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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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好夫妻

    话说殷尚赤见屠隆肯将屠俏配他。满心欢喜。忽想起孙本之言。便只管沉吟。不敢一时答应。屠隆见他沉吟。遂变色问道:“敢是小女本领不高。面貌不扬。有不肯俯就的意思么。”殷尚赤听了。一发心慌。答应不來。忽想道:“这屠俏本领我已喜煞。屠俏姿色我已爱煞。他如今情愿配我。这段姻亲实是天缘。今若舍此。叫我今生到那里去求讨这个女豪杰來与我作对。我今已是无家可归。同他们落草。实是出于无奈。日后做得一番事业。也还是豪杰中所有的事。岂不可行权变。固执孙哥哥临别之言。况且我如今已在他寨中。若不变通行权。必要使他父女好意变成恶意。”

    一时拿定了主意。遂欢欢喜喜。立起身來拜谢道:“小子无能。承蒙泰山不弃。赐配令爱。自愧空囊。若不见责。敢不从命。”屠隆听了大喜。连忙扶了起來。道:“今日正是黄道良辰。只今夜就使你二人成亲。”遂一面吩咐准备喜筵。叫取衣冠与殷尚赤穿戴。一面着村妇们迎请屠俏出來。同拜天地。

    不一时。堂中结彩。银烛辉煌。寨中自有吹鼓手。奏起乐來。便也十分热闹。吹闹了半晌。早见后面几个村婆野妇簇拥着屠俏出來。殷尚赤忙偷眼看去。还是日间打扮。只卸了左右吞头并前后掩镜。战裙换了绕地长裙。鬓边添了许多珠翠花朵。缓步轻移。十分袅娜。走來与殷尚赤同立红毡。先拜了天地。又拜了屠隆。然后夫妻交拜过。屠隆坐了正中首席。他夫妻分了东西。对面旁座坐下。合山大小喽罗俱來叩头。承值的早送上水陆酒肴。

    这一席喜筵。虽无海错山珍。却有猪、羊、牛、犬。大盘大碗的搬來。屠隆便揎拳裸袖。低头啖嚼。殷尚赤却也要吃。只是初做新郎。一时不好动粗。恐怕新人看见不雅。便抬头看这对面新人。早见屠俏。右手擎着一只猪腿。左手捧着一大碗酒。吃一口酒。咬一块肉。两旁村婆野妇。不住的斟酒与她吃。殷尚赤见她吃得十分爽快。便也忍不住吃起來。三人在喜筵上直吃得落花流水。风卷残云。不一时。各人面前俱堆了几堆白骨。盘碗皆空。俱有三分酒意。又各吃了一番蒸卷馍馍、粉汤茶饭。

    殷尚赤与屠俏吃完。各自坐着。屠隆遂唤了村婆妇送他二人归房。二人即便起身。到了房中。殷尚赤忙偷眼看去。只见房中四面摆设的俱是刀枪剑戟。被灯火照耀得森森闪闪。光芒射目。再看床上。睡的是虎皮褥子。豹皮枕头。盖的是一床麂皮猩猩血染的一条大被。床前列着几个生漆骷髅头的尿器。殷尚赤看在眼中。暗自惊惊喜喜道:“这才是女中豪杰的作用。第一时间更新只不知到温柔乡里。可用得着软款功夫。”

    正想未完。早见屠俏打发了村婆野妇出房。向殷尚赤笑了一笑。说道:“俺们一对豪杰夫妻。全然用不着道学先生的斯文腔调。俺自去睡也。”说罢自脱衣上床。殷尚赤听了。满心欢喜道:“浑家先睡。我也便來。”遂脱去衣服。急入被中。寻欢取乐。你道他二人如何举动。但见:

    男效风流。女敦朴实。男效风流。知是豆蔻初芬。乌敢骤风狂雨。只用轻怜爱惜;女敦朴实。晓得恩情难免。奚辞肉裂肌分。惟有攒眉苦忍。一个惊惊喜喜。乍得甜头;一个耍耍欢欢。深知趣味。各说知心。皆言俏语。一番快畅。万种温存。漫道夫妻巧言。个中实有前因。

