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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厌今天开的车是宝马M系的高端车型,强劲的动力几乎瞬间就让仪表盘上的数值飙升,发动机轰鸣,“轰”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不好,她要逃了,追!”身后的黑车也加大了马力,穷追不舍。
林厌瞥一眼宋余杭:“抓稳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漂亮的甩尾一百八十度漂移过了急弯,轮胎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地上擦出了一条白线。
宋余杭干呕两声,颠得七荤八素:“艹,下次过弯之前能不能先给点提示。”
林厌愉悦地吹了声口哨,额前碎发飘了起来:“提示了呀,是你自己没抓稳。”
宋余杭透过后视镜往后瞥去,身后那辆车也以一个漂亮的漂移过了急弯,牢牢贴在了她们身后。
“看来特种车辆驾驶学的不错,既然甩不掉,你想怎么办?”
山路幽静狭窄,道路两边立着牌子:事故多发地带,请小心谨慎驾驶。
林厌眸中蓦地迸出一股狠意:“甩不掉,那就……”
宋余杭看着她拉下了手刹,一脚把离合踹到了底,“我艹”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车身猛地一颠,后轮丧失了抓地力,车尾侧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过去,要把那辆黑车狠狠拍进悬崖峭壁里。
车辆互相挤压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发动机轰鸣着,车身在石壁上冒出了火花。
危急时刻,那辆黑车反应迅速,知道这样下去会被林厌撞到山石上整个车辆侧翻死无葬身之地,索性破釜沉舟把马力开到了最大,仪表盘上的数值瞬间飙升到了300km/小时,一脚踩下了油门,在石壁和林厌的车挤压之间硬生生擦出了一条生路。
山石滚落,黑车车身上的漆纷纷剥落,以一个“龙摆尾”的姿势卡在了一个绝妙的入弯角度进了隧道。
林厌如果不及时刹车,会径直一头撞上隧道外面的混凝土墙,车毁人亡。
“妈的。”她狠狠啐了一口,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宋余杭还坐在这车上。
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全是冷汗。
宋余杭没有催促她,瞳孔里那面墙越放越大,她咽了咽口水,看着林厌。
林厌急促喘|息着,狂打方向盘,后车尾擦着石壁划出了一条弧线,轮胎脱离了主路,把沿途低矮的草丛碾压得支离破碎。
宋余杭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踩刹车还是依靠自身引擎和速度来减小抓地力已经是来不及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以一个顶级车手的专业素养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跳动侧滑。
撞上去的那一刻,林厌心跳如擂鼓,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她猛地往左打了一个方向盘,车身甩了出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进了隧道。
“轰”地一声,引擎盖被重力弹飞,砸上了风挡,宋余杭眼前一黑,随即被隧道里的日光灯刺得睁不开眼。
“没事吧?”
耳边传来她的呼唤。
宋余杭舒了口气,牢牢看着她:“没事,你呢?”
林厌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没事。”
经此一劫,两辆车都受损严重,林厌犹如猛兽一般撕咬着对方,誓不罢休。
对方也卯足了劲要把她逼停,一路挤着石壁,撞击着,碾压着,火花带闪电般地出了隧道。
林厌想加速,又被人侧超了堵住去路,她踩刹车,对方又穷追不舍,实在是狡猾至极。
出了隧道,又是肉眼可见的急弯,宋余杭充当起了观察员的角色。
“小心,前方一百米处路面有坑,右五,全油进。”
林厌会意,往右打了一下方向盘,擦着坑边划了过去。
那辆车也如法炮制,咬着她的车尾。
“这样下去不行,进了市区到处都是她们的人,再遇到交警,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那辆黑车上的人商量着。
驾驶座上的男人蒙着面,咬了咬牙:“坐稳了,我要撞了。”
同伙抓紧了车厢顶上的扶手。
下一刻发动机就轰鸣着,车身狠狠飚了出去。
白色的宝马凌空跃起,有一瞬间的失重感袭来,仪表盘上的数字乱飞。
警报响了起来。
林厌咬牙,及时拉住了手刹,跑车良好的性能让后轮迅速着地,抓稳了地面,阻止了车身侧滑飞出路面。
旁边不足一公分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海平面波光粼粼。
宋余杭心跳如擂鼓,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气。
透过破碎的后视镜看见那辆车又撞了上来。
她心里一紧:“林厌?!”
