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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小蛋:整天睡眼惺忪,看似胡涂的普通少年,自幼跟随义父浪迹天涯,练就一身坑蒙拐骗的伎俩,却又总不愿用来害人。WwW。Qb⑤、cOm/他很多时间都显得沉默低调,彷佛一切都无所谓,也不想主动去招惹谁。问题却在于,每次招惹他的人总是莫名其妙被折腾得很惨……
欧阳霓:西域明驼堡欧阳世家家主欧阳泰坚的幼妹,因家族内乱而遭牵连,后得忘情宫宫主叶无青襄助敉平内乱,并继任家主之位。随后,她独自远赴漠北独尊谷,拜入叛出家门的六叔公欧阳修宏座下,以求修炼绝世魔功重振明驼堡。
欧阳修宏:西域明驼堡欧阳世家的长老,生性暴戾怪僻冷酷自大。早年叛门而出隐居独尊谷,苦修荼阳火罡,却因贪恋美色反遭欧阳霓暗算以至于元气大伤。复出后又伙同饕心碧妪和丹火真君接连杀害屈箭南夫妇与天陆神医农百草,最终命丧屈翠枫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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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甲东南,灵秀冠三山。”一阵豪雨停歇,雷声隆隆向北而去,天色倏地亮了起来。越秀山雨过天青,苍翠如洗,在雨后的水雾蒸腾里越发显得俊秀多姿。
屈翠枫独自一人行出玉华苑,手里漫不经心地晃动着墨玉折扇,往老龙口的方向步去。山风清凉舒爽,吹荡起他的衣袂,而他此刻的心情也如这越秀山的天气,在经历风雨之后豁然开朗,舒畅之极。
一个多月前,他正式接任越秀剑派的掌门之位,成为本门千年历史上第六位屈姓掌门。而在他的前头,屈痕、屈箭南……
等,无一不曾是天陆仙林中响当当的名字。很快,他也将沿着父辈的足迹,让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屈翠枫”这三个字!
山路有些泥泞,青草上沾着晶莹的雨珠湿滑难行,但以他而今的修为自算不得什么。初夏午后的阳光洒照在他乌黑的头发上,熠动着粼粼金光。沐浴在阳光中的屈翠枫难掩丰神俊朗之姿,更让诸多同门女弟子偷偷回顾的是,他那份掩饰不住的年少英雄、意气风发之态。
屈翠枫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情不自禁地仰起头颅,加快步伐往后山行去,路经白浪坡、回龙崖后山色渐幽,人迹杳杳,不一刻便来到老龙口上。
一汪色彩斑斓的瀑流从崖上泻落,水雾迷蒙隆隆轰鸣,如缤纷匹练垂悬空中,直汇入百仞之下的深潭中。
崖边临风玉立着一位素衣少女,清澈的水流自她莲足旁淌过,往峭壁之下轰然飞泻,激溅山岩迸出无数晶莹炫目的水花,烘托起一蓬五光十色的蒙蒙云霞,轻柔萦绕在她婀娜的身姿左右,彷佛仙子嫡尘般秀美不可方物。
屈翠枫眼睛一亮,不觉放缓了脚步,手指有意无意间轻抚过腰间象征越秀剑派掌门身分的青雁佩,扬声说道:“欧阳姑娘,让妳久等了。”
素衣少女转身,浅浅笑道:“屈掌门,你好啊。”
屈翠枫见欧阳霓薄施粉黛笑靥如花,竟是娇媚无伦,不禁怦然心动,赶紧低垂下目光,抱拳道:“在下尚未谢过欧阳姑娘的援手之恩。”
欧阳霓摇摇手:“屈公子太见外了。我今日是来恭喜你接掌越秀剑派的,可惜当日的就任大典我无法到场相贺,今日聊备薄礼,还请屈公子笑纳。”说罢,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裹递到屈翠枫面前。
屈翠枫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是件作工精美的宝蓝色长衫。
欧阳霓微笑道:“屈公子既然贵为越秀掌门,寻常的珠宝锦缎自然不再合适你,所以我思量再三后缝了这件宝蓝长衫,屈公子千万莫笑。”
屈翠枫手捧长衣,笑道:“怎敢,这可是我有生以来收到最珍贵贴心的礼物。”说罢手一扬,迎风抖开长衣,也不脱下身上的外罩,径自穿上。
欧阳霓眸中闪烁着光芒,道:“好像小了些。”
屈翠枫摇头道:“衣服合不合身,只有穿的人最知道。以前我身上穿的衣物都是我娘缝的,可自从她仙逝后,我就再没穿过自己喜欢的新衣服了。衣衫破了,就随便到绸缎庄做几套凑合了事。”
他略带伤感地一笑道:“我里面的那件长衫,就是为了应付大典请越州第一名绣甄三娘赶制的,可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
欧阳霓轻轻一叹:“这些年来你可受了不少委屈,我很久没做针绣活了,比不上甄三娘这般的行家,更远不及令堂。屈公子穿着只怕会更难受,还是脱下来罢。”
屈翠枫脱口道:“不,这件衣服,屈某要穿一生一世,欧阳姑娘怎能忍心叫我脱下来呢?”