    两人***情。真似如胶似漆。到了天明起來。出房拜谢了屠隆。

    过了多日。屠隆有了他夫妻二人。遂将山寨中事情俱交与他二人掌理。自此殷尚赤与屠俏日日同去巡山。劫取过往。十分强横。人俱叫他是‘男女魔头’。便又结远近豪杰。因念孙本大恩。常使精细喽罗送礼去酬谢。遂在屠隆、屠俏面前。说起当日要去投奔‘小阳春’。并说袁武言语。要使人到湖广去访问。忽一日接得附近传來一书。方知‘小阳春’是姓杨名幺。号道长。屈遭刺配往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遂与屠俏商议劫夺。即吩咐人去四处等候。

    忽一日。早有探事的來报说:“山下有一起客商。同着一班进香人。内中行李甚多。特來报知。”殷尚赤听了。对屠俏说道:“今日丈人身体欠安。你在此看视。我去取了來。”说罢带了多人下山。这些客商与进香的。忽见强人赶來。俱委弃逃命。遂弃下一乘小轿歇在岭侧。殷尚赤一面叫人搬取包裹。自己一马放到轿边。却听见有个女子在内哭泣。遂下马揭帘。那女子掩面哭泣。殷尚赤将她衣袖往下一扯。那女子早露出嘴脸來。哭着说道:“大王饶奴性命。”已被殷尚赤看个满怀。遂叫人抬她上山。自己上马在轿后押着。

    不期先有人报屠俏道:“今日却是喜來也。”屠俏正服事屠隆吃汤药。忽听见说甚喜事。忙问道:“殷大王下山。敢是得了十分彩么。”小校道:“彩是有些。也算不得什么喜事。殷大王劫掳得了一个美貌女子。抬上山來。做一位小寨夫人。岂不是件喜事。”屠俏忙问道:“你怎么便晓得要做小寨夫人。”小校道:“方才见殷大王揭帘扯袖看那女子。便叫抬上山來。必是看中意作小。难道抬來做女儿。”

    屠俏听了。一时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大叫道:“这负义贼。恁般大胆。与他拚个死活來。”屠隆连忙挣着劝道:“孩子不可造次。”屠俏道“他在东京嫖粉头犯事;那日见了俺。便涎脸说风话;如今见了这狗男女。自然也是恁般。怎不丢人脑后。”说罢提了双剑。出寨上马。赶到岭下。果见轿子在前。殷尚赤骑马在后。心中十分恼怒。遂将马急纵。舞动双剑。飞也般杀來。将到轿边。喝声“歇着。”遂赶到殷尚赤马前。直砍过來。

    殷尚赤忽抬头见屠俏下山。面色如青。不知是何缘故。突见砍來。忙用棍架住道:“浑家怎么。”屠俏大怒。骂道:“负心贼做得好事。只杀你便了。”说罢。只乱砍过來。殷尚赤方知她疑心吃醋。一时分解不及。见不是势头。只得放马抵敌。霎时间。一对好夫妻忽变了一对仇人。各拚性命杀将起來。众喽罗见了俱不敢相劝。连忙报知屠隆。原來。屠隆三日前受了风寒。十分沉重。今听见夫妻拚杀。只急得在床上**。忙叫人去劝。村婆野妇俱下山來相劝。却见二人杀得性发。不敢上前。只在两旁跪拜叫嚷。

    这日杨幺正同着两个押差。见了这座高山险岭。皆畏缩不敢轻进。杨幺便提棍向前道:“你们只随我來。”便一齐同走。将到山岭前。杨幺一眼看去。远远见山下有两人两骑。如走马灯儿般棍起刀落。赶着厮杀。张龙、赵虎见了。不胜害怕。立住说道:“我们就说这山内必有强人。你看这不是在那里操演。莫去撞入虎口。枉送性命。可寻人问路。抄转过去吧。”杨幺且不回言。只两眼看前面了半晌。不胜惊惊喜喜。方说道:“你们不要心慌。我看他两人虽是厮杀。却俱不下毒手。我疑内中必有缘故。你们在此立着。等我去问他声來。”说罢将包裹卸下。提棍急走。两押差阻他不住。只得拣个草深处藏躲。探头观看。