林厌会意,飞快倒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着,发出了耀眼的火花。
肾上腺素和仪表盘上的数值一起飙升。
远处隐约可见天光大亮,强烈的日光透过风挡照了进来。
“路没了。”
林厌偏头看她:“怕不怕?”
宋余杭握住了她抓操作杆的一只手,包裹住了她的手背:“不怕,你说跳我们就一起跳。”
“好。”林厌回过头来,直视着前方,看着路越来越窄,直到尽头。
那伙人想要她们身上的证据,势必会致她们于死地,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她加速,那辆黑车势必会跟上来撞她,那个人的驾驶技术和她不相上下。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谁更心狠,更想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明知道是绝路,她还是义无反顾开了上去。
她仗的是自己的技术,仗的是宋余杭能与她同生死共进退的决心,仗的也是自己超跑的绝佳性能。
普通的赛车未必有她这么好的抓地力,惯性之下,谁死还不一定呢。
林厌唇角微勾,宋余杭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变档,马力开到了最大,白色的车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向了悬崖。
黑车被她遮挡了视线,想踩刹车已经是来不及了。
仪表盘上的数字乱飚着,指针忽上忽下,他一脚踩下了刹车,居然毫无反应,又猛地蹬了几脚,彻底失灵了。
黑衣人额头冷汗直流,一声厉喝:“跳!”
路已到尽头,两侧的车门同时打开了。
宋余杭和林厌牵着的手迅速分开,两道人影分别滚了出来。
“砰!”两辆车狠狠撞在了一起,黑车副驾驶上的人还没来得及跳出来,被瞬间腾起的火舌吞没了。
轮胎互相挤压着,在地上擦出了白线,一齐翻下了海平面,再无踪迹。
只有地上到处散落的零件,以及油箱里洒出来的汽油还在腾着火舌,冒着黑烟,昭示了这是一场多么惨烈的较量。
高速惯性下的抛物线直接把人拍向了地面,林厌滚了几滚,后脑勺着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被人拎在了手里,雪亮的刀锋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黑衣人:“把你的包给我。”
他嗓音嘶哑,又凶又狠,也受了伤,一条腿上鲜血直流。
宋余杭从地上爬起来,衣服擦破了大半,头破血流的,举起了双手。
“你别动她!”
黑衣人举着林厌,嘶吼:“你的包给我,我就放了她!”
林厌艰难地喘|息,仰起头看她:“别、别管我,走!”
宋余杭一只手抓着背包,看看她,再看看黑衣人穷凶极恶的眼睛,以及架在她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割断她喉咙的刀,眼底渗出了泪花,动动唇。
“林厌……”
黑衣人嘶吼:“别过来,退后!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否则,否则……”
他停顿了两下,整个人陷进了略有些癫狂的状态,那刀锋进了皮肤两寸,血渗了出来,沿着衣领往下淌。
“我杀了她!”
宋余杭失声惊叫:“不要!”
“宋余杭!”林厌挣扎,红了眼眶,看着她默默低下头,伸出了右手,示意他拿走背包放人。
黑衣人面罩下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很好,扔过来。”
“你先放人,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撕票。”
“我数到三,一起放。”
“一。”
“二。”
宋余杭咽了咽口水,看着林厌的眼里溢出了凄楚,有些不忍般地挪开了视线。
只要林厌能活着,她做什么都愿意。
“宋余杭,你看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证据你又要交给别人,交给那些凶手吗?!你怎么舍得?!怎么忍心?!我死不足惜,帮我报仇,报仇!”
不等黑衣人数到三,林厌声嘶力竭说完,微微阖上了眼睛,朝着雪亮的刀锋撞了过去。
“不要!”
宋余杭飞身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撤了刀,一记手刀砸在了她的后颈上,把人推了出去,同时抢过宋余杭手里的背包,一瘸一拐爬起来就跑。
远处隐约传来摩托车的轰鸣,“轰”地一声停在了他身前,车手戴着头盔看不清面目。
“快上车。”
黑衣人咬牙往后看了看,抓着背包跳上了车,不等他坐稳,车手拧下了油门,绝尘而去。
宋余杭抱着林厌,捂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埋在她脖颈里哽咽着。
感受到有滚烫泪水落进颈窝里,原本闭着眼睛的人突然睁开了,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把她的脑袋推了起来。
“不是说好了演戏的吗?哭什么。”
宋余杭擦着眼泪:“看见你受伤,真情流露。”
“得了,假惺惺的。”林厌从她怀里坐起来,拿手揩了一把脖子,轻嘶了一声。
血是真血,疼也倒是真疼。
宋余杭从自己外套手臂上的兜里扒拉出绷带,替她缠上。
“别动,我们得去医院了,看见刀架在你脖子上,我是真怕呀,这样的戏以后再也不想演了。”
林厌仰头,任她动作。
宋余杭一边缠一边问:“对了,你把U盘藏哪了?”
