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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掣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总管就领着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进来,“王爷,人带到了。”
八贤王点头,抬手示意总管回避。
“没什么事情,那奴才先出去。”王府总管行礼后,退出书房。
“祝王,你可以摘下斗笠了吧?”八贤王笑着挥手,飞掣已默默去沏了两杯茶过来,这时,祝王已搞下斗笠,笑眯眯的看着八贤王,道:“八贤王,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
“多谢关心,一切甚好!”八贤王抬手,“沈兄请坐。”
“司徒兄,请。”
两人撂袍坐下,端茶啜了一口,双双放下。
八贤王看向祝王,问道:“沈兄,你如今可是大名人啊,名气响当当。你们大晋小皇帝下了皇榜通告天下,如若交出沈兄,便可得一大笔赏金。沈兄不怕危险,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是为什么啊?”
祝王闻言,并不恼,只是淡淡的笑了,目光有些暗晦不明的看着八贤王,道:“我和司徒兄是同一种人,多年忍气吞声,可并不是因为一个怕字。如今我被一个妇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希望司徒兄别重蹈我的覆辙才是。”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祝王来到这里,已是早有准备一套说辞。
八贤王笑看了他一眼,低头,捏起茶盖轻轻撇去茶汤上面的浮叶,满脸风轻云淡。
祝王爷也是笑了一下,沉默了下来。
一时之间,书房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良久,八贤王开口,“飞掣,你先出去。”
“是,王爷。”飞掣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祝王爷往书房门口看了一眼,笑道:“司徒兄,你还是一样的谨慎行事,只是,你就是再谨慎,再聪明睿智,你也一样被人蒙在鼓里。”
“此话怎讲?”八贤王眸中闪过一缕冷光。
“孟夏,她可不简单。”祝王爷说着,嘴角溢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想想自己聪明一世,临了临了却栽在她一个小妇人的手里。
闻言,八贤王笑了,“沈兄,你栽在她手里,那是你不小心!她的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就连她有今天也是我给的,她就是那孙猴子,那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对于孟夏,八贤王有自信能扼制住的。
“真的吗?”祝王爷轻声反问,却能让人听出他话里有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话就直说,本王这里不收留无用之人。以沈兄现在的情况,我收留你,可是多了几分危险。”八贤王出声威胁,不想再与他兜圈子。
“司徒兄,你怎么这么快就没有耐心?成功可是最忌这个的,你是心里就没有自信吧?呵呵!”祝王笑了。
八贤王欺身而至,突然伸手扼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就像是野兽盯着猎物。祝王爷满面涨红,但却不慌乱,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样。
“你就怕死?”八贤王抽回手,到底还是留他一条性命。
如果祝王刚刚挣扎或是求饶了,他一定不会手软。
“怕!不怕,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不过,我现在最怕的是报不了仇。”祝王说着,揉揉脖子,“我要让孟夏和沈望死,这事我只能依借你的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司徒兄,你可知道无影门?”祝王爷试探性的问道。
八贤王微微蹙眉。
祝王爷见状,已知道答案。
他笑了笑,又道:“无影门和侠义门在我们大晋不分伯仲,这些年来,无影门逐渐有一种洗白之势,不再像过往那样专门以暗杀和情报为主。他们还有了不少产品,听说,现在无影门的门主是一个小妇人,那小妇人行商手段和眼光都是独特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八贤王不耐烦的叱道。
“无影门的门主是孟夏,这个她没有告诉你吧?”祝王爷一副我果然没有猜错的表情看着八贤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影门前门主的老相好千面鬼魑曾卖命于我,不过,在他身上我还知道了一个秘密,当年孟夏的儿子中毒,也是司徒兄一手主导的。司徒兄真是好计谋啊,明明你就是她的仇人,她还当你是大恩人,为你卖命这么多年?只是司徒兄就不怕她有一天知道真相后,她会狠狠反咬司徒兄一口吗?”
