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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动骨一百天,但猎鹰骑士团是绝对不可能让靳雨青静养的,就算是为了整个帝国的平安,他们抬也得抬着靳雨青往前行进。
骑士团中自带的药师是个对野外损伤的经验十分丰富的人,给靳雨青用的都是奇异植物的汁液调配而成的特效药剂。他大概卧床休养了一周,就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床活动了,不仅每天的食物都富有营养,又有共享系统暗中帮助,靳雨青恢复的很快。
只消一个月,队伍又再次出发。
他们从之前落脚的村子里买了几头羊,把能吃的部分都切下来用一种可以保鲜的叶子包裹起来。靳雨青目测这支护送队大约有三四十人左右组成,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个猎鹰徽章,且看起来都很有力量感,哪怕是女孩子也是百里挑一的野外生存好手。
还好领队有些人性,知道靳雨青腿部有伤走不快,特意备了一匹灰驴子给他骑。靳雨青侧坐在驴背上,一颠一颠地拖在队伍的后头。
一个个头小小的女孩子跟过来,仰头看了看他,好心地递给他一袋水道:“琼斯殿下,我们未来两个月都要在森林和沙漠里度过了,您还吃得消吗?”
靳雨青接过水,从自己口袋里捏出一把红色带叶的小果子当做回礼,笑说:“我叫埃米尔,不必叫我殿下。”
女孩惊喜地捧过小红果,眨着眼睛道:“喏喏果!天哪,您是从哪里弄到的?”然后才反应过来,笑笑地介绍自己,“啊,我叫诺娜,是克森岛人。”
这种果子舔破了外面一层果皮后,里面就像是水果硬糖,吃法可以慢慢含化,也可以嘎嘣嘎嘣地嚼碎,酸甜可口,很受女孩子和小孩子们喜爱。只是果株植物很娇气,只野生在沼泽深处,没办法人工培育,所以价格相当昂贵。小孩们为了炫耀自己能够吃到这种果糖,会刻意发出“喏喏”的声响,吸引其他小伙伴们的注意,所以才叫喏喏果。
靳雨青自己含了一颗,圆圆的小球被舌尖舔|弄着在口腔里转动,甜汁渐渐化开,才晃动着自己一条腿,说,“嗯,是一只小动物半夜送给我的,它还送了我一些别的小玩意,你想看看吗?”
诺娜噗嗤笑道:“您以为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吗,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小动物。”
靳雨青心想,可是真的有啊,昨天才送了我一把绒绒草呢!不过说可爱……啊,它可真不可爱,两只眼睛凶起来像是两簇鬼火,而且喜欢舔人!
可他还想跟诺娜多聊一会儿,了解一下这支队伍,所以不断地从他那仿佛哆啦a梦的口袋里掏出一些稀奇的小东西,引得诺娜好奇地探着头偷看,嘴里含着,手腕上挂着,头发里还插着一只玻璃花。
没多会儿,靳雨青就将这支队伍的组成大概摸清楚了。
带队的骑士叫亚伦,在英雄骑士团里是个不上不下的尴尬职位,是队伍中对这趟差事最不满的人。而亚伦身后跟着的两人是他的老乡,将亚伦视为头儿。这几天一直治疗他的药师名为约瑟夫,年轻时在宫廷供职,因为想要挑战更加刺激的生活,主动要求加入了猎鹰,现在已是整个骑士团中有名的神医了。
而那天给他送饭的女骑士薇薇安,是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却是队伍中有名的坏脾气,刀子嘴得罪了不少人,但因为办事比男人还利索,大家也都忍了。
岩岛是恶魔盘旋之地,这趟护送任务可谓是吃力不讨好,若是不小心触怒了岩岛上的怪物,连命都可能不保,看整支队伍只顾闷头前进、死气沉沉的表现,就知道他们是被临时指派凑合起来的,彼此之间没有多少友谊和信任。
而自己身边这个活泼开朗的诺娜,则是神经粗大,被以前的小队排挤出来还不自知,觉得这是趟荣誉之旅。
“唉。”靳雨青想着就叹了口气。
要去消灭岩岛怪物,必然要有人手和武器,他还不晓得那只吃人的魔物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明白它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控制帝国的灾祸的。靳雨青摸着下巴打量着队伍中的每个人,思考着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将他们全部收服,成为自己忠心的部属的可能性。
队伍很快进入了一片沼泽带,周围的树木垂下枝蔓,根部浸泡在泥水里,表面均生着一层厚厚的绿色苔藓,有些地方甚至长出蘑菇来,不踩下去,根本分辨不出那到底是地面还是伪装的沼泽深潭。
奇形怪状的植物和远处滴滴答答的水声,将整片无人地带的气氛压得更低,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几名队员走在前面,用长长的木棍试探着地面。
这片沼泽林他们从来没有进来过,如果不是因为靳雨青摔了腿耽搁了太长时间,他们也不会选择抄这个近路,一群人边走边骂骂咧咧地相互指责。靳雨青注意到在队伍右侧有一名年轻人,背后一柄大剑,神色平淡地望着前面的路,用手里小臂长的匕首砍断碍事的藤条。
他似感应到什么,一回头,准确地撞上靳雨青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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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傍晚,天色快黑时,队伍发现了密林深处的一处人类遗迹,建在一片开满白色花朵的大泥潭旁边,阴森森的外形让人联想到古时候的祭祀神坛。石筑的建筑可能是遭受过地震,半斜着歪在土地里,远远望去是一个人头的形状,畸形过大的椭圆形眼睛,奇长无比的鼻梁,两边也许是耳朵的部位已经从石缝里垂下许多枝条。
而进入建筑的石门正是它的嘴|巴,是一个大约三米多高的长形洞口,门前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生篝火的石垒。
他们正缺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怕是早就荒废了上百年,也没什么危险,便决定今晚在此借住,也好过在森林里露宿。
其余人各去搜集木材,靳雨青拄着小拐杖一蹦一蹦的扶着墙走,忽然眼前堵上一个阴影,一双手伸过来扶着他慢慢坐下,然后仍是不说话要转身离开。
“谢谢你,赫拉斯。”
青年停住,回头奇怪的看向他。
靳雨青一愣:“我记错了吗,赫拉斯·迪克?”
