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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春节假期】
裴封将豆豆抱进车里,放在后排，拉开前面的车门道：“师父坐副驾吧。”
江绍羽点了点头，上车系好安全带。
裴封笑着回头看他：“我正愁今年春节要一个人过,师父也在帝都，真是太好了,咱俩刚好做个伴。”
江绍羽淡淡说道：“我在国外的这几年,也不怎么过春节，对这些节日不是很在意。”
裴封并没有问师父的家人在哪,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过节……他体贴地开了暖气，说道：“没关系,既然回国了，还是感受一下传统节日的气氛。我给师父包饺子吃,你还没尝过我的厨艺吧？”
江绍羽有些惊讶：“你会做饭？”
裴封一脸骄傲：“那当然，我这些年都是自己做饭，厨艺也有了长进！”
徒弟确实变化很大。以前的小裴可是个“厨房毁灭者”，还记得当年在ACE，有一次大家赢了比赛，小裴自告奋勇地要给大家烤肉串，差点把厨房给烧了,灰头土脸地跑出来……
想起当年的糗事,江绍羽轻扬起唇角,随口问道：“你现在是定居帝都了吗？”
“也不算定居。我在这边买了套房子，偶尔回来住。平时都在亚安，我更喜欢那边的气候。”裴封顿了顿,开玩笑道：“等师父以后退休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那边养老。”
江豆豆：“汪汪！”
裴封回头看了豆豆一眼：“你看,豆豆都同意了。”
江绍羽：“…………？”
你听得懂狗语？
两人一路随口聊着,很快，裴封就将车子开到近郊，停在一栋别墅门前。
他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江绍羽站在别墅门口观察了一下四周——帝都的冬天树木萧条，原本的人工湖也洁了一层厚厚的冰，但看得出，小区的园林设计挺不错的。在帝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独栋别墅肯定价值不菲。看来裴封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豆豆非常兴奋地跑去花园里撒腿狂奔，裴封提着行李带江绍羽进门。
客厅空间十分宽敞，摆着柔软的布艺沙发，装修风格并不奢华，更偏向于温馨现代。此时正是上午11点，阳光通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沙发上，给整个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裴封俯身帮江绍羽拿了双新拖鞋，道：“师父不用拘束，家里没外人，就我们两个。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直接跟我说就行。”
江绍羽“嗯”了声，换上拖鞋进门。
裴封很热情，带着江绍羽在家里简单地转了转，将他的行李提到2楼的客房，说道：“师父这几天就住在客房吧，这间房平时也没人住，床单和被套我全都换了新的。套房自带洗手间和浴室，也比较方便。”
他的本意是，师父爱干净，床单和被套都是新的，让师父放心睡。
结果，江绍羽却从中捕捉到了关键，挑眉看向裴封：“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你知道我要来吗？”
裴封：“阿这……”
说漏嘴了！
江绍羽看向徒弟，无奈道：“你早就准备好，要把我接到你家过年是吧？”
裴封厚着脸皮：“嗯，被你发现了……”
江绍羽并不爱热闹，过不过春节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但裴封却将他记挂在心上，问他今年去哪里过节，还提前收拾好客房，亲自去国家队接他回家。
这个徒弟，对他确实很上心。
江绍羽心里微微一暖，说道：“反正来都来了，就当给你做个伴吧。”
裴封立刻笑容满面：“师父不用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放假的这些天好好休息一下。过完年后国家队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处理，你也没必要连轴转，大年三十都待在国家队基地吧？”
江绍羽点了点头：“嗯。我先换身衣服，屋里有些热。”
裴封退了出去，体贴地关上门：“师父你换吧，我去准备午饭。”
家里的暖气开着，温度十分舒适。江绍羽脱掉外套、毛衣，换了身简单舒适的白色居家服。他下楼来到厨房的时候，裴封正围着围裙做饭，年轻的Alpha脸上带着笑，挽起袖子飞快地炒菜，还挺有居家好男人的模样。豆豆在旁边围着裴封打转，大概是以为，这人在给它准备吃的？