竟然没让那个黑衣人搜出来,她又死死护着那个背包,生死存亡之际都没忘记随身带着,自然成了目标。
林厌唇角浮起一丝痞笑,从自己内|衣里扒拉了出来:“这呢。”
宋余杭低头看去,嘴角抽了抽:“……”
果然,这就是胸|大的好处吗?
***
摩托车开出不远,拐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上,穿梭在山林间。
黑衣人看着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心道:安全了。
没等他长出一口气,车手踩下了刹车,停在了落叶堆里。
他搡一把前面人:“停下来干嘛,继续开!”
车手回过身来,头盔下的脸面无表情。
黑衣人心里一惊。
嘹亮的枪响震飞了林间停歇着的麻雀。
落叶上洒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黑衣人脑门上一个雪亮的窟窿。
车手从他怀里扯走了背包。
山顶。
跑车引擎盖上放着红酒。
男人端着高脚杯慢慢品着,尽情享受着冬日的阳光。
“少爷,东西拿到了。”
车手说着,把U盘插进了电脑里,弹出了音频,他略有些兴奋地点了开来。
“小么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
车手瞬间脸色苍白,去翻他捡回来的背包,扯出来一张纸也是空白的,翻过去背面一看。
偌大几个字:哈哈,你是猪吗?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少爷,对不起,少爷……”
而那歌还在唱:“只怕那先生骂我懒嘞,无脸见爹娘——”
男人逐渐捏紧了高脚杯,脸色阴鹜,一把把电脑拂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妈的,又被耍了。”
“少爷,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少爷——”车手哀嚎着,很快被几个随从托了起来。
一个金属箱子打了开来,戴着手套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取出了注射器,从吸瓶里抽取了大量的蓝色液体,一步步走近了他。
老人杵着拐杖,从痉挛、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车手旁边经过。
“看,我说的吧,她没那么好对付,狡猾得很呐。”
男人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重重把杯子掷在了引擎盖上。
“你还对她留有情面,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咱们的货也快上市了,到时候源源不尽的钱财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又何愁找不到个好女人呢。”
老人和他并肩而立,沐浴在夕阳里,看着海平面潮起潮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犹如刀劈斧刻的面容竟然和他有一丝相像。
“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手足情深,情啊爱啊的,在所谓的金钱面前,都是粪土。”
***
闻到医院浓郁的消毒水气味,林厌就生理性不适,手指拽住了她的衣角。
“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
宋余杭把人摁下来:“不成,住几天再回,刚好你有阵子没检查身体了,你躺会儿,我去给你缴费。”
察觉到她要走,林厌呲溜一下下了床,飞扑到她身上,挂着她的脖子,死死缠着她的腰。
宋余杭怕人摔,只好也托住了她。
林厌挂她身上,头埋在颈窝里:“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
这次语气放软了些,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在。
宋余杭板起脸:“不成——”
林厌开始撒泼耍赖了,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我不要,你要让我住院,我就这样抱着你不放,有本事你就这么抱着我去缴费,抱着我去上班,让全局的人都知道我俩是一对,你宋大队长还是个妻奴。”
宋余杭气急,捏着她的后颈:“无法无天了还。”
林厌埋首,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像小动物寻求温暖般地,放缓了声音求她。
“我不要在医院睡,难受又睡不着,我想回家,宋余杭,好不好?”
她的脑袋拱在自己脖子里,暖烘烘的,发丝扫在她脸上也痒痒的。
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透出了十足的依恋。
这样的林厌怎么能忍心让人拒绝呢?
宋余杭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表面看上去是个女强人,实际上是内心极度缺乏温暖渴望安全感的孩子罢了。
她蹭着她的鼻尖,把人脑袋拱起来:“行吧,但是得先医生看过,开好药,说你可以回家休息了,我们再回家。”
林厌嫣然一笑,啄了一下她的唇:“好。”
宋余杭把人往上一送,腾出一只手开病房门。
林厌大惊失色:“你干嘛?!”
