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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偷袭,自然是没能伤害凌司一分一毫。
他冷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人,其中便有那名把他误认为是刷墙工的男子。
“艹!你他妈真的在跟踪我们!还假装自己在刷墙?!要不要脸啊你!”
男子气冲冲地冲着凌司吼叫,语气之中的羞愤让人仿佛能看到他面罩之后通红的脸。
凌司看傻子一般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位于中间的一名看似首领者的人身上,“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男子的声音苍老而威严,强大的气场让出口的声音都泛着令人敬畏的魄力。
凌司嘴唇轻勾,丝毫没有为男子的气势动摇,反而露出对长辈的那种尊敬笑容,又带着几丝恰到好处的张狂,“我叫凌司,是之前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位小姐的曾外孙。”
此话一出,除了中间的那名老者,在场所有人都因为凌司的自我介绍而浑身一僵,不约而同地露出防备之色。
凌司感受他们呼吸的变化,悠然自得地看向老者,“因为她居住的地方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也一直在追寻她的下落,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碰到了。不过……她似乎不太喜欢跟你们在一起吧?”
老者毫不避讳地同凌司对视了须臾,突然抬起头仰天长笑。略带嘲讽的笑声让凌司一阵不悦,不由自主地沉了沉眼。
“你说你是她的什么来着?曾外孙?”老者停下狂笑,眼里流露出可骇的恶意,“幸运之神果然降临到了我们身边啊。如此……只好请你跟你的曾外婆见一面了。”
老者的话音刚落,凌司就感受到了从四周传来的杀气。他神态自若地挡下那些人的攻击,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位岿然不动的首领身上。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却又隐隐约约感觉到熟悉。
若是跟爱菲娜有关的话,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只有蚩狸族的后裔了。
如果他们是蚩狸族的人……那他得尽可能的不使用精神力。
可是这些人都有非常强大的战魂,如果不用精神力的话,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哪怕凌司再怎么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免不了高度集中精神给身体造成的负担。
更何况,他不敢太过度地施展自身的能力。
他不知道蚩狸族的人是怎么偷食'精神力的,也不能给他们一丝趁虚而入的机会。
“气死我了!那小子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喂,专心一点。”
身边传来几名男子的声音,凌司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找到他们精力分散的那一个瞬间,猝不及防地释放出精神力丝缠住了他们的脖子,猛地扔到墙上。
“轰!”
陈旧的房屋没能抵挡住突如其来的撞击,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凌司目光一凛,缠绕在两人脖颈上的精神力丝线骤然缩紧,将他们的脑袋割了下来。
“咚。咚。”
脑袋落地的两声轻响让现场的空气刹那间停滞了几秒。凌司唇角微勾,刚打算借着这个势头继续猛攻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一沉,紧接着,精神力像是被堵塞在了体内,无法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方才还屹立不动的老者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脑袋毫不设防地被人狠狠捏住,凌司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带来的惧意。老者的食指插入他的头发里紧紧扣住他的头顶,他只觉得体内的精神力被源源不断地吸进他的手心当中。
凌司的眼睛一点一点失去焦距,直到所有的意识都仿佛被这个人吸走。
大脑空白的瞬间,他感觉到手腕上的手环震动了起来。
凌司咬着牙,逼迫着眼珠子往下转动,看到通讯器上来自于埃布尔的一条讯息,然后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
午夜的时候,利克斯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身旁传来辛冷和埃布尔微小的呼噜声。
他吃力地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般的疼。利克斯苦笑着皱了皱眉,看向天花板。
果然还是老了么……
我竟然让主子为了我冒险……
利克斯愧疚地看了辛冷一眼,见他的一边的胳膊只能无力地垂在床边,肩膀那里的衣服敞开着,露出绑着绷带的皮肤,一时间更加自责。
“咳咳……”
本想着喊辛冷一声,出口的瞬间却是轻微的咳嗽,利克斯用力吸了几口气,觉得肺部还隐隐作痛。
看来这次真的伤的不轻……
“利克斯你醒了!”辛冷听到床上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利克斯正在隐忍地咳嗽,立刻往前探了探身子,关切地看着他,“怎么样?还好吗?”
利克斯看了辛冷须臾,突然用力捂住了眼睛,声音嘶哑,“少夫人……对不起……请你杀了我吧……”
“啧,杀了你干嘛啊。”
辛冷皱了皱眉,慌慌张张跑到客厅里给利克斯接了杯水。等他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利克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把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肾……
“等等利克斯!你干什么!”辛冷吓得差点把杯子扔出去,火烧火燎地跑上前抓住利克斯的手腕,顺便对着埃布尔的屁股踹了一脚,“起来了埃布尔!!”
