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么做你就不怕报应吗

楼非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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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起儿子何辉,何妈就没好气地说:“他来找我准没好事,不是要钱就是气我。”

    “话也不能这么说,上次我在花园浇花,小辉哥看见了,过来帮我提水桶,他这人本质上还是挺不错的。”

    何妈叹了口气:“坏倒是不坏,就是臭毛病一堆,这么大年纪了也找不到媳妇……哎。”

    东拉西扯了几句,何妈有些困了,催促陆皖宜:“不早了,该休息了,我送你上楼。”

    “好。”

    何妈照顾起陆皖宜可谓尽心尽力无微不至,把她送到卧室,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开了加湿器,替她掖好被子,嘱咐道:“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

    “好的。”

    何妈转身离开,陆皖宜看着她的背影,眉毛微微一挑,从系统捻出一张致幻卡,隔空投在她身上。

    晚上,何妈做了个噩梦。

    梦里陆皖宜浑身是血,怀里抱了个同样血淋淋的孩子,朝她伸出手:“何妈,何妈,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也是当妈的人,这么做你就不怕报应吗?”

    何妈惊恐地连连后退,但身后是一堵墙,她退无可退,直到陆皖宜逼近了,她才发现她两只眼睛被掏掉了,留下两只流着血泪的血洞,不仅如此,她心脏位置有个大洞,脏器被取走,但连接着脏器的血管还在汩汩往外冒着血……

    何妈大叫着从梦里醒来,坐在床上,她急促地喘着粗气。

    邪了门了,怎么会做这么不吉利的梦?

    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平复心情,何妈重新躺下,只是这次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第二天,几乎一整夜没睡觉的何妈顶着张萎靡不振的脸下楼做早饭,陆皖宜早起看见了,关切地问:“何妈,你不舒服吗?”

    何妈一看见她,就自动把她的脸和昨晚梦里血淋淋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连忙移开视线:“没、没有。”

    “那是没睡好?”

    何妈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人老了睡不好,很正常。”

    陆皖宜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妈妈也是这样,那你可要注意身体,我和霍霄的宝宝还指望你帮着带呢,别人带我不放心。”

    何妈满口应下:“好,我会注意的。”

    中午,何妈趁着陆皖宜午睡,正想补个觉,但刚躺下没多久,她又做梦了。

    梦里陆皖宜刚生完孩子就被摘走心脏,遗体放在太平间,她出于心虚想去看看,于是避开霍霄和医护人员偷偷跑到停尸房,盖着陆皖宜的白布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她颤着手揭开白布,赫然发现白布下的陆皖宜正睁着眼睛看她,一人一尸对视了两秒钟,陆皖宜缓缓对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何妈第二次惊醒。

    接连做了两次噩梦,何妈感觉自己精神都错乱了,她连忙爬起来去隔壁,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看见陆皖宜还安然无恙躺在床上午睡,她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是梦。

    但何妈到底上了年纪,没睡好加上做噩梦导致的精神紧张,她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定了。

    吃晚饭时,陆皖宜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何妈知道她有些挑食,见状立刻摆出长辈的架子,板起脸说:“陆小姐,怎么不吃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就算为了宝宝也要多吃点。”

    陆皖宜为难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陆皖宜用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菜,小声说:“今晚的菜怎么是甜的呀?”

    何妈一愣,连忙走过来夹起一块红烧肉尝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心神恍惚,把白糖当成盐下菜里了,肉甜得发齁。

    “不好意思啊,我放错调料了。”何妈连忙说,“你等等,我去给你煮碗面。”

    晚饭用一碗鸡蛋面对付过去,何妈收拾完厨房出来,陆皖宜正在客厅看书,在别墅不能用手机和电脑,陆皖宜要么看书要么看电视打发时间,何妈习以为常,端出毛线篮子,坐在她对面开始打毛衣。

    她刚打了一会儿,陆皖宜突然轻笑出声。

    何妈抬头问:“怎么了?”

    陆皖宜温声说:“我在看聊斋志异,有个故事很有意思,你想听吗?我讲给你听。”

    何妈点头:“你说。”

    “有个官老爷,生了个有心疾的女儿,为了保住女儿的命,他花钱买了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给女儿做换心手术,可他没想过以命换命这种事本身有违人伦,女儿手术后虽然好起来了,但是行为举止变得很奇怪,喜欢用鼻子拱地,随处大小便,还总在潲水桶里找吃的,有个云游到官老爷家的道士看见了,告诉官老爷,他女儿换的是一颗猪心,被换心的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狸猫仙救走了,为了惩罚官老爷,以后他生下来的每一个孩子都会有颗猪心。”

    陆皖宜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

    问完却没人回答,她扭头一看,何妈手里还拿着打毛衣的针线,瞳孔却微微一缩,仔细一看,她手还在发抖。

    “何妈?何妈?”

    陆皖宜叫了好几声,何妈才回过神,神色带了几分慌张:“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太累了?”陆皖宜关心地问,“要不早点休息吧?”

    何妈怕她看出破绽,连忙应道:“好。”

    送陆皖宜上楼,何妈像平时那样扶着她躺下,给她盖被子时,陆皖宜对她笑了笑。

    何妈心脏猛地一紧,想起午睡时做的梦,已经死去的陆皖宜当时也是这么对她笑的。

    现实和梦境高度重合,何妈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坠入噩梦,还是噩梦成真,她“啊”的大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碰倒了放在床头柜上装饰用的花瓶,“哗啦”一声脆响,花瓶碎了一地。

    陆皖宜似乎被吓着了,连忙从床上下来:“何妈,你怎么了?”

    何妈跟看见鬼一样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陆皖宜伸手想去扶她,但手还没碰到她,何妈尖叫一声推开她,陆皖宜身形不稳,摔坐在地上,手掌被碎裂的瓷器割出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