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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财主看见乌伙计贪婪的目光,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笑眯眯的问道:“乌伙计,上次是老爷我小气了,还是那件事,你看看桌上的两百两银子,只要借用一次,就全是你的了,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你可想好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眼看乌伙计脸上阴晴不定,明显内心在做激烈斗争,栗财主大喜,这种事,不怕你犹豫,只要你不是直接拒绝,那就是可以商量的。
栗财主继续诱导乌伙计:“罢了,罢了,谁让我喜欢呢,这样吧,我这家酒楼现价估值一千两以上,你只要让我达成这个愿望,我就将你这二两百银子作价四百两入股了,占股四成,你不但是这家酒楼的大掌柜,而且每年还能分红四成,这可是你几辈子都赚不来的产业啊。”
栗财主最后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乌伙计最后的防线,当即惊喜的问道:“东家,此话当真?”
栗财主心中大定,笑着说道:“当真,可以立字据为证。”
乌伙计咬了咬牙道:“好,东家等我的消息吧。”说完,撩起门帘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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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正在织布的乌氏,万万没有想到,突然回家的丈夫给自己带回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那就是让自己委屈一下,陪栗财主一晚上。
刚开始乌氏听见这句话,从深爱的丈夫嘴里说出的时候,乌氏还心存幻想,以为这只是丈夫的玩笑,或者是丈夫的一时糊涂。
等到丈夫乌伙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并且描绘如果乌氏这次作出一点点牺牲,那么就能换来将来美好生活的时候,乌氏的心都凉了,惨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个做丈夫的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在乎的,你让他今夜就来!”说完这句话,乌氏好似浑身都没了力气,当即就躺在了床上。
而听见自己老婆答应了的乌伙计,则是一边憧憬着自己当上掌柜的风光,眼中浮现出每年分红那白花花的银子,对于自己倒在床上面如死灰的妻子,则是根本没有在意。
后面的故事,就比较老套了,乌伙计在家准备好了迎接栗财主的酒菜,留下自己的妻子等着,而自己,则是直接去了酒楼找其他伙计喝酒。
第二天,容光焕发的栗财主也没有食言,在酒楼当众宣布,由于乌伙计入股四百两银子,已经荣升福源大酒楼的掌柜兼股东,占股四成,分红也是按照四成,并且在其他伙计的见证下,当场签订了契约。
只是常年做工的乌伙计,哪里是老奸巨猾的栗财主的对手,满心欢喜的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契约上可是有一条,假如酒楼有亏损,那也是按照占股比例来赔偿的!
或许当时乌伙计也看见了这条,但是已经在福源大酒楼当了多年伙计的他,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酒楼可能亏损呢,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可是乌伙计万万没想到,自从他有了股份,当上掌柜的,大股东栗财主就执意提高酒菜价格,然后好好的酒店就开始亏损,而且栗财主也按照契约,按时给酒店送来亏损的银子。只是对于栗家来说,那都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可是对于靠着出卖乌氏,才获得股份的乌掌柜来说,自己每个月当掌柜的工钱,都不够填补酒楼亏损后,按照股份赔偿的银子,导致自己成了看似风光,实则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
话说栗财主为什么要让自家的酒楼亏损呢?其实当初那个酒蒙子还真就猜对了,乌氏那么漂亮的女人,栗财主怎么可能花了酒楼四成股份,就占有一次呢?所以,栗财主才想出了让酒楼亏损,继而让乌伙计的股份赔光,然后继续霸占乌氏的目的。
该说不说的,栗财主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十的招数,还真就把新上任的乌掌柜拿捏的明明白白的,不到三个月,乌掌柜就招架不住了,看着栗财主那泛着绿光的眼睛,乌掌柜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所以,前几天,没等栗财主开口,乌掌柜就主动找上门来,不过,这次,栗财主可是掌握了主动权了,所以也只开出了一晚上五十两银子的价格,还说物以稀为贵,自己已经品尝过的东西,当然不值上次那个价格。
