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沦为人质

一吃就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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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溪蛮联军赶到的时候,黄忠与刘封的战斗已经结束。此时天已擦亮,被判退的人都已离开,留下来的加起来不过一百来个,手里拿的还是去了枪头和箭簇的道具,却被一千名全副武装的蛮军居高临下堵在山脚,形势相当不妙。

    “来者不善,两位公子且退,黄忠在此挡住。”黄忠不作他想,保住刘封和刘禅此刻是第一要务。

    “不行!敌众我寡,咱们又没家伙,不能硬拼。”刘禅当然不能留下黄忠,立刻表示反对。

    “邓忠,你带小公子走,我与黄将军留下。”刘封当然也知道危险。他不会当逃兵,但不能让弟弟冒险。

    邓忠也不想跑,但也知道小公子有多重要,闻言满脸纠结,不知该不该执行刘封的命令。

    “不行!”刘禅再次发声,态度更加坚决。

    卓膺左右看看,对黄忠道:“将军与二位公子稍待,待某先去探个究竟。”

    说罢,转身便往山顶摸去。

    沙摩柯在上面见有人往山上攀,非但没有攻击,反令手下吊根草绳下去拉他上来。绳子垂到卓膺脸前的时候,他脑子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只听山上一阵暴雷似的喊声:“抓住绳子上来说话!”

    几乎是神经反射式的抓住了草绳,卓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人给拉到山顶。上来后被两个喽啰用弯刀架住脖颈,推到沙摩柯面前。

    卓膺这才看清这些人的打扮,开口问道:“你们,是此地的山民?”

    “嘿!好小子,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说,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甚?”

    问话的自然是沙摩柯。卓膺见他身材吃了一惊,听对方语气不善,答道:“吾等乃左将军治下部队,尔等何人?”

    “左将军?左将军来此何干?老实交待。否则老子一脚把你从这儿跺下去。”沙摩柯不答对方,继续追问。

    卓膺被他话语一激,登时忘了委曲求全,怒答:“直娘贼!吓唬哪个?老子偏不说了,有种跺我下去!”

    沙摩柯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被吼得愣了愣,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是条汉子!沙某平生最重好汉,你小子不赖!”

    说罢走近又打量了打量卓膺,道:“冲你这骨气,便告诉你不妨。我乃此地九寨十八湾总盟主、摩柯寨寨主沙摩柯。吾等世代居于此山,从不与汝等汉人往来。尔等跑到这山里来,鬼鬼祟祟地却欲做甚?”

    沙摩柯又问了一遍,显然是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卓膺当然不能告诉他,答道:“我等依军令到此,不知做甚。”

    沙摩柯见卓膺嘴比石头还硬,不由火起。正在想用个什么招逼他就范,那边下到半山腰去侦察的沙鸥子回来复命了。

    “爹,这汉军里面有个娃娃,我看那些军官对他颇为恭敬,甚是蹊跷。”

    沙摩柯闻言也是一怔。娃娃?这汉人是在搞啥名堂?弄个娃娃来对付我们?那除非是葫芦娃才好使吧?

    想罢抬眼,看到满面怒容的卓膺,沙摩柯突然有了主意:“你这汉子兀自嘴硬,我却不与你啰嗦。你军中有个娃娃,我放汝下去,换那娃娃上来与我说话。”

    卓膺闻言大惊,语气里有了一丝慌乱:“放你妈的屁!亏你长了这老大身子,却欲去欺负一个稚子,无胆匪类,羞也不羞?”

    沙鸥子见卓膺对老爹破口大骂,不由火起,伸手便去抽刀,却被沙摩柯拦住:“别管他,放他下去。”

    说罢转头对卓膺道:“徒逞口舌无益。你下去对那娃娃说,他若不上来,爷爷们便下去了。若爷爷们下去,你们这点人可就不够看了。”

    这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标志着卓膺的谈判彻底失败。

    蛮兵用草绳绑着卓膺的腰将他放了下去,山下黄忠看见亲自跑来把他接住。

    卓膺抱拳向黄忠、刘封和刘禅报告:“将军,两位公子。那山上的是此地的山民,为首的自称摩柯寨寨主沙摩柯。那厮以为我等来寻他晦气,一味追问咱们来此何干。”

    刘禅听到沙摩柯三个字心头一动,暗想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跟人家世世代代在这山里过活的山民比起来,咱们搞的这山地战训练那不是二叔面前耍大刀么?

