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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刚那一下的眩晕,洗澡的时候,阿泽没有让陶意动手,只是让她在边上看着,听她说些学校的趣事。
运动会过后,小阿泽一下子成为了学校的红人,他很苦恼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觉得到哪儿都是目光,一点自由都没有。
“妈妈,今天我们班的玲玲送我了块巧克力。”
“昨天,二班的花花给我了一个玩具。”
“还有三班的妙妙,她邀请我到她们家去做客。”
“这些女生好烦啊……总喜欢盯着我看,还要来牵我的手,一点都不矜持。”
陶意笑得直不起腰,“小宝贝,你知道矜持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了,矜持就是像妈妈一样,爸爸多看几眼,妈妈的脸就会红。”
臭小子。
要不要观察的这么仔细。
陶意唇微微嘟着,装着生气的样子,心里却弥漫着淡淡的喜悦。
原来,她在那个男人面前,是这样的娇羞可爱。
……
阿泽洗完澡,自己裹了个小浴巾,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了床上。
陶意怕他着凉,立刻拿衣服给他起来。
阿泽穿好衣服,往被窝里一钻,“妈妈,你快来抱着我,哄我睡觉。”
陶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母子两个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叽叽呱呱有说不完的话。
睡意袭来,阿泽强睁开眼睛,柔柔道:“妈妈,明天休息,你留在家里陪我。就算要去医院,也得带着……我!别……忘……了!”
一个“了”字刚刚说完,阿泽头一歪,晕睡过去。
陶意轻轻亲了亲他嫩嫩的小脸蛋,嘴角的笑幸福而满足。
这个世界不管再怎么改变,阿泽和她的这份母子之情,永远不会变。
只要看到他,那些曾经的挫折,都变得不提得一提。
足够了!
……
陶意悄悄下床,走到卫生间放水泡澡。
水很暖,淹没了她的身体,心绪放空后,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男人。
陶意拉开浴室的窗帘,看着窗外,夜色深沉。
他在做什么?
晚饭有没有好好吃?
一个人守在墨爷爷床前是不是很寂寞?
是不是一根烟一根烟的接着抽?
陶意苦笑。
思念,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分外的灼人。
……
没有再泡下去的冲动,陶意披了件浴袍走出来,晕暗的光线上,阿泽拥被睡得香甜,而床头柜的手机却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是墨君夜。
陶意直觉应该是,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果然。
是他。
怕吵醒阿泽,陶意拉开门,去了外间。迅速划开手机。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我在洗澡。”
“想你了!”
突如其来,没有征兆的情话,让陶意愣住了。
“想抱你,吻你,然后做坏事。”
陶意捏着手机,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晚上吃什么,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煞风景?”墨君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
他多想听她说,男人,我也想抱你,想吻你,然后做坏事。
陶意听出男人的不满,嘴角却扬了扬,柔声道:“再坚持几天,或许爷爷就醒了。”
“听说,你刚刚又差点晕倒?”
陶意咬着唇瓣,眸光霎时轻轻闪了闪。
一定又是陈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向阿夜汇报,自己什么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没事,只是起得急了些。”她不想让他担心,他要操心的事情够多的了。
“那小子太重,以后别抱他,你太宠了。”男人的声音冷了几分。
“嗯!”陶意浅笑着,因为男人的担心的口气。
电话沉静下来,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微弱的呼吸声,感受彼此的存在。
许久,陶意轻声道:“阿夜,早点睡!”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很轻,几不可闻,“你……也早点睡,好好休息。”
陶意挂了电话,水眸微微一紧。
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情,也可以这样的牵肠挂肚,都连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不想错过。
这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就算从前她和江榕天两个人,也并没有这样的牵扬挂肚过。
而现在,那个男人只是一个轻微的叹息,她听了都觉得心疼。
原来,错过的那个人,只是为来更好的他。
这便是爱情。
想到这此,陶意心底有种冲动,想要冲到他身边,抱住他,吻着他,然后……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没有片刻犹豫,她将阿泽托付给陈伯,并向他要了一辆车。
在陈伯惊讶且带着笑意的表情下,她迅速钻进了车里,生怕迟一秒钟,她就会后悔这份冲动。
车,在暗夜里穿行。
陶意一路都在打退堂鼓。
见到他怎么说?
