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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淮出现幻觉和幻听后,生活在他眼中便处处是危险。
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仿佛随时要伤害他,一方面顾淮对这种感觉出自本能的相信,另一方面又清楚知道是他病了。
左语不一样。
顾淮能从左语身上感受到的是浓浓的爱意,眼中全是他,全世界只有他最重要,他必须强忍着才能不把左语带回家圈养起来。
可他又痛苦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真实的左语是什么样?
连一个追求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是很讨厌他吗?还是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要让左语的生活里只有他,不能接触到其他人更不能对其他人笑。
想……
顾淮戴上耳机,循环播放里面的音频,用冻僵的手从兜里掏出烟,压抑心中暴虐的情绪。
餐厅中的左语已经彻底恢复怡然自得的神态,偶尔将脸转向玻璃时,顾淮清晰看到她嘴角的弧度。
左语是在想他吗?
如果把左语关在家里,她会很生气吧?
顾淮想到因为下雨不能出门散步就向他抱怨十多分钟的左语,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他回到左语身边的时候左语吸了吸鼻子。
“你抽烟了吗?”
“没有。”顾淮下意识否认,“同事在抽,也许沾到了。”
“哦,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不要抽。”左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就是因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么多人都没事,只有我被熏瞎了。”
“我看到新闻,火灾你是最后走的。”
顾淮原本是想训斥,却见左语得意的昂起下巴。
“厉害吧,当时大家都哭作一团,就我站出来像个超人一样,真可惜没录下来,新闻上怎么说的?”
顾淮想到新闻上的模糊照片,左语灰头土脸眼下两道泪河。
他张张嘴,转而道:“我送你回家。”
“可你还没有吃多少。”左语阻拦道,也没在刚刚的话题上纠缠。
“那我再吃点,”顾淮从善如流,轻轻活动僵硬的手指拿起筷子。
在顾淮的刻意磨蹭下,他送左语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当左语走进楼道时,顾淮忽然说:“明天我陪你散步吧。”
“看情况。”左语挥挥手,头也没回。
顾淮望着左语身影消失的方向,直至楼道中声控灯熄灭。
他轻呵一声,喃喃道:“看情况……”
第二天顾淮十分巧合地出现在左语散步的路上,随后他开始自然地接送左语。
活泼过头的左语在家里根本呆不住,习惯顾淮的搀扶后走路都变得蹦蹦跳跳。
天气越来越冷,路上行人变少,顾淮却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在变严重。
“你怎么不走?”
散步时左语察觉到顾淮顿住脚步,疑惑地问。
顾淮目光紧盯着两栋楼之间的黑暗处,耳旁满是杂乱的恶语。
“顾淮?”左语用力扯动顾淮的袖子。
“嗯……”顾淮迟钝地将目光转到左语身上。
左语穿着火红色的羽绒服,柔软的白色毛领围住她的下巴,她嫌眼镜太冷摘掉不戴,用无神的灰色眼眸空洞洞地看向顾淮,眉宇间满是关切。
小太阳似的左语将顾淮从地狱拉回人间。
“认错人了。”顾淮用轻快的声音解释他的异常。
“哦,嘻嘻,说起来我们都认识这么久啦,我有为你准备礼物哦。”左语活泼道。
“是什么?”顾淮故作期待。
左语神秘的眨眨眼睛,“等回去我再告诉你。”
晚上时间差不多,顾淮开车送左语回家。
行至左语家楼门口,左语终于从衣服兜里掏出小心保护的纸袋。
顾淮接过来,拆开纸袋看到还带着温热的面包。
“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左语期待地催促。
纸袋中的小面包有婴儿拳头大小,顾淮拿出来一个,想也没想便咬了一大口。
芥末的辣味刺激泪腺,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顾淮咽也咽不下去,吐又舍不得。
左语看不见顾淮难受的模样,听到他的吸鼻子的声音还在那哈哈大笑。
“我最喜欢看人吃芥末眼泪汪汪的样子,你就牺牲一下满足我嘛,可惜现在看不到。”
顾淮含着芥末,眼泪流得更凶。
