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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欢眨巴眼, 看着手机屏幕上这两行字。
语气凶巴巴的，还有些不留情面。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忽然往上翘了翘, 紧跟着弧度越来越大, 最后笑出了声来。
十二分钟，就只憋出了这点字？？
景欢乐颠颠地拿起手机，屈起食指, 在心向往之的头像上敲了两下。
渣男啊渣男。
刚刚你心里要是没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波动, 老子跟你姓。
景欢虽然没谈过恋爱, 但也见过猪跑。
陆文浩在寝室就经常这样, 捧着手机紧张兮兮地问：“哎呀我艹这句话我该怎么回！”
纠结几分钟后, 再一脸痴汉地回复他老婆：“哦，知道了。”
景欢发现事情过得越久, 他就越觉得陆文浩当初被骗不冤。
向淮之回到家，把鸡爪放到麻将桌旁边的茶几上。
“谢谢向宝贝, 怎么这么慢。”向妈打牌之余不忘给自己儿子抛媚眼。
向淮之瞬间便想到了景欢穿着一身西装，朝他眨眼的场景。
男生那双眼睛里毫无杂质，干净又漂亮, 姿态优雅从容，全场女生仿佛都在看他。
向淮之收回思绪，低低地“嗯”了声，跟向妈的姐妹们打完招呼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门刚关上, 他就成了麻将桌上的主要话题。
“一段时间不见, 小向越长越帅了啊, 真是遗传你遗传得透透的。”
“是啊, 个头也高, 学习又好，我家那个要有小向一半优秀，我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向妈抿一口茶，慢悠悠地摇头：“帅有什么用，这么大了一朵桃花也没有，真羡慕你们，能感受到抓孩子早恋的乐趣。”
向淮之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躺到床上。
他刚刚在路上站了十分钟，深秋的夜晚寒风凛冽，到现在他手指头都还是凉的。
手机振了一下，他举起手机抬到脸前。
小景呀：呜呜呜……
小景呀：以后我绝不和哥哥以外的男人乱搞了，哥哥不要凶凶我啦T▽T
向淮之蹙着眉，表情微妙。
他刚刚差点就承认了。
当时他站在超市门口，看着输入框中的“是”字，自己都愣了半天，然后再抿着唇删除。
有什么东西失控了，他能感觉得到。
向淮之正出着神，手机又轻轻响了两声。
小景呀：哥哥活着时，我是哥哥的人。
小景呀：哥哥去世后，我就是哥哥的小寡妇ヾ(≧ ≦*)o
向淮之：“……”
原话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稍稍拧眉，不明白平时看起来挺乖挺正经的男生，在网上怎么这么浪。
向：我没凶你。
向：你平时在现实也这么说话？
小景呀：怎么可能！！！
小景呀：不论在哪里，我都只对哥哥一个人这么说话呀=3=
向：……
向：很晚了，睡觉吧。
小景呀：才九点欸哥哥，我们这就睡了吗>.<！不再聊一会儿吗……
景欢早早就登上了电脑版微信，正准备趁热打铁，多撒撒娇什么的。
向：聊什么。
景欢心底一喜，立马敲字。
“不然我们开语音——”
向：开视频？
景欢：“……”
？
什么？
你有胆再对你爸爸说一遍？？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要我跟你开视频？！！
……日。
你这渣男！其心可诛！！！
景欢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
心向往之开始对他的长相感兴趣了，从某个角度看，这也算是一大进步……个屁！
他去哪弄个女的来跟这渣男视频啊！！
景欢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加个瘦腿特效，好像也能装装女生。
可是……
景欢视线往上，看到了自己的黑色大裤衩。
万一他不小心手抖，把裤衩露出来，岂不是又要收获一张追杀体验卡。