他要是笑话她了,自己要怎么办?
只是,疾驰的黑车,已经容不得她有后退的余地,陶意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手握成了拳头。
黑沉的冬夜,车辆极少。
仅用了十五分钟,车就开到了医院的门口。
这个点,楚氏医院的灯,依旧璀璨,正门口也还有进进出出的人。
“陶小姐,到了,下车吧。”
司机的声音很恭敬,说完,立刻开车门下去,绕到她坐的这边,打车门打开。
陶意下了车,回首看着司机正含笑看着她。
这应该是陈伯临走时的交待,必须看着她进去,才能离开,以保证她的安全。
此刻,她真的连最后一次可以退缩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就,往前走吧!
陶意冲司机挥挥手,走进医院。
特殊病房在医院最里一幢楼,她穿过几个小花园,就到了楼下。
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朝二楼墨爷爷的病房看去。
忽然,她脚步一顿,站定。
阳台外面,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正倚在栏杆上抽烟。
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的向她站立的方向看过来。
离得不近不远的距离,四目相对,眸色皆深。
陶意清楚的看到他深邃的眸子,绽放出光亮,唇边牵上一抹笑意,随即,他动了。
像阵风一样。
陶意微笑,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后的一点距离,她不想走过去。
他会来的,她只需在原地等着便好。
……
墨君夜走到她面前,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但是,下一瞬,他已将她纤细的腰往怀里一扣,双臂用力抱住了。
男人的双臂,坚实有力,叫人有种心头安定的安全感,身上有烟草味道,并不很浓烈,淡淡的却很好闻。
“你怎么来了?”
陶意能听出他声音里压抑的喜悦,惊讶和满足。
她面上的笑容加深,小手轻轻一动环住了他的腰身,“想你了。”
墨君夜听了这话,连眼角的锋芒,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眼里多了几分温情和动容。
“深更半夜跑过来,只为说这一句话?”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
陶意娇小的身子被他搂在怀里,她想将头抬起来,却觉得有些吃力,索性闷在他怀里,轻声道,“还有,想吻你。”
话音刚落,她的唇便被封住了,不是那种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暴风雨般的袭击。
陶意微怔,缓缓合上了含着笑意的双眼。
墨君夜实在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控制力道。
胸口,动情的厉害。
各种情绪翻涌着,像波浪,一浪浪的拍打着他。
她的唇,柔软温暖,接吻时更是缠绵而温柔,墨君夜对这个女人,从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手臂,也收得更紧,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身里那般。
许久后,他突然松开了她,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陶意惊住了,“墨君夜,这是在医院里。”
男人眸色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里的人儿,“那又怎样。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你忘了我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我们得有始有终,把它做完。”
“可是……”
陶意红着脸,想说可是他们没有房间,难道真的要在……这也太疯狂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男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脸,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忘了,你还有一间豪华的病房。”
男人的眼睛里,含着一丛火,陶意想叫,想躲,想拒绝,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娇嗔的用手捶了他一下,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坏蛋!
墨君夜邪魅一笑。
没错,他就是坏蛋,只对一个人坏的坏蛋。
而且一会她就会知道,他的坏,到底有多坏。
……
楚笑此刻,正检查完几个重要的病人出来,就看到走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女人,转身进了病房。
门被重重关上。
楚笑直直怔愣了五秒,随即揉揉了眼睛。
偶买噶!
她没有看错,刚刚那个男人的背影,好像阿夜啊。
呸!
什么叫好像,分明就是阿夜。
而那女人的一头长发,似乎就是刚刚被送回家的小意。
呸!
肯定是小意!
不会吧?
这才分开多久,两个人又腻歪在一起了!
这……这……
楚笑心里冒出四个字:干柴烈火!
