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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厂里那个人是谁。”
“我不会说的,大公子就别费心思了。”墨草虽然疑惑传说中佛子转世一般的大公子会有这么大一处诡异的地牢,还有这么一大群诡异的杀手暗卫,但这关她什么事?她只想要陆锦泽的命!
“他会被炸成碎片的!哈哈哈!”阴暗的地下室里,墨草被束缚着双手跪在地上,表情从凶狠到癫狂。
陆砚安一袭素白坐在轮椅上,与这阴暗之地格格不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那里的墨草,下垂的眉眼间浸着世间最难得的慈悲。
“你杀不了他,别人也杀不了他。”
“呵,”墨草怎么可能相信陆砚安的话,“陆锦泽是你弟弟,墨花是我的妹妹,大公子该明白我是何心情!”
男人低笑一声,漂亮无害的面容半隐在暗处,嘲讽地吐出一句,“那怕是不太明白。”
陆砚安转动着轮椅,面朝被血色糊满的墙壁,声音一惯温和又慵懒,手上的佛珠也晃悠出漂亮的弧度,“十三,好好问。问一遍不说,就断一条腿。两遍不说,就断一双手。”
墨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是把她做成人彘,她也根本不会有所恐惧。
直到十三将墨花的尸体搬了过来。
那柄散着冷光的斧头被放到墨花的尸体旁边,配上十三那张喜庆的圆脸,让墨草感觉自己被投入了无间地狱。
断的,不是她的,而是墨花的。
“啊啊啊啊!”
地牢内,墨草悲痛的惨叫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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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安回到清竹园,身上的白衣依旧干净到不染一丝尘埃,连半点血沫子都没溅到。
屋里,苏慢慢躲在被子里,好不容易睡着,听到一点动静又醒了。
她看到陆砚安从外面回来,表情轻松到就像是出去溜了个湾。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在小娘子渴望的视线中,男人开口道:“没有。”
场面回到刚才的地牢里,斧头下坠的一瞬间,墨草的尖叫陡然而止,她晕过去了。
十三瞬间停住斧头,走到墨草身边,轻轻踹了踹她。
“公子,晕过去了,要不要泼醒?”
陆砚安没有转身,也没有动,他单手托着下颌,盯着眼前的血色墙壁。
墨花的尸体并没有被十三砍断,他只是在吓唬墨草而已。
可这种招数用一次就算了,用不了第二次。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们真的把墨花的尸体分成一块一块的,墨草估计只会疯,却不会说。
“她不肯说。”
果然。
苏慢慢点头,她看墨草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估计不会轻易说出口。
唉。
“那怎么办?就算跟她直说,她会炸死两万多人,却炸不死一个陆锦泽,她会信吗?”
“现在已经不是陆锦泽死不死的问题了,她心中被仇恨堆积,这次爆炸就是她的一次报复。”
苏慢慢理解陆砚安的话,墨草这是产生了扭曲的报社心理。
“要见见她吗?”陆砚安突然转移话题。
“我?”苏慢慢想到墨草举着匕首朝自己冲过来的样子,一股脑摇头,然后又想到那个会死伤两万多人的大爆炸,心中又生恻隐之心。
到底要不要见她?
苏慢慢记得,一般谈判专家面对心里有阴影的罪犯时都会选择使用怀柔政策,让看似没有攻击力的女警上前,降低其防备心理。
可她是真没有任何攻击力啊!
“她被关在哪?”或许,她去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就远远的看一眼。
“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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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竹园后面有个竹林,里面有一座茅草屋,一般用来避暑。
墨草就被关在那个茅草屋里。
苏慢慢提着灯笼过去,神色纠结至极。她站在窗子门口张望,看到墨草被束缚住了双手双脚,嘴里也塞了帕子。她蜷缩着坐在角落,神色颓丧至极。
灯笼的光从窗外透过来,墨草似有所觉,她朝苏慢慢的方向看一眼。
小娘子立刻蹲下来。
可惜,她的灯笼暴露了她。
墨草:……
跟在苏慢慢身后的陆砚安:……
苏慢慢不太敢进去,毕竟她刚刚还被墨草拿着匕首追呢。
吓人。
小娘子蹲在那里纠结。
“害怕就算了。”陆砚安安慰她道:“而且你就算进去问了,她也不会说。”
“你说的对。”苏慢慢点头,立刻提着灯笼回去。
陆砚安:……
回到院子,苏慢慢路过厨房,她脚步一顿,“有酒吗?”