不妥，不妥。
向淮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对话框顶端疯狂出现的“正在输入”，心想也逗够了，准备打住这个话题。
小景呀：啊啊啊……人家也好想跟哥哥视频。
小景呀：但人家现在没穿衣服……
小景呀：[捂脸][害羞]
“噗……咳，咳咳……”
向淮之面无表情地抽出纸，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他怎么忘了，跟这人聊天不能喝水。
景欢熟练地发出“讨厌厌”“哥哥坏蛋”这两条消息，笑到方圆十里声控灯全亮。
臭渣男，不就是想跟老子视频聊骚吗。
来啊！来啊！！谁怕谁啊！！！
小景呀：啊哥哥不要误会，我只是习惯这样睡觉，会舒服一点点QvQ
向淮之边擦衣服边想，男生脱衣服睡觉确实正常。
景欢在篮球场露给他看的那小截窄腰却频频出现在他脑海，挥散不开。
疯了。
景欢洗漱完后钻进被子，捧着手机等心向往之回复。
他甚至在心里琢磨，要是心向往之真要跟他聊骚，自己该怎么接腔。
正准备去找陆文浩取经，对话框就先弹出了新消息。
是两段语音。
景欢点开播放，手机凑到耳边听——
“知道了，我睡了。”
“你盖好被子。”
*
翌日，景欢又回到了心向往之的队伍，两人站在传送人身边，等待竞技场开放。
路迢迢和亲吻鱼鱼组着队，就站在他们身边。
[当前]路迢迢：鱼鱼，你哥今天这时装挺好看。
[当前]亲吻鱼鱼：嗯？跟平时有啥不同吗……
[当前]路迢迢：这不多了顶大绿帽子吗？
[当前]亲吻鱼鱼：哦哦，看见了，好惨一男的。
[当前]心向往之：？
[当前]小甜景：路迢迢你不要挑拨离间！我才没有绿我哥哥！！
[当前]路迢迢：嗯嗯，不就是跟别的男人打了几把竞技场，掉了几十分吗，没关系的^^
[当前]路迢迢：向向跟我说了，他选择原谅。
向淮之抄起拖鞋扔了过去。
路杭很快就为自己的言论付出了代价，一晚上竞技场，他连着遇到向淮之三次。
“爸——”路杭声嘶力竭，“爸，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高抬贵手，让我一局，求求您了！！”
向淮之不理他，冷酷地把人击倒在地。
[当前]亲吻鱼鱼：嫂子[哭泣]，手下留情。
小狐仙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当前]小甜景：[点头]
向淮之一顿：“放什么水，还想不想上三千分了。”
“想，”景欢可怜兮兮地说，“但更想当鱼鱼的嫂子。”
向淮之：“……”
向淮之：“随便一句嫂子就能收买你了？”
“嗯嗯。”景欢温柔地表示，“你叫我一声老婆，人家把号送给你都可以。”
向淮之手刃堂妹，干脆利落地结束这场对话。
路杭连输好几把，气得直嚷嚷：“靠，我一晚上掉了五十多分！都快赶上小景景绿你那晚掉的了！”
向淮之把另一只鞋也丢了过去。
路杭熟练地躲开鞋，越想越气：“不行，你害我掉了这么多分，必须陪我去吃鸡里杀人泄愤！”
正好他们这周的副本已经刷完了，没什么事做。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
“那又怎么样！我弱我有理！”路杭打开讨论组，“我去群里喊一声，再叫两个队友来。”
“等等。”向淮之叫住他，语气如常，“叫一个就行，我这两个人。”
“啊？那刚好，吃吃也说要来。”路杭迅速打开吃鸡客户端，“你叫了谁啊，把名字发给我，我邀请他。”
向淮之“嗯”了一声，开加速器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你那有没有多余的吃鸡账号？”
景欢得知消息后，十万火急地打开吃鸡，冲向商城，唰唰买下一套浮夸的小裙子。
付账的时候，他都被自己感动了。
做最敬业的骗子，骗最渣的男人。
半分钟后，穿着白衬灰短裙的清纯女学生出现在游戏界面中。
向淮之一怔，抬眼把ID确认了一遍。
……是“kaixinjiuhao”没错。
“开心就好……”路杭下意识拼了一遍景欢的游戏名，“小景景，你这还挺乐观的嘛。”
景欢害羞地笑笑，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没取个“nijingdad”，否则今天还得重新创个小号。
