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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良姜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反驳她。白苏惊讶,不由望向他。
“杜仲村不是普通,是白痴。全村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欺负。但是……”高良姜抖了抖状纸,“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若是陛下怕遭天谴,那就请陛下禅位,让有德者治理天下。”
“高良姜!”兰根震的心口一跳,他站起来开起金口:“你这是让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陛下多虑。”高良姜不卑不亢回答,“微臣只是给陛下介意。”
“高良姜!”兰根发怒:“你再逼朕一句试试?”
“请陛下禅位让贤!”众臣又是一句。
“你们……”捧的一口鲜血,兰根跌坐在座位上,手颤颤巍巍指着。大殿之下所有的臣子都吓了一跳,然而每一个人仅仅只是吓了一跳。
众人的眼神都看向高良姜,见高家的人没有一个胆怯者,瞬间,他们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喊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请皇上保重龙体,一定要为民请命。”
一句话说完,皇上闭上了眼睛。
“皇上晕啦!”旁边的公公惊声尖叫。“快来人啦,传太医!”
“不怕!”白苏走上前,“臣妇正好是位远近皆知的大夫。”
“那那那……”公公害怕,整个人发抖。
“公公,皇上的龙体更重要。”高良姜走上前,推开公公。白苏负责给皇上号脉。
她收手,朝众人道:“皇上身体不适,今天就到这里,我们给皇上一个晚上休息,我想明天皇上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所有大臣退下之后,留下的都是高家的人。
白苏瞥一眼高良姜,“相公,你也下去吧,我想和皇上好好聊聊,好歹我也是他半个娘。”
高良姜瞅一眼闭着眼睛,让公公擦拭嘴角血迹的兰根,眼里喷出怒火:“好。”
众人退下,公公瞅白苏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太姬,陛下现在可以回寝殿休息了吗?”
白苏:“当然。保住陛下的龙体为重。”
寝殿安静无声,兰根静静躺在龙床上,公公和宫婢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虽然,此时的皇上闭着眼睛在睡梦里,奴才们丝毫不敢怠慢。
“皇上。”
安静的大殿显得白苏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竟然醒了,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太姬,皇上还在昏迷中。”公公小声道。
“昏迷?”白苏扫一眼一脸谄媚的公公,冷笑:“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皇上醒没醒我不知道?”
“奴才奴才不敢。”
“滚!”
“……”
公公宫婢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低着头不敢吭声。
“下去吧。”兰根坐起来,摆摆手。他们下去后,兰根好笑的望着白苏:“小娘,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娘,为何非要把我逼到这地步?”
“皇上可记得小时候的经历?”
“小时候?”兰根点点头,不由陷入回忆里。
白苏瞧他思索太入神,笑道:“皇上可知道为何你从小便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吗?”
“……”
“当今的太上皇,那时候还只是个年轻帝王。却对仙术很沉迷,吃了很多的补药,导致身体亏损,因此皇上登基多年才有你一个子嗣。”
“呵。”兰根冷笑,“我那些皇兄皇弟皇妹皇姐,他们就不是我父皇的孩子?”
“是!”
“大胆!”兰根猛地一拍,“混乱皇家子嗣,可是天下大罪,我的父皇他不可能干这种事。”
“不可能?”白苏又是一声冷哼,“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比如你,天生比别人长得矮,然而你的父皇去隐瞒你的身世,让你以小皇子的身份大摇大摆在这个皇宫里到处走,而你的皇兄明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没有一丝入你父皇的眼。”
“那是因为嫡庶有别,我是嫡长子。”
“不!”白苏摇头,“那是因为你是你父皇亲生的。即便你有缺陷,但只有你是他的血脉传承。”
“不可能。”一想到自幼身体缺陷是因为自己最崇拜的父皇害的,而自己一辈子一直在觉得自己对不起父皇的栽培,连受到的委屈,兰根呢喃道,“朕不相信。”
“这些都是证据。”
丢下私下里收集的所有证据,白苏转身离开。
许久后,一动不动的皇上眨了眨眼睛,“皇姐生辰,父皇大赦天下。皇妹出嫁,父皇十里红妆相送,隔着远远地望眼欲穿。”
大殿空空荡荡,回响着他呢喃声,仿佛在告诉他,这是一个笑话。
他捡起地上的纸张,最终崩溃大哭。
直到次日凌晨,皇上哑了声说,“摆驾,凌霄殿。”
凌霄,那是神仙的住所。他父皇时至今日依旧要长生不老药。
“根儿来了。”
太上皇咳嗽几声,不等兰根质问,太上皇看着他淡淡说道,“父皇不后悔。”
“这些,都是真的?”兰根拿着信纸的手依旧在颤抖。
“是。”
“你让我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皇儿。”太上皇拿着一颗丸子给兰根,“这是神仙丸,来一颗。”
“天下没有长生不死!”
“有的。”太上皇自己吃了。吃完,他笑吟吟地望着他,“皇儿放心吧,不是白苏做的美容养颜丸。哈哈,她以为朕不知道,可惜啊可惜,她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几年前,父皇让我去沙谷,其实……”他咬牙,攥紧拳头,“我也是被你利用了?”
“也?”太上皇瞅他一眼。
“没错。”他红着眼睛,咬牙,“陆英,还有我,我们都被你利用。”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太上皇睨一眼他,“陆家是皇亲国戚,是你母亲的娘家,父皇很爱护陆家,可是和我的大计相比,利用又如何?朕是天下之主,是离楼的主人,让陆家,让离楼搜刮民财,于朕和他们都有大把的好处。”
“父皇。”兰根哽咽了声,“你这样,百姓们怎么办?”
“皇……噗——”
“父皇!”
兰根慌了,太上皇摆手笑了笑,“你是朕的骨血。是父皇母后最爱的孩子,朕绝对不会让你背负斩杀太上皇的骂名,也绝对不允许你因为父皇被世人骂昏庸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