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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停在唐家大门口的时候，唐老太半是喜半是忧的下来。
喜的是老头子的病彻底好了，连病根儿都去了，大夫说了，用不上三天五天都能干庄稼活儿了。
忧的是小儿子的腿一点儿救治的希望都没有了。
唐瑞凡倒是看的开，“娘，小妹的孩子回来了，爹的病也好了，这不都是好事儿么，至于我，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老天总不能只眷顾他们一家人啊。
唐老太酸涩的道，“你们爹的病多亏了小软软，是她弄来的药方子还有银子，多么善良无私的孩子，以后你们这些做舅舅的可得疼她，不然我可不依。”
唐瑞凡道，“这个是自然，就是娘不说，我们也会打心眼儿里疼小软软的。”
紧接着和煦的道，“大夫说娘的眼睛只要去东阳郡就还有希望，等娘的眼睛好了，怕是到时候就嫌我们笨手笨脚，照顾不好小软软了，要亲自照料了。”
唐老太抿唇笑了笑，然后摆摆手道，“我的眼睛无所谓了，这么大岁数花那银子干啥，照顾小软软还得多靠你们。”
东阳郡对他们这种穷苦人家来说就是高不可攀的“皇城”，去就意味着要花大把的银子，若无紧要事一辈子也去不上一两回。
他们这样的贫困户去不起的。
唐凌晚道，“银子的事娘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既然大夫说还有希望，就一定要去，况且二弟在东阳郡学院做零工，到时候也能接应我们。”
唐老太还欲说什么，被老唐头儿打断，“老婆子，孩子们有心就治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有多想亲眼看看小外孙女儿。”
唐老太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小软软跑过来踮起脚尖儿帮着擦了擦眼睛，她小小的身板儿偏要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人，“外婆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乖哦。”
大人们的谈话，小软软都听到了，银魄神针术她只学了个皮毛，并不能为外婆治眼睛，如果东阳郡真的有人可以治好外婆的眼睛，那就太好了。
唐老太心里热乎乎的，笑着道，“外婆不哭，外婆是心里高兴，我的小软软咋就这么乖巧呢。”
晚饭过后，唐凌晚简单的跟家里人提了要跟芈珠绣和离的事情。
唐老太听说芈珠绣差点打了小软软，心里的气愤翻江倒海的，“离了好，趁着家里没人，她就欺负打骂孩子，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不要也罢。”
老唐头儿还算平静的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所作所为自己考虑清楚，愿意承担后果就是。”
唐凌晚下定了决心的道，“明日我上山打猎，等带娘从东阳郡回来后我就写和离书。”
唐瑞凡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叮嘱道，“山里多有猛禽凶险万分，大哥要当心。”
家里只有大哥一个健全的人，也是唯一的苦劳力，赚银子带娘治眼睛的重任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次日临走前，唐老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自身安危最重要，知道了吗？”
唐凌晚手上自做的弓箭道，“娘，我又不是头一次进山的毛头小子，您就别担心了。”
小软软跑过去，仰着小脑袋瓜子萌哒哒的道，“大舅舅，进山以后往西南方位走，也许会有惊喜哦。”
唐凌晚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就听小软软的，大舅舅进了山就往西南方位走。”
看着自己的爹爹被别的小孩儿萌到了，唐诺诺也不甘示弱的凑过去，对上唐凌晚的目光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头脑一热从怀里拿了一张符纸出来，“这是护身符，给爹爹。”
唐凌晚笑着也摸了摸她的头，“诺诺变乖了啊。”
唐诺诺一愣，原来被夸奖就是这样的感觉啊，顿时心里美的冒泡儿。
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这是软软妹妹画的护身符，很灵的，它可以为爹爹挡灾，爹爹要贴身揣好了啊。”
一阵寒暄过后，唐凌晚往山脚下走去，脚步坚毅背影挺拔。
……
芈珠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看到刘氏就忍不住哭诉起来，将唐凌晚要跟她和离的事说了。
刘氏护女心切，“唐凌晚真不是个东西，穷的直掉渣，有了媳妇还不知道珍惜。”
在她看来，她闺女上赶着嫁给唐凌晚是他的福气，如果不是她闺女非要嫁给他，唐凌晚这辈子都得打光棍儿。
他应该感恩戴德的，偏唐凌晚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么多年无论她们娘俩儿咋作妖儿他就是不为所动。
他这块骨头太难啃了，要不是她闺女铁了心跟他过，她都要给她闺女换一块儿骨头啃了。
芈珠绣又哭又笑的道，“他不就是嫌弃我当初使手段嘛，可是我爱他啊，我要是不爱他怎么会不顾名节算计他一场，这么多年的夫妻做下来他的心里依然没有我，他宁愿对着那个野孩子笑，都不肯给我一个笑脸。”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感里无法自拔，全然想不到她的自私自利也禁锢了唐凌晚近十年。
芈珠绣情绪激动继续悲戚的道，“我只是冲动之下，教训了下那个野孩子，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唐凌晚就要跟我和离，如此无情无义啊。”
刘氏宽慰道，“好了绣儿，哭多了伤身，我听邻居说，唐凌晚上山打猎去了，等他下山回来娘就带你找他们家去，让他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
芈珠绣面色一变，脸上黑气萦绕，连声音都变了几分，“哼，想要跟我和离，除非他死了。”
刘氏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绣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冲动啊，犯法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
芈珠绣声音沙哑的道，“娘，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刘氏不放心的多看了两眼，“那你好好休息，娘就在隔壁，有事儿你就喊一声啊。”
刘氏走后，芈珠绣耳边再次传来诱惑的声音，“想好了吗？只要献祭你的一个孩子成为我的载体，我就帮你杀了唐凌晚，他死后的灵魂就是你的了，任凭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芈珠绣闭了闭眼，如同她当初给唐凌晚下迷药时一样，一不做二不休的道，“既然他无情在先，就别怪我无义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没选错人，是个心狠的，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打算把哪个孩子给我啊？”
芈珠绣到底还未彻底失去理智，“你发誓你没有骗我，只是跟我的孩子共用一个身体，不会让她死的？”
“我发誓我发誓，我们快走吧，还要抓紧时间办事儿呢，否则等唐凌晚从山上下来可就不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