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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伟在不经意间,得知了杀害柳生的凶手之一叫做田三十,而且,使用这仅有的消息,成功的激怒了正在审问的疑犯。
看见疑犯如此暴露,吕小伟趁热打铁,继续用语言刺激他:“既然你的同伙叫做田三十,我看你们如此情深义重的,你不会叫田三十一吧?”
疑犯不屑一顾的说道:“狗官,别瞎耽误功夫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吕小伟仔细观察了这名疑犯的面部细微表情动作,当自己猜测他是田三十一的时候,在“田”字出口时,疑犯的瞳孔明显有缩小的痕迹,眼神中带着震惊的,而到了“三十一”这几个字时,疑犯又明显表现出一种不屑。
针对这种情况,吕小伟盲猜,他们这些人的名字,很有可能就是以田为姓,然后以数字排列。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吕小伟继续试探道:“看来,你真的姓田,不过名字不是三十一。”
说完后,吕小伟背着双手,围着疑犯转了一圈,就在疑犯心神不定的时候,吕小伟站在嫌犯身后,大喝一声:“你是二十九?”
疑犯猛地回头,双眼圆睁,满脸震惊,也许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又赶紧转回去低头不语。
看到这里,吕小伟已经基本确定,这名嫌犯的名字也许是田二十九,只是这个信息不排除是疑犯故意为之,相比之下,刚才疑犯脱口而出喊的对面那个田三十更有可信度。
吕小伟不紧不慢的继续套话:“看来,你的名字应该是田二十九了,你们两个的名字还真怪,或许,从你的兄弟田三十那里会有更大的收获吧?”
田二十九看着吕小伟那胜券在握的模样,挣扎着就要起身拼命,只见寒光一闪,怜烟手中的破生已经架在了他的肩头。
“怜烟,不要!”吕小伟大喝一声,“收起兵器!”
怜烟听见吕小伟的喊话,一愣之间,就看见田二十九面露狠色,扭着身子将脖子就靠了过去,目的很明确,他想借着怜烟的“破生”剑自杀。
田二十九的狠厉动作,让怜烟一惊,赶忙控制着“破生”剑移向旁边。
虽然怜烟的动作已经很快,但是血光一闪过后,还是在田二十九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细微的划痕。
自杀的意图被识破的田二十九,大喊着还要冲向移开的“破生”剑,被冲上来的吕小伟一脚就踢到了墙角,胸腔传来的疼痛,让田二十九只能蜷缩着扭动。
吕小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差点酿成大错的怜烟:“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这种亡命之徒,能用刀剑威胁?”
说完,对着门外大喊:“来人!”等到门外警戒的锦衣卫进来后,吕小伟边往外走边安排:“这人是朝廷重犯,堵住他的耳朵,给我死死看住他,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否则军法从事!”
在隔壁房间,吕小伟和怜烟见到了这个被称为田三十的疑犯,安排小旗官取下塞耳朵的破布,然后去隔壁继续看守田二十九,吕小伟开始了早已准备好的心理审问。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田三十?”
听到吕小伟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田三十先是一愣,满脸震惊的看着吕小伟,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吕小伟摆出一副洞悉一切的姿态,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们所谓的大事!”
田三十难以置信的看着吕小伟,半张的嘴显示出内心的诧异,随后仿佛疯了一般开始挣扎,嘴上大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吕小伟看见已经被情绪操控的田三十,心里却在窃喜。按照自己这几年来审讯的经验看,在这种分开讯问过程中,不怕疯狂,不怕乱说,最怕的是那种闭口不言的疑犯。
也就是说,只要疑犯开口,总能发现疑点和信息,然后在两个疑犯之间相互使用得到的信息,造成对方已经全盘交代的假象,从而逐个击破。
吕小伟仅仅用两句试探性的话,从田三十那里就印证了之前的猜测,结合之前黄族长的话,还有田家族谱中的那些疑点,可以确定,田二十九和田三十他们两个,肯定是妄图恢复所谓的皇朝正统的那一脉。
按照年龄来推算,田二十九和田三十,应该是和现如今族谱记载中,没有后代的田二爷脱不开关系。
想通了这点,吕小伟继续以现有的证据,攻击田三十的心理防线:“其实他们已经交代了,包括田二爷,我想,你们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吕小伟提起田二爷的名字,田二十九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却在念叨:“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要和他们对质!”
吕小伟眼看田三十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抛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们都是建文朝黄子澄二儿子黄玉的后人,发誓要恢复建文正统,而且,你们每一代人的嫡子中,老大负责繁衍香火,老二的后代一律不入族谱,那些去干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见这些秘闻后,已经被揭露的事实,惊的目瞪口呆的田三十,嘴上虽然还在强硬,但是心里却早已相信,自己人中间肯定有人已经背叛了誓言,否则,吕小伟不可能知道如此之多。
田三十感觉自己的坚持已经毫无意义,沮丧的耷拉着脑袋,眼泪不断地滴落,嘴里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连死都不怕,可是你们却拿我当傻瓜。”
“成了。”吕小伟心中暗想,看见田三十如今的状态,明显已经相信他被人出卖了,到了这一步,撬开田三十的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吕小伟装作共情的样子,长叹一声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被人利用的时候,包括我在内,你好好想想,是继续硬扛着,接受大刑伺候,直至窝囊的死去,还是愿意说出那些背叛你的人,然后好吃好喝的待着,哪怕最后结果都是死亡,起码在死之前还能享受一番?”