他看向眼角都笑出泪花的左语,忽然抓住左语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左语触摸到一片湿润不禁愣住。
“给你摸,和看到一样。”顾淮含糊地说,终于努力将面包咽下去。
左语脸蛋涨起红晕,挣扎着抽出手。
“我……我回家了……”她有些慌乱,安全带几次都打不开。
顾淮擦掉眼泪看清左语连雪白的颈侧都红的鲜艳,呼吸不禁变得灼热。
当左语终于解开安全带转身准备下车的时候顾淮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
“唔……”
唇齿相撞,传递甜辣的味道。
顾淮大脑一团乱麻,毫无章法,只知道用力把左语嵌入怀中。
直至左语痛哼着咬破他的下唇,他才清醒过来。
“你……”左语被辣的眼睛发红,她似有些气恼,眉心打成结,用力拍开顾淮的手,拿起盲杖下车。
顾淮呆愣地看着左语恨不得用盲杖往地上戳出洞来,快步走进电梯。
他掏出手机,斟酌许久,发送一条语音。
【对不起……】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顾淮盯着系统回执的提示,屏幕由下至上在他脸上打出冷白的光,阴影浓重神色莫辨。
第二天,顾淮依旧联系不上左语。
左语像是人间蒸发了,无论顾淮什么时候过来等,都始终见不到她。
七天后,顾淮向公司请假,戴上口罩,用有些邋遢的碎发掩盖通红的眼睛,开车在城市中看似随意的绕行,停在一家偏僻的五金店。
等到天黑,顾淮已经分别从几家店里买好工具,开租来的车来到左语家楼下。
初冬的夜晚身穿黑色棉衣的男人包裹严实并不奇怪,男人穿着柔软的胶皮棉鞋,沿着安全通道一层层的往上走。
左语没有告诉过顾淮她住在哪层,但顾淮根据她上楼报平安的时间以及亮起的灯推算过。
顾淮推开九层的安全通道门,听到中年妇女尖利的抱怨声。
“妈搬来和你住有什么不好,我还能害你不成?你自己不许胡来……”
“好好好,我知道啦,妈妈真好,谢谢妈妈……”
左语用最讨好的语气说着最敷衍的话,把中年女人推到电梯前。
“你个死丫头……”
顾淮侧身躲在安全通道的视线死角,等女人走进电梯,快步进入左语家半掩着的门。
左语家不大,蓝白色调的装修,没有多余的装饰品,边边角角的地方都包裹好。
左语走进来关上门,对家里多了一个人全无所知。
她脚踩温暖的毛绒拖鞋,哼着歌慢慢走到沙发前,摸准后放松地瘫坐。
供暖十足的房间热的顾淮出汗,他看到左语穿着睡裙,晃悠光溜溜的两条腿,掏出手机根据语音辅助开始戳戳戳。
顾淮用袖子轻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后面,从兜里掏出浸药的白色毛巾。
他几次将毛巾贴近,都无法按到左语乐呵呵的脸上,汗水从他的额头划到眼睑,睫毛微微颤抖。
正在顾淮迟疑的时候,左语撑起身换了个姿势。
左语当着顾淮的面找出黑名单,把他从里面拉出来。
顾淮瞳孔微缩,下一秒左语给他发来消息。
叮咚~
特别关注的专属提示音从左语身后响起,惊得她转过身。
“谁?”
顾淮攥紧毛巾,粘稠的药汁沾到他的黑色皮手套上。
他脚步慌乱地离开左语的家。
当他跑到楼道后,摘下手套点开左语的聊天窗口,上面已经连发好几条消息。
【阿淮……我好害怕……】
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哭腔,顾淮听得不禁吸气。
【我就在你家楼下,你家多少层,我上去找你。】
很快左语发来具体门牌号,顾淮重新过去敲门。
左语先是小心翼翼地隔门确认。
“阿淮?”
“是我。”
顾淮话音刚落,就见房门拉开,左语摸到他后扑进他的怀里。
“幸好你来了,我正准备报警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慢慢说。”顾淮拥着左语进屋,视线扫过地上他刚刚留下的鞋印。
有顾淮在左语明显冷静许多,她也想起两人很多天没有联系,有些局促地退开。
顾淮顺势说热,脱掉外套的时候把毛巾扔到地上,用脚擦地上的鞋印。
“当时我正给你发消息……”
叮咚~
顾淮没想到左语边说边做示范,抬头见左语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就是这个声音,当时应该是有人给来的那个人发消息才被我听到的。”左语激动道,“你这个是什么声音?”
顾淮仔细观察左语的神色,喉结滚动。
“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左语沉默了一下,“……哦。”
顾淮检查已经处理掉的痕迹,确定没有异常,主动询问:“报警吧,我在这里陪你。”
“你说闯进来的会是什么人?”
“小偷?”顾淮微微蹙眉,想着用不用再搞出点痕迹,但左语听力太敏锐怕被她发现。
“也许只是误入歧途,胆子很小,不然也不会被我这样的瞎子吓跑。”左语嘟嘟囔囔,仍保持着失明前的习惯转头对着客厅,“我家有变乱吗?”