欧阳霓俏脸飞红:“屈公子莫要说笑,衣服再好,穿上三两年也旧了。你堂堂的一位越秀掌门,哪有穿破衣服叫人笑话的道理呢?”
屈翠枫正担心刚才的唐突之语触怒欧阳霓,可听她的口吻似乎并无丝毫责怪之意,心下一定,轻笑道:“我记得一句话,人不如故,衣不如新。可我屈翠枫却偏偏喜欢旧衣破鞋,管他别人怎么说。”
欧阳霓面色微变,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屈翠枫的一番笑语落入她耳中却显得格外别扭。她勉强一笑道:“屈掌门喜欢就好。”
两人间一阵莫名沉寂。屈翠枫不明白欧阳霓的神情为何会骤然转阴,闷闷不乐地撇过脸去,颇觉尴尬地道:“欧阳姑娘,妳能在越秀山待多久?”
欧阳霓缄默不答,好半晌才似轻轻地自言自语道:“这瀑布好美,西域何处能有此胜景?”
屈翠枫“嗯”了声,顺势劝道:“若欧阳姑娘喜欢,不妨在此多住些日子,让屈某有机会略尽地主之谊。”
欧阳霓摇了摇头道:“相见不如怀念,多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变得平淡,万事皆如此,人何能例外?不过我此来越秀,的确要多留几天,为的是帮助屈公子渡过难关,一同应付苏芷玉。”
屈翠枫大喜道:“我正愁人单势孤,不是她的对手,欧阳姑娘聪明睿智,有勇有谋,有妳帮我那再好不过。”
欧阳霓一双美目扫过屈翠枫,徐徐道:“屈公子是否太高看小妹了?苏阁主才真的是睿智无双独步天陆,我们绝不能小视她。况且我始终无法公然露面,很多时候,仍要靠屈公子独力周旋。”
屈翠枫道:“我谅苏芷玉猜不中杨挚的真正死因,只要我们咬定小蛋,任谁都难以翻案。”
欧阳霓沉默一会后,缓缓道:“我有个釜底抽薪的法子,或可令屈公子万无一失。”
屈翠枫一怔:“釜底抽薪?”只听欧阳霓低声耳语须臾,他登时玉面变色道:“不成,我怎能下毒害她?”
欧阳霓微微冷笑:“屈公子重情尚义,素来令人钦佩,我又怎会迫你作出欺师灭祖之事?放心,那种药只不过会让人昏睡三日三夜,对身体绝无丝毫伤害。而对于你来说,这三天的重要性不必我说,你应该明白。只要木已成舟,任谁神通广大也无力回天,自然更无法为替小蛋出头而为难你。”
屈翠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道:“我担心她未必会中计,万一被看出破绽,我岂非引火烧身?”
欧阳霓嗤道:“药方是忘情宫的,即使落空,苏芷玉也该把这笔帐算在叶无青头上才是,对不对?”
屈翠枫渐渐镇定下来,虽有些怀疑欧阳霓又在玩借刀杀人的把戏,但又不好意思直言挑明,犹豫不决道:“欧阳姑娘,这事能否容我多考虑两天?”
欧阳霓不悦道:“我原以为屈公子是果敢英明之人,为何事到临头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苏芷玉上山就是这几天的事,说不定年旃、罗牛、盛年等人都会闻讯而来。
“你可曾想过,这些人里有几个是不偏袒小蛋的?若届时他们软硬兼施,明里笑脸相对,暗里施压逼迫。对你这位刚上任的越秀新掌门来说,该如何应对才是对自己最好?”
屈翠枫心头强震:“这话的确不假。真不晓得那堆人看中小蛋哪点,个个都对他另眼相看,更蹊跷的是连年旃、风雪崖之流,也居然百般维护他?”