江绍羽看着这一幕画面，忽然觉得有些温馨。
他推开厨房进去，问道：“小裴，你这里有生肉吗？我给豆豆做些吃的。”
裴封一边翻炒锅里的鸡翅，一边说道：“旁边那个储物柜里，我给豆豆买了很多肉罐头。”
江绍羽：“……”
你还真是准备齐全，连豆豆的狗粮都买好了？
他转身打开柜子，满满一柜子的小狗专用肉罐头，够江豆豆吃半个月的。
江绍羽拿了个罐头，带着豆豆去外面喂饭，裴封则在厨房继续炒菜。
可乐鸡翅、清蒸鱼、娃娃菜和西蓝花，两荤两素再加一碗紫菜虾仁汤，对两个人而言已经算丰盛了。
裴封热情地给江绍羽夹过去一块鸡翅，一脸“求表扬”的笑容：“师父，尝尝我的手艺。”
江绍羽尝了一块，赞道：“挺好吃的。”
裴封想夹过去第二块，却被江绍羽拦住：“不用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裴封愣了愣，不由疑惑：“这鸡翅，不合你口味吗？”
江绍羽解释道：“鸡翅挺好吃的。不过，我肠胃不太好，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裴封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
几年不见，师父确实瘦了一整圈，是……生病了吗？
以前在ACE的时候，江绍羽虽然饮食清淡，但排骨、鸡翅、牛肉这些他也能吃得下。今天，裴封自认为做的这盘鸡翅味道还不错，可惜江绍羽只尝了一块。
肠胃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见江绍羽不是说笑，裴封给他夹了块鱼肉过去：“那你多吃点鱼。清蒸鱼好消化，我没放调料。”
江绍羽嗯了声，低下头专心吃鱼。
裴封看着师父淡定的神色，若有所思。他知道师父的脾气，想说的事情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任何人都问不出一句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会突然退役？这些年变化这么大？
是家里的原因，还是身体的原因？又或者，二者兼有？
一顿饭很快结束了。
裴封收拾掉餐桌，回到客厅问江绍羽：“师父，我能拉个群吗？把ACE的人都拉进来。”
江绍羽点头同意。
裴封很快行动，先把师父拉进去，紧跟着把叶子、小周、老林、俞姐和舒辰都拉进群里，群的名字就叫“ACE2.0版”，他率先在群里冒头，发来一排笑脸：“大家好，欢迎咱们Wing神回归！”
其他人看见群消息，纷纷发来鼓掌欢迎的表情包。
1位领队，5个选手，再加1个青训生小徒弟，这就是ACE当年的全部成员了。
俞姐关心道：“阿羽，你还留在基地吗？”
江绍羽：“没有。小裴接我去他那里，我们一起过年。”
俞明湘听到这里，心底松了口气。江绍羽的性格过于冷淡，从不在乎这些节日。可是，大过年的，他总不能一个人留在国家队基地吧？有小裴陪着，她放心很多。
老林好奇道：“小裴，你跟星网是解约了吗？我刚看见微博消息。”
裴封：“是的，合同到期。”
叶轻名跳出来问：“大主播是找到下家了吗？”
裴封的微博今天早晨发布了消息：“主播Fred和星网的合同到期，决定不再续约，感谢星网这些年来的关照，祝星网直播越来越好。”
这条消息很快引起轰动，被裴封的粉丝们顶上了热搜。
大家纷纷猜测裴封是不是找好了下家准备跳槽，会不会出现天价主播签约费？其他的平台，早就在暗中行动想挖裴封，可以由于合同问题一直挖不动，如今正是机会！
裴封说道：“暂时不直播了，我要专心训练，准备今年国家队的选拔。”
小周道：“你也想进国家队吗？”
老林：“以小裴的实力应该没问题！”
叶子发来一排偷笑：“进国家队，先给你师父交一份检讨。”
裴封：“那是，我都提前写好检讨书的大纲了。”
江绍羽：“……”
众人在群里热热闹闹聊天，就仿佛ACE从来没有解散过。
舒辰社恐发作，每次群里聊天的时候他都默默围观，偶尔发个[偷偷观察.jpg]的表情包。
江绍羽主动找话题把舒辰叫出来：“@辰辰，TNG放假了吗？”
被点名的舒辰只好冒头说话：“羽哥，我们今天刚放假。”
江绍羽：“你今年在哪过年？”
舒辰：“我打算回星城，去看看我们院长。”
舒辰是星城孤儿院长大的，当职业选手的第一年赚到的钱，他都捐给了孤儿院。他无亲无故，ACE的这些人就是他的家人。只可惜，ACE解散后大家各自去了不同的战队，也没人顾得上他。加上他从不主动跟人聊天，等大家知道他被雪藏的时候，已经晚了。
哪怕周逸然、叶轻名是豪门战队的队长，但也干涉不了其他俱乐部教练组的决定。
江绍羽有些心疼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裴封看了眼师父的脸色，主动说道：“辰哥，假期有空了一起打排位吧。”
舒辰：“嗯嗯，好的。”
