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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总爱及时行乐，能享受的地方从不委屈自己。
地球人如此，外星人原来也如此。
所以读丹可行星表面上看着沙尘萧索，处处透着股颓暮气息，其实夕阳的采矿产业之下，孕育出了极其兴盛的娱乐产业。
盗匪们一有时间就要去发泄压力，军方驻守军们也是常客，于是沙漠里各处风月场合，倒成了此间仅有的平和之所。
到了那里，都是客人。
当然也离不开皮肉交易这个大产业背后的特别支持者，手眼通天是必须的，贼寇们卖面子，军方照样给台阶。
总体来说，整颗星球的日常生态已然畸形，毫无疑问，是战争的产物。
……
楚河确实失眠了，翻来覆去，躺床上横竖睡不着。
气愤那群背信弃义的逆子出去玩不带他是一回事，矢娜又老在床边飘过来飘过去，让本就憋着大火的青壮身体愈发火上浇油。
“你是不是生病了？”
赤眸女皇赏赐陪睡服务，在男人身旁侧躺下，习惯性地抱着他的膀子，某丰满圆润的部位挤压剐蹭，各种容易擦枪走火的危险动作。
“你的脸和眼睛好红呀，是不是要吃些药？”
矢娜关切询问。
楚河猛吸了两口凉气，别过脸咬牙道：“我怀疑你在引诱我！”
女皇陛下柔声细语：“怎么还要怀疑呢？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楚河忽然无比怀念曾在迪斯喀纳斯母星的日子，当时不觉得好，甚至有些厌烦被算计裹挟的感觉，但回头想想，起码不会上火。
……
色乃刮骨钢刀。
楚河决定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索性也不补觉了，钻进战机，接着琢磨昨晚原本琢磨的问题。
如果突破了结构学的壁垒，战机机甲一体化的进度便直接跳进了百分之六十，剩下的四十都在于机体内部不同的元件如何融洽。
这肯定比飞燕、青鸟拼凑成当归要难上百倍。
“武悦的祖传怀表虽然能解决能源功率这一块，但整个星海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那样奇特的元件，特例毕竟只是特例。”
楚河冥思苦想，不知不觉间，没能推动外星经济发展的苦恼已经抛诸脑后。
他一会儿坐在当归号，一会儿又跑进刚入手的七号镰刀，从早钻研到晚，最后研究个垂头丧气。
学识这东西，不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博学，遇到上限瓶颈时，才会明白何谓学海无涯。
“你又何必过分为难自己呢？”
武悦小可爱安慰道：“你要知道，你想破头想要追寻的答案，正是偌大星海无数文明也在试图破解的难题。同一课题里，可能加起来有几万名自己文明内最顶级的科学家呢！”
她还挺会安慰人的。
楚河的恼火情绪顿时缓解了许多，他就一个人一颗大脑，没有专业的计算机和设备，任何问题全靠心算跟脑海内模拟，进度慢些，或许可以容忍。
但这也只能是慢一些的理由，而不是止步不前的借口。
“命里有时终须有，但凭人力能够企及的事情，我要做到极致！”楚河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武悦的小脸上不禁涌现一抹错愕。
那错愕又须臾间悄然蜕变为幽微的羞意。
……
月照黄沙。
出去寻欢的逆子们终于回到基地，个个愉悦，显然是玩开心了。
人员到齐，埋头苦搞设计的阿克尚出了祂的指挥室，给众手下开了个大会，会议内容归纳起来，就一个中心思想：
今晚都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要干票大的！
盗匪成员们会议后都显得十分惊讶。
按照往常的规律来说，这次休息少说也得有个十七八天，如果驻守军的打击力度够大的话，隐匿在沙漠里的狂徒们停工四五十天，也是比较正常的。
所以逆子们才会松松散散的，觉得出去玩一玩，也不会耽误从楚河那儿学些关键时刻可能保命的知识，没想到这还不到五天，就又要开工了。
而且还是干票大的！
具体多大，阿克尚没说，这倒不至于让底下人人心惶惶，说到底，吃的就是这碗卖命的饭，但凡在外面不是走投无路，断不至于走上挑逗霸权军的道路。
祂们未必不怕死，但已经用贱命换到了不错的价格。
只是事情来得实在突然，有人后悔之前的消费玩得不够开，竟然没花最多的钱玩最靓的妞儿。
蓝胖子与扎尔玛多等几名小头目守在指挥室外面，想问取一些详细的情况，以便提前做计划，结果当然是吃了闭门羹。
阿克尚醉心于艺术，别说没耐心搭理祂们，连饭都懒得吃，昨晚半夜饿晕在房间里，苏醒后自个儿爬起来对付了几口，扎上营养针继续埋头干。
……
天很快亮了。
基地全员出动，几十台战机低空飞行，规模也还算小小浩荡。
轮流睡了半宿的楚河跟武悦跟在队伍末端，武悦带矢娜乘坐当归号，楚河独自驾驶七号镰刀。
最好的安排，自然是主要参与战斗的楚河开当归最好，问题是霸权军这台标准单人机，全部的空位也只塞得进一个人，除了驾驶员，想再多放个背包在里面都费劲。
“记住我昨晚说的，无论什么情况，以保全自己为先，见到情况不对，立刻有多远闪多远，不要犹豫！”
楚河再次提醒到。
并不是这次行动多危险，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晓得此次全员集中到底是要干嘛，但是直觉让他隐隐嗅到一股子阴嗖嗖的味道。
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也许是多虑了，那万一直觉准了呢？
“你也要更谨慎些，昨晚应该让你睡饱了才好。”
武悦也有同样的不妙预感，因而有些焦虑。
精神不够饱满，又从惯用系统冷不丁换到刚上手的战机，楚河的状态明显不怎么完美。
“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地方不让人满意，我们能做的只有适应，事事尽如人意就不是流浪了，那是游戏。”
楚河语气轻松，宽慰道：“我对我的能力倒是充满乐观，你也应该对我保持信心！”
武悦敲键盘回应道：“黑刃五号对黑刃九号，永远信任，从未产生质疑！”
是的。
所以从一开始，他与她便是最契合彼此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