再回想自己这两年来的遭遇,似乎从不曾得过谁的诚心爱护,更谈不上偏袒自己,不由感到一丝忿忿不平,他寻思道:“你们把那傻小子当宝我可以不管,可怎么能为了给他出头,就一定要跟我屈翠枫过不去呢?”
但无论如何,要他亲自下手害苏芷玉,屈翠枫终究不敢,吞吞吐吐道:“欧阳姑娘,那个忘情宫迷药当真不会伤人?”
欧阳霓怫然道:“既然你信不过我,我又何苦为你操心?就算他们查清真相,又能把我怎样?别忘了,我是忘情宫的长老,他们想动我也难,至于你……刚刚到手的越秀剑派掌门宝座,恐怕终归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屈翠枫僵立当场,心中似有一锅沸水在翻腾,脑海里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念头正激烈交锋。试想,若自己拒绝欧阳霓,恐怕她立刻会拂袖而去;可若答应她的要求,异日苏芷玉怪罪下来,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自无计可施之时,忽听有人不屑笑道:“屈翠枫,你难道真的以为欧阳霓是在好心帮你?她分明是想借你之手先害了苏芷玉,再用黑星魔戒吸去她一身的功力,而你,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而已!”
屈翠枫、欧阳霓齐齐大吃一惊,闻声望去。震耳欲聋的水声中瀑流激荡,从里掠出一道消瘦身影,正是久违的欧阳修宏。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屈翠枫顿时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老鬼,你居然敢到我越秀山来!”
欧阳修宏在崖上站定,呸道:“老子为什么不敢来?就凭你这点斤两,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摆平。”
屈翠枫既怒且恨,翻腕按在仙剑之上便欲出手,猛听欧阳霓传音入密道:“屈公子冷静,今日绝不能放走了他!”
屈翠枫心中一凛:“此人已偷听到我和欧阳姑娘的全部密谈,今日若杀不了他,后患无穷!”
欧阳霓见屈翠枫稳住阵脚,放下心来,问道:“六叔公,您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修宏睁着一双怪眼,上下打量着欧阳霓日渐丰腴的身材,咽了口唾沫道:“老子这回上越秀山本是想找屈翠枫算帐,可现在我却改变了主意。老子不和你们这对狗男女计较,我先去找苏芷玉,将刚才听到的那番话和她说了,然后等着看好戏。”
欧阳霓不慌不忙地道:“六叔公,念在你我的骨肉亲情的分上,霓儿可要提醒您老人家,莫要贵人多忘事。听说苏阁主当年与她的同门师姐楚凌仙最要好了,而楚凌仙当日似乎正是死在您老之手。
“天一阁上下,这么多年来正愁找不到凶手算帐,你要去了,不是正好给机会让天一阁称心如意么?不错,人人都喜欢看戏,可为了看戏要冒险搭上一条命,可实在不划算。”
欧阳修宏哼道:“少放屁!苏芷玉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丫头片子,惹得老子不高兴了,连她一起收拾!”
屈翠枫前一刻还在算计着苏芷玉,此际听闻欧阳修宏出言不逊又忍不住怒从心起,暗道:“若不是因为这老魔会胡言乱语泄漏机密,真该让他去尝一尝天一阁绝世神功的厉害!”
欧阳霓道:“要在两年前,六叔公当然不会怕了苏芷玉,可惜如今您的状况不比当年了,霓儿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你担心被天一阁趁火打劫?”
欧阳修宏曾在自己这孙侄女儿的手里吃过大亏,闻言嘿嘿低笑道:“老子不怕,左右老子还能拉上两个垫背的。就算不找苏芷玉,老子告诉小蛋也是一样!”
欧阳霓噗嗤笑道:“六叔公,您是越老越胡涂啦,也不想想你我之间小蛋会选择相信哪一个?况且这儿还有位屈公子,他与小蛋可是莫逆之交。”
欧阳修宏呸道:“天底下有你这样要人命的莫逆之交?”
屈翠枫怒喝道:“老魔,农神医是不是你杀的?他可是小蛋的大恩人!”
不知不觉三人间攻守易势,欧阳修宏已无初始的嚣张气焰,一发狠道:“也罢,老子不找苏芷玉,也不找小蛋,直接找盛年,我和他可没仇!”
欧阳霓轻轻叹道:“您老人家也算得上恶名昭彰,人人得而诛之了吧!盛掌门是什么人,他可是正道泰斗,最是疾恶如仇。
六叔公,您想了这么多人,怎么独独漏了最合适的两个?“
欧阳修宏愣了愣,旋即喋喋怪笑道:“丫头,妳说的是自己和这小白脸么?别没羞没臊了,老子跟你们两个狗男女有啥好谈的?”
