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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大亮。
一只只巨大且血肉模糊的狼妖被抬了出来,然后放在马车上,拉到城外烧毁。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出现在左相府附近,不然很有可能殒命于此。
长生司和禁军的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那狼三太子,自然是由苏阳带回长生司审理了。
自始皇帝登基以来,这还是咸阳城第一次遭遇妖兽大规模入侵。
当始皇帝知晓此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令苏阳严查,不管与任何人有牵连,一律处死!
此刻,衣衫凌乱、满是土尘的上官晨回到了大儒张苍的府邸中。
而张苍已经得知狼妖被全歼的消息,当即将上官晨迅速拉进书房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上官晨浑身颤抖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那狼三太子……竟然……竟然那么弱!”
“快说,此事会连累到咱们吗?”
“我……和他说过,若供出我来,对他没任何好处,他也答应了。至于他会不会说,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最多是供出我来,并不知道师父你!”
“放屁,只要他供出你,那我就是幕后指使!”张苍来回转圈,思索着计策。
张苍想了想,思索道:若那狼妖真供出上官晨,那我定然逃脱不了干系,我必须早做打算,不然儒家就完了!
“来人啊!”张苍大喊道。
当即,两个家仆走了进来。
“将上官晨绑起来!”
“师父,师父,你……你要干嘛?”上官晨不解地问道。
张苍冷声道:“你私自结交妖兽,辱我儒家门风,我以儒家领袖之名,将你逐出儒家。”
“师父,我是为了儒家啊,我并没有将你供出去,并且你是答应我这样做的呀!”
张苍并未理会上官晨,而是从书桌后拿出一瓶丹药,然后冷冷道:“吞下它吧,为师会厚葬你的!”
“我……我不!”上官晨的眼神已经由恐惧变成了愤怒。
张苍将丹药递给一旁的家仆,道:“喂他吃下去!”
“张苍,你这个虚伪小人,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张苍头也不回,走出了书房。
片刻后,张苍带着府内的四百多名儒生和上官晨的尸体,走向街头。
目前,他能活着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所有的罪行都放在上官晨的身上,而他对此事完全不知,希望以此获得始皇帝的原谅。
咸阳宫前。
上官晨的尸体被放在最前列。
然后,张苍手举竹简,和四百多名儒生全都跪了下去。
“儒家逆徒上官晨勾结狼妖,已畏罪服毒自杀,我等虽不知情,却依然有教导不严之过,特求陛下赐罪!”
说罢,众儒生全都双手叠放在地上,然后脑门磕在手背上。
一旁的守将,连忙接过竹简,向宫内奔去。
张苍浑身都在颤抖,他想着自己提前认错,没准还能得到始皇帝的宽恕。
他丝毫不知,苏阳已经将事情完全调查清楚,且进宫面见始皇帝了。
此刻,在大殿之中。
苏阳站在一旁,李斯站在一旁,冯去疾则是跪在了地上。
冯去疾也是个倒霉鬼,他对此事根本完全不知情,但作为儒家的一份子,他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就在这时,守将将外面张苍的竹简呈递给了始皇帝。
始皇帝打开一看,脸色变得愈加阴沉下来。
“上官晨私自与妖兽联合,已经服毒自尽,众儒生并不知情?真是好说辞,将自己推脱的干干净净,并且联合众儒生跪在宫门口,是希望朕法不责众吗?”
“虚伪,真是虚伪,若他张苍能来认罪,朕还能网开一面,现在,他必死无疑!”
砰!
始皇帝将竹简重重扔在了地上,看向苏阳。
“苏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苏阳懒散地说道:“陛下,臣只关心神龟妖魔修道长生之事,这种朝堂之事,问左相比较合适!”
始皇帝白了苏阳一眼。
此时的他,想要给儒生用重刑,但又怕遭到百姓的谩骂,毕竟儒生们的百姓基础太厚重了。
如果此事让苏阳处置,那百姓骂的可能就是苏阳了。
不过,苏阳的提醒很好。
始皇帝转而看向李斯。
顿时,李斯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袭来。
李斯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此事与造反无疑,按照我大秦律例,众儒生皆有连坐之责,应该全部坑杀!”
噗通!
听到“坑杀”二字,右相冯去疾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也不能牵连无辜,臣以为,此事与右相无关,且与儒家无关,只是外面的那群儒生作乱而已,我们重罚的乃是意图造反的儒生,而不是儒家!”
始皇帝点了点头,道:“顺便将张苍家里的那些书籍也全烧了吧,满是虚伪文章,诽谤朝政,自命清高,对国无益,对民亦无益,要之何用!”
“是,陛下!”李斯拱手道。
片刻后,左相李斯手持谕旨,来到了宫门前。
“昨夜,狼妖作乱,侵袭左相府,经长生司查明,主凶狼三太子供出,幕后乃儒生上官晨,而上官晨为大儒张苍弟子,故有连坐之罪,而众儒生皆为帮凶,遵我大秦法令,赐大儒张苍等四百六十余人死罪,于午时在城外十里亭坑杀,另将张苍府内书籍尽数销毁……”
当听到“坑杀”二字时,张苍便已经昏厥过去了。
其余儒生也感觉天塌地陷,瘫坐在地上,有的甚至嚎啕大哭起来。
不远处,冯去疾望着李斯的背影,冷汗直流。
他知晓,儒生的辉煌时刻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朝堂乃是法家的天下了。
而他,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始皇帝已经有暗示了,辞官归乡,方是正途。
没多久,此谕旨便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咸阳城的儒生们都傻眼了,没想到始皇帝竟然这么狠!
但转念一想,这是与妖兽合谋,死罪也是活该。
众儒生又联想到数年前的那位秦王坑杀四十万他国士兵的惨状,不由得都相信,若有儒生敢为张苍等人说情,始皇帝甚至能下令坑杀天下所有的儒生。
这个皇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阳则是有些感慨:自此一事后,大秦朝堂已定,将迎来空前绝后的发展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