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不忍

玉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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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车在军事基地与城邦间的沙丘中疾驰,极限速度,拉起高高的沙尘,宛如疯狗。

    陪楚河同行的工兵部士官长人都吓傻了。

    “不是!助手先生,我们不用这么赶!鲁哩堪伤得不严重,到医院已经包扎好了,安全驾驶!安全驾驶啊!”

    祂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让楚河来开车,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沉稳斯文,驾驶习惯竟然如此之暴躁!

    跟他娘刚从疯人院里放出来似的!

    “慢些!慢些!”

    “助手先生,别这样!助手大哥!助手大人!”

    “要死人的呀!”

    士官长感觉自己也快疯了,任凭祂在恐惧的支配下声嘶力竭,旁边这厮压根充耳不闻,车速接近极限后,又驱动了副引擎加速。

    磁动力车,生生要开出战机在太空里的架势。

    在这种速度之下,原本算长的路程自然被大幅缩短,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楚河跟着导航来到鲁哩堪所在的医院。

    默然不语,下车进入大厅。

    士官长踉踉跄跄跟在后头,脑袋晕得像是挨了一闷锤,没走几步,慌忙跑到花坛旁边,扶着垃圾桶狂吐起来。

    铁血军人?

    不,只是个可怜的晕车仔罢了。

    “我为什么要掺和进来?我为什么不自己开辆车?”士官长对自我发出灵魂拷问。

    ……

    ……

    简单问路过后,楚河很快找到鲁哩堪的病房。

    出乎意料的是,矢娜竟然也在,大概是陪着焦波波一起来的。

    “什么情况?”

    楚河顾不上自己心里那点小疙瘩了,来到病床前,黑着脸向鲁哩堪问道。

    这家伙此时模样极惨。

    本就瘦弱矮小的身子骨,仿佛遭过蹂躏,手脚各断一条,显然伤到骨头,手臂和腿都被固定了起来,脸上也是打着消肿的补丁。

    多大的事儿,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随后士官长也追进来了,看到鲁哩堪,也是沉下脸去:“谁这么大胆子?你现在可是第七军编制里的人,打你就是殴打军人!祂是不想好了!”

    俩人都在等着鲁哩堪给出答案。

    明明是借钱去交房租,什么时候交房租能交出个这德性?

    焦波波替侄子开了口,说道:“这是被人给整了。祂租的那房子,是我给祂找的,房东认识我,没那胆子找祂的事儿。”

    “今天交房租的时候,房东却忽然说那处房产卖掉了,新的房主来找的鲁哩堪。”

    “还有其他租客,我问过,都没收到说换房东的消息,房租也照常交付,只有鲁哩堪,对方叫他搬出去,要么就涨房租。鲁哩堪问房租涨多少,你猜对方怎么说?”

    向来没正形的矮大叔此时气势阴沉,谁在旁边都能感受到祂的愤怒,终于有了几分月光族族长胞弟的大人物意味。

    可惜不是什么好事。

    楚河问道:“祂以前经常晚交房租吗?”

    生气归生气,遇事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总要把各种可能的情况挑出来,才看得清事情的本质。

    矮大叔焦波波是带着主观情绪的,祂说有人故意整鲁哩堪,但未必真是如此。

    也许新房东入手房产后,不愿意再容留一个常常不按期付租金的租客,所以用涨租的由头撵人。鲁哩堪生活窘迫,青黄不接摆不平区区房租,倒是会有的。

    不过撵人是一回事,把人打成这样,无论如何,楚河不会答应。

    随后讲话的是矢娜,冷着脸说道:“我觉得你关注错了地方,鲁哩堪是否如期交租不是问题,问题是,那家伙给祂涨租的数目是两千!而且是皇家币的两千!你可能不清楚这里的皇家币是什么……”

    “我知道。”

    楚河抬手表示不必再讲下去,时至此刻,祂再不明白军神那几个手下的怪异表情,那他就是真的台子喝多伤到脑子了。

    阿里娑娜随手给出两张千元皇家币,突然冒出来的新房东张口也是两千皇家币。

    这是巧合?

    还是敲山震虎?

    楚河看着焦波波,后者略做犹豫,说道:“我和那房东联系过了,祂和我说了实话,房产还是祂的,并没转卖给谁。”

    “祂是迫于无奈才配合那些人,祂说,那帮人有军方背景,为首的当时见祂就穿着军服,身扛披风!”

    此话弗一脱口,气氛便顿时随之沉闷下去。

    披风……

    至高霸权并不是每个军人都有资格在军服上加一件披风的,像元帅辉那幅打扮,军服加披风,意味着军衔至低也是将军起步。

    将军,在任何文明的军部都是最高级别的大人物了!

    “那么真相便呼之欲出。”

    楚河微微眯眼。

    身侧的士官长则有些尴尬。

    祂刚进门时嚷嚷着鲁哩堪有第七军的编制,已经拥有正式的军人身份,平常人若敢殴打军人,哪怕是富甲一方的月光族,要较起真来那也要承受重罪。

    然而现在搞事情的是一位同时身着军服与披风的霸权军将领。

    比祂这个士官长都高出十万八千里,祂先前那副要为鲁哩堪撑腰的架势,便显得像个笑话。

    如果见了面,甭管那名将军属于哪支番号、从事军中何种职位,只要披风在身,祂就必须对人家俯首帖耳。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楚河看得出,这工兵部的士官长是真打心眼里喜欢勤快的鲁哩堪,能力以内,可以帮忙祂不会推诿,但眼下已然是祂无法自处的局面,留下来反倒难堪。

    “你怎么处理?”

    士官长表示担心。

    战士们大多在前线打仗,驻军基地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那么些人,这段时间祂跟楚河也算混熟了,特别是祂在追求瑟田飞医师,而瑟田飞跟楚河私下里经常帮楚河从炊事部带饭。

    况且,大家都是第七军的人,如今的情形,明显是被外人欺负了。

    祂心里有一股火,却又的确无法忽视将军、披风这类关键信息。

    “娑娜女士在军中威望虽高,实际的军衔却比将军还要第一级,而且我们不知道那人披风上有几颗星……”士官长欲言又止地劝说。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告诉楚河,你最大的倚仗,这次也镇不住场面了。

    楚河面无表情,回道:“你是想说,这口气,吞了?”

    “不吞能怎么办?将军!但凡你有点常识,就该明白将军是个什么概念!算了吧……”士官长无可奈何。

    楚河摇了摇头:“在我老家,有句话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觉得非常有理。”

    士官长松一口气:“的确是句很有生活智慧的劝诫。”

    楚河说道:“但小爷不愿意忍!”

    “你?”

    “呵呵,我老家还有句话。”

    “什么话?”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