“哥哥，”刚进入候机场，景欢撒腿便跑到心向往之身边，对着他左右晃动人物脑袋，“我好菜的……你要保护我，呜呜呜。”
陆文浩曾曰过，男人通常都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女生。
你越弱，男人的保护欲就越旺盛。
果然，向淮之“嗯”了一声：“一会别离我太远。”
“没事，随便打打，”路杭说，“带着俩妹子，八成也吃不到鸡。”
三分钟后，爱是分你吃扛着把喷子灭掉一整个队伍，走到被敌人击倒的路杭面前，边装弹边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说我和向向就指望着你俩带我们吃鸡了。”路杭面不改色道，“姐姐拉我一下。”
向淮之落在另一栋楼，他用冲/锋/枪击倒对手，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他好笑道：“你也不用……跟得这么紧。”
你以为老子想吗！！
景欢委屈地表示：“哥哥，我没枪……”
向淮之一顿，把肩上另一把枪丢下来给他。
清完城里的敌人，四人坐在车上往安全区里进发。
爱是分你吃看了眼景欢身后的枪，笑了：“景景，你怎么还背着把S686啊，这枪到后期很垃圾。刚刚这么多把步/枪怎么不捡？”
景欢道：“这枪是哥哥送我的，我不舍得换。”
向淮之：“……”
爱是分你吃：“打扰了。”
路迢迢：“我早猜到了，才一直没问。”
到达另一座城，景欢跳下车，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句。
“过来。”
向淮之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在叫谁。
景欢屁颠颠地跑到他身边：“怎么啦哥哥。”
向淮之往地上丢了一把满配件的步/枪。
“你用这把。”
景欢没想到他会把枪给自己，愣了一下。
游戏里没有兄弟情，以往他和舍友们打吃鸡，想要配件都得靠手速，必要的时候还得要骗。
给配件送枪这种操作，他只在陆文浩哄小妹妹时见到过。
“怎么不捡。”向淮之又把另一把枪也丢了下来，“还是喜欢这把？”
靠。
这渣男怎么比陆文浩还熟练！
景欢回过神，随便拿起一把枪：“……谢谢哥哥。”
向淮之没啰嗦，捡起地上的枪便走。
看着他的背影，景欢脱口叫了句：“等等。”
向淮之一顿：“怎么了。”
怎么了。
当然是送你回礼啊。
景欢想了想，按C键蹲了下去。
“哥哥，过来，”他放低声音，“我跟你说个秘密。”
向淮之：“是队伍语音，不用靠近也听得见。”
景欢：“不行，你过来嘛。”
向淮之有些犹豫，他其实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人想做什么。
几秒后，向淮之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蹲了下来。
只见景欢收起手上的枪，往他这边挪啊挪，再挪啊挪。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身前的女性角色突然歪了一下头，看起来就像是在跟他说悄悄话。
“秘密是，”景欢用气音，快速地说了一句：“……喜欢你。”
“……”果然。
向淮之忽然觉得心脏被人轻轻挠了一下，连带着耳廓都痒了起来。
这是哪门子的秘密。
他怔了怔，静静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战栗感，半晌才镇定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景欢的脸颊也有些滚烫。
他把这归因于害臊，他们老实人撒谎都会这样。
“我说，我喜……”
砰砰砰砰——
几道枪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路杭忍无可忍，用枪在墙上疯狂扫射。
“妈的！打竞技场被你们虐，打吃鸡也他妈被你们虐！”他痛斥，“是不是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