……
陶意被重重扔进了床里,嘴里的惊呼刚刚出口,男人的身体已经压过来。
“宝贝,还没有开始,不用叫得这么热情,这里到底是医院,会有病人投诉你扰民的。”墨君夜眼底含着笑,深目看着她。
“墨君夜,你够了!”陶意娇嗔。
但是更多的话,被他大掌的胡乱点火,惹得只剩下低喘娇吟。
两个小时后,房间里才渐渐安静下。
陶意已经像条濒临垂死的鱼儿,只有喘气的份了。
而那一位,竟然精神奕奕冲了个澡,然后穿好了衣服,说要去爷爷那边看一看。
门悄然而关,很轻。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陶意刚刚被吃光抹净,只觉得睡意朦胧,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慢慢抚上她的腰,随即滚烫的身体靠近,将她怀他怀里带了带,她放在床上的手被握住,握得紧紧的,便再也没有松开了。
她下意识的往那怀里钻了钻,整个人还是懒懒的,那样子颇像撒娇,让某人又有些蠢蠢欲动。
墨君夜深吸一口气,低语道:“宝贝,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引诱我。”
口音黯哑,透着危险的信号。
陶意迷糊道:“很累啊!阿夜,睡吧!”
“……”
墨君夜也是无语了,要能睡得着呢!
明明是他出的力比较多一点,为什么她反而累成那样。这个体力实在有些问题,必须给她找个私人健身教练才行。
“我们说说话吧!”
墨君夜将床头的灯,调到最微弱的光,把她搂在怀里。
这个男人的体力,真的是铁打的,陶意只能点点头,将手脚缠上他的身体。
她是寒性体质,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冷,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
和阿泽睡久了,她便养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将他抱在怀里,就像怀里抱着个火炉一样。
现在,身边的这个火炉更热,更舒服。
“说什么?”
“说说你将来的打算。”墨君夜想听。
陶意摇摇头,半睁开眼懒懒的看一他一眼,“我没有什么打算,就想好好过好每一天,陪着你和阿泽。”
至于以后怎样,她不想多想,也不敢想,人生漫长,谁能预料到明天。
“你呢?”陶意反问。
墨君夜嘴角扬起,“我有,打算再生个女儿,长得像你这样就行,爱她宠她,然后把阿泽教养好,等他可以接手墨氏集团了,我就带着你和女儿一起周游世界。”
陶意眸子睁开,定定地看着他,敢情阿泽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是个干苦力的。
“怎么,你有意见?”墨君夜眉心皱起,抬起她的小脸来和自己的目光对上。
陶意瞪了他眼,不好意思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只能含糊道:“等你生了女儿再说吧!”
“现在就可以造人!”
墨君夜一个翻身,眸色深了许多,里面暗藏的欲望,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陶意的一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以后,再不用安全帽了,带着那玩艺,不尽兴!”
嗡!
陶意耳边,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和他在一起,他从来不肯让她吃药,说是对身体有害处……所以……所以……
“可是,我妈妈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结果呢,我们……”陶意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眸子一暗,不也再往下说。
这是横在两人心中的一根刺,一天不拔掉,一天不得安宁。
墨君夜的神色严肃许多,大掌捧着她的脸,半晌,才道出了几个字:“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过你。”
无论怎样?
陶意的心莫名的一痛,然而不等她再往下深想,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俊颜便低了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抵死缠绵。
一室春光!
……
陶意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山上的悬崖边,回首看着她,眼中含着刀光。
她走过去,想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他呵斥住。
“阿夜,你过来,别跳下云。”
她不敢多动,只能一点点移着脚步,就在手快抓住他的时候,小姨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小意,墨家杀了你的妈妈,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让他跳,跳下去,我们的仇就报了。”
说完,小姨伸出手用力推过去,墨君夜发出一声绝望而悲凉的惨叫声,便不见了。
“阿夜……”
“阿夜……”
墨君夜正从浴室里出来,听到这个声音,眉头微微皱了皱,立刻走到床边,捧住了她的脸。
“小意,我在,我在!”
男人的手刚从水里出来,带着冰凉,陶意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男人的眼睛,忽的伸出手,将他拉近了,用额抵着他的额,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做噩梦了?”墨君夜的眼里,都是担心。
陶意深吸几口气,低低道:“梦见你不见了。”
墨君夜淡淡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你太想我了。”
是这样吗?
陶意直直的看着他。
可为什么梦里的场景那样的逼真,仿佛他真的从那悬崖边不见了,她甚至现在都能感觉到他不见的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
墨君夜怕她着凉,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窝,“再睡一会,我去爷爷那里看看。”
“今天是双休日,一会我送你回去,你去陪阿泽,晚上我约秦凡他们吃晚饭,你带着阿泽一起来。”
“嗯!”陶意不听话的将手拿出来,勾住了他的颈脖。
如果平时男人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放他走,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缠着他。
不放手。
墨君夜被她动作逗笑了,柔声道:“怎么,还想要?”
