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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
以埋骨之主庞大的身形。
李牧于其身前与蝼蚁无异。
但此刻，
它那对巨大的灰色瞳孔，很是认真的望着那只“蝼蚁”。
得到答案的李牧，眉头微皱。
实际上，他并不希望是这个答案。
“其实已经快没了。”
“它的气息并没有要庇护你多久的意思。”
“最多再有个一两天便会消散。”
“而这，只有超三级的兽能看出。”
埋骨之主平静地开口。
声势浩大而平和。
不兴波涛。
而这，这终是令李牧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原来是这样。
兽牙，或许能代表千重山之王。
但只要李牧不拿出来，异兽是感知不到的。
而真正李牧这几天畅行无阻的。
是他身上的气息。
千重山之王悄然留下的气息。
或许这气息明确的表达了它要保李牧的意思。
一尊十三级“兽神”的气息。
任何能感知而出的超三级异兽都会卖面子。
甚至就算是另一尊“兽神”。
如非必要也不会对李牧动手。
这代表的是得罪一个同级的存在。
而李牧却感知不到自身的那道气息所在。
若非埋骨之主提出。
直到那气息消散或许李牧都不会知道。
而这，其中的意味。
或许千重山之王只是想令李牧早些离开南越。
走的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或许其中有顾忌巫神教追兵的意思。
亦有着，千重山之王真的要去巫神教老巢走上一趟的原因。
“你可以带着那支枪离开这里。”
埋骨之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它说的只是李牧。
李牧理解其中的意思。
它愿意卖千重山之王面子。
甚至是对于千重山之王很是忌惮。
但作为异兽中的一方霸主。
也有着自身的傲气。
毕竟那股气息的意思只是保一人。
而非全部。
李牧没有说话。
收起点鸣枪。
默默拔出了身旁的长枪。
黑龙赤椒枪。
这支枪的名字。
当李牧拿起它的那一刻便是感知而出。
名兵有灵。
圣兵之灵则更为成熟。
灵性更强。
此刻，此枪的“灵”在悲戚。
兵主陨，这于兵灵而言。
是唯一值得悲戚的事。
李牧的枪意灌注于其中。
安抚枪灵。
无论杨安为人如何，性格如何。
但他是一名武者。
在面对埋骨之主时，亦是没有退缩，没有恐惧。
直接了当的选择了出手。
这，便已足够说明他是一名合格的武者。
甚至是优秀的武者。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
三观也不同。
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各种差异。
在他人眼中的不喜之人，可能在另一人眼中却又是喜爱无比。
人的参差，总是存在的。
但武者不一样。
很多东西。
就武者是相同的。
直面对手。
直面强敌。
不畏惧，不退缩。
一颗大无畏之心。
李牧不评价杨安的为人。
但就武者这方面而言，他还不错。
直面强敌。
不管是多强的对手。
依旧敢于出手。
这于李牧很像。
杨安的死，实际上也给李牧提了个醒。
这么搞，早晚有一天会翻车。
直面强敌，总会有遇见难以匹敌之对手的时候。
比如曾经的高之翔。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千重山之王出手呢？
当然，千重山之王说过。
即使它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
木景城离楚南地区不远。
自己那位师父或许来得及反应。
但现在，古岭地区距离楚南已是隔了两个地区。
日后，李牧或许还会去更远的地方。
真正面临不可抵挡之强敌的时候。
它身后的人会来得及出手吗？
或许不会。
或许真的会因此而葬身。
就像杨安一般。
他或许曾经战胜过很多次强敌。
也创造了不少奇迹。
一尊四十来岁的武圣，李牧相信他的少年时代同样不凡。
但最后，只需要一个意外，便能让一切落幕。
这……
似乎有些悲哀。
但，
于李牧而言，
他觉得，这或许便是武者的归属。
就算真的身躯由如何？
曾经是有辉煌。
但并不代表身陨就是遗憾。
起码于自身而言，
尽力而为，尽力而战，那便已是不留遗憾！
他人觉得遗憾，那也只是他人。
于武者而言，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一颗武心！
人终有一死！
但死法却可以自己选择。
抱憾终身？
死前无尽遗憾将自身淹没？
亦或者，
不留遗憾！
即使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是酣畅淋漓！
而着，或许便是武者的意义所在！
“不错的一支枪……”
李牧横举长枪。
取指微点。
枪身嗡鸣，那条黑龙似乎要活过来了一般。
枪意灌注入其中。
李牧感受到了些杨安残存的意志。
那些想法，他也不知到底是自身的，还是杨安的。
或许两者皆有。
但，感而悟之。
则于武者一途大有裨益。
已在路上，纵死何妨？
有时候不一定非要达成目的。
只要尽力便好。
竭尽全力，倾尽所有！
令自身不留遗憾！
“呼～”
缓缓吐出一口气。
李牧将这只黑龙赤椒枪收入星辰扳指中。
他再度抬头望着自己面前的埋骨之主。
“为了一朵白骨蔷薇，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埋骨之主双眼微眯：
“不惜一切。”
李牧沉默了。
他回首望去。
狼群依旧在涌动。
杀戮不止。
那狼群的最中心处，一层血液已是铺于地面。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片花瓣。”
埋骨之主的声音突的再度响起。
李牧顿时眉头微挑。
回过了头。
不明所以。
“只是一片花瓣。”
“你是为了那个人类所来。”
“他的伤势，一片花瓣便够了。”
李牧没有说话。
埋骨之主猜错了。
一片花瓣于他而言真没什么用。
当得知这里有一朵白骨蔷薇的时候。
他真的心动。
他还记得，自己还欠着董校长一百株圣药呢。
虽说董山川肯定不会找李牧要。
但如果可以，李牧是想给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
这株白骨蔷薇显然已不是李牧能染指都。
略有些不甘，但却也还好。
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牧也不肯拿一片花瓣去给董山川算一株圣药。
他也不需要。
不过，柳云似乎真的需要。
一尊十一级的武圣……
沉吟了片刻，
李牧望向埋骨之主，双眼微眯。
“那么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