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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李德海当学徒的时候，名义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几年的学徒生涯。
说难听点，就是被当作廉价的苦力压榨了。
别说学到什么东西了，就是平时雕刻，李德海也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支开陈川。
连旁观的机会都不给。
现在有了自己的加工室，陈川当然忍不住手痒。
这几日，店面柜台上有李明辉看着，自己倒也乐得自在，专注泡在工作室里雕刻。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陈川也只能暂时停下手头的雕刻，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张新程的电话，陈川有些意外，但还是按了一下接听。
“陈小友，近来可好啊。”
电话刚接通，另外一头，张新程笑呵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托您老的福，怎么能不好呢。”
“你小子，这嘴是真的甜。”
“对了，张老，您这突然找我，总不能就是家长里短的问候吧。”
两个人一番客套之后，陈川开口询问起对方的来意。
张新程这次收起了笑声，严肃了一些开口说道：“西街的古玩市场开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老头我去淘淘物件？”
“西街？”
陈川表情一滞，心里已经有些意动。
淘物件换成古玩界的行业术语来说，就是捡漏。
“行，张老，那咱西街见吧。”
西街的古玩市场，隔好几个月才开放一次，陈川当即拍板决定去了。
对于别人来说，捡漏充满着运气成分，眼力，胆识，缺一不可。
甚至市场上就充斥着各种坑，专门挑入行不久的小白下手。
但对于自己，有体内的神秘力量在，是真是假，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对别人来说叫捡漏，对自己来说，应该叫捡钱。
西街。
陈川刚才出租车上下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了。
整条街，玲琅满目的，从街头开始，全部都是码放这古玩的摊位，从古玉，古画，到各种稀罕物件。
可以说应有尽有，但至于是真是假，那就各凭眼力劲了。
有真货，但假货仿品更多。
没有找到张新程的身影，看来自己是来早了。
掏出手机给对方拨了电话过去，顺带着，陈川随意的在周围小摊前逛了起来。
十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
“实在抱歉啊，陈小友，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得晚会到了，你先逛着，不用等我了。”
“咱们一会儿再碰面。”
张新程言语间夹杂着抱歉的口吻。
“行。”
陈川没说什么，挂掉了电话。
就径自在市场里开始溜达。
视线扫过了一个又一个摊位，心里忍不住暗暗吃惊。
这哪里是古玩一条街啊，该叫假货一条街吧。
整整观察了几十件古玩，居然没有一件是真货，这捡漏的难度，可真不是一般的高。
又逛了没几分钟，好巧不巧的，陈川发现了一个熟人。
走近一看，还真的是苏月。
苏月也在同时发现了陈川，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径直穿过人群，三两步跑了过了，开口打招呼：“陈川，这么巧啊，你也来西市了。”
“嗯，有个朋友约我来，他还没到，我自己先逛逛。”
陈川压下内心的激动，一脸淡然的开口。
可这份淡然没有保持多久，一股温润软玉的触感自手心传来，陈川底下头，苏月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大大咧咧的就牵住了自己的手同时开口：“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吧，我也是一个人。”
反正也是无事，陈川答应了苏月的请求，两个人径自在古玩市场上逛了起来。
“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宫廷物件儿，从乾清宫里出来的，低于这个数，你就不要想了。”
满脸黑须的中年男人看来是摊主，此刻正一本正经的开口，对着摊位前的一个白净青年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万，一分不少，你要不愿意掏钱，老子还不乐意卖呢。”
“这可是正经物件，要不是最近周转出了问题，我也不可能拿来卖。”
“好吧，我买。”
白净青年脸色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从公文包里一连点出20沓钞票，交给了黑脸摊主，这才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装起玉如意离开。
陈川充满同情的看了白净脸青年一眼，却也没有开口阻挡。
这是古玩一行的规矩。
自己犯不着多管闲事，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这玉如意是真是假，陈川一眼就能看出来。
完全就是坑小白的玩意儿。
果不其然，白净青年刚走，黑脸摊主就一脸乐呵哼着曲子，从柜台底下又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如意放了上去。
“哎呦，小哥，好东西，正儿八经乾清宫里出来的物件，有没有兴趣。”
黑脸男人看到陈川过来，又打量了一眼跟在旁边的苏月，下意识就将两个人当成小白。
开口忽悠了起来。
十分热情的将摊位上的老演员玉如意，拿给陈川。
“乾清宫出来的？”
“啧啧，那你这乾清宫科技挺先进啊，车床冲压都用上了。”
陈川拿过玉如意，看也不看，又轻轻放下，眼神不经意扫过旁边的一个鹰嘴壶。
“懂行你还来我这摊上，真他妈晦气。”
黑脸男人的脸更黑了，冷哼一声，就坐了回去。
“怎么，上门的生意不做了？”
陈川也不着急，自知铺垫已经到位了，淡淡开口。
语气一点也不着急。
“做，你要什么。”
黑脸摊主极不情愿的开口，他这一行坑的就是小白，陈川明显就是个懂行的，他能热情那才怪了。
“我随便挑几件吧，就当摆设用了。”
陈川说着，随手拿过了一个砚台，又挑中一块玉牌，最后才装作不经意的把鹰嘴壶也拿了过来。
“多少钱？”
挑完，陈川才不急不忙的开口问价。
“一样八万，总共24万。”
黑脸摊主呼哧着没好气开口。
“两千，抛去成本你至少能落一半还多，不卖就算了。”
陈川说着就要离开。
“哎呀，行行行，就当给你行个方便了，两千块我卖。”
黑脸摊主果然急了，他先前的报价本来也就是为了气一气陈川，送上门的差价岂有不挣的道理。
这些货的成本，也就几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