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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染裹着衣裳走下来时便见顾锦在拿着帕子擦鼻血，在谢染的人生阅历以及修养礼数下他未曾想过会有女子偷看男子沐浴这种可能，是以诧异问道：“你怎么了？”
顾锦心里发虚，没敢抬头看谢染的眼睛，反客为主的道：“还不是为了给你解毒被火烤的，烤得我都上火了……”
谢染没怀疑，只侧头扫了一眼灶坑，脸色一沉，“你把所有柴火都添进去了？”
顾锦这才注意到她方才只顾着看话本子，看到生气处便一根一根的往里加柴，原本堆着厚厚一摞的柴现在竟所剩无几了。
要不是谢染自己跑出来了，明日京城就得出现一桩骇人听闻的杀夫案。
谢染的目光让顾锦无处遁形，顾锦抬起眼眸，又露出她那招牌的无辜无害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话本子太难看了。”
谢染瞄她一眼，从她手里抽走话本子，“难看还看得如此聚精会神，若是好看我今日怕是就要栽到这了吧？”
谢染随手翻了几页，“你不喜欢看？最近这本在京城女眷圈很是流行。”
顾锦上下打量谢染，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你不会也看这种东西吧？”
谢染对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当然没有兴趣，“我有一间书斋，最近这本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就这也能供不应求？若是放在现代……”
顾锦说着说着突然眼前一亮，没等她开口，早就看透她的谢染便开口道：“夫人这是又发现新的商机了？”
“夫君英明。”顾锦灿然一笑，笑颜如花。
她决定拯救一下这个时代的世界观，给那些只知意淫的穷书生当头棒喝！
“你还会写话本子？”听了顾锦的雄心壮志，谢染表示狐疑。
“那你别管，你只说愿不愿帮我卖就是了！”
顾锦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商机，毕竟古代没有什么娱乐设施，男人还能去青楼放松一下，闺阁女子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待话本子火了，她可以卖出版权找戏班子来演，还可以出周边割韭菜，简直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见谢染仍旧不信，顾锦将他拉到桌案后坐下，又将纸笔摆在他眼前。
“夫人这是……”
“我来口述你来写。”
不待谢染拒绝，顾锦便自顾自开口道：“我们第一本要打响知名度，就写受众广泛男女皆宜的励志大男主爽文，名字便叫……斗破苍穹吧。”
谢染一开始只觉顾锦是在胡闹，毕竟看她往日行事作风说她聪明或许可以，但要说她文采斐然饱读诗书，那他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可随着剧情缓缓展开，谢染的神情也变得专注起来，屋内只能听到顾锦潺潺如溪流般的清悦念书声，还有笔尖落在白纸上的沙沙声响。
三章写罢，谢染落下纸笔。
顾锦满眼兴奋的拿起原稿，但见纸上的墨字笔笔中锋刚劲峻拔，谢染落笔虽急但依旧整齐方润。
“你的字写得可真好。”顾锦满目欣赏，所谓字如其人大底就是如此吧。
谢染目不转睛的望着顾锦，眼中满是深意，“这故事是你想出来的？”
“算是吧！”原创虽不是她，但谁让她过目不忘呢！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有没有爆红的潜力？”
谢染未曾读过这样的文章，虽然里面的设定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但的确引人入胜，“应该可以，你多久能把这个故事写完？”
“写完做什么？明日你就把这三章发出去！”
“只发三章？这是不是有太短了。”
顾锦摆手，“这叫连载，不懂了吧！
你想啊，一本书写完它的定价定然不会便宜，这个时候许多人就会不舍买了，要么去借别人的书要么就会盗版猖獗。
但如果咱们一章只卖一文钱，他们买起来就会没有压力，还会为了后面的剧情百爪挠心，只要一出新章节便会迫不及待跑到书斋去买。”
“可就算你只卖一文钱他们也可以互相传阅。”谢染提出质疑，
顾锦晃了晃手指，笑得狡黠又灵动，“我们每到一百章可以举行一个封订活动，书斋不但会帮他们封上精美的书皮，还可以现场抽奖。
中奖者不但将退回他们先前买书的银子，以后还可以第一时间免费获得后面所有的章节，同时还会得到有关书中人物的精品礼物。
我想大多数都会为了获奖去买书，甚至有些人家还会买上不止一份。”
毕竟当初她为了得到隐藏款深受盲盒之毒害，将心比心她不信这些人会经受得住诱惑。
顾锦滔滔不绝，满脑袋都是从别人兜里掏钱的鬼主意，谢染都有些想给她鼓掌了。
“你大概要写多少章？”
顾锦估算了一下，“两千章左右吧。”
如此一本书看完就要二两银子，一千个人看就是两千两，这还不算衍生产业。
顾锦的眼睛亮亮的，像极了夜幕上璀璨夺目的星光。
人是最会作假的动物，但发自内心的欢喜是装不出来，一如此时的顾锦。
谢染看着她高谈阔论自己的规划，眼中也在不觉间染上了笑意。
或许，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赚钱吧！
“夫人经商有道，为夫日后还要多仰仗夫人了。”谢染说这话时眼里有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温和。
“好说好说。”
顾锦笑意盈盈，桃花眼中清波流转甚是惑人。
她看人的时候眼神格外专注，似要透过眼睛望对方的心房，她抬手撩了一下滑落耳边的碎发，樱唇轻启低低唤了一声“夫君”。
恰似一根羽毛拂过湖面轻轻的拨动了某根心弦。
顾锦抬眸，媚眼无双，出口的话却大煞风景，“夫君，接下来……让我们来谈一下分成的问题吧。”
谢染眸色一暗，眸中的春风和煦瞬间化为了冰霜寒雪。
看着顾锦殷殷的笑脸，谢染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