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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徐起不停地拉着她跑,她又渴又饿,筋疲力尽, 她想喊前面的人停下来, 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她抓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往回拉, 他却是力大无穷, 岿然不动。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神思恍惚, 眼看着就要死过去了,突然, 天空中下起了雨, 她仰头张嘴, 想让雨水落在自己的嘴里解解渴。
“懒成这样了。”一个低沉愉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伸手覆在她脖子上, 凉凉的,很舒服。
盛意偏过头蹭了蹭, 意识渐渐回笼。
徐起侧躺在她身侧,一手举着手背一手抚摸她的脖子,和动物世界里老虎进完食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几点了?”她一开口, 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如此低沉, 带着嘶哑,有些性感。
徐起一手将她捞了起来, 将水杯塞进了她的手中, 扶着她的腰亲吻上她的唇。
“我……”
好不容易清醒的意识又有要沉醉的意思, 盛意赶紧喊停,一把将他推开。
动作很凶狠,但力气很软绵,像是在撒娇。
“我还没刷牙呢!”盛意不满的瞪他。
“我不介意。”他搂着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凑上前来,吸了一口她的唇瓣。
盛意想抬腿踢他,刚动,就哎呀呀的叫唤了起来。
“痛?”他笑着,伸出一只手到被子里揉捏。
盛意瞪了他一眼,这一眼,顾盼生辉,留有余韵。
徐起搂紧了她:“看什么,害羞了?”
盛意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是的,才醒的那一秒钟,她脑海里划过了昨晚的场景,然后……她觉得自己有些羞涩。
“才不是,我要洗澡!”
“还要洗吗,我昨晚帮你洗过了。”
“什么时候?”盛意捂紧了被子,大惊失色。
“我问了你,你自己同意的。”
盛意想回溯昨晚的片段,无果,最后一次她确实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毫无印象。
“我买了外涂的药,你擦擦。”徐起拎起床头的袋子,放在盛意的面前。
盛意低头翻弄,咕哝:“管杀不管埋,什么人呐……”
“我帮你涂?”徐起凑近,俊脸在她眼前放大。
盛意后缩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来。”
“意意,你可真会逃避。”徐起单手撑在床上,一眼不错的盯着她。
盛意:“哪有……”
“很明显,你和我生分了,你紧张。”徐起坐直了身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微微一动,两人十指相缠,“你在别扭什么?”
盛意垂首,她也说不出来,就是有点儿淡淡的失落。
徐起很好,非常好,但和这么好的人做了这样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她仍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最爽的时候是在做的那段时间,而女人在乎的,是事后。
她也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明明是两厢情愿,现在却搞得像徐起单方面强了她似的。什么毛病。
“你别理我,我过会儿就好了。”盛意推攘他。
徐起皱眉,拿起她怀里的药往边儿上一扔,单手将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你干嘛?”盛意大呼。
一个翻身,他在下,她在上。
“意意,我不可能不在乎你的感受。”他蹙着眉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男欢女爱,怎么着结束后都不该是她这样的态度啊。
他在回想昨晚有没有不尊重她的地方,妄图通过任何一条蛛丝马迹寻找答案,他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
盛意僵着身子,说:“我就是有点儿失落……我不知道方向了。”
两个人在一起是美好的,暧昧阶段互相试探,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心意相通,第一次做/爱……
以上,她全都完成了,接下来呢?
“结婚。”徐起抬起她的下巴,两人目光接触,彼此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结婚?”
“对。大概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徐起叹息,“但无论如何,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盛意懊恼,她一头扎进徐起的怀里:“对不起。”她不是那种睡了一觉就要人负责的女人啊,这样变相的给了他压力,她觉得很难受。
心底的迷雾散去,起床气也跟着跑掉了,正常的盛意又回来了。
“我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我只是对男人这种生物没有信心。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大概对婚姻这类东西有些过敏……”
徐起在她的心中,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可远观不可亵玩。可昨晚的事情,彻底将她对他的印象颠覆了,原来这样清冷的人,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一样凶猛狠戾,一样像是要吃人……
她觉得,那座神像破裂了,他跌入了凡尘,和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了。
千千万万的男人会怎么样呢?他们会贪会厌,会垂涎美色,会口蜜腹剑,会抛弃发妻,会……让她走上母亲的那条路。
盛意以为,她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过负能量。错了,她只是发现得晚而已。对男人失望,对婚姻抵触,这就是她的原生家庭留给她的病根儿。
可聪明如徐起,怎么也没有想到盛意竟然是通过性事对自己犹豫了。
“我们慢慢来,好吗?”徐起听了她的话,伸手抚过她的发丝,露出她有些迷茫的脸蛋儿。
慢慢来,日久见人心,你会知道的。
盛意缓缓点头,她也想给他机会,让她看看,她爱着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底色。
搞定了肖怀这一单,盛意带着秘书回B市,同行的自然还有徐起。
张力尹有些发怵,按理说修了男女大法之后的总裁不应该是这样的神色啊。虽然脸上还是挂着适宜的微笑,但如沐春风和礼节性的微笑,她也是能够分出来的。
想到这里,张力尹忍不住打量总裁身边的男人。这么俊的男人,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仿佛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张力尹有些恍然大悟。
下了飞机,盛意回家,徐起回公司,张力尹得到出差“补助”,可以多休半天的假。
“我送你回去。”徐起拉开车门。
盛意摇头:“你也忙,回去工作吧。”
徐起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闷在心里。”
“知道啦,啰嗦。”盛意轻笑一声,关上车门。
徐起目送着她的座驾离开,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暗不见光的黑色。
盛意倒没有再多想,她回了家,收拾了一番,关上手机,倒头就睡。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
十号,盛氏主持的拍卖会正式开始,除了岐山这块地皮以外,还有几块小的地皮,引来了不少感兴趣的公司。
“王总,好久不见。”场外,邓迦幸看着王禹走来,主动打招呼。
“邓总。”王禹略微颔首,然后带着人绕过他离开。
邓迦幸呵了一口气,想把他拉过来结结实实暴打一顿。
“邓总,该进场了。”旁边的秘书提醒道。
“打听出来了吗,王禹想拍哪块儿地?”