乌掌柜本来还想讨价还价,可是眼看着自己已经拿不出亏损的银子,现在就算想给外人转让,却是没人接手,毕竟目前福源大酒楼的经营亏损现状摆在那里,最终结果,那就是折价赔偿股份。
以现在的情况看,不出半年,自己的股份就会赔光,而自己,又会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伙计。想到这里,乌掌柜也只能答应栗财主的价钱和要求。
谁知,就在乌掌柜再一次将自己的无耻主意,告诉妻子乌氏的时候,眼看着面前自己一心下嫁的男人,脸上露着那种殷切希望自己答应的表情,彻底让乌氏心如死灰。
乌氏本回想起上次乌伙计跪下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并且指天发誓仅仅一次,而且还说会给自己一个幸福的下半生,可仅仅几个月,就又提出那种无耻要求,而且,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乌氏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对着乌掌柜道:“也罢,反正帮你一次也是帮,两次也是帮,就依你吧。”
乌掌柜本来提出要求后,心情还比较忐忑,可是自己预料之中的一哭二闹并没有出现,反而看见乌氏笑了,心中的愧疚一下子烟消云散,慌忙出去和栗财主约定了日子。
栗财主眼看乌掌柜一步步落进自己的圈套中,心中也是大喜,幻想着不出半年,乌氏应该就会变成自己的玩物,当即也不吝啬,现场给了乌掌柜五十两银子,然后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酒楼后院,乌掌柜的卧房。
正当栗财主一脸淫笑的推开乌掌柜卧房的时候,却发现屋内并没有点灯,栗财主还笑着问道:“小娘子,害羞什么,上次咱们两个不是已经做过夫妻了么?”
可是栗财主的调笑,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栗财主蹑手蹑脚的摸黑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亮油灯后,这才寻找乌氏的踪影。
谁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过后,险些将栗财主吓了个魂飞魄散,只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直直的挂在房梁下面的绳索中,透过覆面的长发,还能看见乌氏那铁青的面庞。
栗财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想喊人,可是转头一想,自己深夜到乌掌柜的卧房,假如让别人看见了,不说偷情的事情,假如说是自己逼死了乌氏,那可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栗财主长吸几口气,稳了一下心神,从地上爬起来了,慢慢退出卧房,轻轻关上门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酒楼,坐上停在门口的马车回家了。
当夜借故打发所有伙计回家的乌掌柜,则是坐在一墙之隔的客房内,拿着算盘聚精会神的计算酒楼的亏损,旁边还摆着栗财主给的五十两银子。
已经把账目盘算过三次的乌掌柜,合上账本后,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不够啊,这个栗财主也太抠门了,上次给的股份都折合四百两,这次才给五十两,看来,一会要给媳妇多说点好话,月底前能让栗财主再来一次,这个月的亏空就能抹平了。”
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发现隔壁自己的卧房没有什么响动,估计栗财主可能已经走了,乌掌柜这才收拾了账本,藏好银子,起身回房。
乌掌柜看见自己卧房的灯依然亮着,心下还在恼怒这个栗财主这次怎么不守规矩,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乌掌柜也没法发火,只能轻敲几下房门,嘴里喊着妻子的名字。
谁知刚敲几下,虚掩的房门自己已经打开,乌掌柜还以为栗财主走的时候没有关紧,也没在意,推开房门就进去了,嘴里还埋怨着:“娘子啊,你怎么晚上也不关门,多不安全啊。”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是将乌掌柜惊得说不出话来,透过桌上的煤油灯的光,只见自己的媳妇孤零零的吊在空中,影影绰绰的好不阴森。
乌掌柜回想起妻子往日的笑颜,在烛光下给自己缝补衣服身影,
还有那非自己不嫁的决绝,一幕幕像电影一样浮现在自己眼前,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吊在半空中的冰冷尸体。
乌掌柜眼眶中不停落下的泪水,心中却是对栗财主恨之入骨,假如没有栗财主的话,自己的妻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对,就是栗财主逼死自己那贤良淑德的老婆,一定是他!