厨房内有晚星私藏的酒。
苏慢慢用茶盏倒了一大碗,然后端着这碗酒回到茅草屋。
她准备等一下实在不行就喝酒壮胆。
小娘子走了进去,陆砚安守在茅草屋门口。
墨草神色警惕地看着苏慢慢。
“那个,晚上好,吃了吗?”苏慢慢犹豫半响,吐出了国人最传统的打招呼方式。
墨草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好吧,看你这样子是没吃。
苏慢慢蹲下来,用指尖捏着,替墨草将嘴里的帕子取了下来。
帕子塞得有点深,墨草干呕了一下,唇角有撕裂伤,与此同时,“咕咕咕……”墨草的肚子叫了起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喝酒吗?”苏慢慢找遍全身,只剩下这杯为自己壮胆的酒。
毒酒?
墨草冷笑一声。
这些人知道不管如何逼供她都不会说,就觉得留着自己没用了吗?
“再好不过。”
那就是要喝。
墨草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苏慢慢小心翼翼的靠近,把酒喂给她。
一大茶盏,也不少。
墨草一滴不剩的都喝了。
她想,如此她就能死的快些,早点见到她的墨花。
苏慢慢捧着空茶盏,嗅到浓重的酒味。
她正想使用关怀政策,说不如我给你搞点下酒菜的时候,墨草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又笑了一声。
“嘻嘻嘻嘻……”
苏慢慢:??
“嘻嘻嘻嘻嘻嘻嘻……”
苏慢慢:???
有点恐怖啊。
苏慢慢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三步,然后轻轻唤她,“墨草?”
墨草反应了半天,才坨红着脸看向苏慢慢。
“花花啊。”
“哎?”
醉,醉了?
“小弟马上就要为你报仇了。”墨草说话都大舌头了。
苏慢慢呆了呆,问,“小弟是谁啊?”
墨草又笑一阵,“你怎么连小弟都不记得了?就是小树啊。”
原本还一脸慵懒之相站在茅草屋门口的陆砚安缓慢站直了身体。
苏慢慢满脸呆滞地转头看向他。
“好像,好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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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十三从窗户里翻进来。他身姿轻巧如野猫,落地之时连衣袍飘动的声音都掩了下去。
“公子,那个王恭厂的人找到了。”他压着嗓音,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陆砚安一颗一颗地顺着佛珠,脸上表情淡然,就像是早猜到了一样。
“嗯,处置了。”
“是。”十三拱手记下,却没走,“公子,我有一事不解。”他大着胆子,抬头询问,“您那个时候刚醒没多久就让我们查王恭厂,可是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怎么突然就……找到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按理来说,他们的情报网天下无敌,可为什么却连一个小小的人都找不到呢。然后,在苏慢慢发现了墨草之后,一切所有的谜团和阻碍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就像是有人替你拨开了沙盘上的阻碍,让你一路通顺到底了。
陆砚安神色安静地躺在床铺上,他眉目清雅,气质温和,身后的光凝聚在四周,将他整个人衬托地越发出尘如神。
“或许,是天意吧。”男人细薄的唇角勾起,像是透出了一抹喜悦,又像是浸着几丝嘲讽。
十三看不懂自家这位公子。
自从醒过来之后,他家这位公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从一只蚂蚁都要怜惜的人,变得摸不透,看不透,仿佛那满身的柔光都被不知名的东西吞噬干净了。
天意?
他家公子从不信鬼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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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走后没多久,苏慢慢就从外面回来了。她怀里抱着个大西瓜,这大西瓜刚刚泡在井水里泡了半日,现在冰冰凉凉的,吃上一个定能消解暑气。
小娘子的丧来得快,去的也快。
并且十分信奉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是难过到发抖,也不忘记要干饭。
按照她的说法是为了保持快乐源泉。
六皇子的作业每日都会派小太监送过来,苏慢慢看着又在替六皇子批改作业的陆砚安,目光落到他手臂上那个蜈蚣般的伤口上。
“白瞎了这手。”苏慢慢满脸遗憾。
陆砚安:……
“对了,你找到墨草和墨花的弟弟小树了吗?”
