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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薛隐为难的就是下面的话，他闭上双眼，迅速道，“只是在此期间姑娘不能有孕，母体虚弱，恐怕孩子也会有很大的可能变得虚弱。”
天秦帝沉默了许久，“此事不许透出半个字。”
薛隐仍是觉得震惊，他今日做出的表情是他前半辈子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他敛下眼中的复杂，起身去写药方。
天秦帝将手放在女人的额前，因为高烧不退，她此刻白皙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艳红。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虚弱的样子，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他的怀里，不会笑不会闹，也不会挣扎。
“落入水中，饮食不调，顾如蓁，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天秦帝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莫名的威胁。
他甚至比顾修文还要了解蓁蓁的性子，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人能伤害她。
他想护住的人，没人能够伤害，包括她自己。
天秦帝收紧了手臂，指间落在女人灼烫的脸颊。
“陛下，药已经好了。”
巫竹硬着头皮端着药走进来，虽然心里猫抓似的，但她也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画面。
天秦帝接过药，拿起汤匙轻轻吹了吹，这才喂入女人的口中。
只是下一瞬，药便又被吐了出来。
她咳嗽了两声，似乎清醒了些。
一双桃花眼不复寻常时候的清冷，带着些许的迷茫，这倒像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人。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的天秦帝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手指不断捏紧，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几瞬后，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过她像是仍在光怪陆离的梦中，双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襟。
天秦帝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便听她用极轻的语气问道。
“长意，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
天秦帝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是真的，我未骗你，从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名字是真的，你我之前的感情也是真的。”
终于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顾如蓁整个人力道都松懈了下来。
她的双手无力的滑落，将身体再次嵌在男人的怀里，阖上双眼，似要继续昏睡。
然而天秦帝却不能这么放任她睡下去，他颇有些残忍的用沾了冷水的帕子擦拭她的额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醒来。
“蓁蓁，先喝药，喝完药再睡。”
就算是在昏睡中，顾如蓁对药这个字也极其敏感。
她皱着眉头下意识的侧过身，因为周围皆是药的苦味，她最后只能往男人怀里钻。
似乎这样就能躲避药味，也就不用喝药了，她这般动作倒真的让天秦帝为难起来。
于是他在思虑了一会之后，捏住了女人的鼻子强迫她张开嘴，然后一鼓作气将药给灌了进去。
一旁等着看热闹的巫竹眉眼微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很是惊愕且不解。
她原以为，陛下会以口渡药，再不济也是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将药喂进去。
哪有捏着鼻子直接将药灌进去的，巫竹对以往看过的话本子产生了浓厚的怀疑。
天秦帝将空了的药碗放了回去，又拿了一颗粽子糖，这才让巫竹离开。
粽子糖里加了松子，闻起来格外的香甜。
所以天秦帝一拿近，本是因为苦药眉头紧皱的顾如蓁登时起身，跟着他的手移动。
眼睛还紧紧的逼着，身体却会因为他移动松子糖而跟着移动。
几瞬后，天秦帝在女人皱眉之前，将松子糖放到了她的唇瓣前。
果然，吃下松子糖之后，她不仅眉眼微微舒展，唇边也漾起一抹满足的笑。
天秦帝将人放到榻上，又用软被裹紧。
“蓁蓁。”他将焐热的膏药剪成一个圆形的小块，最后贴在她的后颈，他的身体往下压了压，微凉的薄唇印在她的耳侧，轻声道，“瞧，只有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甜食。”
半夜的时间，天秦帝都在这里没有移开。
烛火燃着，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动着一本游记。
里面的内容着实有趣，不过他看进去的字数不多，常常看了两句便忍不住抬起头看去。
又过了一会儿，左丘聚在门口不住的徘徊，欲言又止的想要进去。
陛下登基至今，除了领兵征战，还从未缺过一日的早朝。
其实缺个一日也没什么，但怕就怕旁人会将缺早朝和顾姑娘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最后顾姑娘从前青玄皇后的身份被众人知道，那只会更麻烦。
然而还没等左丘聚提起胆子进去，天秦帝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在里面简单整理了下衣襟，又饮了一杯浓茶。
“走吧。”天秦帝向前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顿，他看向巫竹，“照顾好她，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
虽说原因是大喜大悲情绪交加，不过天秦帝还是将这罪定在了几个侍奉她的人身上。
之所以不处置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如今这些人已经侍奉她，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处置这些人，于她日后掌事有碍。
……
顾如蓁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朦胧中她仿佛听到书卷翻动的声音，她眼皮动了动，正要睁开眼睛时，眼前却覆上了一层黑暗。
她不自在的眼睫颤了颤，脑中迟钝的想着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醒了吗？”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她心中想的那个男人。
男人收回手，感觉到手边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顾如蓁定定的看着他，喉咙有些干涩，所以她尝试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
天秦帝拿过一杯温梨水，放到她的唇边，“慢些喝。”
顾如蓁小口小口的将梨水抿下去，半晌才说道，“谢谢你。”
天秦帝不喜欢听这句话，不过凡事徐徐而进，他也不需要着急，只要布下天罗地网，等待这只小兽自己主动进去就行了。
“蓁蓁，你昨晚，唤了朕的名字，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她甚至记得自己那时双手紧紧的攥住男人的衣襟，用尽了力气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