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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灵儿抬着脑袋，仔仔细细地看着那男子的脸庞，一张清爽干净的脸，皮肤细腻得看不出任何瑕疵，英气的剑眉之下，是深邃的黑色眸子，就连下睫毛都长得根根分明，似乎是隐藏着眸中的情绪。
是看不透的情绪。
精致挺拔的鼻梁，同那微微突出的眉骨相映衬着眉眼的深邃，她发现，齐知文竟然和他有八分相似。
上唇微薄，下唇微微饱满圆滑，嘴巴紧闭，还有些稍稍用力，那下巴也干净得没有任何胡子拉碴。
凭什么？凭什么汝阳王长得这么人神共愤？
他穿女装一定好看！！
封灵儿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的脸，心里一万个不甘心：我也想长这样啊啊！
齐晟轻嗤一声，剑眉一挑，好笑道：
“是本王的脸上有粪，还是你眼神不好？”
“...”
封灵儿回过神，收敛了内心的一万种不甘，甚至还有些对那张脸，这么一幅作品的欣赏。
她立马推开了齐晟，站直了身子，小声嘀咕两句：
“你脸上有没有粪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嘴巴一定有粪。”
好端端的美男子，偏偏长了个臭嘴。
封灵儿尴尬地看了看阿兰，又看了看这屋子内的人——别说，还真别说，人还挺多的。
柳姑娘神色阴鸷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一双无辜的杏眼竟然带着几分幽怨，她的双手紧紧捏着手里的手帕，似乎心情很不爽。
再看太后，满脸欣慰地看着齐晟，又看了看自己。
“晟儿回来了，知礼的事情，是哀家糊涂。”
老妇走上前来，拉着齐晟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情况平稳的小孙孙，叹了口气：
“这一次，是哀家对不住灵儿。”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齐晟走到封灵儿跟前，道：
“灵儿，哀家向你道歉。”
嘶。
屋子内的人都惊呆了。
据说太后性子狠辣乖张，动不动就赐人一丈红，有时候还很狂躁。
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汝阳王妃，不但没有被赐一丈红，反倒让太后向自己道歉了！
就连封灵儿都有些懵圈，她看着那微微鞠躬带着歉意的太后，深吸一口凉气，干巴巴笑了两声：
“太后无知不也正常嘛。”
她乐呵呵地拉起太后的身板，心里不断念着“折寿了折寿了！”
不对啊，折寿是好事吧？自己可以提前回去吧？折的会不会是她灵魂的寿？
太后被拉起来后，笑了笑，便把齐晟与封灵儿推了出去：
“哀家在此照料孙孙，你们都出去。”
这夫妻二人的事儿，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啊。
齐知文也被太后拦在了屋子内，小男孩眼巴巴看着父王的背影，心里还有些担忧：
父王会不会对母妃生气？
此时，站在院子里的封灵儿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嘴角扯了扯：
“王爷，那什么，臣妾先走了哈，人忙，勿扰。”
齐晟看着封灵儿如此异常的举动，不但没有感到不满，反倒是心情愉悦了不少：
“你还知道回来？”
男子那一道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喜悦与不满，就像是空守深闺的小媳妇似的。
前脚刚踏出去一步的封灵儿听着这话觉得怪异，又停顿下来，转身看了看那齐晟，又指了指自己：
“什么玩意儿？我？回来？不应该是你还知道回来吗？”
不知为何，她对这句话产生了一种非常恐惧的诡异感，就好像，这里的时空是被割裂的。
齐晟的双眸深邃，夹杂着复杂的情感，只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眸中的点点光芒变得黯淡了很多，就像是一朵火花奄奄熄灭。
封灵儿歪着脑袋，又一次细细打量着齐晟。
这人，是不是有点受虐倾向啊？
她记得原主从嫁给他以来，都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啊，而且，还妄图给他戴绿帽子。
他现在怎么失望了一下？
看不明白。
“本王说的话都听不懂，是你听不懂人话。”
男子的声线再度恢复了平静，但这话的内容，就是那么臭。
“我跟你讲。”
封灵儿气笑了，勾了勾手指，示意让他靠近自己。
齐晟挑眉。
“多吃芹菜，治口臭的。”
封灵儿说着，正准备摩拳擦掌，却没想碰到了左手手背的伤口，一阵刺痛感传来。
但这点疼痛感还好，她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并且用右手挡住了自己的伤口。
反倒是齐晟，在此时出了冷汗，并且眉头紧蹙，他直勾勾地盯着封灵儿，问道：
“你…受伤了？”
这话音，就像是在忍着剧痛，话尾都在颤抖。
感受到这人的异常，封灵儿轻启眉眼，看了看齐晟，又将右手挪开：
“是啊，为了照顾婆婆，这可是工伤，要不，你这个做儿子的，补偿我万两银子？”
“...”
此时从剧痛中缓过来的齐晟，松了口气，追问道：
“之前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在折腾本王，别闭嘴了就装哑巴，舌头没有用，本王可以给你生拔了。”
此时的男子一步一步靠近灵儿，灵儿却一步步往后退。
退着退着，便已经踩到了身后堆积起来的积雪。
脚下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封灵儿心里一阵狂叫：别以为你长得好看你就有理了，这个人问话怎么总是那么没有逻辑啊！怕不是是个傻子！
看来，这原主和汝阳王的关系真的差到了极点啊，两人一回来就要吵架了。
“什么话，我不知道，你问话怎么如此胡搅蛮缠？之前那封信，怎么叫做你病重了，又问我如何了？”
再加上刚才的什么“你还知道回来啊”，搞得好像，她才是打仗回来的那一个。
见齐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且越靠越近，封灵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这人到底是抽什么风？
果然，小的就是随了大的！
“这样么。”
齐晟说完，立马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竹林的方向，冷哼：
“你还要看多久？别逼本王扇你。”
“...”
这齐晟，好端端的怎么长了个嘴？
封灵儿也顺着目光看去，竟发现柳姑娘正站在竹林内部，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
我嘞个豆。
这不得被柳姑娘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