。”
说完,吕小伟收回臧狗子身上的他心通,
重点关注到骆寿身上,
然后开口询问:
“你既然承认杀害了骆氏,
那么你父亲又是怎么死的?
同一天暴毙,说实话,
本官也觉得蹊跷。”
骆寿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
骆原今年四十八岁,
原配已经去世近十年,
骆原一直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骆寿长大,
唯恐儿子遭受冷落,
也就一直没有续弦。
一直到了去年,
骆寿已经满了二十岁,
进了县学读书,
常年呆在书院里面,
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
这时的骆原一方面感叹儿子成年了,
也有出息,
而随着骆寿住在书院,
家里自己一个人总是冷冷清清、锅冷灶凉,
再加上自己家境不错,
年龄也不算大,
就在媒婆的撮合下,
认识了邻县臧狗子的妹妹,
一番交往后,
迎娶进门,
变成了骆寿的继母。
起初两人的日子还算是和谐,
直到偶然一次骆寿回家,
才听到父亲和继母的争吵,
知道了继母经常偷偷拿家里的银钱,
补贴给骆氏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引起了骆原的不满,
骆原认为,
亲戚之间,
偶尔救济一下,
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自己的老婆经常偷拿的行为,
触碰了自己的底线,
完全就是不信任自己人品。
回家的骆寿听闻了父母的争吵,
碍于这是长辈的事情,
也没法劝解,
只得作罢。
一个月前,
临近腊月了,
书院放假后,
骆寿就回家了,
刚一进家门,
就发现父亲和继母两人争吵的很厉害,
一听缘由,
还是继母偷偷拿家里银钱的事情,
继而发展到了你推我桑的动手,
骆寿作为晚辈,
没法阻拦劝解,
只得跑到族长那里去搬救兵,
等到骆族长带着两个人赶来后,
听清楚原委,
当即族长就开始教训骆原道:
“你还是不是骆家子孙,
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了,
不但偷拿家里银钱,
还敢对着丈夫还手,
三纲五常还要不要了,
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骆原本就在气头上,
加上族长及几位亲戚看见如此一幕,
顿觉失了脸面,
转头就到厨房去,
拿起菜刀喊叫道:
“我今天杀了你这个不遵礼法的贱人!”
说着就冲向骆氏,
话说这个骆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在如今这个社会,
胆敢和丈夫常年叫板对抗的,
本就不是一般人,
骆氏眼看骆原目露凶光,
举刀冲来,
也不避让,
上去就扭打在一起,
嘴里喊着:“你敢杀我,
我今天就先杀了你,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撕扯间,
骆氏夺过骆原手中的刀,
对着骆原的肚子就是一顿乱砍,
一道血光过后,
骆原的肠子就滑落出来,
骆原低头一看,
大叫一声就双手拼命想堵住伤口,
眼看鲜血不要钱般喷出,
骆原眼前一黑,
当即倒地抽搐,
眼看着没了声响。
骆族长一看,
这个悍妇居然杀了自己丈夫,
对着骆寿大喊道:
“骆寿,
你是个死人吗?
你没看见你父亲被这个恶毒女人杀了吗?
你是不是男人?
赶紧去杀了那个女人,
给你的父亲报仇!
为父报仇,
天经地义,
出了事情我挡着!”
骆寿眼见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中,
再加上族长的话语,
骆寿大吼一声,
冲上去,
从已经傻眼的骆氏手中夺过菜刀,
闭着眼睛就向前一挥,
手上感觉一滞,
睁开眼睛,
看见骆氏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但是鲜血还是不停地从指缝中涌出,
双目圆睁,
嘴里带着泡沫的血,
顺着嘴角不断流出,
张着嘴,
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
一只手指着骆寿,
倒退几步后,
轰然倒地,
不一会,
脖子下面就涌出大片血迹,
而骆氏也不再动弹。
骆寿第一次亲手杀了人,
此时颤抖的双手还紧紧握着菜刀,
坐在地上看着尸体发呆。
短暂的沉默后,
族长用拐杖一顿地上,
发出“咚”的响声,
然后朗声道:
“这个女人违背纲常,
持刀杀夫,死有余辜,
骆寿为父报仇,无可厚非。
但是,这毕竟是件丑事,
传扬出去,
我们骆氏如何在宁府立足,
所以,
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
今天在场所有人,
不得对外人提起此事,
对外就说是骆家夫妻急病暴毙,
你们几个,
扶着骆寿去侧房休息一下,
你,还有你,去再找几个人,
买两副棺材回来,
现在就入殓,
明天早上下葬,
去臧家报丧的人等着入殓后再去,
其余人,立刻把这里的血迹打扫干净,
然后准备丧事的大小物品。”
随后,
就有了向臧狗子报丧,
然后发丧埋人等等白事流程。
说到这里,
吕小伟转头对着臧狗子问道:
“你当时去奔丧,
就没有觉得异样吗?”
