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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寻不想再装糊涂,说道:“其实,我知道自己就是九公主。”
老头子背对着花若寻,所以花若寻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她能感觉到老头子身体一僵,很是诧异。
许久,老头子说:“你刚说过,你信我。”
花若寻道:“我信你,但我必须知道我为什么留在邺城。”
老头子说:“你一出古墓就会有人杀你,留在这儿,是最好的选择。他……现在保护不了你。”
“你是说我哥云哲?”花若寻问。
老头子道:“不是他。”
“那是谁?”花若寻追问。
“丞相大人。”
听到这儿,花若寻豁然开朗,“所以,你是丞相的人?那你为什么要杀了裘公公?”
老头子纠正花若寻:“不,人不是我杀的,是舒小画杀的。”
花若寻纠正老头子:“舒小画没有杀人。”
老头子说:“她有没有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相信什么。裘公公的尸体一运出古墓,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舒小画。”
花若寻道:“所以,你杀裘公公就是为了栽赃嫁祸小画姐姐?”
“如果你们想杀云哲,大可直接动手。”
老头子笑笑,“孩子,云哲如果那么容易死就好了。前有金刀神卫,现有无影山少主舒小画贴身保护,没人能伤得了他。”
花若寻疑惑,“可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裘公公。”
老头子道:“那是因为舒小画无心保护裘公公,否则,我根本不会得逞。舒小画身怀绝学,如今又奉令成为无影山少主,无影山绝学必将传授予她,一旦功成,其实力不在金刀神卫之下。天下没几个人能伤她,我就更没机会了。但我可以借天下人之手除掉她,所以,裘公公必须是她杀的,她必须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
老头子洗净手,起身对心事重重的花若寻道:“乱世苟活,委屈你了。接下来,你不可再与舒小画他们碰面,直到丞相大人来接你。”
“他什么时候来接我?”花若寻问。
老头说:“也许很快,也许要等一切都过去之后。在那之前,我会保护好你,你且安心住下,勿要多想。”
话音落,老头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灯火流转,如同一层层金红的涟漪。涟漪翻卷,成为漩涡。
几天前他就有过同样的感觉!
待一阵挣扎,他疲惫地坐在地上,灯火的光渐渐平稳下来,一幅壁画九鱼图硬生生闯入他的视线,惊得他往后一缩。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阴测测地抬起头,果然看见舒小画和云哲等人站在旁边。
“九经绝?”老头子憎恨地看向舒小画。
舒小画蹲身道:“如果不是九经绝,你又怎么会如实交代杀害木子丘的罪行?又怎么会说出你是丞相的人?”
九经绝让老头子产生了幻觉,让他误以为自己在跟花若寻说话。
老头子不服气,“如果我中了九经绝,我一定会有所察觉,不会什么都说!你一定耍了别的花招!”
舒小画回道:“倒也没什么花招,只是一开始确实让九公主出现过。你对九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提防,你也感受到确实是她,所以降低了防备。就在你防备最低的时候,我对你使用九经绝,再带走九公主……”
不等舒小画说完,老头子阴森一笑,“那又如何?你们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话音一落,老头子脚下石板空掉一块,老头子整个人遁入石板之下的空洞。
当老头子在下一层石室站定,房间内灯火突亮,满屋子的衙役与老头子对立。
闫师从天而降,落在老头子的跟前,问:“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老头子盯着闫师,一字一句:“恐怕不能!”
一声窸窣声传来,老头子脚下一空,整个人遁入下方空洞。舒小画比闫师反应更快一步,如影般追上,却在进入空洞后陷入了迷茫。
闫师紧跟着追来,云哲不放心舒小画,也跳了下来。
摆在众人跟前的是无数的石阵,见识过石阵厉害的舒小画拉住了试图硬闯的闫师。
石阵当前,就算三人齐心协力攻克石阵也追不上那老头子了。
等三人回到衙门,有人敲响了衙门口的鸣冤鼓!
鸣冤鼓一响,衙门必须升堂。
邺城县太爷不耐烦地从走向公案,见衙门口挤满了邺城百姓,不得已收敛起满脸的不耐烦。
“谁人敲鼓?”县太爷喝问。
衙门口的百姓喧闹高喊:“我们所有人!”
县太爷眉头皱成一条深沟,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各个气势汹汹,像要吃人似的,平常的官威被吓得荡然无存,恢复了平和面色,问:“所为何事?”
一白发老者从人群中挤出,此人正是古墓里的做陶翁花老头子。花老头子本是个低头做事,沉默寡言的人,此时却满眼含泪,冲着人群喊:“天地不仁,六月飞雪,邺城数百年来清净安宁,夜可不闭户,如今人人胆战心惊,前有大善人木子丘暴毙街头,后有青玉画楼独苗惨死衙门,如今连宫里的人也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邺城百姓还谈何安宁?”
衙门口的百姓纷纷附和,喧闹声直抵后院,入了闫师等人的耳朵。
老人身旁是一句蒙了白布的尸体,尸体是裘公公,鲜血渗出白布,触目惊心。
花老头子哭道:“草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不在意自身周全,所以我才冒死敲响鸣冤鼓,向邺城父母官讨个明白,邺城还要昏天暗地到什么时候?”
县太爷重敲惊堂木,“放肆!你这老头话里藏话,指桑骂槐!有污蔑公堂之嫌!来人,抓起来!”
一支绿头签被扔在地上!
这县太爷之所以敢如此冲动是因为他自认为有大司判闫师做后盾。
闫师换了干净官服从后院走上公堂,闫师一到,公堂立即安静下来。突然,衙门口的鸣冤鼓突兀一声巨响,紧接着如夏天急雨一般。
待鼓声落下,不少邺城百姓冲到公堂上来,各个气势汹汹,要求闫师还邺城一个清净。
有人嚷嚷着喊:“堂堂司判当头顶青天为民请命,却为虎作伥,与假太子沆瀣一气,屠杀善人,草菅人命,连从宫中来调查案子的裘公公也敢杀!”
这种话如果不是故意安排,又怎会从普通百姓口中喊出?
县太爷被炒得烦不胜烦,又担心再这么闹下去会顶撞了大司判的权威,冲着衙门口喧闹的百姓发了一通火,发火时头脑一热瞪着花老头子咬牙道:“谁告诉你舒尽死了?舒尽没死,上次死的是个死刑犯,大司判要用舒尽的假死来钓真正的凶手。”
此话一出,闫师眉头皱紧,知道要坏事了,让县太爷先退到一边。
花老爷子怎会放过县太爷,反正此时衙门大乱,他索性拧着县太爷的衣领,问:“青玉画楼的独苗要是没死,你带上来给我们瞧瞧?你们说要钓真正的凶手,钓着了吗?是不是舒小画?”
“怎么了?因为舒小画和假太子有了感情,你们就不敢抓她吗?”
再闹下去,公堂就没个样子了,闫师将惊堂木一拍,一道狠劲儿以惊堂木为中心扩散开来,直刺花老爷子,花老爷子当即跪地,身体动弹不得。县太爷重摔在地,成了匍匐跪地的姿态。
闫师道:“公堂之上,休要胡闹,你要说法,本司判就给你说法。”
“升堂!”
惊堂木再落,衙役清扫公堂,一众闲杂人等退到门外,公堂中央只剩下花老爷子。
就在此时,有衙役快步跑到闫师耳边低语了一声,闫师听后眉心微动,匆匆退堂来到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