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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记忆后的贺临简比往常多了几分沉稳与疏离。
他只是面上强作镇定，将纸条递给了她，手指却微微颤抖着。
陆思弦笑了笑：“没什么好抱歉的。”
“阿四，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弟，也将会是拯救整个人类的英雄。”
她的声音和缓，轻轻柔柔的，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表情却又是那样的认真。
贺临简脑中紧绷的弦突然有些松弛。
“不管你答不答应他们，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研制出丧尸病毒，在末世里建立自己的帝国。”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给他们研究。”
见贺临简表情有少许松动，她又顺势补充道。
“因为有你的加入，才能有这张纸条，才可能研究出解药，人类才会有生存的希望。”
一旁的俞哥听了，也点了点头，望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一个14岁的孩子，在当时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
贺临简望着他们，眨眨眼，努力将涌上眼眶的泪水压下。
“等病毒初步研制出来后，他们便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
“老人，孩子，甚至还有孕妇……这些人普遍都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绑来捆在这实验室上。”
“然后一个个睁着双眼，轮着被他们注射病毒，在漫长的黑夜里等待死亡，成为一只毫无意识的低阶丧尸。”
“墙上的这些血迹与划痕，就是他们丧尸化时，留下的部分痕迹。”
他经历过这一过程，自然知晓其中无法言说的痛苦。
贺临简偏头，目光落至了墙上的血迹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见病毒已经研制的差不多了，他们便找了个借口把我扔在路旁，随即在东边建了一处基地，意图站在世界巅峰，统领全人类。”
“同时，为了找到压制丧尸的办法，他们又开始了人体实验。”
难怪……
俞哥的瞳孔猛地一缩。
末世不久后建立起的基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之前一定要去的原光明基地。
他虽然只在基地里呆了一晚，但对那里的大致情况还是有印象的。
比如说，那里的工作人员一直和他们反复强调，不许他们踏入地下室，否则就把他们驱逐出基地。
还有一点就是，他从进入基地起，到逃出基地后，连一个普通人都没遇上。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但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想想，那地下室里关着的，恐怕都是些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普通人吧。
饶是认为自己已经做够恶事的俞哥都有些胆寒。
他转头，看向陆思弦，声音有些发颤：“大……大佬，所以你也知道这事对吗？”
“算是吧。”陆思弦点了点头，“我大概猜到了点这间研究所和末世的关系，所以才会过来找些解药的线索。”
事实上，陆思弦在建设新基地的初期，就去过基地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满地都是刺目的血迹，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无声地瞪大着发白的双眼，对着天花板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与绝望。
她走进细看，发现每一具尸体的皮肤发青，手腕上均有着深可见骨的刀痕。
很明显，研究者们趁普通人们丧尸化的时候，割了他们的手腕来放血，这样既能达到采集血样的目的，又能在他们彻底丧尸化前死亡。
当然，为了避免吸引丧尸前来基地，他们会定期将整个地下室清理一遍，而后再招收下一批普通人进来。
要不然，这间研究所怕是堆不下那么多普通人了。
不过，或许连原光明基地的高层们自己也没想到，丧尸的嗅觉居然灵敏到了这种地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逐渐放松了警惕，在疏于清理地下室的同时，也招收了更多的异能者和普通人。
地下室未经清理的时间一长，普通人流的血一多，气味便愈发浓重。
这些气味可能普通人站远了闻不出来，可饥肠辘辘的丧尸们却不是吃素的。
它们一路循着鲜血的气味而来，又难得的遇见了这么多人，自然不肯放弃饱餐一顿的机会。
于是，一波又一波的丧尸接踵而来，很快便将整个基地攻陷。
这群人至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然而，六道轮回之中，一切都有因果。
杀害普通人来满足自己的目的，这是因。
落得个被丧尸撕裂而死的下场，这是自己咎由自取结下的果。
陆思弦当时便算到了整个基地的结果，只是不愿去救他们罢了。
77忍不住吐槽：“宿主大大，您不止是不愿意去救，更重要的是懒得去救吧。”
陆思弦保持微笑，选择无视77。
改写命运一向不是什么简单事。
算命者识先机，窥未来，本就被天道约束着，不得过多干涉事物的轮回。
她甘愿冒着被天道惩罚的危险，让阿四去救普通人，但这不代表她会一视同仁，顺手救下那群畜生。
整个末世因他们而起。
他们也理应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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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基地后，阿四便拿着纸条，去基地的研究所研究解药了。
众人暗道奇怪。
阿四明明走时还是一个孩子气的少年，回来后却沉稳了许多。
这两天，他除了一头扎在科研所里，便是急匆匆地跑去陆思弦那，连自己的住所都没踏入一步。
“老大，目前来看，我所研制出来的解药只能挽救正在丧尸化的人类，并不能彻底消除真正成为丧尸的人体内的病毒。”
“经过这两天的研究，我怀疑，是与研制解药的溶液有关，但我的确找不到比蒸馏水更好的溶液来制造解药了。”
陆思弦揉了揉他的头，温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在她眼里，阿四不仅是贺临简，还是一个15岁的少年。
他不该压抑着自己的性子，主动去承受这么多。
只要他想，他永远可以是那个活泼的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