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10 董事长提前回家了

谧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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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前——

    秦远知提前结束了日常工作会议,他无心听那些千篇一律的汇报。和几个助理交代了重点事项,匆匆往回赶。他的女儿回来了,在离开他二十六个春秋之后,回来得如同夏日里的雨夜,电闪雷鸣地打碎了他十年的憧憬。而他的妻子还杳无音信。

    言忆芝归来这三天里,整个秦氏正在发生微妙的化学反应。他在回家路上坐在车里,静静回想。按照林蓁的说法,第一天晚上,赵英琦并没有生病,却借故没有参加家宴,同时,放任朱雨娇撒泼。

    言忆芝回来的第二晚,三房书房里的灯亮了一整夜。以他对林蓁的了解,她应该是在那里翻看她和言悦的旧相册,一整夜……夜,昨天夜里,他竟然忐忑不安地和一个跟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年轻女人谈了心?算是谈心吗?那更像是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心理战。

    林霏的心态超乎他对所有那个年龄的孩子的判断。十年,他用了整整十年观察,终于鼓足勇气,找到机会和她单独谈话,然而——一无所获。是的,如果不是秦弥显,他几乎一无所获。

    林蓁放林霏过来,让她陪着言忆芝的目的是表面上那样单纯的吗?昨夜秦弥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另外,言忆芝进老宅的同时,秦念为什么会出现?

    “董事长,到了。”

    他带着疑问走出来,带着疑问走进家门,带着疑问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空荡荡的?

    “忆芝?”

    “弥显?”

    “林霏,你在家吗?”

    啊!下午言忆芝报到,都出去了。也好,没有人,适合思考。他在厨房里给自己泡了一杯龙井,端到客厅沙发的茶几上,摊开报纸。从报纸上飘出来的油墨味可以帮助他思考,仅此而已。

    刚才想到哪儿了?不记得了。算了,重新思考吧。言悦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按照家里人的说法,是连夜带着孩子不翼而飞了。不对,为什么这么着急走?还带着那么小的孩子。那不可能、不合理、不是她……

    “叔父,您这么早回来?”

    他被叫醒了。秦弥显的声音把他从沉思的漩涡里拉了出来。

    “啊!是啊,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我还以为林霏会在家里呢。”

    “忆芝没带多少行李,要买新衣服,还有一堆东西。”秦弥稔从外面把大包小包拎进来,气都没喘,又跑了出去。

    “四叔。”林霏从沙发边走过,停下来,朝他点了点头,径自上楼。

    “唔。林霏,你等等。今天辛苦你了。晚上……”

    “姑母那边的厨房阿姨会送过来。”林霏并没有停下上楼的脚步。

    “哦,好的。”他有些尴尬,再说什么,怕是要引起误会。

    “父亲,太可怕了!”

    言忆芝从门外几乎是飞扑了过来,倒进沙发里,带着他手里的水杯剧烈地一颤,茶水洒了一地。他放下水杯,抽了几张纸巾,弯腰擦拭地面,把湿漉漉的纸巾丢进茶几下的垃圾桶里。

    “怎么了,你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他感觉自己的眼睑有点松动,因为身边半死不活瘫在沙发里的女儿,也因为两个侄子来回往返,搬不完的大包小包。

    “这么多?什么啊?”

    “衣服,鞋子,什么和什么,还有吹风机,牙刷,牙杯,毛巾。服了,毛巾还要分早晚,什么和什么。这是……”秦弥稔从一个盒子里扯出了一件纯白色的——内衣。

    “秦-弥-稔!”

    言忆芝追着秦弥稔消失了?秦远知趁着自己还清醒,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叔父,他们吵了一路了。弥稔逗她玩呢!这些都是……”

    “父亲,林霏姐买东西都有计划书的,还有路线图,和价格表!”言忆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睁圆了眼睛,露出天塌地陷的表情,又瘫倒在沙发里。“一步不多走,一秒不耽误,跟店家连一个字都不多说的。我服了!”

    他想说,他也有点服,但他忍住了。看秦弥显和秦弥稔把东西搬上三楼。仰头看到林霏沿着走廊朝三楼的洗手间走过去,接过秦弥显手里的几个盒子。

    “怎么,两个人一起进去了?”这句没忍住,好失败!他不得不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嘴巴。

    “啊?”言忆芝把脑袋凑在他的肩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林霏姐帮我收拾呢!你想什么呢?”

    “啊?”

    他低头,只看见言忆芝颇具深意的笑容。

    “你知道吗?到底是谁的?”

    “什么?”他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林霏姐啊!看样子得是我嫂子了,二嫂?还是三嫂?”言忆芝伸手拿了他的水杯,“咕嘟咕嘟”地朝嘴里灌。“妈呀,这么苦,什么呀!”她把茶水喷了一茶几。

    “龙井。忆芝,你爷爷没有给你喝过……”他匆匆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桌面。

    “什么?”

    “哦,没事。你刚才说什么?到底是谁的?”他被传染了。他确定,言忆芝身上有某种不知名的病菌,会让人——脑残。

    “我知道还问你吗?哎!好郁闷,我要憋死了。我一定要弄清楚!”她大喊一声,冲上楼梯,不见了。

    是谁的呢?他也想知道。以他这些年来的观察,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是?不确定加上各种怀疑,让他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