祝王爷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八贤王的心窝里。
他知道,孟夏就是那种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人。
若让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她一定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如果前一刻八贤王还觉得孟夏是他手中紧紧抓牢的棋子,那么现在他明白,孟夏早已脱离了他的控制。
“司徒兄,据我所知,孟夏还有一个矿山,一个巨大的铁矿。你这些年,秘密打造的那些兵器,全是她供应的铁矿。她一方面帮你挣钱,一方面也从你身上挣钱走。这一点,怕是司徒兄一直都不清楚吧?”
“什么?”
八贤王真的惊讶了,他这些年打制不了兵器,明面上说是为朝廷的,暗地里却是为自己他朝一日起兵而准备的。
想想那时,他为了避嫌,的确是由孟夏出面帮他处理的一切事务。
“司徒兄,你认为,现在孟夏还能留下吗?”祝王爷想到自己在路上听到的消息,冷冷的抿紧了嘴唇,好半晌才又道:“现在她马上就要成为大晋的摄政王妃了,而她们一家居然还本就是大晋平谷人,你认为,她还会对东玉有半点依恋吗?还有半点旧情可念吗?如果东玉和大晋开战,她不可能站在你这边。”
祝王爷继续将八贤王心底的最后一点希翼也打破。
“你说孟家是大晋平谷人?”
“平谷第一家的孟家,如假包换。”
八贤王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发觉孟夏那一边的事情全都脱离了他的把握。
“飞掣。”
“是,王爷。”八贤王一声才落,飞掣就从书房外走了进来。
“带祝王爷下去休息,让人把沁院打扫一下。”
“是,王爷。”飞掣扭头看向祝王爷,伸手做了个请势,“祝王爷,请!”
“司徒兄,多谢了。”
“不用!晚上我再为沈兄设宴,希望沈兄能想起更多有用的东西。”
“那是自然。”祝王爷勾起了嘴角,转身随飞掣出去了。
飞掣字排祝王爷住下之后,八贤王让他先回去休息,飞掣想了想,思虑再三,还是写了一封信给孟夏。刚刚祝王爷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八贤王的个性他是清楚的,如怀疑了孟夏,那她就是弃棋了。
八贤王对弃用的棋子,向来都不会手软。
刚写好信,房门就被人推开,飞掣抬眼看去,见八贤王走了进来。他背手过去,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丢进衣袖中。
“王爷,你怎么来了?”
飞掣迎了过去。
八贤王朝他桌面扫了一眼,笑着问道:“飞掣,你这是准备练字?”
“是的,王爷。飞掣闲来无事,想着王爷的教诲,便磨了墨,准备练字。”飞掣垂首,眸子轻转,不明白八贤王这么出其不意的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八贤王欣慰的点头,抬步走过去,看着桌面上空白的纸,惊讶的看着飞掣,问道:“飞掣,你这是还没有开始写?”
“回王爷的话,飞掣刚准备写。”
八贤王微微颔首,目光扫了飞掣的手指一眼,见他中指上沾了墨,眸光就暗晦不明的闪了几下。
“飞掣啊,这练字要讲究专心,练字也能让人的心静下来。”说着,他执笔沾墨,在宣纸上写下大大的忠城二字,真正是苍劲有力。
“你来看,这字就要这样练。你啊,你还需要好好的练习。”八贤王把笔放下,抬步就往外走去,“你继续练吧,本王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来了。”
“是,王爷。”
飞掣送八贤王出去,返回桌前,看着纸上的二个大字,不禁心惊。
他什么字都不写,只写了这两个字,难道是因为他察觉了什么?
八贤王对于飞掣有养育之恩,飞掣对他是一种相当于对父亲的膜拜之情。他常会给孟夏一点关键的消息,也是因为他一直钦佩孟夏,心里对这个坚强不息的女子有一份爱慕之心。
他一方面不希望八贤王失败,一方面又不想孟夏有任何的危险。
他坐了下来,直直的盯着纸上的二个字,久久都没有回神。
这是写还是不写?
他拿出袖中的信,熨平,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信给烧了。
希望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夜里,东玉京城一处破庙里,飞掣一身黑劲衣出现在那里,他刚到,就有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你说有大生意给我,可是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飞掣扭头,冷笑。
他同样也是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冷漠的黑眸。
“什么生意?”