只这一句话,陶意的手立刻就松开了,瞪了男人一眼,将头埋进了被子。
墨君夜笑意更深,连人带被的搂住了,道:“我走了。”
陶意听着男人的脚步离开,听着门轻轻关上,心里冒着甜甜滋味。
那只是个梦。
他还在!
而且他说过,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
墨老爷子的病情没有恶化,却也没有醒来,依靠各种管子维持着生命体证。
“阿夜,毒素和着血液,一起冲进脑部,造成了局部的麻痹。你别担心,随着治疗的深处,会慢慢好起来的。”
“辛苦!”
墨君夜含笑看着楚笑。她的眼底有浓浓的青色,黑眼圈很重。
楚笑意味深长的笑道:“比不上你运动的辛苦。悠着点,别把人折腾坏了。她那个小身板……”
“咳咳咳……”墨君夜用手捂着唇,虚咳了两声。
“咳什么咳!”楚笑小腰一扭,“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
话音刚落,小护士走进来,“楚医生,外面有个帅哥找你。”
“帅哥?”楚笑挑眉,“这年头,只要是个男的,都自称帅哥;只要是个女的,都自称美女。”
“楚医生,真的是帅哥,超帅真帅的。对了,他说他姓商。”
“商?商修然!”
楚笑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墨君夜,笑道:“这一位,还真是个帅哥!我先去啊,阿夜你自便。”
“晚上一块吃饭。”墨君夜见她走得匆忙,补了一句。
楚笑挥挥手。“晚上再约!”
墨君夜眉心一凛,随之走出ICU病房,却见阿离守在门外,开口道““秦凡这几天在忙什么?”
那个商修然他在拍卖会上见过一面,是个内在,外在都十分出色的男人。
笑笑走得这么快,对他的感觉一定不错,秦凡这家伙如果不加紧些,那楚大美人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秦少爷可能有些私事,并不太清楚。”
“打个电话给他,就说……就说商修然来找楚笑了。”
自家兄弟,不用打什么哑谜了,实话实说对他更有好处,该何去何从,也好做出打算。
“好的,少爷!”
阿离打量少爷的神色,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少爷,道上找到了二十年前老宅的仆人,您看……”
墨君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了惊,“人在哪里?”
“安顿在安全的地方,少爷是不是立刻见一下?”
墨君夜沉思片刻,道:“立刻。你让司机送小意回家,事情暂时不要透露风声。”
“是,少爷!”阿离转身就去安排。
……
陶意起床,洗漱好走出病房,有黑衣男子迎上来。
“陶小姐,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陶意微微吃惊。阿夜说要亲自送他回去的,怎么派了司机来。
“他人呢?”
“少爷有些急事,出去了,所以派我来。”
陶意稍稍安下心,想了想道:“你等我下,我去楚医生那边打个招呼。”
“楚医生也不在,刚刚出去了。”
笑笑也不在?陶意没有多想,道:“那我们走吧。”
“陶小姐,您请!”
……
墨君夜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觉得心里微微有些浮躁。
“你说,这个老仆人会不会知道从前的往事?”
阿离沉默了片刻,摇头,“少爷,不太好说,得见了人知道。”
“他从前在老宅做什么的?”
“回少爷,这个人从前是老宅的厨师,专门负责做糕点的。那件事过后,老宅所有的佣人都换了。”
墨君夜心里斟酌。
的确老宅的人都换了,连从前的老管家也跟着儿子出了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要爷爷把跟了他多年的老人,统统换掉。
阿离通过后视镜,看了少爷一眼,见他眼色凝重,忙道:“少爷别急,也许会有好消息。”
墨君夜挑了挑眉,脸色好看了许多,片刻后,他又突然开口,“你觉得许美玲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阿离总觉得这个女人带着几分诡异,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
“墨凛这几天在做什么?”
“凛少很老实,除了出过一次门外,基本都宅在家里。”
“改性了?”墨君夜狐疑。
阿离冷笑,“哪里是改性,少爷忘了您叔叔在查老宅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凛少就算想不老实,也难。”
墨君夜呼吸重了几分,立刻拿起手机拨出电话,“小叔,查得怎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墨安晏的声音才传过来,“我晚上会去医院,见面跟你细说。”
墨君夜挂上电话,心里盘算了几下,突然车子一个刹车,阿离的声音响起。
“少爷,到了!”
