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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赫那一箭射到了喻清胸口,离心脏还是有一定距离,不会致死。
灵窈见那人二话不说就动了手,眉眼带上一股凌厉之感,一转身袖口中的飞刀直直向楚君赫刺去。
两人见灵窈一女子竟也会武功,心中怀疑更重,那侍卫上前与灵窈缠斗起来,然而灵窈武功再好,终究也不是宫中侍卫首领的对手,最后被那侍卫反手抓住压在楚君赫面前。
楚君赫神色不明地看向灵窈,语气平淡,气势却极为骇人,:“你一个小姐的丫鬟,竟有这般好的身手,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灵窈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这人以为他们是杀手?真是好大个误会,自家公子还躺在地上,她得赶紧带公子回府才是。
“我们公子是战北王府的喻子清,他若是有个好歹,您再高的身份恐怕也不好跟长安那边交代吧。”灵窈见他们打扮气度便不是常人,只是灵隐寺来的达官显贵一直不少,她也就没多想。现在看来,这二人恐怕是从长安来的,这江南打的过她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楚君赫眼神微暗,心中却疑惑:“公子?”
灵窈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他解释了,心中实在着急:“你若不信随我去战北王府便一清二楚,我家公子自小体弱,再拖下去恐有大患啊!”
楚君赫这才信了几分,这样好的身手出自战北王府才说得过去,就是这“公子”为何要扮作女子,难道他心中向往做女子?或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如果是那可太好了,宣扬出去岂不是狠狠的打了喻锡南的脸。
这战北王府平日里跟个铁桶一般,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进去,他倒是要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楚君赫见那丫鬟到了战北王府门口朝着那门口两个门童招了招手,府里瞬间来了大帮人将他们迎了进去,只见一长相十分冷厉的老人走了过来,见着他和侍卫凌七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目光炯炯,让人见而生畏,一看便是军中出来的人。
待那丫鬟将少年抱进来时,那老人瞬间就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公子,公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我可怎么办啊!”
那老人边抹泪边跟了上去,楚君赫心中怪异感更甚了,这战北王府果然都是妖魔鬼怪。
楚君赫在这倒是微微收敛了气势,他坐在那偏厅等待,边品茶边打量这府里。
战北王府并不似长安那些达官显贵的府邸那么华丽,反而处处都充满了江南的风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皆是诗情画意,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战北王的府邸。
过了许久,那丫鬟才和老人一起出来,楚君赫注意到他们并没有请太医,想来这两人应当还精通医术,心中难免更为忌惮,这府里还真是人才济济。
“阁下无缘无故对我家主人动手,是否该给个解释。”灵窈回了府里,这才一脸怨愤地质问楚君赫。
那老人也一脸凶相地盯着楚君赫,让他不禁觉得有趣,做皇帝做久了,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坟头草已经三米高了。
楚君赫倒是也直接道歉了,但是两人并没有消气,竟是直接将楚君赫两人关进了房中,说是等他们公子醒了再说。
凌七十分不解:“陛下,您怎么不让我动手,他们太过放肆了。”
楚君赫躺在房中,倒也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笑的危险:“战北王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说不定还能找出点破绽,这喻子清,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喻清这身体直接躺了三天才醒过来,077都快吓死了:“宿主你差点小命不保啊,现在还引狼入室,小心又被他来一刀。”
喻清白着一张脸,勾唇笑道:“谁说就一定是引狼入室呢,万一是瓮中捉鳖呢。”
077这才察觉到喻清的用意:“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要把他引来?”
喻清笑笑,算是承认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战北王一家被诛九族,首要的,是要让皇帝减轻对他们一家的忌惮。
完全放下忌惮之心是很难的,帝王的疑心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轻易消除的。
所以让他直接来战北王府感受一下是最好的,虽然这引来的过程和他想的不一样,但好歹目的是达到了。
楚君赫待了整整三日,第三日有仆人领着他们穿过几个走廊,他才见到了那少年。
与女装一样的是那张脸是真的令人见之忘俗,不一样的是男装的他多了分清冷矜贵,端的是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一派世家公子模样,只是唇色苍白,更添了些书生的文弱之感。
那少年正站在鱼池旁边喂鱼,见楚君赫过来了,这才微微地抬了抬眼,神情倒是温和至极。
喻清挥了挥手,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他边撒着鱼食边问楚君赫:“公子从长安来?”
楚君赫淡淡一笑:“是。”
喻清继续撒着鱼食问:“公子可知喻氏。”
“天人谁人不知。”
“那你可知我若是死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这句话喻清放下手中的鱼食,向着楚君赫看去,眉眼依旧温和,但是眼中却带上了淡淡的冷意。
楚君赫这才正眼看他,这喻子清,似乎和传闻不太一样。
他并不是对这个人一无所知,江南第一名士,又是战北王的嫡子,他从前曾关注过他一段时间。
但是自从知道喻子清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后,他便不再关注了,他本以为喻子清只是个清高的文人,现在看来,他恐怕是在藏拙,此人的心智手段不仅不输于他父亲,反而更甚。
楚君赫对喻清眼中的冷意没有在意,反而弯着唇角,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兴味:“什么后果?公子不妨告知于我,省的在下死的不明不白。”
喻清吹了吹手指,将那鱼食的残渣吹落,轻笑一声说道:“我既没死,你自然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我喻氏可不屑于背后耍小手段。”这是在讽刺他那天背后射箭。
楚君赫以为这人是要装模作样放过他,好显得宽厚待人。毕竟文人都重名声,何况是他这样的身份。
楚君赫心下觉得讽刺,面上却假意放低身段说道:“若是早知公子身份,在下怎敢伤人。”
谁知那少年听了他的奉承脸上并无笑意,反而淡淡地蹙起了眉:“伤人便是不对,与我是何身份没有关系,即便是普通人,难道因你一分怀疑就该去了性命?我提起喻氏也不过是想告诉你,若是你真的伤了我,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你家中总有亲人,若是因你拖累而死,你难道不会后悔吗?”
楚君赫面上微微一窒,掩下心中的讶异。
他此刻判定,这人应当极为心软,并且为人正直,不喜耍阴谋手段的小人。
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士,比长安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儒生不知强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