“打听出来了,王总好像对岐山很感兴趣。”
“呵,胃口倒不小!”邓迦幸嘲讽一笑。
“王总,那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吗?”
邓迦幸摸了摸下巴,按原本的计划,他只要派一个副总出席就好,而且盛氏如今才爆出了不小的危机,压一压价总是可以的。但他不久前听说王禹会亲自到场拍地,忍不住来“见识”一番,要是抢了他的心头好就更完美了,就像当初王禹对他做的那样。
拍卖会开始,先拍卖的地皮是几块小的,陆陆续续有人举牌,然后顺利的拍了出去。
盛意坐在台下的正中间,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外界设想的焦头烂额的样子,反而是跟左右同行聊着天儿,看起来心情不错。
“接下来,拍卖的是今天的重头戏。”司仪在台上介绍。
盛意停住话头,将目光放在了投影仪上面。
如果盛氏的资金足够的话,岐山那块地盛意也是有打算的,可惜了。
司仪宣布开始竞价,陆陆续续的牌子举了起来,但价钱都围绕着定价呈现小幅度的上扬,以一两百万的速度在增加。
“235号,十七亿两千万。”
众人回头,想看如此财大气粗的男人是谁。
王禹姿态闲适的坐在那里,嘴角含笑,志在必得。
“加两千万。”会场的左侧传来声音,是邓迦幸的秘书举牌了。
打着捡漏心态的人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心思了,本以为盛氏现在急需资金回转能占着便宜,没想到哪里冒出了这两位爷,一下子就把筹码给提了上去,自然,他们也就不做多想了。
“十七亿五千万。”王禹继续加价。
“十七亿七千万。”邓迦幸毫不松口。
围绕着王禹坐着的智囊团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似乎是在争论要不要继续了。
邓迦幸翘着二郎腿,眼角扫到最前方的盛意。看不出,这位盛总倒是有这样的本事,十几亿的项目,她竟然还这么气定神闲,真是不错。
要是邓迦幸知道真相大概会把盛意揍一顿吧,她只是打定主意要坑他而已,并不是有多么冷静。
”十七亿九千万。”那边讨论结束,继续加码。
邓迦幸示意秘书举牌,秘书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邓总,这已经超出我们的预算了。”
“嗯?”邓迦幸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秘书说:“按照您之前拟定的计划,不能多于十七亿五千万啊。”
“多了会怎样?”
“……啊?” 秘书方了。
邓迦幸拿过他的牌子,举起:“十八亿。”
全场哗然。
盛意藏在裤兜里的手有些抖,激动,亢奋,以及对邓迦幸深深的愧疚。
王禹看了一眼盛意的后脑勺,嘴角一弯,算他替甄绮送她份儿礼物好了。
“十八亿五千万。”王禹亲自举牌,用他独特的浑厚的声音喊道。
“天哪……”
如果邓迦幸的十八亿让大家静了下来,那王禹的十八亿五千万则是让这锅冷油滴入了沸水,瞬间沸腾了起来。
盛意也忍不住侧目,他在干嘛?不是约定好十八亿就收手吗?难道他真的想拍下这块地不成?
这边,邓迦幸绷紧了下颌,捏着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秘书:“邓总,不要冲动啊……”
他知道自己这位Boss一向喜欢和王禹打擂台,以往就算了,但这次不成啊,这一较劲就是一个多亿啊,不能乱来。作为谏臣,他觉得有必要让自己Boss清醒一下。
“十八亿五千万一次。”司仪落下第一次锤。
台下的人几乎已经准备好给王禹道喜了。
“王总……”身边的人坐不住了。
王禹摇头,仍然是面带微笑的样子。
“十八亿五千万两次。”司仪落下第二锤。
盛意捏紧了拳头,别玩儿砸了啊……
“十八亿……”
“十八亿六千万!”邓迦幸站了起来,举牌。
司仪半截话被堵了回去,只好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儿:“十八亿六千万,还有要加价的吗?”
王禹思索了一下,然后起身,含笑:“恭喜邓总。”
随后,他带头鼓掌,全场掌声雷动,贺喜声一片。
“成交!”司仪落槌。
盛意目瞪口呆,直到周围的人走上来恭喜她。
是的,本应砸在手里的“地王”,她卖出去了,而且是以绝对盈利的姿态卖出去了。
这一场拍卖会,后来写进了B市房地产交易史上。一场看似只有盛氏赚得盆满钵满的交易,在往后的时间里渐渐的被改写,三年之后,闻名世界的迪园建立在了那块地皮上,以出色眼光拍得地皮的邓迦幸自然也成为了众人眼中高瞻远瞩的商人。
问盛意后悔吗?
不,她丝毫不悔,因为那个时候,她也有了自己的成就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