臧狗子喊冤道:
“大人明察,
当时我到了骆家,
发现夫妻二人同一天死亡,
就觉得很蹊跷,
可是当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棺材也已经上了钉,
我要求开棺看看,
被骆家人以开棺不吉,
会影响亡人转生投胎之路为由,
阻挠我开棺,加上骆家是大家族,
人多势众,
而我臧家人丁稀薄,
在场就我一个人,
哪里是他们骆家人的对手,
只得作罢。
后来听说了这些事,
这才来报官。”
吕小伟又转头看向骆寿,
发现他心通传回来的画面,
和骆寿所说基本一致,
画面中能看见一个年老拄拐之人,
应该就是骆家族长,
还有骆氏挥刀砍向中年男子的腹部,
导致肠子流出来,
应该就是骆原被杀的场景,
还有最后骆寿闭眼挥刀,
骆氏双手捂住脖子的场景,
一切都入骆寿所说。
吕小伟吩咐衙役将原被告先行押到公堂隔壁看管,
传召了本案的证人,
也是臧狗子所说的骆三,
骆三上堂之后,
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吕小伟经过刚才的审问,
觉得案情已经基本清楚了,
只是按照流程询问骆三,
然后在证人笔录上签字画押,
这件案子就可以结了,
无非就是审判的时候,
应该使用哪条律法的问题。
虽说是例行流程,
但是吕小伟还是没有放松大意,
依旧打开他心通技能,
问询骆三,
当日他是否在场,
骆寿杀害继母的事情是否属实?
骆三本就是一个跑堂小二,
哪里见过吕小伟这般的官员,
面对询问,
跪在地上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自己所见一切。
吕小伟一边听,
一边查看他心通技能传回来的画面,
骆三的交代,
和骆寿所说基本一致,
吕小伟正想让骆三签字画押,
然后公开审判此案的时候,
突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让吕小伟顿感疑惑,
画面中在一间酒楼的雅间中,
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
臧狗子与骆三交头接耳,
在谈论着什么,
然后,
臧狗子起身,
从怀里掏出两个五十两的银锭,
放在了骆三面前,
然后又说了几句话,
就转身离开,
骆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银子,
片刻后,
仿佛下了某个决心,
然后抓起银锭就塞进怀中,
然后对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开始胡吃海塞,
随后还有骆三在黑夜中,
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
将这两个银锭藏进床下的画面。
吕小伟看见这个画面,
可以肯定臧狗子和骆三一定达成了某种协定,
而且这种协定一定会有利可图,
最起码要超过这一百零几倍以上,
这才让臧狗子掏出这么多银钱,
收买骆三。
仅仅是告诉臧狗子他的妹子是被杀的,
这个消息恐怕值不了这么多银钱吧?
更何况,
臧狗子也说了,
他家里人丁稀薄,
而且骆寿还说,
骆原与骆氏经常吵架,
主要原因就是骆氏偷拿家里的钱财,
悄悄给自己的大舅哥臧狗子,
那么问题来了,
臧狗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给骆三?
而且还是在骆氏已经死亡一个月,
没人给他偷拿银钱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
吕小伟顿觉此案疑点还有不少,
不能草草结案。
但是怎么能知晓银钱的来路,
那就要落在这个胆小的骆三头上了。
吕小伟先是不经意的问道:
“骆三,
你在酒楼做工,
一个月多少银子?”
骆三略显得意的脱口而出:
“一般酒楼伙计都是二钱银子,
我在这里做了多年,
已经涨到一个月三钱了。”
吕小伟冷笑道:
“哦?是吗?
那你多久可以赚一百两银子啊?”
“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