    这杨幺走近看时。却是一男一女厮拚。两旁许多人跪拜叫嚷。却听不明白。勃然大怒。即举棍对着男人大喝道:“莫非倚强在此欺压妇人么。”说罢。把一棍照脑袋上打來。殷尚赤突见这人來发话。正要回言。不期棍到。疾忙抵住。也就一棍相还。杨幺即将棍拨开。在他马前直使得如落花飞絮万点侵入之势。只不离前后左右。殷尚赤只紧紧遮拦。屠俏忽见这人百忙里赶來。裹住丈夫厮杀。早将先前一段吃醋捻酸的心肠。忽换了知疼着热的好意。遂來疼护丈夫。忙舞剑合拚这人厮杀。杨幺见妇人也來奔他。心中甚是疑惑。到此不便问明。只大喝道:“那怕你两个拚我一个。”

    三人在山下直杀得愁云惨惨。红日无光。杀了半晌。殷尚赤、屠俏见这人棍法高强。各自暗惊。便一齐架住。第一时间更新问道:“你这汉子。必非常人。快道姓名。不要伤了情分。吃人笑话。”杨幺听了。停棍说道:“我便是湖广岳阳府柳壤村纪杨幺。你二人为什么在此争斗。”殷尚赤、屠俏听了。不胜大惊大喜道:“你敢是打贺太尉吃官司递解往北的小阳春道长哥哥么。”杨幺道:“我便是。你怎么晓得。”

    二人又问道:“你既是道长哥哥。为甚沒有刑具并押差同走。”杨幺道:“因他见这山岭险恶。必有豪杰占据。知我有些本事。去了刑具。要我在前探路。那边草内探头的不是么。”二人听了。忙将棍剑齐抛。滚鞍下马。拜倒在地。谢罪道:“我夫妻二人久已闻名愿见。近又得书。日日使人打探哥哥到來。欲劫救上山。不期今日才得相遇。却又恁般得罪。快请上山。”

    杨幺忽见二人拜倒。连忙还礼。又听见说是夫妻。不胜惊喜。搀扶起來道:“杨幺从未识面。不知贤夫妇从何晓得贱名。敢劳如此。”殷尚赤遂将自己姓名、犯罪投奔、得配屠俏并接书信略说了一遍。杨幺听明。不胜惊喜道:“你二位是一对豪杰夫妻。今日为何在此作性命相搏。真邪。戏耶。好使杨幺不解。”

    二人听了。俱忍笑不住。殷尚赤只得说道:“我两人的笑话。只得要与哥哥说知。今早山下有一起买卖过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兄弟下山邀截。见这轿中有个女子。将她带领上山。不期弟妇疑心有别样心肠。便赶來舍生拚命相搏。若不是哥哥到來。敢怕今夜还要着人点灯。杀到天明还不住手哩。”

    杨幺忙问道:“这女子如今在那里。”屠俏道:“这山下轿中的便是。”杨幺走到轿边。问这女子道:“你年正轻。为甚到此受惊。你可说明。我着人送你回去。”那女子见是好人。只得止泪说道:“我因父母患病。许了一炷信香。同众香妇今早经过。不期遇着山上大王。众皆逃散。只弃我在此。若得放回。感恩非浅。”

    杨幺听了点头。便來见二人道:“目今只因宋室无人。奸权用事。以致豪杰散生。耗其元气。英雄到此。必要戮佞扶忠。做番事业。方不虚生。若只图财宝。贪爱女色。岂是豪杰所为。必致遗臭于人。今这女子为父母患病进香。是一孝女。使我杨幺不胜起敬。岂可使她受惊。乞推面情。速着人放回。”

    殷尚赤、屠俏听了。不胜欢喜道:“哥哥这些见识。才是做大事业的豪杰。怎不远近闻名。使人想慕。兄弟先日原有好色之心。只因受了一个哥哥的教训。再无他念。况且又得屠俏为妻。已是心满意足。怎肯又去撇甜就苦。今早因见这女子失伴。且抬上山。慢慢着人送回。谁知错疑。一时分解不得。”杨幺道:“原來兄弟恁是好心。夫妻恩爱。只是方才欠了些主见。若抬了这女子入寨。虽无别意。难免李下瓜田。怎怪得大嫂见疑。”

