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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恰好是休沐日。
百官得以休息一日，当皇帝的自然也能休息一天。
结果某人昨天还在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威胁了一通，今天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女儿般，伏在了青鱼膝头。
“娘亲，我看上了一个人。”
青鱼摸着孩子头发的手指微顿，低头对上一双惯常凌厉，此刻却难得几分娇柔女儿态的眼睛，“可是想恢复女儿身了？”
“还是娘亲懂我。”
“看上谁了？”
“顾相国家的二公子。”
青鱼想了下这人是谁。
托有一个皇帝女儿的福，她对这京城中的一众大臣及其家里的孩子家眷，也都知道并了解个大概。
等终于从脑海中把这位顾相国家的二公子给扒拉出来，青鱼面上多了几分古怪。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是个颜控！
要说这位顾相国家的二公子，既没什么惊人的才华，也没什么高强的武艺，在这京城最为出名的，却是他那张脸。
有人称那张脸夺天地之造化，万年难出一个。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但能靠一张脸就这般出名，想来也绝对丑不到哪去。
“你看上他的脸了？”
青鱼说话没多少顾忌，想到什么就说。
周元宸也不觉什么，坐起身摇摇头，“只有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那还看上他什么了？”
“单纯。”
青鱼：“······”
“娘亲可还记得我去年有过一次微服私访。”
“嗯，清查京城附近的贪官那次。”
“女儿曾跟那顾时溪相处过一段时间。”
“难怪！”青鱼这才恍然，“难为你能憋这么长时间。”
“那时我还未曾把权柄都尽握于手，而现在，这天下都需听我一言。”
青鱼听完了这句霸气侧漏的话，“既如此，那就放手去做。辛苦了这么些年，总要随心所欲那么一回。”
给女儿重新扎起发冠，整理好衣服后，“等一下，我给你拿样东西。”
周元宸乖乖坐在原位等着。
青鱼进了内室，从千工拔步床床上暗格里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匣子，放到了周元宸面前。
“娘亲，这是？”
“这是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的。”青鱼说着把匣子给打开，取出最上面一个黑金色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沈字。
“这是沈氏的令牌，可在全国任何一家沈氏商行，一次性拿取不超过百万两的银子。我想着，古往今来，毕竟都是女子入宫为妃，让顾相国嫁出去一个儿子，咱们总要多付出些聘礼才行。”
“娘亲······”周元宸哭笑不得。
“还有这个，女子称帝总是会受到一些迂腐之人的反对，这个东西，应该可以让他们闭嘴了。”
青鱼拿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最擅长的植物改良技术。
古代缺少仪器和各类现成的试剂，她也是花费了这么多年，前不久才刚刚研制成功。
“种庄稼的时候用上这个，根据庄稼的类别不同，可以增产一到三成不等。这些都在京郊的别庄做了试验，到时候要有人不信，就让他们亲自过去看看。”
跟现代自然是不能比，但也是她在这古代能做到的极致了。
要说方才的沈氏令牌让周元宸感动不已，现在这个东西就让她真的震惊了。
百姓靠天吃饭，别说是能增产一到三成，哪怕是半成，都足够他们欢天喜地。现如今的农业税是五抽一，意思就是一亩地得五石粮食，就要交一成的税。
这多出来半成，能让百姓每顿饭吃得更饱，甚至能养活一个年幼的孩子。
她从小便明白饿肚子的滋味。
“女儿，代天下百姓，谢谢娘亲。”
青鱼没想到这孩子还给她来了个跪拜大礼，原地愣了下，才忙弯腰把人给扶起来。
“我也盼着海晏河清，百姓富足的那一天呀。”
*
除了早就知情的青鱼外，宫外最先知晓明徽帝女子身份的，自然是老夫人和定国公夫人，定国公夫人知道了，也就代表这定国公也知道了。
且不提这三人是如何震惊又是如何接受这个现实的，反正青鱼丢下这个惊天大雷后，就挥挥衣袖等着她们消化去了。
而宫内最先知道的，自然是皇帝寝宫中的一众太监宫女和尚衣局尚珍局负责给皇帝缝制女皇龙袍制作女皇冠冕的一众女官。
一众女官宫女太监们：“······”惊掉下巴不过如此！
甚至还有那见圣上不近女色起意想要勾引圣上的，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除了最开始知情后太过震惊之外，他们也没别的反应了。
不管伺候的这位圣上是男是女，对方都已是这天下之主，生杀予夺尽在那一掌之中，能让他们怎么想。
以前怎么伺候，以后还是怎么伺候呗！
于是这些人也就成了接受现实最快的一批人。
尚衣局和尚珍局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除了龙袍冠冕，她们还被吩咐准备大婚的婚服。
至于陛下要娶谁当皇后，不，皇夫，不敢猜，也不敢问。
*
大朝会后，明徽帝独留顾相国和姚副相。
君臣移步大朝殿后的小朝殿。
“两位爱卿。”
“臣在。”
“臣在，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吩咐倒没有，就在前些日子，我做了两个决定。”
姚文彦斗胆抬头往龙阶上看了眼，“不知圣上做了哪两个决定？”
“其一，孤决定以女子之身临朝。”
殿内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问。
顾相国和姚文彦更是没忍住，甚至忘了不可直视圣颜的规矩，齐齐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圣，圣上，老臣刚，刚才没听清。”
“那我再说一遍，孤为女子，这回可听清了？”
顾相国像是受了当头一棒，两只手抖啊抖，“圣上，您······”
姚文彦眼疾手快扯了下他的官袍袖子，怕顾相国震惊之下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
他也很快就想明白圣上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坦白。
面前这位圣上可不是初封太子初登皇位之期，现在她再无掣肘，大权在握威临四海，皇位早已坐得稳稳当当，这么一想，确实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想明白这些，姚文彦很是干脆地俯身拜了下去，“臣伏惟圣上，为天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