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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在黑心工厂渡过了三天。
这三天总共死了六十个俘虏，准确说祂们现在应该叫作奴隶。
其中有十二个是不耐低温的人种，由于环境维持设备发生混乱，一股寒流袭来，祂们便被冻死了。
但总的来说，都是死于这种残酷奴役生活的蹂躏。
活着的奴隶们每天正常的收尾工作内容当中，也包括了处理掉死去奴隶的尸体。
武悦对此很不忿，她认为生命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对比之下，楚河对所见惨象的态度就心平气和了太多，面对无能为力的事情，正义感或许应该收敛起来，省得自寻烦恼。
比起悲天悯人，他更多的是在考虑自己跟武悦的后路。
“我的眼睛好得差不多了，该说不说，咱们也算收了霸权军的好处，否则还真可能变成一对可怜的瞎子。”
楚河拉着武悦的小手，指尖点着电码，在她手心留下这样一段半开玩笑的现状总结。
转而，他的表情稍稍严肃起来。
现在手里虽然有一副交流器，但那玩意儿是霸权军给的，不确定是否在监控之下，贸然用母语开口说话显然不理智。
俩人最近的沟通都是依靠手拉手的摩斯电码。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的治疗就会结束，到时我应该会下放到奴隶当中开始干活。你安心接受治疗，剩下的事交给我来。”
楚河食指轻点。
武悦的眼睛明天差不多也能结束治疗，不过在最初的健康状况扫描时，军医告知两人，武悦的声带损伤并非不可逆，也能尝试着一并治疗。
这当然是连绵阴霾之中能令人偶尔松口气的好消息。
由于有着什族的加盟，至高霸权的医学科技是领先全星海的，武悦的嗓子在地球治不好，如果能在这个黑心工厂重获声音，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楚河对此抱有希冀。
尽管武悦宁愿哑着也不屑接受这帮丧心病狂的敌军施舍。
“你有什么计划？”
武悦问道。
楚河兴致索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明确的目标，先试着熟悉环境融入团体，把地皮子踩热了，再见机行事。最好能将奴隶们团结起来，然后了解这颗行星的机械情况。”
并不靠谱，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也许明天局面又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可是一切也只能基于目前已知的线索来谋事。
“我相信你！”
武悦指尖温柔地点了几下，抬起眸子，眼中似有清风徐来。
……
奴隶存在的价值，就是为霸权军提供免费的劳动力，让霸权军可以尽量节省机械能源的投入，换言之，人力干不了的事情，让机器上，人能做的事情，全用人。
第四天。
楚河的双眼宣告痊愈，果然被下放到那堆奴隶里边。工作是给钻深井的机器人更换钻头，单个3号钻头一百七十多斤，每五分钟就要给出来的机器人换一次。
这么十六个小时下来，就算是S级的体能，腰也有点酸。
之后有五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用作进食和睡眠，这日子简直比牛马都劳累凄惨，吃的东西，更是让楚河在心头痛骂剥削阶级没人性。
一块粗制滥造的蛋白质块，加上一些饮用水，便是他辛勤劳作一天后定量的唯一一餐。
“妈的，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楚河有些烦躁，这点食物远远不够补充损失的体力，填不饱肚子，明天的沉重劳动会让身体虚弱，长此以往便是恶性循环。
所以奴隶死亡率那么高。
正当楚河烦着的时候，几名奴隶聚上来围住了他。
“干……”
楚河下意识想问这些人要干嘛，随即反应过来，不能说话，说了人家也听不懂。
转念想想，兴许是刚来的时候受到霸权军的优待，从而引起了奴隶们的敌视？
疑惑间，面前块头最大的奴隶，将手伸向了他的蛋白质块和水。
“呀？”
楚河明白祂们要干嘛了，不禁纳闷儿，难道自己看上去很好欺负？
那当然不能惯着，自己还吃不饱呢，食物让祂们抢去，自己难道饥肠辘辘忍着去梦里吃大餐不成？
楚河可没有舍己为人的高尚觉悟，抓住大块头放在他蛋白质块上面的手，猛然发力，将其强拽过来，然后仰着脖子就是一头槌！
大块头看着壮，却是一点儿也不抗揍，原地晃晃悠悠转了几圈，便直接晕了过去。
楚河起身看着剩下几个想找麻烦的家伙，不曾想，祂们慌慌张张放下各自的食物和水，便逃窜着散开了。
“这么强硬的吗？”
楚某人惊讶得一脸懵逼。
……
……
成为正式奴隶的第二天。
今天的砖也是格外的烫手，依然没有富婆看穿楚河的倔强。
镇守的士兵们似乎并不禁止奴隶们内斗，所以昨晚的斗殴没有出现什么后果，楚河继续停留在换钻头的岗位上，其余奴隶也都勤勤恳恳干着手里的工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饶是如此，士兵的电鞭还是会时不时抽打在某个倒霉的奴隶身上。
偷不偷懒不是挨打的原因，士兵们的心情才是。
不断地有人死去。
饥饿劳累加士兵随意的鞭挞，奴隶猝死变成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楚河面露愁容。
“群体散发的软弱情绪感染性太强，个个都对别人的生死无动于衷，祂们不仅不敢有抗争的想法，似乎连逃离的念头都被自己遏制住了。”
如果祂们长着地球人的脸，那么祂们的表情想必十分麻木。
楚河打算放弃最初的计划了。
想利用一群无法沟通的外星奴隶作为计划的基石，这件事本身已经颇具难度，而这群奴隶又缺乏被煽动性的话，执行性就几乎为零了。
“矢娜跟当归号都在那艘巨舰里，忍痛割爱，倒是能放弃掉战机，但要怎么把矢娜抢过来呢？”
楚河有些恼火，局面实在太被动，貌似根本找不到切入点。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武悦站在那里，对着他莞尔一笑，又乖又甜。
嗓子的损伤治疗周期较长，所以要至少二十天以后，武悦才会被下放到奴隶群体中，在那之前，楚河必须想到办法。
这颗星球的工地并非只有这一处，各处奴隶的劳动内容也不相同，如果她被分配到其它地方去，难以掌握的局面便愈发被动。
已经被迫跟矢娜分开了，他和武悦必须待在一起。
唰！
楚河跟武悦对望时，耳边突兀传来声响。
下意识侧身避开，转眼看去，发现旁边一个矮矬矮矬的监工士兵虎视眈眈盯上了他。
“狗仗人势的东西！”
楚河险些忍不住回敬给这孙子一脚，默然间，士兵再度挥出鞭子朝他脸上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