“大晋的祝王爷如今就住在贤王府的沁院,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在贤王府动手,而是等他外出时再动手。他这个人狡猾至极,你可要小心。”
飞掣不喜祝王爷,他要祝王爷死。
那样的老狐狸站在八贤王身边,迟早会惹事,而且,那人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孟夏,他不可能再留下他。如果不是他不便动手,他就自己动手了。
“杀他,我有什么好处?”那人问。
飞掣勾唇笑了笑,“你可以一次赚两笔。”说着,他朝那人丢去一个荷包,“这是我给你的,你还可以拿着他的人头去大晋领赏银,那可是一笔不少的赏银。”
那人拉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叠银票,笑了。
“行!这生意我接下了。”
说完,他纵身离开,消失在飞掣面前。
飞掣也不再逗留,在夜色中赶回贤王府。
一连几天,祝王爷都不踏出贤王府一步。第四天,他终是戴着他的黑斗笠出了王府,一路往城外去。城门外,树林里,十几位黑衣人拦下了他的去路。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人。”为首的人冷声应道。
祝王爷闻言,仰头哈哈大笑,“就凭你们几个?”
“就我们这些人已是给足你面子,不过,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省得多受痛苦。”为首的人有些张狂,他抬手,大手一挥,十几个黑衣人就将祝王爷包了起来。
“上,留活口。”
祝王爷冷冷勾唇,那些人还没有近他身,就有几个暗卫突然出现与那些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他出府,不过就是引出这些人,让他们知道,螳蝗捕食黄雀在后的厉害。
这几个暗卫是八贤王派来保护他的人。
呃……
祝王爷看着从背后穿刺而过的剑尖,他瞪大了双眼,慢慢转身,看着他身后勾唇冷笑的飞掣,手指颤颤的指着他,“你……你……你就不怕八贤王怪罪下来。”
“这是王爷的意思。”飞掣冷冷的笑了一下,抽剑,又往祝王爷身上补了几剑,“你很聪明,可你不知道王爷最忌讳什么,他最恨别人知道太多,他认为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说完,冷冷的抽剑,一脚踢开祝王爷。
祝王爷倒在地上,吐了几口血,便头一歪,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收队!”飞掣一声令下,他的几个暗卫已收剑。他扫看了伤势不一的黑衣人,用剑指着地上的祝王爷,“人是你们杀的,赏也由你们去领吧。”
说完,带着几个暗卫离开。
黑衣人愣愣的看着来去无影无踪的暗卫,又看了看地上已断气的人。
“把他的带去领赏。”
管不了那么多,有银子挣,他们不会傻傻不要。
飞掣带着暗卫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暗卫见他停下,也停了下来。飞掣转身,冷冷清清的看着他们,“待会怎么跟王爷交待?”
“咱们不敌,祝王爷被人刺杀。”
几个暗卫应道。
飞掣点头,抽出剑递给其中的一个暗卫,“站在身后去,把我手臂划伤。”
“这……这……”
“还不快点?”
暗卫握紧了剑,绕到他身后,用力往手臂上刺去。飞掣的身子不由的向前踉跄了几步,他的手紧紧按住右臂,扫他们一眼,“你们也一样,不同部位的受伤,不要让人怀疑。”
“是。”
几个暗卫,眉头都不皱一下,你帮我,我帮你,身上或多或少的受伤。
“回吧!”
“是。”眨眼间,暗卫已消失在他眼前。
飞掣纵身离开树林,在树林外找到自己的马,策马回贤王府。
“什么?那祝王被人刺杀身亡了?”八贤王惊讶的叫了一声,目光就落在了飞掣包着白纱布的右臂上,“飞掣,你的伤势如何?”