顾淮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左语到底猜没猜出来是他。
“看起来不乱。”
“唉,我妈妈一直让我在家里装监控,可我才不想像小白鼠一样给她看呢。”
左语拉着顾淮往沙发走。
“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顾淮目光始终锁定左语的脸。
“哈哈哈,我排到角膜供体了,这个月月底就能动手术,我马上就要看到你啦。”
左语高兴的和顾淮分享喜悦,看不到顾淮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这几天顾淮失眠,双眼泛红,下巴满是胡渣,略长的头发油腻邋遢。
无论他的声音在左语耳中是多么的温暖阳光,只要能够看到他就会发现他的病态和隐藏在眼底的疯狂。
对于绑架左语这个决定,顾淮不光没有障碍,甚至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他像是早在脑海中推演无数遍,冷静谨慎的准备一切。
以后左语的身边只会有他,也只能有他。
就在刚刚顾淮还在思索下次动手的时机。
可左语的眼睛要恢复健康了。
左语没有等到顾淮的回应,开心的笑容转为疑惑:“顾淮?”
“你为什么拉黑我。”顾淮抬手隔着空气一点点描画左语的脸。
左语娇嗔地鼓起脸,发热的温度通过空气传到顾淮的指尖。
“你还问我……以后不许……不许……”她说半天也没说不许什么,耍赖地推了顾淮一下。
“总之都是你的错。”
顾淮抓住左语的手,另一只手撑在沙发椅背上,倾身压向左语。
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叙述:“我找了你七天。”
左语心虚地缩起脖子。
“手机坏了,我妈妈又缠着我,哎呀,还倒霉的赶上每个月不想出门的那几天,我有什么办法,刚换手机就和你联系了!”
顾淮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手机,明明和左语之前的手机一模一样。
左语似是知道他的疑惑,主动解释。
“我对这个型号习惯了嘛,换个手机又要重新熟悉。”
顾淮望着左语生动活泼的脸,终于松开她的手。
左语的世界只有声音,顾淮不说话时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发。
“哈,我困了,先去睡觉,你睡在沙发吧。”
“不急,手机不是新换的吗?我帮你调调。”顾淮拿起左语的手机,让她解开后连通自己的手机开始传东西。
在左语说话的间隙,顾淮往她的手机里安装了几个软件并隐藏起来。
等弄完左语真的困了,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安排顾淮住下。
半夜,顾淮从全然陌生的沙发上惊醒,他家没有交取暖费,左语家舒适的温度热得他喉咙发干。
月光透过窗户照到米色地板上,顾淮坐着缓了一会,起身去厨房倒水。
他回客厅的时候路过左语的房门,脚步顿住,伸手轻轻按下门把手。
没有反锁的门被轻易打开。
顾淮僵在门口,看到左语扭成S型躺在床上,双臂展开,毛毯盖住腿,睡裙褪到上身露出雪白的肚皮。
隐约间他还听到左语发出含糊的呓语。
几秒后顾淮狼狈地离开左语家,下楼回到车上。
车子后排还放着顾淮准备好的绳子等工具。
顾淮通过后视镜出神凝视后排片刻,从兜里掏出毛巾扔过去,启动车子。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郊区的一家精神病院,在值班护士那里登记后,走进一间病房。
床上的女人被束缚带捆成尸体,胸口起伏难辨,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和嘴角不停流出的口水说明她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顾淮阻止护士开灯,抹黑坐在床尾的椅子上。
待他完全适应黑暗,清晰看到女人脸上的皱纹与色斑。
岁月对美人总是格外宽容,常年疯疯癫癫的女人骨瘦如柴,脸颊凹陷,沉睡时仍带着柔弱病态的美感。
顾淮注视片刻,起身坐到床边,拿起纸巾为她擦嘴角的口水。
沉睡中的女人被惊醒,看到顾淮后惊恐的发出刺耳尖叫。
顾淮用力捏住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吼:“看看我是谁?”
“啊————救命!!!!!”女人依旧尖叫,捆着束缚带的她动弹不得。
隔音很好的病房使值班护士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直至顾淮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他按下呼唤铃护士才赶过来。
打过镇定剂的女人陷入昏昏沉沉的安静,脸颊还带着顾淮捏出来的红印。
顾淮自嘲地笑,心想他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女人发出含糊的声音。
“儿子……”女人吐字像是舌头碍事一样,口水不停的顺着嘴角流,“我的儿子,上学去了。”
顾淮一口气堵在胸口,转身大步回到床边。
“你没有儿子,你把他抛弃了。”
“儿子……”女人好似听不懂话,错乱地念叨:“别打他,好好学习……呃呃呃……乖宝……快快睡觉……”
顾淮居高临下的俯视女人,在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的时候,拿起纸巾再次给她擦口水。
擦掉后顾淮又伸手温柔地理顺女人的头发。
“睡吧,你的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