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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辰笑道:“妈,这孩子是雅云郡主的女儿,聪明伶俐,人也善良,是个不错的孩子。”
顾星辰说话间,挽住她的母亲,“上午玩的好吗?”
李云帆心头怀疑并未减,但女儿转移了话题,便道:“还好。”
在斯国,她只有不愉快的记忆,所以谈不上什么玩的好不好,她和顾亦凉,不过是不忍心扫孩子们的兴陪他们去玩而已。
夫妻俩在顾星辰的寝殿小坐一会儿,便回去休息了。
见妻子还是有些神思不属,顾亦凉问:“你想跟星辰说什么?”
李云帆道:“那个美兰,我总觉得她有问题。”
顾亦凉道:“嗯,那孩子的眼神,像个大人。”
“她眼神里有挑衅,你看出没有?”
李云帆忽地侧过身。
顾亦凉凝视着妻子的眼睛,“嗯,是有那意思。”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李云帆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的感觉,要不然,她会以为自己是疯了。
她从未见过美兰,美兰怎么可能对她有敌意呢?
“不过,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顾亦凉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这个,他也是想不通的。
一晃好几天过去,到了顾亦凉一行去加国的日子,临行前,顾亦凉看到妻子和洛芬走开耳语了几句,李云帆回来时,他便笑问:“说了什么?”
李云帆笑笑,“没说什么。”
“该上车了,我们走吧。”
她先行钻进了车子。
顾亦凉知道,妻子定然是有事的,只是她不说,他便也没再问。
晚上,这一家人到达肯辛顿宫,与嘟嘟短暂的团聚后,反回滨城。
寒假马不停蹄地走到了尽头,开学前,顾念提议去爬野山,当然,提前看好了天气。
中午就在山上找了一处平坦的大石,三个人把干粮和水拿出来,填补五脏庙,顾星填饱了肚子,那两人还在就着鸡腿说着学校里的趣事,顾星月听见不远处的淙淙流水声,她看到一只小狗颠儿颠儿跑了过去。
顾星月怔了一下,下一刻,便拔腿向着那狗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转过一片灌木丛,一个小山头,她看到一道瀑布,瀑布在下方汇聚成一条小溪,清可见底,缓缓向下而流。
就在那溪边,有一个少年,他穿着蓝白相见的运动服,狗儿跑向他,他转身,摸了摸狗儿的脑袋。
顾星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秦朝怎么会在这儿?
“汪汪!”
狗儿和秦朝一起转过身来,狗儿冲着顾星月一通叫,忽然便撒开小腿向她跑过来。
秦朝着恼地唤:“回来!”
但是狗儿没理他,径直跑到了顾星月的脚边,仰起脑袋,对着她叫了起来。
狗儿竟然还认得自己,顾星月弯身,把狗儿抱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呀?”
“嗯,看你好像瘦了哎,是不是每天吃不饱啊?”
“他很好,不用你担心。”
一双男子的大手将狗儿抱走了。
顾星月瘪瘪嘴,向着走过来的少年,这次去斯国,她亲眼见到姐姐的头发,一天比一天见漆黑亮泽。
太医说,这是那个药方的功劳,她对秦朝是怀着几分感激之情的,但是他父亲曾企图害死大哥哥,顾星月想起那个满脸阴森之气的男人,对秦朝的感激便大打折扣。
只不过也没那么讨厌他了。
秦朝抱着狗儿消失在一间石砌民房前,漫山遍野就只有那么一处民房,这会是神医曾经的住所吗?
顾星月正寻思着,便听到顾念和王宪叫她,“顾星月?”
顾星月匆匆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便转身向来路跑去。
顾念和王宪背着登山包已经找过来了。
“这边是有我哥吗?”
王宪一双大眼滴溜溜四下瞧,“不然还有谁能把我嫂子吸引到这儿来呀!”
顾星月扑哧笑了,“我刚刚听见水声,就过来看看。”
顾念却是松了一口气,很有些严肃地道:“下次不许再乱跑了,你忘了那个姓乔的了!”
此时的顾念,俨然一个大人,或者变成了顾星月哥哥的存在。
顾星月顿时汗颜,也明白自己刚刚是让他们担心了。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顾星月俏皮地吐吐舌头。
三人没有再做停留,一路下山去了。
很快,便到了开学的日子,顾亦凉夫妇亲自将女儿送去了学校。晚上,王琛来学校接顾星月。
顾星月两个多星期没见到王琛了,老远便向他跑过来,欢快地投进他的怀抱,“大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王琛先前去国外出差,昨天才回来,见到小丫头向他跑过来,早早地张开双臂,将那扑过来的娇小身形抱起来转了几个圈才放下。
然后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王琛准备了四菜一汤,菜不多,但道道精致。阔别一个月,顾星月再次吃到王琛做的饭菜,顿觉是人间最美的味道。
“那个乔安,差点儿把你推下山坡对不对?”
