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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沈怀瑾如何抗拒，一碗狗血还是洒到他的身上，要不是碍于沈老夫人，他已经破口大骂了。
“好了好了，这下驱邪了，带四少爷去更换衣裳，今夜定能睡个好觉。”沈老夫人满意地说。
沈宝璋也满意了，心情大好地从荣安院告退。
“阿宝，你不是约了季哥哥在十里坡见面，怎么还在这里？”季眉书在后面追了上来，生怕沈宝璋忘记今日的约定。
“哦，什么时辰了？”沈宝璋不以为然地问。
“已经巳时了，你跟季哥哥约的是辰时见面。”季眉书提醒她。
沈宝璋说，“那我现在去十里坡也赶不上，要不就算了。”
季眉书被她气得胸口一团怒火，“季哥哥没见着你，肯定会一直等着你，沈宝璋，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等我呢，季眉书，你整日不是在沈家内宅，就是在书院里读书，对季慕成倒是了解得很。”沈宝璋打趣着问。
“他是我的兄长，我自然是了解他的品德。”季眉书丝毫不心虚地说。
沈宝璋笑了笑，“行吧，那我这就出门去十里坡，季眉书，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吧，我看你好像很想念你季哥哥的样子。”
季眉书当然想见到季慕成，但她知道今日季慕成有大事要做，她不能去打扰她。
“不必了，我今日要陪祖母抄经书，等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季眉书说。
沈宝璋让下人套了马车，不疾不徐地出城，在十里坡见到已经不耐烦踱步的季慕成。
看来今日季慕成要对她做的事不简单。
否则他不可能这么有耐心在这里等她一个时辰。
季慕成见到沈宝璋从马车下来，他冷着脸大步走来，“阿宝，你……”
“季大哥，真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沈宝璋笑眯眯地道歉。
“我等了你一个时辰。”季慕成咬牙切齿，他虽然隐姓埋名，但也从来没为谁这样浪费时间。
沈宝璋露出歉然的表情，“我都给你赔罪了，季大哥要是觉得不解气，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消气了，我再来找你。”
季慕成眸色极冷，在沈宝璋转身的瞬间，他一个手刀用力打在她的后颈。
“……”果然不怀好意。
沈宝璋陷入黑暗前，脑海里还在想着，季慕成到底要把她带去哪里，想对她做什么呢。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已经被蒙着双眼倒在地上，耳边传来季慕成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上人，她就是阿宝，这是她的八字。”
“此女命格极好，你若是娶了她，她的福运能荫泽到你身上。”一道低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季慕成语气厌恶，“我心有所属，上人，除了娶她，难道没别的方法。”
“那就按照本座之前与你所说的，为她作法，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你，彻底为你所用，你若是能够利用得当，此女可为你夺天下。”
“好，那就有劳上人。”季慕成欣喜地应道。
“你去取她中指一滴血，与你的血相融一起。”
沈宝璋听到这话，已经明白季慕成要对她做什么了。
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上他，眼中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这是一种被禁止的秘法。
违背人伦，破坏人德。
使用禁法者，一律定为邪术师。
沈宝璋猜想跟季慕成说话的男子，多半就是他背后的高人，也是这个什么上人为他和裴或雍改命吧。
指尖传来刺疼，季慕成取了她的一点血。
“你扶着她坐到阵法中，本座要为你们作法。”玄幽上人沉声开口。
沈宝璋感觉自己被粗陋地提起来又放下。
“阿宝，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是你逼我的，谁让你不好好听话呢。”
“以后只要你听话，等我大事成了，便给你一个名分。”
“……”
沈宝璋心间漫过一阵刺疼的寒意。
用禁法让她对季慕成死心塌地，那么上一世，他是不是也用了同样方法对待她，所以她才为他杀人，为他倾尽所有，为他伤害其他人？
一股强烈的恨意萦绕心头。
她一直觉得狐疑，上一世，她虽然喜欢季慕成，但并没有完全沉迷失去理智，只是后来到了上京城，对季慕成就爱得莫名其妙。
耳边传来妖道作法的声音，她感觉脑海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心里也被什么牵引着，让她想起季慕成就涌起满腔的仰慕和暖意。
真恶心！
沈宝璋不敢在分神，她的双手悄悄打了个手诀。
季慕成没有绑着她的手，沈宝璋很顺利从袖子拿出一包今天顺手拿来的狗血。
她默念着季慕成的八字，念了一句法诀，捏破了装在羊肠袋里的狗血。
狗血洒在季慕成的身上，玄幽上人的作法顿时停下来，他瞠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宝璋。
一口鲜血从玄幽上人嘴里喷了出来。
沈宝璋感觉萦绕在脑海里的东西也消失，她完全清明过来。
她拿下罩在眼睛的黑布，目光澄澈平静地和玄幽上人对视。
“你……你到底是谁？”玄幽上人指着沈宝璋，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从来没人能够破了他的禁法，能破禁法的人应该早就死了。
“玄清是你的师父？”玄幽上人嘴角溢出一丝血，看着沈宝璋的眼神已经充满杀意。
“我不知道谁是玄清。”沈宝璋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她师父的法号。
玄幽上人想要起来抓住她，可她被禁法反噬，现在全身血脉逆流，完全动弹不得。
“你对季慕成做了什么？”玄幽上人问。
沈宝璋冷冷地看了季慕成一眼，“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不想让你禁法成功而已，至于他会不会被反噬，那就不清楚了。”
“你根本没有昏迷，你……”
“你助纣为虐，使用禁法伤害无辜百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会有报应的。”沈宝璋站了起来。
杀了眼前这个妖道，那他就没办法再给季慕成换命，裴或雍也就没有危险了。
“你会破本座的禁法，你的师父是玄清，她是我的师妹，我是你的师伯，你若是杀我，那就是大逆不道！”玄幽上人看出沈宝璋眼中的杀意。
“那我就是替天行道，相信我师父也会欣慰。”沈宝璋不为所动，拿起旁边的匕首。
吱呀——
这时，墙壁传来转动的声音。
玄幽上人眼中露出喜色。
沈宝璋皱了皱眉，她只能扔下匕首，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她只有一个人，怕会应付不了。
她上前用力揪了玄幽上人的头发，“你要是敢再害人，我就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