“找到了。”
小娘子眼前一亮,“那大爆炸就不会发生了?”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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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日到了,苏慢慢纠结不已,“你真要去?如果爆炸发生了呢?”
“那可能就是天意吧。”
陆砚安话罢,推着轮椅要出门,苏慢慢站在那里,声音略急,“我等你回来。”
男人背影一顿,“嗯。”
陆砚安刚出清竹园,那边陆锦泽就过来了。
说要跟着陆砚安一起去教授六皇子学业。
“我虽只教过六皇子几日,但也算半个师傅,今日我跟哥哥一起去,与他道个别。”这是陆锦泽的说辞。
陆砚安保持着平和神态,他手上的佛珠微微晃动,语气冷淡道:“好。”
其实自从陆砚安摔下马后,陆锦泽就没有过多的跟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接触过了。
在陆锦泽的印象里,陆砚安的人设是个圣母。
男圣母,牺牲自己,照亮别人。
愚蠢的人。
陆锦泽是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在现代他能白手起家走到那个位置,靠的从来都不是善心。
现在,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这位从云端跌落的天之骄子明显变得寡言,那张漂亮的脸也多添了几分清冷之色。
“大哥的腿好些了吗?”
陆砚安的手放在膝盖上,刚才他上马车的时候,是由赵跃抱进来的。
男人虽然身形纤长,但实在是瘦,赵跃轻轻松松就将自家公子放到了马车里。
“好多了。”陆砚安闭着眼,似乎正在假寐。
陆锦泽听到这话,无声笑了笑。
虽然陆砚安于他已经没有多少威胁,但他做事喜欢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此次大爆炸,废墟之下,就是陆砚安的葬身之地。
等他这位大哥死了,那位守寡的大嫂……呵。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这位大哥还没碰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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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泽推着陆砚安一起进入玉髓轩,六皇子早已穿戴整齐在此等候。
“先生。”
“嗯。”陆砚安点头,开始授课。
陆锦泽心不在蔫,一直在算时辰。
早上九点,就会爆炸。
陆锦泽挪动到六皇子身边,等一会儿他就会抱着六皇子出去,至于他这位连上马车都要人抱的大哥,就只能无奈的被这些瑰丽堂皇的柱子和砖块压在里面了。
六皇子很不喜欢这个蛊惑他母妃争宠的男人,一心一意写自己的大字。
六皇子记得陆砚安的叮嘱,藏拙。
他的大字写的平平无奇,一看就是八岁小孩的水平。
九点三刻了,什么也没发生。
陆锦泽的面色很难看。
“差不多了,安随,我们回吧。”
“大哥,再等一等,”陆锦泽随手拿起毛笔,“我觉得六皇子的大字还需要练习。”
“那你写个帖子给他吧,让他照着练习。”
陆锦泽虽然是个总裁,但他不会写毛笔字。一开始为了不露馅,他努力练习了,不过还没达到以前陆锦泽的程度,怕穿帮的陆锦泽放下了毛笔。
“六皇子年纪尚小,日后还有很多练习机会。”话罢,怕露馅的陆锦泽只得咬牙率先出了玉髓轩。
陆砚安转着轮椅,跟在陆锦泽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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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硬要跟着陆砚安一起过来的陆锦泽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难道是他记错了?不,如果他记错了,那也就是江画纱记错了。存在两个人同时记错的可能吗?
不可能。
原本会发生的剧情没有发生。
“难道是蝴蝶效应?因为我们穿进来了,所以影响到了剧情?”回到荣国公府后,陆锦泽第一时间找到江画纱,江画纱如此分析。
一开始,陆锦泽觉得自己手握剧本,能一路爽到底,以上帝视觉开挂赢到最后。
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即使他手握剧本,剧情也能改变。
陆锦泽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他不喜欢坐以待毙,他喜欢主动出击。
“这次没爆,也不一定下次就不能爆。”
“你要做什么?”江画纱毕竟是个女人,没有陆锦泽那么狠。如果说原本的爆炸是剧情,她还能接受,可让她亲手制造如此大规矩的爆炸……
“怎么,你可是连墨花都敢让我杀的。”
陆锦泽看到江画纱害怕的表情,出言激她。
被陆锦泽捏住了软肋的江画纱面色一白,“我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真的只是开玩笑吗?”陆锦泽单手撑在桌面上,他站到江画纱身后,微微俯身向下,半个身体贴到她的后背上,就像是从后面拥住她。
“可是,她已经死了,因为你。”
“纱纱,我们是最佳搭档,我拥有的一切,便是你拥有的一切。”
这句话,戳中了江画纱内心的虚荣感。
从前的她,默默无闻,可她不甘心,她渴望又嫉妒着那些从出生开始就拥有着无数资源的人。
他们的起点,就是她十三辈子的终点。
就是因为这份嫉妒和虚荣,所以江画纱才会跟陆锦泽撒谎说自己是大明星。
放到现代,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认识总裁,踏入豪门,成为里面的一员。
虽然她曾经幻想过,但现实总是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
完美的人,就该跟完美的人在一起。
现在,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陆锦泽,现代的总裁,古代的官二代。
果然,起点不同的人连投胎都不一样,甚至于手段和眼界也都跟她不一样。
江画纱被说动了。
如果陆锦泽成功了,她会变成……摄政王夫人吗?