王琛忽然问。
顾星月抬眸,便见他目光凛凛严肃。
心知一定是王宪告诉了他,便点头,又非常认真地说道:“大哥哥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王琛:“嗯,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顾星月不懂,歪着头探究地看他。
王琛姿势优雅地用餐,“我跟秦朝讨了点儿药,让人放进了她吃的药里,她这辈子起不来了。”
顾星月惊悚地瞪大眼睛。
“嗯,只是丧失了一部分行动能力,还是可以起来的。”王琛类似解释地说了一句。
顾星月更关心地是,“大哥哥,你跟秦朝讨药?”
她没听错吧?
王琛却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开了, “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一会儿试试合不合身。”
“大哥哥,秦朝……”
“还有几件小玩意,一会儿拿给你。”
顾星月张了张嘴又闭上,叹了口气,大哥哥这是成心不给她解开疑问的机会了。
晚餐后,王琛果真拿出一大堆东西给她。
有异域风情的连衣裙,手链,陶瓷小娃娃,顾星月看看眼前一大堆礼物,她很奇怪,大哥哥怎么会送她这么多小娃娃。
王琛似是猜出了她所想,笑道:“我看她们长得像你,便一起都买了来。”
顾星月吐吐舌头,“嗯,所以,那家店的老板是要乐疯了吗?”
王琛笑揉揉她的头,眉眼间都是宠溺。
顾星月终也不知道王琛是如何联系了秦朝,秦朝又怎的会答应他,以及给乔安用了什么样的药,而王琛嘴里的丧失了一部分的行动能力是什么样的。
以后也没再问。
新的学期开始了,顾星月在饭堂里遇见过秦朝几次,那人总是牵着他的小狗,不过她再没听到他将小狗唤做小月月过。
“喂,看见那帅哥没有?”室友拉了拉顾星月的手,“听说他要回香港了。”
顾星月诧然,“不是还在交换期吗?”
室友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视线里,秦朝端着一份餐饭走到窗子边安静的位子坐下,自己吃几口,便喂狗儿一口。
顾星月买完餐回来的时候,秦朝和他的狗已经不见了。
而餐堂的窗外,秦朝拉起行李,再一次回头向着餐堂里面望去。
一窗之隔,他看到她侧坐在那里,用餐。
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似乎倏忽而至,他看到一个摔倒在泥塘里大哭的男孩儿,也看到一个穿着淡粉色小运动装的小姑娘,小姑娘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的跑过来,向他伸出细细嫩嫩的小手,“我拉你上来,不要哭!”
小男孩儿怯怯地把手伸出去,小女孩儿便一把攥住,用尽力气往上一拉,小男孩被拉出了泥潭,小女孩儿却摔了个仰巴叉。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秦朝。”
“我叫顾星月。”
“你救了我,我会记得你的,你等着我长大了,来娶你好不好?”
男孩儿望着阳光下,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脸俏皮的女孩儿开口。
女孩儿咯咯笑起来,“好啊,我等着你来娶我。”
十三年前那个夏天的一幕永远刻在秦朝的心里,他记得那个尤如天使般的小女孩儿,更记得当时的诺言,她却已经完全想不起他。
秦朝心里一阵苦涩,拉着行李箱,牵着他的小狗走向不远处停泊的黑色车子。
“咦,那不是那个冷面帅哥吗?他好像看你来着!”一旁用餐的室友忽然说话。
顾星月诧然转头,只见餐堂的窗外,一辆黑色车子徐徐开走。
室友:“冷面帅哥应该是在用目光和你告别吧,可惜你光顾着吃饭了,没看到他。”
室友提到秦朝一副婉惜的口气。虽然顾星月从没说过她和秦朝有什么因缘际会,室友却相信,秦朝刚刚那留恋不舍的眼神是给顾星月的。
顾星月心头微动,再次向着窗外望去,黑色车子也已消失不见了。
她挑挑眉,“他怎么会和我告别,他厌恶我厌恶得紧。”
顾星月对秦朝的感觉怪得很,原本是非常厌恶和鄙视他的,可是他无条件把药方给了她,让她心生了感激,她本来是该好好谢他的,可是他父亲却企图害死大哥哥,这让她对秦朝的感激之情淡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