叶轻名：“带上我。我被禁赛，接下来的半年，只能私下打打排位了[委屈.jpg]”
老林：“你委屈个鬼，还不是自己作的。”
叶轻名：“[大哭.jpg]”
江绍羽看着群里的热闹，心情复杂。
自己当初退役太匆忙，留下一个烂摊子。但ACE的这些人，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他们对Wing的尊重，就包括不问原因的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还是跟他们交代清楚当年退役的原因吧。
结束群里的对话后，江绍羽顺手打开微博，看见裴封的微博下面留言已经突破十万，粉丝们纷纷猜测他会去哪个平台：“封哥去哪家？我马上去注册！”
“我在星网只看你的直播，你走了，那我也跟你去新平台吧！”
“快点交出新账号，我们Fred跳槽一定要有排面！”
所有人都以为裴封会跳槽。
毕竟是顶流主播，哪有彻底不当主播了的道理？
江绍羽想了想，看向徒弟，认真说道：“小裴，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没必要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人气。国家队的很多队员都有直播合约，只要不影响训练和比赛，职业选手同样可以抽空开直播的。”
这一点裴封当然知道。
大部分俱乐部都会跟直播平台签约，选手们开直播，多一项收入来源，对战队来说也多了个宣传途径。
职业选手的合同，直播时长的限制比较宽松。
但裴封要求的“每个月不限时长，完全自由”还是很难谈拢。
对上师父关心的目光，裴封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并不是完全放弃当主播，只是我开出的续约条件太高，跟星网没谈拢。”
他压低声音，告诉了江绍羽一个秘密：“我决定带上我的经纪人，一起跳槽。”
江绍羽有些惊讶：“跟经纪人一起跳槽？”
裴封道：“嗯，她叫祁惠，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忙。星网的老板目光短浅，一直以为我是靠星网捧红的，还经常拒绝我经纪人的提议，她早就不想干了。只不过，经纪人带主播跳槽，牵扯到的事情比较麻烦，她那边正在跟新平台谈判，很快就会有结果。”
裴封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
他原本的计划是不当主播了，专心当职业选手，但后来，祁惠劝了他很多次，主播和职业选手并不冲突，只要平台能答应他的条件，给予他充分的自由，他没必要彻底放弃。
何况，以后成了国家队选手，他还可以利用自己主播的身份，给国家队做一些正面的宣传。
两人私下谈好后，决定一起跳槽。
最近几年，想挖裴封的直播平台非常多，具体怎么谈，就要看经纪人的专业能力了。
似乎为了印证裴封的话，手机突然响了，是祁惠的来电。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带着喜悦：“小裴，我跟小熊TV的老板亲自谈了几次，他们同意了你的要求。不限制每个月的直播时长，按年度来算，一年播满400个小时，时间你自己随意安排，平台的活动你如果没空也可以不参加。他们想让你作为招牌引流，把《枪王》这个游戏专区给做起来，所以，给的分成条件和签约费也很不错。”
裴封唇角轻扬：“好的，辛苦惠姐。合同的细节方面，你跟律师帮我把把关，没问题再寄给我。”
挂掉电话后，裴封看向江绍羽，道：“师父，以前我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不管去哪个平台，都要小心翼翼地跟他们谈条件，没什么话语权。可现在不一样了——并不是他们选择我，而是我选择他们。我开出的条件，星网不同意，自然会有别的平台愿意签下我。”
裴封顿了顿，笑眯眯地说：“师父不夸我几句吗？没给你丢脸吧？”
江绍羽有些无语。
小裴这模样，还真像是摇着尾巴求主人表扬的大狗狗。
他忍耐着伸出手“摸摸狗头”的冲动，表扬道：“不错。你的新东家有了着落，等以后进了国家队，你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开一开直播，不影响训练和比赛就行。”
裴封立刻说：“那是当然，全听师父安排。”
对上徒弟微笑的目光，江绍羽心情复杂。
小裴能在主播圈有今天的地位，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吧？
以后有师父为你保驾护航。
你总说，师父是你心目中最优秀的选手，其实，你也是师父心里最骄傲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