    不对,二叔从来也没耍过刀啊!

    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正事!这沙摩柯可是个山地战专家呀,要是能把他收编了帮着一起训练,甚至直接吸收五溪蛮的战士来当兵,那战斗力不得噌噌噌地往上涨?

    刘禅这边动着歪脑筋,黄忠那边却在问卓膺:“你跟他说咱们来干啥了?”

    卓膺立刻正色回答:“营中之事,岂可与人轻言?属下便死亦无一字泄露。”

    黄忠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卓膺的肩膀,刚要安慰他几句,却听卓膺又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厮看见小公子在此,要公子上去见他,否则便要厮杀。”

    “什么!?”

    黄忠和刘封一齐大喊起来,两人的火同时被点燃。

    “去你娘的摩柯寨,无耻蛮子。两军对垒,却打个孩童的主意!”黄忠很少骂人,显见是愤怒到了极点。

    刘封更气,对黄忠道:“黄将军,二弟的安全比咱们所有人都紧要。让邓忠带禅儿走,咱们把手头的箭矢集中起来,跟这些蛮兵拼了!”

    “不行!”

    这是刘禅第三次喊不行,但这一次看起来却胸有成竹。

    “兄长,黄将军。蛮兵居高临下,却不曾发动进攻,这说明啥?说明他们也有所忌惮。只要他们也有怕的,今天这事就有的谈。他不是要跟我说么?我便去跟他说说。”

    “胡闹!”黄忠想出言阻止,却被刘封抢了先。刘封此刻又气又急,脸都憋红了,冲二弟嚷了起来:“那些蛮子可不比咱们,都是些茹毛饮血的野人。你身上担着血海的干系,如何冒得这等险?这里还有百十名将士,岂能看一幼子去送死?”

    “公子封说的是。小公子,番蛮不服王化、全无廉耻,小公子不可轻往啊。有末将在,必不使公子受辱!”黄忠与刘封意见一致。

    “大哥——!黄老将军——!”

    刘禅也急了,加重语气的同时也拖长了尾音:“为将者,审时度势,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今日之事,我军断不可与敌死拼呀!况且我只是去谈判,未见得便谈不成。山民亦是人,服不服王化,人道却一般无二。只有我去,才能解开这死局!况且就算我听你们的跑了,在这大山之中,能跑得过这些山民么?横竖都是死,何不上去试试,或有一线生机?”

    刘禅说的慷慨激昂,令四周的战士无不动容。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沙摩柯跟刘备是很投缘的,这一去成功收编对方的概率非常之高,压根没那么吓人。

    听了刘禅的话,众人都沉默不语。这孩子说的是实话,就算他们挡住蛮兵让刘禅跑了,多半也得让人给抓回去。

    黄忠从未做过如此艰难的决定。他仰天闭目,纠结了许久才点头叹息:“罢。公子言之有理,属下便在此等公子的消息。蛮兵如敢放肆,吾等便舍了这几条命,与他拼个死活!”

    “黄将军!”刘封还想阻止,却被刘禅拉住手腕。

    “大哥,你放心!我是第三军驻屯训练营的副教官,那沙摩柯想欺负我,他还差点档次。”

    刘禅说罢,冲大家摆手一笑,转身往山上跑去。刘封嗓子眼不知被什么堵住,眼泪罕见地从眼角落下,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卓膺和邓忠虎目含泪,跟在公子身后,帮他把草绳绑好,看上面的蛮兵将刘禅一点一点拉到山顶。

    这四岁的孩子站在沙摩柯面前,脑袋还没人屁股高。刘禅仰着脖子从下面看沙摩柯,就像看一堵墙挡住眼前所有的天空。

    沙摩柯也在低头看这娃娃,对他的沉稳颇感意外。身后两个喽啰见这一大一小两人夸张的对比,心里想笑硬憋着不敢表现出来。

    “你就是沙摩柯?”刘禅从底下看不清沙摩柯的样子,先开口问他。

    沙摩柯见这娃娃跟个小大人似的,心里不禁好笑,答道:“没错,我就是沙摩柯。你是谁?那些汉军为啥对你毕恭毕敬的?”