说完之后,田三十的脸上阴晴不定,露出犹豫的神色,显示出内心的挣扎。
这时,吕小伟又来了一个欲擒故纵“哎,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假如你还是想要包庇那些出卖你的人,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吕小伟给怜烟一个眼色,叹息道:“咱们走吧,你回去禀报张大人,我这次打赌输了,劝不动这人,让他实施准备的大刑吧,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说完,吕小伟作势转头离去,而心神却时刻关注着身后的田三十,不出所料,就在吕小伟刚刚走出三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田三十急促的说话声:“先生慢走,你说的是真的?”
“终于拿下了!”吕小伟心中窃喜,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的问道:“什么真的?”
“好酒好菜是真的吗?”田三十彻底相信了自己被人已经出卖,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当然是真的,我堂堂张大人首席师爷,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主的,只要你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和其他人所说的相互印证,能够早点结案,就肉管够。”
田三十咬了咬牙,恨恨的骂道:“好!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蹲在地道这么久,嘴里早都淡出鸟来了,先给我来一桌酒菜,我吃饱喝足后,把我知道的都会说出来!”
听见田三十发泄似的话,吕小伟喊进来两个锦衣卫,当着田三十的面就安排去置办酒菜,并特意嘱咐鸡鸭鱼肉要齐全,酒也要陈酿。
眼看吕小伟当真安排酒菜,田三十也不食言,当即就开始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
原来,他们这一脉,的确如黄族长的交代和吕小伟的分析一般,多年来一直践行着当年的誓言,想要扶持建文帝的后代,夺回天子的位置。
也许是当初的祖先,也考虑到血脉传承的问题,所以定下族规,每一代人的嫡子中,第二个儿子,就是这件事的负责人,他们都称呼为门主,而这一代的门主,正是黄知县的二爷爷,也就是田二爷的伯父。
门主的子女,则全部都不入田家族谱,专门秘密的读书习武,然后通过各种办法,进入军中或者朝廷,寻找时机,培养亲信,等待最后拨乱反正,让建文帝后人登上皇位。
或许考虑到仅仅是子女,人数过于太少的缘故,田家也养成了收养义子义女的传统,每一个门主或多或少的都要收养一些人,而这些人,都是跟着门主姓田,名字则是以数字代替。
而作为嫡子中老二的田二爷,也就是下一代的门主,目前被称呼为长老,田三十和田二十九,则是田二爷收养的孤儿,一直按照田二爷的命令行事。
已经服毒自尽的黄知县,则是田二爷的亲生儿子,因为从小机敏过人,所以被选为这一代的出仕之人,去黄家村参加科举。
按照族规,每一代人自从出生之后,先是在村里的学堂念书,假如其中有特别聪慧之人,就会手持信物,去黄家村,打着黄家村的子弟的旗号,参加科举。
祖训还要求田家子弟不能在自己村子参加科举,原因则是害怕引起朝廷的关注,毕竟万一真的考到一甲前三,朝廷都会派人来调查家庭背景的。
田三十原本是流落街头的乞丐,年幼时被田二爷收养后,就在这个隐藏的小院中读书习武,这次虐杀柳生,是他和田二十九第一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听到这里,吕小伟问及柳生被杀的原因:“你们杀害柳生之前,是不是用了刑?想必,逼问的东西,应该是他家传的玉佩吧?”
田三十并不惊讶吕小伟知道玉佩的事情,在他心里,自己的族人中肯定已经有人背叛了誓言,所以当吕小伟说到柳生的死因,田三十点头承认道:“不错,我和田二十九被派去,就是为了拿到柳生家的玉佩,谁知道不管我们如何用刑,柳生都不肯说。”
说到这里,田三十满脸的佩服:“别看那个柳生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居然能抗住我们的各种酷刑,真是一条汉子!”
吕小伟的眼前,浮现出遇见柳生的一幕幕场景,第一次在大堂上询问柳生,给柳生洗冤后,在牌坊下送别自己时,恳请自己暂时保管玉佩,最后看见柳生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模样。。。。。。
这时,先前准备酒菜的锦衣卫已经端着酒菜进来,看着大快朵颐的田三十,吕小伟吩咐看守的锦衣卫一定要确保疑犯的安全,然后这才退出房门。
旁边全程听完田三十交代的怜烟,这时悄悄问道:“义兄,这家的田二爷既然是他们这个组织的长老,咱们现在是动手抓人,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吕小伟不假思索的说道:“既然咱们已经抓了田二十九和田三十,田二爷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可能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撬开了田三十的嘴巴,得知了他的身份。”
吕小伟说到这里,思索片刻道:“反正田二爷已经是瓮中之鳖,不急一时,今天开始我就不使用邀鬼术了,让你恢复成当初的隐身状态,由你负责监视田二爷夫妻,我想,田三十和田二十九被抓,或许田二爷也坐不住了,如果能发现和他传递消息的人,咱们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听见吕小伟给自己安排的任务,怜烟拍着胸脯保证:“义兄放心,潜行刺探消息,正是我的强项,只要田二爷有异动,保证逃不出我的掌控。”
吕小伟点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虽然他们看不见你,但是你还是要小心监视,假如田二爷他们有自杀或者逃跑的企图,你可以便宜行事,只要留下他们的性命即可,明白吗?”
“义兄放心,如果他们要自杀或者逃跑,我就运功使用术法,将他们四肢打断!反正留着他们的嘴,能交代同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