“回王爷的话,只是皮外伤。”飞掣面色淡淡的,“树林里埋伏的人太多,属下带去的几个兄弟都受了伤,幸好都只是皮外伤。”
八贤王点点头。
朝他挥挥手,道:“你下去休息,把伤养好先。”
“王爷,不用的。飞掣这只是皮外伤,而且,飞掣还有左手,并不影响。”
八贤王点头,不再劝他下去休息。他负手立在窗前,沉默了许久,他才淡淡的开口,“也罢,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的。最算他今天不死,迟早有一天,我也不会亲自收拾他。”
祝王爷知道太多,他居然连沈靳的身世,还有沈靳也投靠了他,这些他都知道。这样的人,他是不可能留太久的。
只可惜,他没有告诉自己关于更多无影门的事情。
“飞掣,你下去安排去调查无影门。”
“是,王爷。”
飞掣离开后,八贤王就扭开书架上的开关,进了密室。里面有一间信息房,那里有许多他收到的消息。他进去后,就看到一个新消息。
他上前,打开小竹筒,从里面取出纸条。
“他们欲取北雪莲。”
他知道,他们指的是孟夏和沈望。
他们要取北雪莲,这应该是跟解去孟晨曦体内的毒有关。果然,他们手中是有《医绝孤本》的,什么被火烧了,全都别想蒙骗得了他。
他取来纸笔写下几个字,“不计代价,夺取北雪莲。”
他不会让孟夏和沈望得到北雪莲的,想也别想。
孟夏,这个忘恩负义的,他不会放过她。
八贤王发出信,又在密室里看了许久信息,这才出了密室。
……
乐亭,知县府,后院。
高夫人正对着管家大发脾气,端着滚烫的茶水往管家头上砸去,恨恨的道:“你这个狗东西,你千方百计的算计了我的女儿。你现在居然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
管家头上火辣辣的痛着,他心想,这头发估计都被她烫掉了,他要成光头了。
想起那件事,他心里就生气。
他唯一的儿子要娶一个傻子当媳妇,他心里难受得很,现在居然还要受她的百般刁难,他真想一走了之,不再在这里受气。
高夫人见他不言不语,心里的火更大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聘礼太少了,太寒碜了。”
高夫人几乎是吼了出来的。
管家点头,应道:“夫人,小的知道了。”
“快去准备。”高夫人白了他一眼,越看越生气。
管家从高夫人那里出来,就匆匆去找高大人,此刻,高大人正在浓靳的房里与那女子*。管家站在门外,一直等到里面安静下来了,他才敲门。
“大人。”
高大人一听是管家的声音,连忙收起紧张,穿了衣服走了出来。
“管家,有何事?”
“大人,这事还是去书房说吧。”管家左看右看,虽然没有下人经过,但他还是说不出口。
高大人点点头,率先往书房走去。
两人进了书房,管家就跪在了高大人面前,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大人,请你收回二小姐和小儿虎子的婚事吧。”
闻言,高大人一愣,忙朝管家看去,见他头发湿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烫伤红印,便问:“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管管一个劲的磕头,不敢说高夫人的一句不是。
“大人,小的老了,想带着儿子回乡下住,请大人恩准。”
高大人一听,随即就确定是高夫人做的好事了。
他用力往桌上一拍,甩袖就往外走去,“管家,你哪也不用去。这事由我作主,都是她捣鼓出来的事情,如今她还要发什么疯?”
说完,他就踏着大步去找高夫人。
此刻,高夫人还在房里大发牢骚,气得乱砸东西,一屋子的丫环婆子都劝不住她。高大人赶来时,瞧见一屋子的碎片,急得上前就掴了她几巴掌。
“你可真行啊!自己惹出的乱子,还有脸在这里发脾气?”
高夫人被他一下子打懵了,随即回过神来就捂着脸,指着高大人的脑门,骂道:“高荣轩,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居然打我?你可别忘了,你有今天全靠我娘家一直帮衬着。”
啪啪几声脆响,高大人又甩了她几记耳光。
他双止赤红的瞪着她,那眼神就是一条吐着舌头的毒蛇正紧盯着你,只要你再动一下,他就扑上来啐了一脸的毒。
高夫人被他这么一瞪,心里有些发怵。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这么吓人过。
以前,她就是指着他骂,也最多也就是转身走人,现在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打她。高夫人就是一个吃软怕硬的,见高大人如此强势,她也就蔫了下来。
“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当初你娘家对我不薄,我都记得,我也还了。如果你再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提出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一个大男人,谁也接受不了一辈子都被自己的媳妇指着鼻子骂,没有我娘家就没有你的今天。这是一件窝囊的事情,他受够了。
绝不会再受这气!