    刘禅咧嘴一笑:“我是谁不忙说,你能不能蹲低点儿说话?我这样仰着脖子好累呀。你怎么这么高?我抬着头都看不清你长啥样。”

    “哈哈哈哈哈哈……”一席话把沙摩柯逗乐了,他以前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娃娃,这孩子可真有意思。

    “好!”

    沙摩柯答应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刘禅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还真是有点吓人。

    “现在能看清了?说吧,你这娃娃到底是谁呀?”

    “我是左将军的幼子,大名刘禅,小名——,不说小名了,就叫刘禅。”

    沙摩柯与沙鸥子都是一愣,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么特殊的身份。左将军的幼子?听说刘备只有一个亲生儿子,才三岁就在长沙治好了瘟疫,莫非就是这个小人?

    “刘禅!刘禅!”沙摩柯把这名字念了两遍,接着又问:“你们带着军队上这山里干啥?是不是打算要围剿我们?”

    刘禅一听乐了,心想原来你怕的是这个呀,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呵——”

    “笑什么,快回答我爹的问题!”沙鸥子不禁恼怒,插了一嘴。

    “你爹?”刘禅回头看看,这少年长得跟沙摩柯却有几分相似,但面相却不像他爹那么狰狞。

    “我叫刘禅,你叫啥?”

    沙鸥子的cpU直接烧掉,咧着嘴半天不知道该说啥。我的小祖宗,现在是打招呼的时候么?

    反倒沙摩柯不以为意,替儿子答道:“他叫沙鸥子,是我的小儿子。你还没说呢,你们来此何干?”

    “训练呀,还能干啥?没看见我们分成两队互相打么?再说了,要是围剿你们,能就这么点儿人么?”

    “胡说!训练用得着跑到山里来?来练啥?爬山?哈!我知道了,练好了爬山才来打我们对不?”

    沙鸥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刘禅气成了大聪明,又插了一嘴。听得沙摩柯直瞪眼:“你能不能闭嘴?你爹我在问他呢,你老插啥嘴?”

    刘禅对沙摩柯笑一下,摆手劝他:“孩子么,插个嘴有啥稀奇?他问的没错啊,我们就是来练爬山的。”

    沙鸥子被数落的一脸晦气,心想你这小屁孩还管我叫孩子?

    “啥?”听刘禅说来练爬山,沙摩柯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当真是在准备打我们?”

    “沙寨主,你回忆一下。自从左将军得了四郡,可曾侵犯过贵部一次?咋练个爬山就是打你们呢?这世上就只有你们五溪蛮有山?”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刘备入主荆州,对少数民族的确秋毫无犯,对此沙摩柯却也认同。

    他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消解不少:“那你们练爬山是要打谁?”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刘禅当然不能说是要去打巴蜀。但这家伙就是一根筋,非认准了汉人练爬山就是想打夷人,倒让刘禅颇感为难。

    这话该咋说呢?

    “我们谁也不打,只是要做好打的准备。”

    “准备?那不还是要打吗?你们到底想打谁?”沙鸥子还是没憋住,又插话了。不过这句也是他老爹想问的,于是瞪了他一眼,没有骂人。

    “你们寨子里这些人每天都拿着刀出去砍人么?没人砍就不练了?要真不练,等人来的时候你还砍得动?我跟你说实话吧,老沙。我们对夷区没有野心。荆州连年战乱,现在是地多人少,耕地都缺人种,我们来你这山里图啥?练兵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万一哪天有人在山里欺负我们,我们得能打回去!你要不信派人下去看看,咱们的枪和羽箭都是去了头的,那就是为了演习特制的。”

    不知为什么,这孩子的话就有一种感染力,令人不得不信服。尤其是那一声老沙,叫的沙摩柯心里热乎乎的,感觉自己不像个外人哦。

    “演习?演习是啥?”别看沙摩柯是个文盲,内心其实挺好学。

    刘禅暗骂一声多嘴,只得简单解释一遍啥叫演习,听得沙氏父子目瞪口呆。这兵咋还能这样练呢?

    “哈!刘禅!好小子!老子信你。你的人可以走,但是你得跟我回寨子,等他们演习完撤走了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