想到栗财主那逍遥法外的模样,乌掌柜觉得不能轻易饶了他,只是自家媳妇明显是上吊自杀,就算告到衙门,自己这边也是理亏。
此时的乌掌柜,根本就没有想到,也或许是不愿意想,深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万念俱灰的上吊自杀,难道仅仅是因为栗财主的觊觎吗?
就在这时,乌掌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既然自己的老婆乌氏是因为栗财主的贪色而殒命,那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最少也得让栗财主赔些钱,如果能够把剩余的六成股份转让给自己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乌掌柜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完全掌握了福源大酒楼,然后财源广进、妻妾成群的幸福生活。
可是,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家里,怎么才能和栗财主扯上关系呢?总不能对外说是,自己同意栗财主来家里私会自己老婆吧?那自己不是变成了龟公?
突然,乌掌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老婆死在家里,没法扯上栗财主,那么假如自己老婆死在栗财主家门口,他还能洗脱关系吗?
一时间,乌掌柜居然为了自己的聪明开心的笑了起来,眼看已经到了后半夜,乌掌柜也不再犹豫,取下妻子的尸体,解开上吊的绳子,趁着夜色,就背到了栗府的门前,将绳子打了一个结,然后就将自己妻子乌氏的尸体挂了上去。
伪造好现场后,乌掌柜唯恐夜长梦多,赶紧离开栗府,走远之后,乌掌柜回头看着自己妻子乌氏那在风中飘摇的身体,心中暗叹道:“既然你那么爱我,就再帮我最后一次吧,等我当上掌柜的,我一定给你风光大葬,每年清明忌日,我会给你多烧纸钱的。”
可是,和乌掌柜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第二天栗府并没有来人找自己,说自己媳妇乌氏的事情,街面上也没有流传出栗府门口有人上吊自尽的消息,这让已经准备好开价的乌掌柜摸不着头脑。
刚开始还以为是栗家封锁了消息,可是乌掌柜悄悄溜去探听消息,也是一无所获,就在乌掌柜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自己直接上门去要钱,还是报官的时候,吕小伟上门审问他妻子的去向。
乌掌柜总不能说自己的妻子,为了栽赃栗家,被自己半夜偷偷挂在了栗府门口吧?所以,只能胡乱编造理由,结果被吕小伟一一识破,最后还因为撒谎被掌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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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乌掌柜和栗财主相互指责中,揭开的这桩离奇案件真相,旁边嫉恶如仇的怜烟,早已把这两个无耻的男人恨的牙痒痒。
相对于拿钱买人的栗财主,负心薄幸的乌掌柜,才是最让大家鄙视的存在。
就算在场的众人并不认识乌氏,也不知道她生前的为人处世,但是仅仅通过乌掌柜的自述,眼前也能浮现出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可惜乌氏却偏偏遇人不淑,居然一心一意的嫁给了乌掌柜,最终落得个香消玉殒,最后连尸体都成了敲诈栗财主的工具!
发誓要斩尽天下负心汉的怜烟,如果不是在公堂上,估计早已经拿出“破生”剑,将乌掌柜千刀万剐了。
案子审理到这里,只剩最后一个疑点,所以吕小伟直接询问栗财主:“既然乌掌柜将乌氏的尸体挂在你家门口,准备向你勒索钱财,那么尸体到底去哪了?”
栗财主先是一惊,然后赶紧开口道:“启禀大人,我不知道啊,从酒楼出来后,我就回家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尸体,请大人明察。”
“哦?是这样吗?看来,本官只能去问打更的文三了,或许问问他那知道内情的老婆,也会得到答案的,你说是不是啊?栗财主!”
一句话,彻底让栗财主的面色惨白,身下更是发出一股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