屈翠枫按捺下怒气,冷冷道:“果真如此,你何必迫不及待地现出身形?”
欧阳修宏瞪眼道:“老子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欧阳霓笑道:“六叔公,纵然屈公子身败名裂,您也得不到半分好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劳心费力又是何苦?”
欧阳修宏大摇其头道:“错,错,大错特错!老子就是喜欢看这小白脸惶惶然终日不得安宁的样子,那心里的痛快什么也比不上。”
屈翠枫暗骂变态,恨道:“先让你得意片刻,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欧阳霓却是花容惨淡,忧戚道:“六叔公,您真的不愿放过霓儿和屈公子?”
欧阳修宏听她语含幽怨,瞇着眼慢条斯理道:“罢了,谁让一笔写不出两个欧阳呢?老子心肠最软不过,今天就放这小子一马。不过……”
欧阳霓面色由悲转喜,接口问道:“六叔公,不过什么?只要您老人家答应放过我们,霓儿今生今世都愿意乖乖听你的话!”
有那么一刻,欧阳修宏浑身的骨头都似乎酥了。
尤其是听到后面一句,他禁不住又想起那日将欧阳霓压在身下肆意凌辱的销魂景象,心头一热就要答应下来,却猛地一省道:“他奶奶的,老子被丫头算计得还不够惨么?差点又上了她的恶当,她越是一副楚楚可怜样,下手就越狠。老子可别鱼没偷着反惹一身腥。”
他定了定神,眨巴着怪眼道:“不过嘛,好人可不能白做,妳和这小白脸总得对老子有所表示吧?”
屈翠枫杀机大炽,低哼道:“你想要什么表示才会心满意足?”
欧阳修宏嘿嘿笑道:“好说好说,你吃颗老子费尽千辛万苦才炼成的药,再将你会的天一阁绝学乖乖献出,那就差不多了。”
屈翠枫明晓得自己和欧阳霓不过是在对老魔演戏,为的是消除其戒备好下手,可听了这话依旧火往上撞,冷笑道:“你以为屈某会是你的傀儡?”
欧阳修宏自感筹码在握,逼屈翠枫和欧阳霓低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便说道:“放心,老子不希罕你这狗屁掌门宝座,你送我也不要。”
他转头望向欧阳霓道:“至于妳,将黑星魔戒交给老子,乖乖跟我回独尊谷。往后好生伺候着,自有妳的好处。”
欧阳霓娇躯颤抖道:“六叔公,您莫要为难屈公子,霓儿随您回独尊谷就是……”她摘下黑星魔戒,面色苍白如纸,一步步地往欧阳修宏身前行去。
屈翠枫瞧着欧阳霓弱不禁风的背影,宛如一只无助的羔羊正要投入虎口,竟莫名地生出假戏真做之情,五内如焚道:“欧阳姑娘!”
欧阳霓娇躯一震,缓缓回首凝眸相望,幽怨的眼神里彷佛在诉说着什么,朝着他几不可察地轻轻摇头。
屈翠枫霍然醒悟,思忖道:“我险些乱了方寸,忘了欧阳姑娘是为接近老魔,寻找机会才这样做的。但这老魔修为惊人,虽断了一条右臂但毕竟淫威犹存,若想顺利得手,我还需助她一臂之力!”
念及至此,他佯作悲愤,高声喝道:“欧阳老魔,把药丸给我!屈某跟你回独尊谷,你先放过欧阳姑娘!”说着阔步上前,向欧阳修宏探手讨要毒丸。
欧阳修宏一摆手,欲推开屈翠枫的胳膊:“急什么,一个个来!”
话音未落,屈翠枫已踩在滑溜的溪石上,身子一晃正要往崖下跌去,而那只伸出的手则有意无意急速缠上欧阳修宏的右腕,失声叫道:“哎哟!”