宋余杭就这么大大方方抱孩子一样抱着她往出去走。
“不是你说要我就这么抱着你去缴费吗?”
林厌咆哮:“啊啊啊啊放我下来你个混蛋!!!”
在路人投来异样的眼神时,她顿时消音,面红耳赤地埋进了她的颈窝里,仿佛一只害羞的鹌鹑。
宋余杭失笑,按了按她的脑袋,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把人墩在了椅子上。
***
等回到家,一整天两个人都没吃多少东西,饥肠辘辘。
宋余杭放下她去做饭,林厌洗好手磨磨蹭蹭地挪到了她身边。
见那人脸色还是有些不善,估计是还在对她执意要回家表示不满。
林厌拿起一根青菜:“我帮你择菜。”
宋余杭:“……那是我刚择好的菜心。”
“那这个呢?我帮你削皮!”
林厌气势汹汹地拿起了洗干净的黄|瓜,准备开削。
宋余杭嘴角抽了抽,一把拿了过来:“……那是我准备拿来凉拌的,削什么皮!”
被她鬼斧神工惊为天人的刀工一下去,今晚就别想吃了。
林厌拖长声音“喔”了一声,不无失落。
宋余杭抽空看她一眼,脖子上缠的纱布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她别开视线:“想帮我忙就别捣乱,去给浴室放水。”
林厌噔噔噔跑去了,回来。
“然后呢?”
宋余杭倒也没真的生她气,就是担心她的身体罢了,把切好的新鲜黄|瓜喂了她一个。
“待着,试吃,做我的小白鼠。”
“这活我喜欢。”
林厌兴奋地搓搓手,绕着她转。
宋余杭一边做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不时喂她吃点东西。
夜幕降临下来,偌大的别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驱散了凛冬的寒意。
等饭菜都做好,宋余杭关了火,洗干净手,转身抱住她。
“你觉不觉得我们还缺点东西?”
林厌刚啃完一个可乐鸡翅,舔着手,抬眸看她:“缺什么?”
宋余杭看看她的脸,那清澈瞳孔里倒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她低头笑了,和她鼻尖对鼻尖。
“缺个在我们脚边跑来跑去的宠物,或者——”
她略微一顿:“孩子。”
在她炙热的目光里,林厌红了脸,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孩子什么的,也太早了点吧。
宋余杭替她拍着背,温柔道:“不急,我生也是可以的。”
林厌把满手油抹上了她的脸,搓扁揉圆,然后扭头就走。
“想得美,老娘丁克。”
宋余杭垮下脸来,赶紧去追:“不是吧,林厌,厌厌,你听我说……”
等吃完饭,林厌去洗澡,在浴缸里泡着,因为脖子受伤不能见水露在外面,活脱脱像耷拉着脑袋趴在浴缸上的长颈鹅。
宋余杭看笑了,把放在高处的沐浴乳洗发水等都给她拿到了手边。
“得,林小姐躺着吧,我来给您洗头。”
林厌翻了个身,像野兽暴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皮毛。
宋余杭蹲下来,拿花洒打湿她的发,搓了满手泡沫的时候,电话响了,她七手八脚翻出来。
“妈?”
因为两手不空,她只能按了免提放在了凳子上。
宋妈妈苍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余杭啊,下周除夕,带着厌厌一起回家吃饭吧。”
林厌一怔,迅速翻了个身,扒拉到浴缸边上,不可置信看着她。
宋余杭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好嘞,妈,我去跟她说。”
她偏头看向了自己的爱人,淡棕色的眸子里荡漾着柔软的情意。
“厌厌她……会去的。”
等电话挂了。
宋妈妈摘了老花镜,长叹了一口气,桌面上放着的是她近期从报纸上裁剪摘抄出来的,所有关于同性恋的内容。
她不会上网,也不大看电视,就用了最老土的方式来一点点的去了解自己的女儿,尝试着去理解她们的爱情。
老人揉了揉眼睛,眼眶微红,昏黄灯光下颤颤巍巍起身走向了厨房。
既然除夕都要回来吃饭,那么就得从现在开始准备起来了。
该买的菜提前买好囤着,该腌的肉提前腌好,到时候下锅煮了就可以吃了。
毕竟,这是林厌第一次以宋余杭女朋友的身份来家里做客,还是得隆重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