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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都在怄气,萧玉真也很气,在他看来,他一心为女儿好,却得不到女儿的理解,甚至处处与他作对,实在寒了他的心。
萧映雪也气他固执,气他不愿去听她内心的想法,非要将他的想法强加于自己。
父女二人脾气又一致,谁也不让谁,都觉得对方有错。
萧映雪还是与江洵成亲了,成亲第二天就和管家串通起来逃跑,她顺利逃到了潮州。
萧玉真发现她逃跑后,情绪更加失控,管家挨了顿板子,被他赶出了府,他亲自带人到潮州,把萧映雪绑了回来。
将她关在祠堂关了几天禁闭,萧映雪整日看着母亲的牌位,似乎伤心欲绝,写下绝笔血书后,就用身上的披帛悬梁自尽了。
萧玉真再见女儿时,只见到了女儿尸体。
萧映雪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当即就神志不清了,府里的下人都乱了套,有人想到了被赶走的管家,忙将他寻回来。
管家来到祠堂就看到小姐的尸体,以及老爷口中疯疯癫癫念叨着什么,之后就冲了出去。
管家咬咬牙也追了出去,就看到他跑到了河边跪了下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管家在追上去前,萧玉真就跳进了河里。
他的夫人就是一个人散步时,不慎滑入这条河里才去世的。
管家打点了萧府的后事,其实在他回来后,萧府的财物就被下人争抢一空,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天变了,肆无忌惮起来。
后来官府的人来,将萧府的财物抄了充了国库。
事情的真相被压了下去,几乎只有管家知道。
那些无意间看到祠堂惨状的下人,下意识以为是老爷掐死了小姐,故而对外都这么传。
让季嫣感到意外的是,管家就是王二。
王二在外漂泊十年,始终心系萧府,他后悔了,后悔当年于心不忍答应小姐帮她离家出走,若没有她出走那件事,老爷就不会将小姐关进祠堂,小姐也不会想不开自尽。
后来萧府附近频频有人出事,王二注意到了,以为是小姐或老爷回来了,大着胆子进去查看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发现,但萧府附近怪事还是频发。
王二隐隐知道问题一定出在萧府,他虽重情,却也怕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旁人身上。
修士就是他的目标之一,那日他看到他们一行人来到溪水镇,跟踪了许久,见他们找不到客栈,心中就有了主意。
季嫣听完完整的故事,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才好。
沈惟楚说:“萧玉真受嗔念影响才犯下错失,她女儿死后也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投胎,魂体被困在了萧府。”
“那萧映雪死后看到她爹爹发疯了吗?”季嫣抬起头来问。
沈惟楚点头:“应该看到了,但她无法离开萧府,直到王二找回萧玉真的尸体,萧映雪才知道她父亲投河自尽了。”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她也后悔了。”
季嫣以前听到这种故事都会叹一句可惜,但现在她叹不出来了,反而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干涩道:“这是他们的命数,不是么?”
沈惟楚意外她会这么说,但看到少女微微白下来的脸,就知道她又想家了,他偏头看向窗外,眼神微微放空道:“是……”
一切都是命数,是早就注定好的。人生无常,各人有各人的劫。
“师兄,你现在困吗?”季嫣突然问道。
沈惟楚听到声音,才重新看向她,摇了摇头。
少女见状便从榻上下来,走到他身边道,“那你教我修炼可好?”
她早就想让沈惟楚教她修炼了,只是之前一直在同他生闷气,不想与他说话,自然也不想开口让他教她。
现在她也知道原因了,虽然原因很让人吃惊。
她一点都看不出来沈惟楚喜欢她,他表情太冷了,让人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季嫣也不会觉得沈惟楚有多么喜欢她,他应该只是对她有一点点好感,或者纯粹是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小未婚妻好奇。
沈惟楚定定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他音色好听,这一声很淡。
沈惟的声音一向充满距离感,但季嫣却很喜欢听,只是他不常说话,说了也是简短的话,似是除了正事外,不愿再多吐露一个字。
沈惟楚先教季嫣如何引气入体,气乃是天地间的灵气,是否能成为修士,第一步就得看能不能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存蓄起来,化为己用。
能做到引气入体的人不多,一千个里才可能会出现一个。
季嫣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做不了修士,毕竟如果她修炼不了,谢澜川也不会说,会收她为徒,他还说过她与天道有缘,当然那可能是客套话。
她可能只是天赋不太好。
她认真听沈惟楚与她讲述要领,她领悟了一下,又拧起眉:“丹田在哪里?”
修士道:“你先试试,能隐约感受到。”
季嫣就只好先去试一试,她回到榻上,盘腿坐在上面。
她按照沈惟楚教与她的要领,尝试将灵气引入体内,但是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像沈惟楚说的那样能隐隐感受到丹田。
季嫣只能再试几次,却还是没有一点效果。
最后试急了,就唤沈惟楚过来:“师兄先将丹田的位置指给我看。”
沈惟楚不为所动,似乎有所顾虑。
季嫣不大高兴,抿着唇软声道:“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引,真的好累。”心累。
沈惟楚站定许久,总算点了头,朝她靠近。
季嫣隐约知道大概位置,在他来时就往榻边挪了挪,上身微微挺直,垂下眸来,专心等沈惟楚将正确位置指给她看。
她等了一会儿,等得身体微微泛酸,沈惟楚却还未动。
季嫣疑惑地抬起眸:“师兄?”
榻上少女盘腿坐着,绯色的裙摆如芙蓉花瓣散开,柔软娇嫩的颜色,于昏暗中更显艳丽,沈惟楚方才靠近了些,就有丝丝缕缕的少女幽香钻入鼻息,让他心神为之一颤,不敢再妄动。
季嫣却不理解,再次唤了声师兄,见他没反应,才又试探喊了他一声:“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