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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策笑而不语,微微仰头,目光深远的望着紫星大厦楼顶。
曾经某天。
两人就站在那里。
“周晓星,老子喜欢你!”
张子腾拢着嘴巴,放声大叫,他口中的名字是他喜欢的女生。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桀骜不驯。
“小策,你也喊喊,脸皮那么薄以后怎么讨老婆?”
“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下面那些人有几个认识你?”
张子腾指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怂恿他道。
“那好吧。”
沈策酝酿半晌,终于松口,依葫芦画瓢。
“周晓星,老......老子......喜欢你!”
“艹!不是让你喊这个,你喊我女人的名字干嘛?你不会也喜欢周晓星吧?”
“哦,没有,我连周晓星是谁都不知道。”
沈策很委屈。
“哥什么东西都可以让给你,唯独女人不行,所以你不能跟我喜欢同一个女人,那样我会很为难,明白吗?”
“那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喜欢同一个女人。”
“嗯?”
“你品味太差。”
“艹!”
往事浮现。
车子缓缓前行,车内没有开灯,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沿着车窗投射到沈策脸上,明暗交替。
很多这样的场景再次慢慢涌起。
张子腾目光中充满了向往,贪婪的似乎想把所有景象都尽收眼底。
啪!
陡然间。
整个广场的大型广告牌同时停止播放,暗了下来。
“什么情况?”
“没有停电啊,不会这么巧同时坏了?”
有注意到路人心中议论道。
旋即,所有的广告牌陆续重新亮起,不过画面已经不是各大品牌的广告,而是几个衣冠楚楚,十分富态的中年人。
平日里很少有人去特别关注这些广告牌,不过此时大家都仰着头好奇的盯着这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怪异画面。
“大家好,我是正业化工的刘正业。”
“我是金力能源的翟力。”
“我是天澜涂料有限公司的薛岚。”
“我......”
画面中刘正业等人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一一自我介绍。
“五年前,我们......最终导致张家破产,张总,张清泉也因此服药离世,这一切都是我们背信弃义,辜负了张总的信任所致。”
“为此,这些年我们深感不安与愧疚,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勇气面对,今日此时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向张清泉的在天之灵还有他的遗孀致歉,对不起。”
言罢,几人齐齐一躬。
足足持续了十秒钟方才起身。
“也请广大市民引以为戒,不要等酿成悲剧后后悔莫及。”
嗡!
第一遍播完的瞬间,整个广场的市民立刻一阵哗然。
大概生活中或多或少都遇到过欠钱不还这种情况。
尽管他们可能不知道张清泉是谁,却不妨碍他们同仇敌忾,对刘正业等人嗤之以鼻。
“他们这是间接谋杀,这种人就应该拉去枪毙!”
“记住这些人,以后千万不要跟这种没有信用的人打交道。”
“唉,人都死了,道歉有什么用?”
车里彭群跟张子腾看到这一幕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从昨晚到刚才,彭群还一直纳闷儿刘正业等人怎么会突然愿意把钱还给了张家,而且加倍偿还。
此刻她终于明白过来。
并非是丈夫张清泉显灵,这一切都是沈策一手凑成。
“小策,阿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子腾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我想你张叔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了。”
张子腾躺在座椅上,目光烨烨的注视着紫星大厦那块最大最显眼的广告牌,一滴清泪越过眼角。
自己瘫痪,家里破产,父亲骤然离世,这几年积郁在心里的痛苦似乎这一瞬间都宣泄了出来。
而后收回视线,看向沈策,嘴角颤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不用谢。”
沈策微笑道。
是啊,大恩不言谢,沈策为他们张家做的岂是一句“谢谢”就能够表达的。
“还少一个人。”
沈策望向窗外,目光沉郁,光影交替掠过那张俊秀的脸庞,锋芒,冷冽。
始作俑者依旧在作威作福,享受着别人的仰视。
该是动一动澹台家的时候了。
不过在此之前,王家现在应该已经有所动作了吧。
果不其然。
几乎与此同时。
王家宅邸。
与澹台家与孙家这些后起之秀不同。
王家作为江南市土生土长的百年豪门,数十上百年如一日,稳坐本土前几把交椅。
可谓树大根深,底蕴深厚。
现任家主王天济,八十岁高龄仍耳聪目明,身体硬朗,王家大权一手独揽。
而对外的具体执行则由膝下两子一女负责。
家族枝繁叶茂,四世同堂,王老爷子却独独最偏爱小儿子王泰河家里的一双子女。
正是王文鸾跟王文瀚。
然而,下午刚传回来的消息,他这两个他最疼爱的孙子孙女竟然被人打了。
孙子被人打成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
平日里最乖巧漂亮的孙女居然被人当众打了耳光,到现在都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那可是王天济的心头肉啊,平时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气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更甚者,对方竟然大放厥词要亲自上门来教教王家如何管教子女?
简直猖狂至极,不知死活!
王家作为本土唯一的百年豪门,相较于其他家族更加多了几分傲气,昔日里地位何等的尊崇超然,向来是本地市民仰望的存在,几时受过这等羞辱?
王天济自然清楚自家那一对孙子孙女性格任性骄纵。
可架不住他就是喜欢。
纵然他们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他也不忍责备,大多时候选择视而不见,甚至亲自出面帮他们摆平。
王家权遮一方,如此强势,莫说他们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哪怕弄死那么一两个人又当如何?
难道还有人敢找他们不痛快?
可没想到,还真有人找死......
堂屋里。
王天济一手负后,一手端着一盏茶,抬头眯着老眼凝视着墙上挂的一副千里山河图。
“瀚儿的伤怎么样了?醒了吗?”
身后五米开外,一个五短身材,鹰钩鼻,目光清明的半百老者,颔首回道。
“刚接到消息,已经醒了,没有生命危险。”
“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吗?”
“沈家沈万山的儿子跟女儿,儿子沈策,刚刑满释放,女儿沈糖,跟少爷小姐是同学。”
“传话给沈万山,三天内,让他带着沈家全族跪到我门前谢罪。”
王天济沉吟稍许,悠悠出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