    因又对屠俏说道:“大嫂见疑固是不差。须看个情由。便以性命为戏。未免过于太急。如今总推杨幺情面。勿生芥蒂。夫妻欢好如初。可遣人送这女子到路口。令人找去。”二人听了。不胜感激拜谢。即一面使人送这女子下山。一面迎请杨幺上马入寨。

    杨幺遂用手招呼两押差。殷尚赤、屠俏道:“趁今日杀了二人。哥哥只在山中做事业。岂不快活。”说罢便要赶去。杨幺连忙止住。将自己心事说明。二人方不动手。遂一同入寨。即备酒款待。杨幺使两押差坐在左右。殷尚赤、屠俏下陪。吃得十分豪兴。杨幺将打王豹。常况杀人。因结骆敬德。认罪入监、释放事情。细细说出。殷尚赤因两押差在旁。不便说话。遂使人引到别处去吃。自与屠俏坐近。因说道:“哥哥若不说。兄弟怎知常况在阳城县狱中。即今商量救他出來。”杨幺道:“不消兄弟费心。我已托骆敬德去报知丁谦、于德明。他三人自有计较。方才兄弟说受了那一位的教训。可说我晓得。”

    殷尚赤遂将相与瑶琴。痛打董敬泉。以及孙本放出。说结袁武并“金头凤”的事。细细说出。杨幺听了。不胜惊惊喜喜道:“原來果有个‘金头凤’。”遂将天雄山抄录言语以及童谣说出。因说道:“我杨幺结识了何能。已是快心。怎知又有个袁武奇人。不知‘金头凤’是何名姓。我去东京。先见了孙节级。到了地头。必去寻访二人。”

    殷尚赤道:“兄弟常使人寄礼物去。怎奈孙哥哥只不肯收。只收得与他上寿的礼物。想是去的人不善言语。如今要拜托哥哥带封书去。”因又问:“这何能恁样人。如今在那里。”杨幺遂将何能才干、荐上天雄山并邰元犯事同解。嘱他临时取便。一一告知。又道:“今有常况沿路手书。大约有人救护。却不得实信。只记念不了。兄弟你可使人打听也好。”殷尚赤、屠俏晓得这些缘故。不胜快活。各畅饮到晚。安顿杨幺歇宿。

    到了次日。杨幺要辞别下山。殷尚赤那里肯放。一连住了五日。知不可留。只得备酒送别。吃到中间。殷尚赤使人托出一盘银两并几件冬夏衣服、鞋袜之类。因说道:“本当留哥哥多住些时。争奈哥哥大事在心。不敢多留。但须速去快來。些少银两。权作路费。外小封二十两。给两押差路上买酒吃。”又吩咐了言语。两押差只磕头应允。杨幺见盘内银两甚多。因说道:“我那里用得许多。只消一半够了。”

    殷尚赤、屠俏齐说道:“此去路远。便到地头。衙门也要使费。我这里还要着人來问候。”杨幺遂不推辞。叫两押差收入包裹中。殷尚赤又取出一封书來道:“这是烦哥哥捎去与孙本哥哥。内有十两蒜条赤金。”杨幺接來。紧束在腰间。遂大家作别。相送下山。各自分手。殷尚赤、屠俏见去得远了。方上马并行而回。

    杨幺别了殷尚赤、屠俏。同着两押差。一路逢村饮酒。到镇安歇。两押差感他恩惠。只小心服事。并不上刑具。走了多日。一日到了朱仙镇上。相近东京不远。因见日已西斜。遂寻店安歇了一夜。

    到次日。各吃饱了酒饭。两押差自去打发店钱。杨幺立在门首。只见往來的闹攘攘。有的携男抱女。俱往西走。有的在门首探望。杨幺看在眼中。不知是何缘故。便走向对门。与一个老年人拱手问道:“你这里今日为何这等热闹。”