欧阳修宏猝不及防,脑海里一念闪过:“这小子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岂会被溪石滑倒?”念头未定,欧阳霓已惊呼道:“屈公子!”拧身来扶。
她的一双纤手看似要抓住屈翠枫的后腰,突然两臂一振,从他肋侧穿过直插欧阳修宏的小腹。
欧阳修宏凛然怒道:“小贱人!”他一抖右手,将屈翠枫撞向欧阳霓,身形遽然飞退,往悬崖外闪躲。
孰知屈翠枫早有防备,先一步松开左手横身掠出,右掌反斩欧阳修宏的咽喉。
“噗──”欧阳霓一双纤手狠狠插进欧阳修宏的小腹,血花应声迸现。
欧阳修宏一声狂吼,身躯抖动,耸起右肩硬捱下屈翠枫的掌力斩击,而肩头的骨骼“喀吧”断碎,勉强躲过一劫。
他惊怒交集,强吞一口淤血,左手抽出青铜短杖,身子后仰,小腹运劲一弹欲震开欧阳霓的双掌。谁曾想魔功运出却一泄千里,欧阳霓指上黑星魔戒闪动寒光,正全力运功吸食他的荼阳魔气。
这小腹之下正是丹田气海,乃欧阳修宏毕生功力积蓄汇聚之所,再经他心慌意乱地一催动,更是狂泻如注,雄浑刚劲的魔气似洪水般滚滚涌出。
欧阳修宏情知自己已到生死关头,奋力挥杖劈击欧阳霓的头顶:“贱人,去死!”
“铿!”屈翠枫手疾眼快,使墨玉扇架住魔杖。但欧阳修宏含愤出手委实非同小可,墨玉扇吃不住杖上压下的万钧神力,不停下沉。
他临危不乱,欺老魔只剩独臂,右手掣出仙剑,化作一溜惊虹闪电飞刺对方咽喉。
欧阳修宏躲无可躲,竟是凶性大发,低头一口叼住剑尖,满嘴鲜血直滴,含糊不清地道:“跟老子玩,玩死妳!”便抬左膝轰向欧阳霓的胳膊。
欧阳霓左掌抽出,“啪”地拍在欧阳修宏膝头,两股魔气一撞各自弹开,居然斗了个平分秋色。
欧阳修宏心中惊骇:“这丫头的功力竟然不输老子!”想到其中大半实出于自己的“功劳”,他愈加地愤恨难平,同时亦深感后悔不该如此得意忘形,第二次又着了这小贱人的道。
其实这也怨不得欧阳修宏,若非欧阳霓和屈翠枫这两年各有际遇,修为突飞猛进,即便出手暗算也难说能讨得几分便宜。
然而今非昔比,表面上眼下三人仍是僵持之局,但欧阳修宏体内的功力不断被黑星魔戒吸噬,此消彼涨之下落败身亡只是迟早而已。
他自不甘束手待毙,拼命将青铜魔杖往墨玉扇上一压,随即蓦然撒手凝爪扣向欧阳霓脖颈,对自己小腹的伤势竟弃之不顾,摆明是要玉石俱焚。
欧阳霓悚然一凛,没料到老魔竟凶悍如斯,仍有困兽犹斗之能。她当然不愿和欧阳修宏同归于尽,右掌无奈撤回,飘身疾退。
“哧啦──”欧阳修宏的指尖只勾到了欧阳霓的胸襟,素衣撕裂,凌空飘舞如蝶,往瀑流中缓缓飞落。
欧阳修宏暗叫可惜,终是不敢稍作滞留,腾身向崖外飞遁,左手运指封住伤口的穴道止血,半空中响起他的怒吼:“你们给老子等着!”
欧阳霓尚未站稳娇躯,飞手打出一蓬赤蝎钉。她明晓得无法截住老魔,却也不甘心功败垂成。
方才她本有机会取了欧阳修宏的性命,只因贪恋对方雄浑过人的荼阳魔功,迟迟不肯下手以致错失良机纵虎归山,此时再懊悔沮丧,已然晚了。
正当欧阳霓生出放弃之念,猛见屈翠枫从怀中催发出一束璀璨的淡金色光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欧阳修宏。
欧阳修宏一呆,拔出背后另一根青铜魔杖挥臂招架。“喀喇喇!”一串金石激鸣,那束金芒则摧枯拉朽般地轰断魔杖,结结实实击中老魔胸口。
欧阳修宏口中爆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凄厉嘶吼,身子一晃往崖下栽落。
屈翠枫赶到崖边,怀中再发出一束金色光飙,“呼”地穿透欧阳修宏的后背。
欧阳修宏“扑通”一声,坠入湍急浩荡的瀑流后,瞬即被水浪吞没,隐隐泛起一滩滩殷红的血水在天瀑中扩散消隐。
欧阳霓又惊又喜,道:“快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屈翠枫脸色微显苍白,舒了口浊气后轻轻点头,与欧阳霓双双往天瀑下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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