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泱泱反贼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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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又一间古墓石室被翻找一空,机关暗器数不胜数。闫师和舒小画配合还算默契,没让云哲受一丁点儿伤。但云哲心里并不痛快,他更希望和舒小画默契配合的人是他!

    他默默在心里下决心,等出去了立即让闫师把毕生绝学全教给他!

    一个舒小画,加上云哲,又加个名震京师的神断,纵然古墓地形诡谲复杂,要找到裘公公也不是不可能。

    当三人站在裘公公跟前,看着奄奄一息的老贼低垂着头,白发随冷风微晃,心中有些复杂。

    能把裘公公折磨到如此地步,花若寻的手段不简单!

    花若寻当初放生的肉兔还养在画楼,舒小画每次去喂养的时候都会想起初见花若寻时她天真无邪的样子。

    舒小画走向裘公公,见他双目猩红,脸色异常,尤其是皮肤上氤氲着一层古怪的黑气,便知是中毒之兆。

    用毒,当然是无影山更胜一筹!

    舒小画捻指指向墙角的香炉,劲风围绕香炉缠绕一圈,香炉的烟火熄灭,石室里的味道也由淡到消失。

    一粒白色的药丸被舒小画送入裘公公的嘴里,黑气散去,裘公公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当裘公公抬起头,看到云哲时,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痛喊一声:“殿下,老奴有罪!”

    他急切地祈求:“殿下,救救老奴,给老奴一个痛快吧,我不想再被折磨了。”

    闫师的丑脸闯入裘公公的视线,他冷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伤害殿下,其罪当诛!勾结江湖拂衣门,居心叵测,有叛国之心,牵连九族!”

    裘公公泪眼婆娑,“如果……不是怕家中上下惨遭毒手,奴才也不敢跟拂衣门的人有往来。”

    云哲问:“你的意思是说,是拂衣门的人威胁你,要你来邺城杀我?”

    裘公公哭道:“拂衣门的人要奴才借用皇威来邺城调查九鱼图的事,奴才在得知殿下您受伤失忆后,心一横,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您,所以才……”

    “殿下,奴才有罪,求赐一死!”

    裘公公确实是被折磨够了,一刻钟也不愿多活!

    云哲道:“你当然该死,但在死之前,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为何要杀木子丘?又为何被困于此?”

    舒小画有些吃惊,为什么云哲断定木子丘是被裘公公所杀?不能因为花若寻貌若天仙就主动为她洗清嫌疑吧?

    裘公公怔怔地看着云哲,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一口就否认了:“老奴没有杀他,他和老奴无冤无仇,不值得老奴动杀心。”

    云哲摇头,“没想到死到临头了你还如此嘴硬。你来邺城,应该不只是受拂衣门威胁那么简单。拂衣门是江湖门派,而你是朝中副统领,要钱有钱,要权也够在宫里折腾了,没必要跟江湖门派扯上关系,还听任使唤,受其威胁。唯一能说得通的是,有你害怕的人命令你这么做。”

    “宫中能命令你这么做的人不多,很快就能排查出来。”

    舒小画虽远离朝堂,但上次邢甲和刑克带给她一本秘册,是无影山多年来搜集的关于宫闱朝堂的秘密,秘册中有短短几行字提到裘公公,一是说他与淑妃是同乡,走动亲近;二是说他曾在宫中三次被丞相拉到一边掌脸。

    舒小画把这些事在心中过了一遍,沉吟着说出:“是丞相!”

    云哲已失忆,对丞相没印象没感觉,一旁的闫师有些惊讶,说道:“丞相对朝廷忠心耿耿,殿下自幼就受丞相大人教诲,二人关系如同父子。”

    闫师是司判,断案无数,任何一丝蛛丝马迹都难逃他的眼睛。如果丞相真有异心,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

    舒小画把从裘公公接触过淑妃和丞相的事说了出来,闫师道:“这些事我也有所耳闻,是因为裘公公做事不利索,惹怒丞相,又恰逢丞相当天心情不好,所以对他施以惩戒。单凭这点就说裘公公是丞相的人,很难说通。”

    云哲的眼睛盯着裘公公,裘公公不敢迎接他的目光,心虚地避开了。

    云哲说道:“堂堂丞相,平常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人难堪,更何况还是一个很难与他有接触的公公?”

    说罢,云哲问裘公公:“我听他们一口一个副统领地称呼你,你是宫中的少监副统领对吧?贴身伺候皇上,也负责管理少监,丞相大人就算对你的侍奉有所不满也不会把你拖到一边扇耳光。所以,你和丞相之间有蹊跷。”

    “他之所以把你拖到一边扇你耳光,是为了让众人误以为你们之间只有过节,没有别的关系。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偏偏发生了三次,看来丞相大人是在找机会给你下命令啊。”

    裘公公没想到被云哲给说中了,一时间语塞。

    闫师眉心一动,没想到自己身为大司判,被百姓奉为京师神断,却被蒙了双眼,心中不是滋味,又羞又愧。

    云哲对裘公公道:“你不肯说的,我们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全告诉我们,换来解脱。如果你坚持不说,那只能把你交给那丫头了。”

    “不要!”裘公公因为恐惧而面目扭曲,“我说!我说……”

    裘公公满脸汗水,说道:“人……是我杀的,跟丞相无关,是拂衣门指使我这么做的,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告发我是渊国……渊国太子的事。”

    渊国与唐国为邻国,更是敌国,“渊国太子”四字,如一声闷雷炸开。

    裘公公眼中流泪,“我本是渊国太子,六岁那年国破家亡,朝中奸臣口口声声答应我父皇母后要抚养我长大成人,转身却将我扔到唐国,任由人贩子将我掳走。短短几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从多少个人贩子手中辗转,最便宜的时候十文钱就可以把我牵走,让我做牛做马,不高兴了想怎么打罚就怎么打罚。后来,我被卖进了宫里,做了个净身的少监。”

    “如果我不复仇,大可在唐国宫中安稳度日,但我咽不下那口气,我必须找到当年伤害过我的人,加倍还回去。也因为我这些举动,引起了拂衣门的注意,他们查出我是渊国太子,以此为要挟。我……怕身份败露,不得不听任摆布。”

    裘公公说完,祈求地望着云哲:“同为太子,你的处境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求你怜悯,给我个痛快。”

    云哲心情沉重,许久,叹道:“你若是如实交代与丞相的关系,我也许可以考虑放了你,但你冥顽不灵,我只能把你还给花若寻。”

    “别!”裘公公瞳孔放大,惊怕地求饶,“上次奴才告知殿下的名单,还差了一人!”

    “谁?”舒小画追问。

    裘公公双目突然猩红一片,脸上蒙上浓重的黑气,痛苦得张不开口。

    云哲替他说了:“应该是丞相!”

    裘公公祈求地望着云哲,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