“纱纱,你是唯一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女人,我需要你。在这里,我们能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
“只要你愿意。”
男人伸手握住江画纱的手,轻轻放到唇边,“你愿意吗,纱纱?”
望着眼前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和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江画纱被彻底蛊惑。
她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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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砚安出去的时间里,苏慢慢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排解心中的忧虑,趴在书案上画起了漫画。
她用不惯古代的毛笔,就让晚星妈妈给她找了一块碳,削尖了以后用白布缠紧,当铅笔用。
古代的纸倒是跟现代的差别不大,不过也可能是荣国公府用的都是好东西。因为她听说纸也分好几个等级,荣国公府毕竟是公府,用的东西当然都是最好的。
苏慢慢正在设计关于她日后上亿的大别野。
菜园子一定要有一个,种各种绿叶菜子,避免起来抢菜。
果园子也要有一个,最好橙子、苹果、香蕉、草莓、西瓜都能给她种上去。
哦,还有极具欣赏性的美丽大花园,种上玫瑰、蔷薇、小雏菊,再开一片池塘,栽满荷花,到了季节还能吃莲藕。
还有小山上要种竹子,能吃竹笋,再圈几个篱笆院子,养一堆鸡鸭鹅……苏慢慢趴在案上写写画画,她看着除了绿植外没有一丝人烟的大别野,停顿了一下后又拿出另外一张纸。
先画一个头,然后再画身体,衣服的话……画个观音装。
男观音陆砚安跃然纸上。
手持净瓶,底座莲花,双眸微眯,眉间红痣如血。
卧槽!看看这无欲天花板,也不知道谁才能撩起他的心波。
苏慢慢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夸赞道:“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画完男版观音陆砚安,苏慢慢又取出一张纸,画了一个Q版头,衣服的话……画个短袖和牛仔裤吧。
寥寥几笔,一个Q版陆砚安就出现在了纸上。
虽然他穿了现代的衣服,但头发依旧是长发。
苏慢慢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短发的陆砚安,然后换了一套西装西裤。
卧槽!帅翻了好吗?
苏慢慢玩心大起,又给西装西裤的男人加了一副眼镜,立刻变身斯文败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苏慢慢画一会儿抬头看一眼窗外,再画一会儿再看一眼。还没回来,比平时教授六皇子的时间晚了很多。
苏慢慢有些焦心,可她确实没有听到爆炸声。小娘子低头,继续去看自己的杰作。
她看着纸上穿着现代装的小人,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吊带和热裤。
古代的夏天没有空调,虽然有冰块能降温,但碍于世俗礼仪,就算是在屋子里,都要穿戴整齐,尤其是像荣国公府这样重规矩的礼仪大族。
苏慢慢叹息一声,额头的汗顺着面颊往下滑,然后顺入脖颈里,最后贴在肌肤上,后背和前胸汗湿一大片。
换在现代,她能立刻去冲个澡,可在这里,她要先唤晚星,然后晚星吩咐人去准备热汤,她再进行沐浴更衣等一系列操作,搞完都要近一个时辰,哪里比得上她平日里五分钟的战斗澡。
实在等的无聊,苏慢慢想到江画纱替雀昭仪绘制的那些衣物,灵光一闪。
她打开衣柜,拿出一套长衣长裤,然后找到剪刀,对着长裤的膝盖部分一“咔嚓”,然后再对着长袖的肩膀部分一“咔嚓”。
苏慢慢换上自己的新作品,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腿。
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又徒手将头发扎起来,扎成高高的马尾辫。
有那么一点现代人的样子了。
还有内衣,苏慢慢作为现代人,穿惯了内衣,古代不穿,他们只穿小衣,十分没有支撑度,让苏慢慢非常的不习惯,总觉得像是浑身上下都没穿似得。
最关键的是,她还在发育阶段,不穿的话会下垂吧?
