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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奔波,田蓝觉得甚是乏累。舒舒服服洗了个微凉的澡,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摇摇晃晃的感受夜晚的微风。在这里一切都是静谧的,不像现代社会,到处都是嘈杂声和汽车的轰鸣声,吵的人心浮气躁。
突然田蓝注意到树上的一片阴影,居然有个人在上面!此人一身黑衣,与墨色的天空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很难发现,何况此人就静静的待着,任谁也不会刻意去看那里。
树上的黑衣人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动,依然安静的坐在上面,只漏出一双雄鹰般的眼睛。
田蓝死死盯着这双眼睛,努力搜寻和这双眼睛有关的事物。忽然脑中
灵光一闪,居然是他!那天给她喂毒药的黑衣人!他怎么会在这儿?田蓝从心底提起一丝防备,随后又想,此人没有任何动静,必然不是要加害于自己,否则就凭这样的神出鬼没,杀了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你不好奇我长什么样么?”谁知树上那人突然开口问道。
“你这样的人,我若知道了长相,怕是活不了了。”黑衣人既然穿了黑衣,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的,既然如此,自己没有必要非得要去探寻个究竟,毕竟很多时候好奇心会害死猫。
树上的人不再说话,和田蓝一起静静的看着星空,田蓝百般无聊便吹起了玉笛,像是吹给自己听,又想是吹给黑衣人听。
鹰击长空,黑衣人便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子时已过,春鹃才从后门鬼鬼祟祟的回来。刚进屋便关紧了房门说道:“小姐,事都办妥了。”语毕屋内便熄了灯。
第二日,田蓝挽了发髻戴了面纱,带着春鹃前往都城最有名的医馆黄有德大夫处诊脉。看着面前一把胡子的老中医,紧缩眉头,都已过半盏茶的时间了,还是没有诊出个结果来。春鹃焦急的问道:“黄大夫,我家小姐到底怎么样?”
黄有德收了手摇头说道:“小姐这脉象看似肝肾不调引起不孕之症,但是又有些许中毒的迹象。恕老朽医术不精,不敢确定是各种毒,还请小姐另请高明吧。”
“不怨黄大夫。告辞。”田蓝付了诊金,黄有道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盛情难却的收下了。
田蓝逛了一圈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看中了几处商铺,命春鹃一一记下,便去了人贩子市场。
此处到处都是衣衫不整的奴隶,或是挎着手链脚链,或是被绳子绑着,看到服装得体的人路过,便央求着把他们买走。
田蓝不忍心见这种非人的场面,转头便走了。思索片刻,问旁边的春鹃道:“你也呆过这里么?”
春鹃忙答道:“没有,但是春鹃宁死也不在这里做奴隶。那日若不是小姐救了我,春鹃真要撞死在大街上了。”
原来这丫头如此烈性。当年春鹃的父亲赌债未还便去世了,债主没法收钱便要拖了春鹃去奴隶市场,春鹃死活不从,心下一横要去寻死,怎知正好原主路过,便给买了回来。
“为何?在那里起码留一条命。”田蓝问道,毕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姐不知,一入奴籍世代为奴。春鹃不怕为奴,若是以后嫁人生了儿女,他们岂不是与春娟一般苦?我当日也是瞧见小姐心地善良,只要小姐不逼春鹃嫁人,春鹃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为奴为婢。”春鹃说着说着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只是强忍着泪水不哭。
“好了好了,我才舍不得你嫁人呢。”田蓝没想到春鹃也是个思想长远的人,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这份高瞻远瞩实属难得,只是命途多舛,也是个可怜人。也难怪之前让她嫁人她反应那么强烈,原来是因为这些。
回到府中,田蓝找出春鹃的卖身契,送给春鹃,还她自由。春鹃不仅不接着,还一下子跪下求田蓝不要赶她走。
田蓝看着哭成个泪人的春鹃说道:“你先拿着,若以后有了心上人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走与不走的都随你,只是跟着我会有危险,你不怕么?”
春鹃还是倔犟的不肯接卖身契,摇头说道:“春鹃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小姐,只要小姐好,春鹃什么都不怕。”
田蓝看她也是个倔驴子,就不再劝她,顺手把卖身契撕了:“以后想法变了随时跟我说,我都依你。”
经过此事,春鹃跟田蓝相处起来似乎轻松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拘着了。田蓝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欢乐,心里也替她高兴,只是自己今日诊脉的结果……田蓝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愁也无用,随遇而安吧。
这几日田蓝夜夜在院子里等黑衣人的出现,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直没有来。直到大婚前一日,田蓝总算见到了他。
黑衣人不知何时来的,依然像往常一样陪着田蓝看夜空,时而又看着田蓝发呆。待夜深人静之时,田蓝估摸着大家都睡熟了,对树上的人说道:“可否帮我诊个脉?”此人懂得用毒,对于医术,多少应该懂点。
雄鹰般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田蓝,只觉得眼前一花,脉搏便感到一丝冰凉,只是轻触一瞬,便松开了。耳边传来雄厚的声音:“你中了夕阳红。再有一年,便会气血翻涌,七窍流血而亡。他给你医的不错。”
他,应该指的是庄珏。自从发现中毒以来,庄珏每三日就会送来一粒药丸,田蓝每每服下,便觉得往日的燥热有所消退。从前田蓝觉得燥热总以为是春日太暖所致,所以总是穿着单薄,喜欢在院子里乘凉,现在细细想来,确实不正常,即使怕热,也有这么夸张的。
“可有法子医治?”田蓝问道。
黑衣人的眼睛略微有些迟疑,盯着田蓝看了一会儿说道:“有。难。”
“你可以帮我配药么?价钱多少?”田蓝又追问到。
黑衣人似乎在努力掩盖什么,轻松的回答道:“三日一丸。”
“太麻烦了,可以多配一点么?”田蓝问道,黑衣人没有说话,看来是不行,也不知道这药怎么配的,三天才能配出一粒,想来药材难寻或是炼药过程复杂。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呆着,田蓝看着星空,黑衣人看着她。
田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黑衣人什么时候走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
昨晚黑衣人没说钱的事,田蓝还是心存疑惑的,这是为了报恩?还真有不爱财的,瞧那个臭屁王爷,府里账目清清楚楚,连个鸡蛋都得记上哪里买多少钱多少枚,每月月底还要听报账,还得她呆了近一个月,一点油水没捞着,哼!
今日大婚,看我给他来个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