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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兄妹出去后,便没有再回到田蓝这里来。
田蓝猜想柳云州必定是参军去了,自己当时出这个主意只是顺水推舟,即便当时她不说,柳云州也会想到的。虽然当兵九死一生,但是不失为藏身和建功立业的好去处,若是有朝一日建功立业,不仅可以保住性命,还有机会为他的父亲翻案。
只是那日之后,柳如诗便更少来田蓝这里了。
经过烂脸事件后,田蓝心中便竖起了旗帜:要与朝臣当好朋友。不为升官,只为了发财。于是田蓝每月必带着胭脂铺的新品,去拜访一下曹夫人。
曹夫人娘家在沧州当地是个员外郎,自从嫁给当时的秀才曹县令后,家里通了关系才谋了个地方官职,后来升了知府,再后来便掉入都城做这都城的县令。曹夫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宁做那凤尾,不做这鸡头。不过到如今的位置,他们也是知足了的,不想再谋什么前程,只愿保个家宅平安。
曹夫人有一个儿子,唤作曹轩逸,今年十七岁,在兵器库当个仓库管理员,发放兵器回收兵器什么的都归他管。今日不知为何气冲冲的就回来了。
曹轩逸进了门看见田蓝在,过来行礼道:“蓝姑娘好。母亲。”
曹夫人见儿子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便问道:“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曹轩逸一脸气愤的说道:“这个曲江,刚上任兵部尚书,便弄的乱七八糟,还定我个玩忽职守,罚了我一个月的俸禄!”
曹夫人给儿子倒了杯茶问道:“怎么回事?”
曹轩逸喝了口茶,灭灭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以前柳尚书在的时候定过规矩,但凡拿兵器,必须得有手谕,领兵器的人拿了多少兵器也必须当场签字画押。这么多年了,一直按着柳尚书的规矩办,兵器库从来没出过差错。”
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水:“这个曲江上任后,有一次他要取兵器,没有手谕,便要生取,我也没法子,还说以后取用兵器都不需要手谕签字之类的手续。这下不就乱了套了?后来兵器库数目对不上,损失严重,他反而怪我玩忽职守!真是气煞我也!”说完还重重的锤了一下石桌。
曹夫人心疼的给儿子揉着手说道:“好儿子,当官的哪有那么容易,你若不愿意,咱们以后不去了。”
“那不行!”曹轩逸立马否定道,“我如果走了,曲江正好安排自己的人进来。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要不是他拍王公望的马屁,哪有他今日的威风?谁知道柳尚书的事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反正我是不信柳尚书会投敌卖国!”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说话了,你这么说岂不是在怀疑当今圣上么?以后莫要说这种糊涂话了,你不为自己想想,总要为这一家子人着想。”曹夫人听了儿子的话,吓得连忙劝阻道。
曹夫人尴尬的转过头看着田蓝,后者嘴角微微一笑,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可曹夫人心里没底,忙求饶道:“蓝姑娘,我这儿子许是回来的时候喝了点酒,在这儿胡说八道,你莫要见怪才好。”
“公子也是心直口快之人,并无恶意,我自不会把这些话当回事儿。不过公子这话也就在府中说说,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可是要惹祸上身的。”田蓝表明立场,同时提醒曹轩逸要谨言慎行。
这段时间跟曹夫人相处下来,才知道原来曹夫人也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无奈在都城不敢多做多说,只是每年派人回她老家沧州去施粥义诊。
田蓝喜欢跟善良的人做朋友,这样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不会觉得冷,这也是她坚持行善的原因。
曹轩逸本欲接话,这时明珠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小声在田蓝身边耳语了一番,田蓝便要起身告辞。
田蓝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曹轩逸,发现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要离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明珠。再转头看一下明珠,她早已羞红了脸颊。
如诗的年纪
你我只需一眼
便知道彼此的心意
羞红的脸颊
认真的眼神
愿月老不负有情人
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田蓝转身走之前,又问了一句:“曹公子可有婚配?”
曹夫人不知道田蓝什么意思,如实回答道:“未曾。”
田蓝微微点了点头,看了曹轩逸一眼便带着明珠离开了。
曹夫人看见儿子一脸痴呆的看着她人的背影,联想到田蓝刚才的问话,还以为儿子和田蓝看对眼了,心里还是很欢喜的。拧了儿子一下说道:“别看了,走远了。”
彩虹胭脂铺里,坐着一位穿着俏皮的女孩,正和春鹃聊的起劲,见到田蓝便跑过来问道:“您是蓝蓝姐姐吧,我找您有事,走走,里面说去。”说罢拉着田蓝往后厅走,还不忘回头跟春鹃打招呼:“咱们等会儿聊哈。”
这哪儿来的自来熟的小丫头?田蓝心里全是问号。
“蓝蓝姐姐,我叫周锦瑟,是玉锦织布坊的当家人,听说你最近要开惠民米粮店,是真的么?我可以跟你一起么?”周锦瑟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看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田蓝好奇,这么大的织布坊怎么会是这么个小丫头开的呢?况且自己想开米粮店的事她也不过跟几个商铺的老板谈过,这丫头哪儿来的消息?
“你……从哪里听说我想开米粮店的?”田蓝犹豫了一下问道。
“郭哥哥告诉我的呀。有一日家里的下人议论你,说要是能到你这里当差就好了。我这一听就去问郭哥哥,郭哥哥说你正要开惠民米粮店,我如果感兴趣可以直接来找你。”周锦瑟不等田蓝问,便一股脑的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我的天!这丫头到底有多单纯?再聊两句,她是不是都要把家底儿都抖搂出来了?她家里人也真是放心把她放出来谈生意。
田蓝还是很会抓重点的:“你家生意是你说了算还是你郭哥哥说了算?怎么没见你郭哥哥来?”
周锦瑟下巴一扬说道:“当然是本姑娘说了算!”看到田蓝质疑的眼神,底气泄了一半补充道:“这次真的是我说了算,平日里是郭哥哥和崔管事说了算。郭哥哥很忙的,这次真的都听我的。”
郭哥哥?崔管事?姓崔的管事倒是认识一位,不过……自己在这里的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应该不是崔祝年,可能这姓崔的都善于当管事。
田蓝这样想着,但是她忘记了,她在这里的事,她还告诉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