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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枕感觉这滋味是那么的熟悉，原来最折磨人的不是若即若离，而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存幻想，情种多年，原来再见面时，自己终究还是那个透明
吃完饭从酒店出来
周茗一边搭在老秦的肩膀上半依着，一边借着酒劲，发泄心中的郁结，大喊着
“走，我们换个地方喝，今天不醉不归！”
见周茗已有醉态，老秦看了看表，才下午3点，敷衍着赶忙推拒着说道
“不喝了不喝了，我待会儿还得回公司一趟呢！才几杯，就这德行，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不，我不……咱们接着喝”
老秦觉着与其攀扯无意义，顺着话说着
“好好好，赶明儿我们哥俩再抽个空好好喝”
“我没醉，我们接着喝……”周茗半迷糊的囔囔着
王枕默默的跟在两个人身后，她没有说话，她知道，因为凌云的事周茗是心里不痛快，其实见他这样，她又何尝痛快？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老秦接过电话，神情严肃
“好，行，我知道，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后，王枕问
“怎么了？”
“公司催我回去”
“那你去先走吧！这里我来就行”
“他这样，你一个人能搞得定么？”
“行了，可以的，你赶紧过去吧！”
“要不这样？我先送你们过去”
“算了，太麻烦了，我打个车把他送回去就行了”
“那，行吧”
“喂，你小子，现在住哪啊？”老秦拍了拍周茗的脸问道
周茗半梦半醒的说了一个地址，老秦帮着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王枕周茗送上车后，叮嘱了几句后，才匆匆赶去了公司
周茗酒量不大，中午那顿饭，说到底也确实是刻意多喝了几杯红酒，他是接受不了现在的结果的，除了拿酒精麻痹自己，让自己暂时不去想，他都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心情去吃完这餐饭
离他上一次感受到这一无所有满心疲惫的滋味，还是几年前，家里出事妈妈病倒的时候，那时的他纠结于凌云与父母两者之间，自己却无能为力
可如今…
出租车行驶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周茗靠着沙发闭目养神，王枕望向窗外也没有打扰他
驶过一条又一条经过了无数次的街道，那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原来那栋大厦旁有家甜品店，而这里竟然新开了一间书店………
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王枕一路扶着周茗开了门进了房间，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周茗如今还是住在酒店预订的套房里
王枕吃力的把周茗扶上了床，周茗也挺配合，除了有些酒后的呆滞，倒也没有什么弄出其他的麻烦
王枕忙里忙外的给他脱了鞋，退了外衣，又倒了杯水，烫了块毛巾帮他擦拭着嘴边的酒渍
周茗闭着眼不知是睡是醒，忙到一半，半梦半醒之际听见他口中隐隐喊出了凌云的名字
王枕心下一沉，手停了下来，内心一阵酸楚，身子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手慢慢的拽紧了拳头，疼痛袭来，王枕深呼一口气，又不动声色的起身帮他捏捏了被角
见他呼吸平稳神色安详已安然睡熟的模样后，才歇停了下来，走到床边，轻轻的在他床沿边做了下来
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看着这张自己偷偷的喜欢八年的脸，有些入神，嘴里轻轻自嘲
“你等了她八年，我又何尝不是等了你八年？她要结婚了，你伤心你难过，可你又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比你更伤心更难过…
不是因为得不到爱，而是心疼你的心疼，难过你的难过…”
王枕的口气很云淡风轻，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没有期待任何的回应，垂下头，眼眶已满是红润
周茗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用一副让人看不透的表情看着她，让人惴惴不安
王枕做了个擦拭的动作，抬头，一惊，整个人从位子上弹起了身
“你，你怎么醒了？我把你吵醒了么？”
好半天…周茗吐了一个字
“渴”
“哦哦哦，好，我去拿”
王枕一路小跑着去桌上端来了水，她心里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否被周茗听了去
王枕提心在口的喂周茗喝着水，关切的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茗没吭声，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枕，听到她问自己，也不说话
王枕噤若寒蝉面对周茗，努力掩盖着自己随时要被人看穿的心虚和慌张，这些年，她小心的将自己的心事掩藏着，从来不曾稍显半毫，为的就是希望大家都好，却从未想过如今的情况下，该怎么做？
轻浅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探出，在她的侧脸上投下了一片隐影，小巧的脸庞却棱角分明，透着点轻灵之气…
周茗看着眼前这个人，竟开始打量起来，在自己的心底除了凌云也从未有过任何人影子，他从未留意过她
周茗的眼神透着检阅的审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8年？我？此类的问题，周茗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可笑，怎么会有比自己还傻的人？
王枕被周茗看的紧张的不知道干什么，眼巴巴的望着周茗，希望他能给个反应，不管是什么，也比现在无迹猜度要强
“我脸上有东西么？干嘛这么看着我？”
刚刚的酒开始发散，周茗转头看向窗外，整个人面色沉重，王枕心底一片迷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询问道
“是不是阳光太刺眼了？我去把它拉上…？”
王枕说完就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让整个房间与外界隔绝开来，布置妥当后，转过头朝着他，努力让自己笑的甜美，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叮嘱道
“现在好了，都遮住了，喝醉酒的人要补充好睡眠，不然会有偏头痛的…………”
周茗的状态一直焉焉的，眼帘半掩，抬头，浑浑噩噩的望看她，一副酒还未醒的模样，王枕一直借着喋喋不休来掩盖自己的问题
终于，周茗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
“嗯？……”
“我听到了…”
“啊？听到什么？”
周茗牵扯着脸皮干笑了一声，声音很涩，带着点沙哑
“值得么？女孩的青春不应该拿来浪费的”
短短的一句，却满是说教的口吻，值得么？一个不难回答的问题，却把王枕愣在了当下不知如何作答
冰冷的唇瓣在微微颤抖着，在无数个深夜里她也会挣扎着问自己，问得也是这句，值得么？
答案总是呼之欲出，可如今，为了大家都有进退得宜的余地，王枕敛着性子回道
“你说什么？我不懂
对了，还渴不渴，我给你再倒杯水？你先躺下，那样舒服点…”
说完正要去扶他，周茗不依不饶的一把推开王枕的手
“你装什么傻？你懂我的意思！你以为你这样感动的了谁？你除了感动自己，你谁都感动不了。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可怜？”
“……”
王枕倒吸了一口气，没了声
周茗那一番酒后的指摘，无疑是对自己这些年的愚蠢最好的暗讽，可偏偏又道出了王枕这些年的孤独与凄凉
王枕双手用力握紧了拳头，修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像要溢出血一样，仿佛身体的疼痛能压制住内心的伤痛似的，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别说了，你喝多了…
得给你弄点醒酒药，不然你又得胡言乱语了”
王枕有意扯开了话题，她知道现在所有的狡辩都是徒劳，所有的掩饰都是白费心机
她不奢望能抹去这一切，只是想着能给彼此留点余地、留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