高夫人嘴角翕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被吓坏了。
高大人指着门外的管家,道:“二丫头和虎子的事情,你好好的准备一些体面的嫁妆,别再丢人现眼了。你腾个大院子出来,二丫子和虎子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就当多了半个儿子,若是你再生事,你就等我的休书。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实在是可气。
她怎么就不想想,一个傻丫头留在自己身边,找个差一点的人,也许更是好事一件。
起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管家父子不管对二丫头怎样?
只是宠着,疼着。
这样还不够吗?
他是有些可惜了没有把秦宝林绑住,可是,谁又能保证秦宝林就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人呢?他就是不认账,或是娶过去丢在一边,再娶个三妻四妾,那他岂不是害了女儿的一生。
“大丫头成亲后,二丫头的事也办了,明年一整年都不宜成亲。”
说完,他甩袖离开。
管家匆匆跟了上去,欲言又止。
这得罪了夫人,他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管家,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夫人那边,我会为你作主,她不敢对你怎样的。等二丫头嫁过去后,你要待她好一点。你明天让虎子来找我,我安排去铺里学习,以后啊,这些东西都得交给他。”
高荣轩是一个俱内的,自己家里穷,当年靠着商人的娘家打点。后来,尽管高夫人生了两个女儿就生不出来了,他也不敢提纳妾的事情。
现在他就不甘心绝后了。
他想要有人给他生个儿子,一个传承香火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就掠过沈靳房那女子的身影,想着那尤物的*,他不由的下身一紧,加快脚步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就直奔百花戏院。
那女子沈靳早就不碰了,放在那里,也只是方便他。
他现在要去找沈靳,跟他说清楚,人他要接到外面来,他准备置个院子,把她养成外室,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
沈靳这些日子一颗心都纵在百花戏院了。他成天追着那牡丹,可就是不吃人家的便宜,那样子让高荣轩不解,可他却说他动真了。
动真了?
都说戏子无情,他动真,别人怕是不这样想。
高荣轩心里这么想,但他不会说出来。
不一会儿,他就到了百花戏院的门口,刚跳下马车就碰到秦家村那边来的人,那人见到他连忙行礼,“大人。”
“你这急急忙忙的样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我来找靳公子。”
矿场的事情由沈靳负责,所以,那里的负责人都会直接来找沈靳。
“那咱们一起进去吧。”高大人领着那人直接去牡丹房里,戏院老板把他们带到房门前,面色尴尬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嘻笑声。
“高大人,你们请便,我还有事要去忙。”
高大人看着戏院老板跑了,便示意身边的人去敲门,叩叩叩……“公子,有急事要向公子禀告。”
沈靳听出了是矿场负责人的声音,便松开牡丹,牡丹却如八脚章鱼般把他缠住,面色不悦,态度不羁的道:“你刚说什么来着?现在这么快就变了?”
“我……牡丹乖,我真的有事。”沈靳耐着性子解释。
他爱极了牡丹泼辣的性子,偶尔还放荡不羁,可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让他爱得咬牙切齿,但又心甘情愿的由她任性。
沈靳从没有这样过。
他时常在想,他这是病了,还是没救了?
“不准去!”牡丹随着沈靳起身,她应像是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她修长的腿紧紧的圈住他的腰身,嘟着红唇儿,不满的道:“不许去!人家不让你去。”
她声音不小,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高荣轩听着那嗲嗲的声音就浑身酥了。
那矿场负责人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处。他们这些常年做苦力,又在野外的人,很少有碰那事的机会,现在听着这声音,他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沈靳无奈,也知道门外还站着人,便淡淡的吩咐,“你们先回吧,晚一点我亲自过去。”
“可是,公子,那里……”
“让你回,你就回。”沈靳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身上的小妖正在咬他的耳朵,“你们回吧……”最后,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房门外,矿场负责人和高荣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掠过惊讶和兴奋。
高荣轩的事情不急,所以,他拍拍那矿场负责人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
沈靳不出来,矿场负责人也没有办法。
出了百花戏院,高荣轩就请那矿场负责人去花楼喝酒。他想,这人负责矿场,能把关系弄好一点,就好一点,这样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
高荣轩不喜在花楼胡来,便给那矿场负责人找了个美人,让他去*,自己则回去找沈靳房里的女子了。
沈靳听到外面的人走了,便双手托住牡丹的臀,快步往床上走去。
牡丹呵呵直笑,到了床上就闪到了一边,一双软臾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压过来。她嫣然一笑,道:“公子,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可以玩,但是,牡丹,你这么用心的把我留下来,难道不该满足我一下吗?”沈靳看着齐胸襦裙下的白皙肌肤,有些按捺不住了。
牡丹蹙眉,神色渐冷。
“公子,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现实?你不是说真心爱着牡丹吗?怎么就不能把这事留在洞房花烛夜?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牡丹?”
