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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在下留下要跟沈夫人所说的。”
姚文彦抬手请跟前的人入座，“不瞒沈夫人，圣上连失三子，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正巧身上的贴身大太监想起一件旧事。圣上初登基那几年每年都会微服私访，曾在京郊一处村落过夜一宿，那户人家的姑娘曾侍寝过一夜。圣上即派黑龙卫前去探查，查出那曾侍寝的女子已另嫁他人，且前两年因难产而死。且那女子在嫁人前，曾有一子，被她抛弃，被沈夫人您收养，正是沈不器沈小公子。”
青鱼在心里忍不住卧了个大槽！
要不是面前这位曾经是两个孩子的先生，现在又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且自己手里还握着刚刚接的圣旨，她想说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演。
“确定吗？”
真的吗？
怎么就这么离谱呢？
剧情中那孩子不是已经没了吗？
等等，若是她当初没有突然起意要收养沈不器，那孩子是不是就会像剧情中那样，早早就无声无息夭折了？
青鱼突然感觉心口一阵针扎一样的疼。
那么好的孩子！
“沈夫人放心，皇室血脉，自然不容混淆。黑龙卫已调查明了，时间，地点，还有出声的时辰全都对得上，沈小公子确是圣上的血脉无疑。”
“还请沈夫人勿要思虑过多，只需静等喜讯便是。”
青鱼勉强勾了勾唇。
送走姚文彦，她也没了睡意，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天亮。
院子里的下人们在被雷劈得外焦里嫩之后，看着太阳升起来，也一点点恢复过来了。
除了狂喜，就是仔细回想从小公子刚被收养开始，他们有没有得罪这位。
现在大皇子三皇子和太子全都没了，他们小公子被接进宫，就是唯一的皇子。
夫人又当了四皇子这么多年的娘亲，那他们沈宅可就真的鸡犬升天了。
用过一顿比平常还要用心上三分的早食，青鱼拿着圣旨到了后院。
这事太大了，根本瞒不住，还不如提前知会老夫人一声，起码到时候能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先请了位大夫回过来，以防老夫人听到这么刺激的消息被吓得背过气过。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并非无用。
她还事先做了铺垫的，但等听到自个也疼了好几年的大孙子真实身份却是皇子，还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
候在外面的大夫匆忙被叫进来，一番针灸，人这才悠悠转醒。
醒来第一时间就拉住了青鱼的手，“青鱼，娘好像做了一个大不敬的梦。”
青鱼：“······”她把放在床边的圣旨放到老夫人怀里，哭笑不得道，“母亲，您方才不是做梦。”
郭氏又想晕，好在这回挺过来了，然后问了个青鱼之间也问了一遍的问题，“青鱼啊，这么大的事，没弄错吧，可别弄错了，真错了咱们家这几条人命都不够砍的。”
“您老应该相信圣上的黑龙卫。”
郭氏这才不说话了。
天下谁不知黑龙卫，黑龙卫想要查的东西，这普天之下还真没有查不到的。
“青鱼，不器他若是恢复了皇子身份，你······”
这些年，儿媳妇对这个收养的孩子有多用心，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是不器进宫，君从来都是大于亲的，往后母子，还能称母子吗？
“母亲，”青鱼拍了拍老夫人的手，她这会已经过了之前震惊的时候，语气平静道，“圣命难违，咱们只能接受。”
郭氏反拍了拍儿媳妇的手，无声安慰。
两人的喜悦是真的不多，一朝天子哪有那么好当的，青鱼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怎奈天意弄人！
且她这次本来只想改变原身的命运尽量不去掺和男女主的剧情线的，谁知道无意间又把剧情给拐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
一队轻骑踏着破晓的晨光从城外飞驰而入。
郭毅抬头看向前方少年骑在马上的背影。
对于这位四皇子，他早前也并非毫无耳闻。
作为圣上的贴身卫队，再加上圣上这些年也有重文轻武之态，这天下通过科举准备入仕的优秀学子，其实圣上那里都有一份手书。
而在那手书中名列第一的，便是今科最年轻的解元公，也是圣上和文臣们口中明年殿试状元郎的首要人选。
之前去接这位四皇子，他只是这位殿下学问极好，却没想到对方的骑射功夫同样不差。
允文允武，这么一看，居然跟已逝的太子殿下相比，也不输什么了。
甚至还犹有过之。
想到昨日见过的那位把四殿下培养得这般优秀的沈家夫人，郭毅眼底划过一抹钦佩。
“等等，四殿下，这不是回宫的路！”
“吁！”沈不器轻扯缰绳，回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郭毅，“郭大人，进宫之前，我要去见见母亲。”
“四殿下，这······”
“你反对也没用。驾！”
没人知道从昨晚见过这些黑龙卫起，她心里的翻江倒海。
现在她只想去见见娘亲。
眼看阻止不了，郭毅也只好拍马跟上。
圣上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要再有个意外，他直接在宫门前谢罪就行了。
抵达沈宅已然是天光方量，沈宅的下人们已经醒来，打扫庭院，准备早食，一切如往常那般有条不紊。
沈不器飞身下马，见家中院门大开，嘴角忍不住往上牵了牵，一阵风似的直奔东跨院。
人未到，声先至。
青鱼听见喊声猛地站起身，等看到一身风尘仆仆踏进厅门的少年，“您就知道你会回来。”
沈不器二话不说先磕了个头，“让娘亲受惊了。”
青鱼阻止都来不及，忙把人给扶起来，“你才是最被惊到的那个，可是赶了一夜的路，快坐下喝杯茶，早食马上就好，吃完再去洗漱。”
“娘亲。”沈不器定定看了片刻面前的人，突然伸手反握了下青鱼的手。
青鱼愣了下，“不器······”
“我有个秘密，想单独跟娘亲说。”
青鱼对上沈不器的眼睛又是一愣，她还是第一次从这孩子眼里看到这么复杂的情绪。还有以前从没有过的不安和惶惑。
她看得心神一紧，“你们都退下。”
圆圆最后一个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娘亲，来。”
青鱼被拉着一路走到内堂。
然后就见面前的少年关了内堂的门，抬手摘掉手臂上的绑袖，接着解下腰带，解开他最喜欢穿的高领圆袍的盘扣，再是中衣，最后是里衣······
等最后一件衣服褪下，青鱼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