    那老人看了杨幺一眼。笑说道:“你是远方人。如何晓得。俺这里是开封府管辖。地名朱仙镇。往來热闹。有个缘故。你既來问。我只得说你知道。当初宋太祖贫贱时。曾打过擂台。自此天下闻名。人心向附。后來陈桥兵变。便做了皇帝。因见民间设立擂台。一则聚众耗损民间财物;二则生端起衅。伤人性命。故禁止天下。不许设立擂台。到了仁宗时。便有好事内臣与王孙公子蓄养教头。喜刺枪棒。好顽好耍。遂怂恿官家。许开封一府设立擂台。相沿到今。故此这些好顽子弟寻访教头來家。或逢香集庙上。或到时令佳节。搭立擂台。各出彩物摆在台下。使人与教头放对。或拳、或棒。若有人來放对。令他写明了死伤不抵文契。然后使他上台。若打赢了。这些礼物并众香官喝彩钱俱送他。还要披红挂彩。吹乐鼓手迎接來家。下次就是他上台。是第一件好看的事。

    如今俺朱仙镇西去十馀里。地名大宝集。有一富豪子弟。叫做干燥皮、钱过斗。同了几个宦家公子。迎请了东京城中第一有名禁军教头。叫做五色反毛锦鸡头乐汤。因他拳棒十分了得。在这大宝集上。一连三年并不曾遇个对手。他夸大言道。‘拳打三千郡县无敌手。棒劈八百军州我独尊。’今日正是五月十三。集上有敕建的一座关帝神圣庙宇十分齐整。各乡、村、镇男女以及城内居民。一來进香赛神。二來年年旧例。來看擂台上乐汤放对。故此这些远近村人。俱到那里去观看。你今问明。想是也要去看了。”

    杨幺听明。笑了一笑。两押差替他拿了包裹。走出店來。杨幺接入手中。与那老人拱别。走离了镇上。因将老人的言语述出道:“离此只得数里。我们何不去走遭。”二人依允。遂向小路。跟着村男妇女。走了半晌。早见一座村落。果是繁盛。三人便走入村來。只见两旁许多赶趁的人。将各种货物。也有开铺面的。也有堆垛在地下的。俱在那里做买做卖。以及茶坊酒肆。人进人出。再走到中间。更是热闹。人都拥挤不开。

    杨幺在前用两手分开众人。两押差只跟随在后。走了不半晌。在人丛中抬头。早见前面飞檐接汉。画栋冲霄。直耸出似乌云般一座殿宇來。方知到了关帝庙前。只见庙前有方圆四、五里一块空地。俱是四方五岳的人。如山似海。东簇一团。西聚一块。正中间迎着庙门。果搭着一座无大不大的一座擂台。你道是怎个模样。但见:

    玲珑八角。明透四方。头顶上。俱用织成芦席遮盖;脚底下。纯是拼就松板铺平。庭柱丝绸包裹。横梁彩笔描成。左柱上用黄金打凿一行篆字:“拳开惊虎走”;右柱上将白银攒嵌几个蝌蚪:“脚动吓龙奔”。正中间宽宽荡荡。任你拽拳扯腿;两壁厢坦坦平平。随我抡枪舞棒。台面不高。离地约有丈五;基址甚广。周围却有千寻。若來跌扑。任你铜筋铁骨。经不得几下拳头;如逢较棒。那怕力大身强。捱不得一棍颠翻。上生下死。分明是一座森罗;进死退生。俨然是数间地狱。

    杨幺同两押差看完了擂台。遂又看台下。只见四下里搭着小篷。俱有人赶趁在那里卖酒卖肉并馍馍扁食。又有几处俱挂着竹帘青幕。却是有体面的人家妇女在内來看打擂台的。又有一个大敞篷。内中围列一扇锦屏。外面拦着一带朱漆花朵栏杆。里面堆着许多缎匹银钞。桌上摆列笔墨观砚纸。上面设着一张大椅。披条虎皮。有许多人在内看守。

    杨幺看罢。遂同押差走入庙來。瞻仰圣容。只见殿上神座前。果乃宝炬辉煌。篆香缭绕。桌上堆列许多果品、猪、羊、鱼肉、酒饭、馒头。有数十个庙祝并火居道士。口里喃喃呐呐的通诚祝献。案下跪着许多村男妇女。磕头礼拜。也有求笺的。也有祷告的。一起不了。又是一起挤來。杨幺同押差随众拜了神圣。早有门外一起乡人锣鼓喧天。执香的。扛抬祭物的。俱入庙來赛神酬愿。杨幺遂同押差走出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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