牡丹突然就直直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道:“来吧来吧,你要我就给你,我现在就满足你。”说着,她用力拉下襦裙上的红绸带。
沈靳微眯起了双眼,随即就伸手过去。
牡丹心里怕得要死,就怕他真的要干那个啥?她只是唬他的,这些日子,她以为自己够了解他了,她以为他不会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有什么行动,现在看来,自己是要踢在铁板上了。
这可怎么办啊?
牡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怯意。
沈靳看着她刚刚还一副大无畏的样子,现在又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他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纸老虎,一个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
听到笑声,牡丹睁开眼睛,却被一张放大近在眼前的脸给吓了一大跳。
嗬……
沈靳覆过去,抱着她笑了。
他的胸膛笑得剧烈起伏。
牡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她又过了。
她好怕他真的强来,自己该怎么办?
他的武功不低,警觉性更强。
他们这么亲昵的关系,她还是没有看过他面具下的真面目。
哈哈哈……牡丹也笑了,两人笑了许久才停下来。他松开她,她动手推了他一下,似乎娇嗔的道:“你吓到我了。”
“哈哈哈……”沈靳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看着她,“我总算是知道了,我的牡丹原来是一个纸老虎。”
“嗯,纸老虎也是会咬人的。”牡丹气鼓鼓的张嘴咬住他的手指,沈靳眸子越来越深邃,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又紧张也起来。她连忙松开嘴,不安的道:“你……”
砰——
沈靳倒在她身上。
牡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也软软的闭上眼睛。
戏院老板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两人,连忙上前伸手去摘沈靳的面具,沈靳突然伸手扼住他的手,左手的匕首已往他身上刺去。
腹中一阵刺痛,戏院老板不敢相信的看着沈靳。
他居然没事。
刚刚明明就烧了迷香,他也倒下了,可他怎么就没事呢。
戏院老板捂着伤口,一手抽出剑往床上的牡丹砍去,沈靳见状,连忙踢开他的剑,把牡丹护在自己的身后。他刚刚还在怀疑牡丹和戏院老板是一伙的,可现在他知道,他的牡丹不是跟这人一伙的。
可恶!
戏院老板见打不过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就往窗外纵去。
沈靳冷冷的唤道:“追,给我杀。”
“是。”
只听见有人应,却没有看到人。
沈靳坐在床沿上,伸手把牡丹的胸前的红绸带系紧,打了个蝴蝶结,上床抱着她,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两人一睡就到天黑。
牡丹伸手揉着额头,紧紧的皱着眉头,“好痛!”
一双大手拉下她的手,取而代之,力道适中的替她揉着额头,“头很痛?”
“呃……”牡丹惊讶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他,她连忙拉开被子检查,发现自己没有衣整不齐,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靳看着她的动作,不由的笑了。
这丫头,凶巴巴的,倒也对这事很在意。
牡丹想起了晕迷前的那种香味,便问:“我怎么睡着了?”
“你中了迷香,那戏院老板点了迷香。”
“迷香?”牡丹瞪大了双眼。
沈靳探究的看着她,轻轻颔首:“是的,迷香!他还来刺杀你和我,幸好被我打走了。”
“你没中迷香?”