……
门推开。
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有人来,他立刻站起来,谨小慎微的走过去,恭恭敬敬的鞠躬。
“老赵,这是墨少。”
“少……少爷……”老赵看着眼前气宇轩扬的男子,老实巴交的脸上,浮上害怕。
墨君夜放柔神色,“你别怕,我找你来是有几句话想问。”
老赵明显松了一口气,“少爷,您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离开墨家?”
老赵神色一变,身子立刻抖了起来,“少……少爷……我……我……”
墨君夜没有让他有思考的时间,又道:“当年老宅所有人都离开了,并且在同一天,这是为什么?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我……”
老赵的身子越发抖得厉害,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怖。
他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连声哀求道:“少爷……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墨君夜的声音陡然变厉,像把剑一样直刺过去。
老赵的脸涨成猪肝色,青筋爆出,双手死死握成拳头,然而嘴里依旧喃喃哀道:“少爷,不能说,真的不能说,说了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墨君夜眼中露出一丝震怒的神情,手一伸,用力抓住了老赵的,“说,我命令你说!”
他在车上,想了很多种的可能性,却独独忽略了这一种。没有料到,这个老仆人的表现,和许美玲表现一模一样。
“少爷……少爷……真的不能说,不能说啊!”
墨君夜手上一用劲。
老赵惨呼一声,手腕好像要被捏碎了,嚎叫道:“少爷,老太爷说过,死也不能说的,我不能背叛老太爷啊!”
墨君夜的手蓦然松开,爷爷?
当初自己开始查这件事情的时候,爷爷就曾见他叫回去,话里话外让他停止追查。
并且爷爷那时候说的话,竟和眼前这个老赵不谋而合!
往深了查,会死人,会出事。
出什么事?多年前在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将所有的人都搅在其中?
老赵明显年事已高,被墨君夜的气势吓住,脸色惨白。
墨君夜将人扶起来在沙发上坐好,老赵才看着他的脸,语气诚然。
“阿夜少爷,事到如今您也就别再继续追查下去了,里面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弄不好,会影响整个墨家的!”
老赵苦口婆心地劝着,拳拳赤诚,他当年在墨家也是极为受到重用,特别是墨老爷子,对他很信任。
墨君夜没说什么,又听见老赵声音急切,“大少爷,我听说老爷病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他老人家?”
老赵有些不好意思,“离开墨家这些年,我这心里总惦记着,只是也没有机会去老太爷面前走动。”
“自然是可以的,爷爷如果知道您还惦记着他,心里一定会高兴的。”
墨君夜很快答应下来,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老赵的头微微有些低,像是在感恩一样,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
……
夜幕降临,天空笼罩了一层墨色。
楚氏诊所灯火通明,墨君夜带着老赵回到了诊所,让他去看了墨老爷子。
“阿夜。”
墨安晏靠着墙壁,神色晦暗不明。
墨君夜停下脚步,“小叔,你那里查得如何了,要跟我细说的事情是什么?”
墨君夜看着墨安晏的表情,心里微微发紧,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跟我来。”
墨安晏将他带到走廊的尽头,只有他们两人。
“啪”,打火机清脆的响声,让墨君夜眼皮微跳。
这里是医院,而小叔很少抽烟,能让他在这里点燃一支烟,下面他要说的话,必定很严重。
“这几天,我将老宅的人全都盘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都是些跟着老爷子多年的人,知根知底。”
“老宅里所有的监控也都细细搜查了,并没有可疑的画面出现,不过……”
墨君夜眼神一凝,“不过……?”
墨安晏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老管家说,他看到墨凛给老爷子盛了一碗汤。”
暴戾的神色瞬间在墨君夜的眼里凝聚,眉头紧紧地锁着,“确定,是他?”
“你先别激动,因为这件事,我没有任何证据……”
这就是墨安晏神色晦暗的原因,“只是盛了碗汤,汤里有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也将老宅里所有的餐具送去检验,没有任何结果。”
墨安晏揉了揉眉心,这几天显然他也并没有休息。
墨君夜冷笑一声,“有这个举动在,还用得着证据?他什么时候,会给爷爷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