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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川一挑眉，看向对方。
“我……这…是我打眼了。”
李明辉瞪大了眼睛，仔细查看了一遍画，找不出一丝毛病来，这就是一张真迹。
却被自己刚才认成了废纸一张。
现在被陈川当场打脸，李明辉只觉得脸上燥热无比，低下头，不敢再与陈川对视：“是我输了，愿赌服输，我任凭处置。”
“画中画的手法，的确不常见，会打眼倒也不完全是你的错。”
陈川选择了适可而止，并未继续追究下去，恩威并施才是两全的手段。
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
现在棒子打了，该给甜枣了。
“战乱年代，各路军阀搜刮名画古玩，不给就抢，杀人放火，在哪个年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为了保住名画，你家的这位老祖宗倒也算是动了心思，另辟蹊径，将名画藏在夹层当中，表面用一张赝品覆盖。”
“确实是好手段，不然这幅画，现在早已遗失掉了。”
陈川堪堪而谈。
宋芳脸上出现一抹喜色，无他，这幅画是真的，那给自己父亲的治病的钱，算是有着落了。
宋芳强行镇静下来，有些紧张的看向：“那…大师，我的这幅画，能值多少钱？”
“我能给出五十万。”
“当然了，买卖自由，我们店绝不存在强买强卖，你要是不满价格，也可以移步别家店。”
陈川思量了一下，开口报出价格。
这其实也是心理战，对方明显是急于变现给父亲治病，陈川则是抓住了这种心理。
现在的成交率基本就是百分百。
“五十万……够了，够了，我卖。”
“大师，我相信您。”
宋芳脸色激动的点了点头，对于陈川已经无比感激。
就在刚刚，自己这幅画还被鉴定的一文不值，谁又敢保证去了别的店会不会被坑呢。
而且，自己急着这笔钱给父亲治病。
“好，店里账面上钱够吗？”
陈川转头去问李明辉。
对方脸色有些羞愧，抓着脑袋：“原本是有的，但是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亏损……”
“我来吧。”
苏月打断了李明辉继续说下去，拿出手机来给宋芳完成了转账。
确定到账之后，宋芳才又谢天谢地的感激了陈川一顿离开。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给这出这个价格。”
陈川看见李明辉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淡淡笑道。
“嗯。”
“陈…大师，您这是不是给的太高了。”
“这幅画我们的出手价也就在七十万左右，而且刚才，完全用不了五十万就能收下。”
“五万块钱足够了。”
李明辉恨不得一吐为快，古玩行当本就是暴利行业，赚个信息差，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说法不是凭空得来的。
“这也是我今天给你的第二课，我们这行，逐利的确不假。”
“但也要分情况，救命钱不黑，这就是我陈川的底线。”
“我可以少赚，甚至不赚，但自问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李明辉沉默下来，眼睛里闪过错愕：“陈大师，我服了。”
曾几何时，他也不是心里存着这样的观念，终究还是被现实磨平。
陈川的一席话，也让他心中再次燃起了年少时的坚持。
……
“可以呀你。”
“一开始我还担心你压不住他们呢，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
“要是早点遇到你，我这家店也不至于赔这么多钱了。”
仓库里，苏月一边帮忙收拾着修复工作台，一边跟陈川搭话。
看向陈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灿若星辰的光。
“盲目自信可不好，你就不怕我一来，你这店赔的更惨了。”
陈川笑笑，两个人几日相处下来，已经基本没有了隔阂，互相熟悉。
“赔了就赔了，到时候我破产了，全赖你。”
“你得养我。”
苏月撅起嘴来，显得格外可爱。
一点也没了之前在李明辉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强人形象。
格外的反差美。
陈川终于没再搭话，眼神有些黯淡。
面对苏月这样的大美女，说不心动怎么可能，但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差距。
终究是有点悬殊了。
暧昧的气氛刚刚生起，就被陈川刻意的不解风情破坏掉了一大半。
苏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气呼呼的一跺脚，故意不搭理陈川。
却不想到，陈川反倒是乐得自在，坐在修复台前，拿起要复刻的子冈牌，观摩起来。
也就在这时，仓库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开门，正是李明辉。
看到苏月留在陈川身边，气氛暧昧，但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只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咱们店里人手不足，前段时间发布了招聘信息，有人过来应聘了，您看…”
“行，我现在过去。”
陈川起身答应，将手里的子冈牌放下。
跟着李明会，两个人离开了修复室。
“陈川？”
“你怎么在这儿啊？”
孙楚楚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嫌弃。
似乎是没有想到陈川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我也刚好想问你呢。”
陈川看向孙楚楚的眼神有些复杂，心底更是忍不住被狠狠触动。
孙楚楚是自己的初恋女友，当初因为自己没钱，毫不犹豫就甩了自己，一点挽回的机会也没给过自己。
他又不是圣人，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一起时，陈川无数次为两个人的未来做着规划，甚至宁愿自己吃泡面挨饿，也要攒钱给对方买包包，买口红。
可就是这么不计一切的讨好，并没有换来孙楚楚的同理心，换来的是孙楚楚轻飘飘的一句分手。
随后便拉黑删除了自己，绝情到不给自己任何挽回的可能性。
“啧啧，这么久没见，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以为你从李德海哪里辞职是要做出改变了，没想到啊，这又是换了一个地方当学徒啊。”
孙楚楚在面对陈川时，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她打量了一眼陈川旁边，年长一些的李明辉，开口嘲讽。
“看来当时跟你分手，真的是太正确不过了。”
“你陈川，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一辈子当屌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