“傻丫头,那种迷香,就是一般的毒药也奈何不了我。”沈靳伸手揉揉她的乌发,“幸好我没事,否则,咱们现在就是一对鬼鸳鸯了。”
“别!你别吓我。”牡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抬头柔柔的看着他,“人家不要你死。”
沈靳柔柔的笑了,将她抱紧。
许久,他才松开她,笑着拉着她一起起床,“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牡丹好奇的看着他,心里则暗暗着急,也不知那老头怎么样了?他怎么就那么贸然的动手呢?不过,她不知沈靳居然连迷香都奈何不了他。
沈靳牵着她,两人一起下了楼。
戏院里黑漆漆的。
牡丹问道:“你怎么不让人点灯?”
“等一下再点。”沈靳握紧了她的手。
空气中隐隐有浓郁的血腥味传来,牡丹心中一颤,却又不敢让自己有半点异常,就怕被沈靳发觉。她强忍着内心的情绪,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她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她感觉,这方位应该是走向戏台。
突然,整个戏台灯光大亮,入目的竟是浑身是血的戏院老板。
啊——
牡丹尖叫一声,挣开沈靳,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啊——杀人了,死人了……”她浑身颤抖,不是怕的,是气的,是痛的……
她居然让自己的同伴这么惨烈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牡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就要趴到地上时,沈靳从身上搂紧了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牡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吓到你,我只是想为你报仇。”
感觉她吓得浑身颤抖,沈靳就更心疼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不该怀疑她的。
如果不是为了再次证实,他不会让人把戏院老板的尸首吊在戏台上。
他错了,他吓到她了。
牡丹拼命的推他,一边推,一边喊,“你放开我,你放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沈靳按紧了她,打横抱起她就大步往外走。牡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好可怕,好可怕……。”
戏院门外,矿场负责人已从花楼回来,正侯在那里等他,“公子,矿场出事了。”
沈靳一听,浓眉骤皱,喝问:“那你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公子,属下来找了,可是公子让属下走,属下……”
“算了,走吧!现在就去看看。”沈靳抱着牡丹上了马车,那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声提醒,“公子,那里恐怕不适合带牡丹姑娘去吧?”
沈靳看了一眼惊吓过度的牡丹,心里充满自责,“没事!走吧。”
“是,公子。”
“驾——”
马车飞奔向前,直奔秦家村而去。
牡丹的情绪一直激动,沈靳哄了一路都没有哄住她,最后,他只好往她身上点了几下,她这才安静的趴在他的大腿上。
“公子,到了。”
“好。”沈靳拿过一旁的披风披在牡丹身上,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牡丹,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
他没有说完,就撂开车帘下去了。
矿场负责人朝马上看去,却被沈靳冷眼一扫,立刻就不看,也不问了。
两人匆匆的往矿场入口走去。
“到处是出什么事了?”
“矿道崩塌了,有一百多名的矿工埋在里面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公子,那里,你和牡丹姑娘……”
“算了算了,都是一些死囚犯,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马车里,牡丹睁开眼睛,听着沈靳和矿场负责人越来越少的声音。矿场?死囚犯?听他们说,这里是秦家村,可这里怎么会有矿场?
难道他们大费周张的把秦家村的人搬迁走,就是为了采矿?
想到刚刚沈靳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语气,牡丹就气得攥紧了拳头。他杀了老马,他居然杀了老马,老马那个时候放迷香,一定是怕自己吃亏。
老马,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大晋,栾城,城南别院。
书房里,沈望和慕云墨两人均是面色凝重的坐着,慕云墨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着,突然,他恨恨的往桌面捶了几下。
“云慕,你冷静一下。”
沈望紧紧的锢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自残。
慕云墨恨恨道:“你要我怎么冷?老马死了,老马死得那么惨,如果我不派他去乐亭,他就不会死,他就不会……”
“够了。”沈望低声呵斥,“云墨,这事谁也不想。可是,他们每次出任何不都最一样的充满危险吗?这事不怪你,你放心!我们一定为老马报仇的。”
“叡安,我要把云烟叫回来,那人就是个疯子,他是在试探云烟,如果让他知道云烟的真实身分,那云烟会比老马还惨。”
慕云墨有些冷静不下来。
这两人都是他侠义门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