而且她跟陆砚安住在同一屋檐下,正是自己蓬勃发展的时候,不穿内衣更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趁着男人不在,苏慢慢决定自己动手来弄一套。
虽然她的动手不能不是很强,但勉强改一改的话应该也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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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慢慢发现她高估自己了。
她动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弱,而是负数。
她想到自己给陆砚安做的感统秋千,那可能是她最成功的手工课。虽然大部分都是她挂在那里思考人生,但总归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比如摔断脖子之类的事情。
好吧,她再也不敢把自己挂上去了,她怕把自己脖子摔断了,她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地上到处散落着她的杰作,大剪刀将好好的衣服剪得乱七八糟,苏慢慢绝望了。
她要被晚星妈妈揍了。
最可怕的是,她一开始剪掉的那套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稀碎,现在穿在她身上,就跟乞丐装似得。
苏慢慢这才想起来,有些布料是不能剪的,一剪就会碎。
比如她现在身上这套。
苏慢慢想赶紧换一套,可衣服在不知不觉间都被她霍霍完了。
原主的衣服本来就不多,而且半旧。虽然成为了荣国公府的大奶奶,但因为她的出身,所以荣国公夫人根本就不管她,别说衣服了,就连首饰都没什么像样的。
上次去参加什么芙蕖宴,被晚星按着戴上的黄金头面还是晚星自己贡献出来的。
她,好,穷。
苏慢慢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穿书了,她依旧是个坐吃等死的贫穷废物。
“咔哒,咔哒……”外面突然传来轮椅转动声,苏慢慢神色一凛,赶紧胡乱把衣服都塞进了衣柜里,然后左右四顾,一把扯过陆砚安的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啪嗒”一声,屋门被打开,赵跃推着陆砚安出现在房间门口。
苏慢慢还在找陆砚安的裤子。
珠帘轻动,从男人的角度能看到女子的背影。她套着不属于她的宽大衣袍,那衣袍很长,遮到膝盖之上,露出两截莹白小腿。
苏慢慢终于找到一条,她拎着站起来,一转身,正对上男人的脸。
赵跃震惊了一会儿立刻转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这大奶奶也……太大胆了吧!
他家公子这么孱弱,怎么受得住哦。
孱弱受不住的陆砚安猛地一下站起来,把赵跃推了出去。
赵跃踉跄了一下踩着石阶往下蹦,然后终于因为惯性没有撑住,所以呈现“大”字型趴在了地上。
等一下,他家公子刚才是站起来了吧?
房门被猛地关上,隔着一层珠帘,陆砚安站在门口,苏慢慢站在内室。
珠帘轻晃,将小娘子的身影衬得越发若隐若现。
苏慢慢神色尴尬地站在那里,蜷缩起脚尖。
男人低头,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腿。
太白了。
像剥了壳的鸡蛋。
又直又细,还透着奶色的白。
“我穿了裤子的。”
苏慢慢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自己的热裤。
“你看。”
男人沉默半响,然后转身,背对着她,正对着门。
面容清冷的男子喉结迅速滚动,眉间的痣殷红的几乎要渗出血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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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星妈妈正在发火。
苏慢慢鹌鹑似得缩在榻上裹成球,将求救的视线投向陆砚安。
男人坐在书案后面,沉声开口道:“我做的。”
晚星的大嗓门顿时下降十个度,从满脸愤怒变成满脸喜色,“公子您终于决定要将她休了?”
苏慢慢:……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在晚星探究的视线下,陆砚安沉着而冷静的吐出三个字,“我发疯。”
晚星:……
苏慢慢:QAQ。
晚星一言不发,将那些碎衣服打包拎了出去。
她能理解,她家公子一朝落马,变得神经质一些,需要发泄是正常的。
苏慢慢满脸感激地滑跪到陆砚安面前,“有你,是我的福气。”
陆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