“恩……”埃布尔烦躁地在床上蹭了蹭,闭着眼睛抬起头,“我怎么看不见啦……”
“你他妈眼睛都没睁开!”辛冷气冲冲地招呼了埃布尔一下。他刚一分神,利克斯又开始把尖刀往自己的肾上捅。
“对不起少夫人,你让我去死吧……”
“够了利克斯!!你要这么死了我怎么跟凌司交代啊!!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干嘛要死啊!!”
利克斯垂下眼,再次隐忍地咳了两声,“我害您受了重伤……”
埃布尔也渐渐从迷糊中回过神,赶忙上前与辛冷一起制止利克斯的行为。
“与其自责,不如摸清那些人的底细吧。”辛冷皱眉看着利克斯,神色凝重,“还有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觉得他们也不像是想取我性命的样子……那个,是凌司得罪过什么人吗?”
利克斯喝了口水,脸色苍白,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从他们的着装还有纹在胸口上的那个刺青来看……大概是蚩狸族。”
“蚩狸族?!”
辛冷和埃布尔惊楞出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希望我只是老眼昏花了吧。”利克斯垂下眼,拇指摸了摸水杯的边沿,“如果蚩狸族真的,东山再起,凌家就危险了。”
辛冷焦急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怎么说?”
“您也知道蚩狸族人的能力……”利克斯抿了抿嘴唇,双眉紧锁。
“这个部族……是精神力师的天敌。”
……
哈斗城南郊的某处废弃工厂内。
“打!给我往死里打!踢!给我往*上踢!”
暴虐的拳打脚踢不断落在身上,凌司刚刚睁开眼的瞬间,一股热流便顺着腹部由脖子深处涌了上来,大量胃液从嘴里吐出,落到面前的几双皮鞋上。
他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被死死绑住了,犹如暴风骤雨般的殴打不断落到身体的各处。
第一次单方面的遭受暴行,让他羞愤不已。
“好了,住手!”
一声威严的命令在他的正头顶上响起,凌司缓缓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立的,正是之前吸食了他精神力的那名老人。
“你叫凌司?”
因为老人蒙着面的关系,凌司看不起他的表情,但从他深邃黝黯的瞳孔中,似乎能嗅到一丝表达友善的意味。
凌司皱了皱眉。
“刚刚打你,是因为你不由分说地杀了我两名手下。”老者直勾勾地注视着凌司,抓住他的头发将人拎了起来,“不过既然你是爱菲娜的曾外孙,我也不想太为难你。刚刚我试过了,你有非常美味的精神力,简直比爱菲娜的还要更胜一筹。”
凌司被抓着也没露出任何表情,面若寒霜地回视着老人。两人四目相对的片刻,老人的眼睛突然不明所以眯了眯,像是探究,又像是赞赏。
老者见凌司没有任何回应,猛地将他甩了出去,走到一旁的旧沙发上坐下,欣赏凌司窘迫的模样,“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当然了,作为长辈,我也不是不讲道理,希望你能明白,我跟爱菲娜是合作关系。所以希望你也能跟我们合作。”
凌司支起身子,泠然地动了动手臂,“这就是你想要合作的态度?”
老者挑眉,冲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松开他。”
手下撇了撇嘴角,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凌司身后替他松开绳子。凌司扭了扭手腕,暗自皱眉。被凝聚了战魂的绳子绑住太久,身体一时间还无法遵循自己的意愿好好行动。
“请坐。”老者说着有礼的话,却用脚指了指对面的一张凳子。
凌司抿了抿嘴唇,走到凳子前坐下。
“怎么样?对于我的提议,你有什么看法吗。”
凌司警惕地看着他,擦了擦嘴角处正在往外渗的血迹,“不知道前辈希望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ll替他们做事。”老者摘下面罩,一点一点,露出他的五官。
凌司微微愣神的瞬时,对面的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面露笑意地弯下身子。
老者抬手按住凌司的头,稍稍用力抓住他的头发,然后缓缓凑到他耳边。
凌司僵直了身子,觉得头皮发麻,大脑隐隐发胀。这个人正在将之前吸食走的精神力重新注入到他体内。
紧接着,一个微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清楚的声音在凌司的耳畔响起。
“更希望你不要再插足之后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带着那个名叫辛冷的孩子,离开亚尔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