“没有。”赫拉斯终于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
赫拉斯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有些惊讶,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靳雨青想拆了固定腿部的木板,给自己换换药,才一屈腿,不知道是哪里拧了筋,疼的厉害。他捂着小腿出了阵冷汗,才慢慢地动手。赫拉斯见状,屡次挪了挪脚步,最后还是蹲了下来,从他手里接过绷带的一头。
拆开伤口,用消毒汁液冲洗了一遍,再熟练的上药捆绑绷带。
“这里每个人的名字我都知道。”靳雨青说。
赫拉斯冷冷地奉承道:“这可真厉害。”
“……”靳雨青觉得他可能不太想和自己说话,撇了撇嘴。
赫拉斯将绷带两端系上一个结,一边固定一边忽然说:“你不用讨好骑士团的人,没有用。”
“嗯?什么意思?”
赫拉斯抬起视线,在他脸上逡回几秒,“你应该明白,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你去死,埃米尔·琼斯殿下,没有人会因为那点蝇头小利而放走你的,否则我们都要遭殃。”
靳雨青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笑起来:“这听起来有点恐怖。”
“你只能抱怨自己命不太好。”他似乎有些激动,“你是新娘,即将嫁给魔鬼的新娘,而我们是送葬队。”
“你送过很多位‘新娘’?”靳雨青不禁问道。
赫拉斯沉默了一会。
“不想说没关系,抱歉,我不是有意打听你的私事。”
“反正你也快死了,”赫拉斯望着他,轻轻呼吸两声,说,“我的母亲也曾是猎鹰骑士团的一员,她负责护送了上一位新娘……就是你的叔叔,那时他才二十岁,比你还要年轻。”
靳雨青仔细打量了赫拉斯的眉眼,奇迹的发现他五官排列的竟然有些皇室血统的味道,心里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的母亲……和那位王?”他没好意思说是弃王,那有点太伤人心了。
赫拉斯点了点头。
“他们在路上相爱了,我的母亲曾经想把他救走,却被骑士团的人发觉,将她当做叛徒押送回来,而‘新娘’仍然被送入了魔窟。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便趁机逃了出去,生下了我。”
“啊,这么说,你应该算是我的哥哥。”靳雨青感叹道。
赫拉斯瞪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和王室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你不要试图勾|引我们队伍中的姑娘,她们救不了你。”
靳雨青没想到他与诺娜说话聊天的场景在赫拉斯眼里竟然成了“勾|引”,讶异了片刻便觉得这十分好笑,抬手拍了拍赫拉斯的肩膀,宽慰道:“我对女孩子们没有感觉,非要说的话……我应该是比较喜欢男人。”
意料之中的,青年瞪大了眼睛。
“而且我也不打算做那个可怜的‘新娘’,我不会委屈自己嫁给魔鬼,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赫拉斯还在错愕中,忽然不远处的灌木林里簌簌的响动起来。刚拔|出匕首,一只硕大的黑影就从他脸颊处扑咬上来,幸亏赫拉斯反应灵敏才避免了被抓烂脸蛋的下场,他正要取背后大剑,却见那黑物直接扑向了靳雨青,跨在他的身上朝自己呲牙咧嘴地恐吓,地上还趴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精灵鼠。
“尤里卡!”靳雨青叫道,他们从出事的那片村域到这里,起码走过了好几座城池的距离,这只狼竟然还跟着他!
“快停下来,尤里卡,他不是敌人。”
尤里卡是靳雨青之前给它取的名字,在帝国语言里是“狼王”的意思,而且黑狼似乎挺喜欢的,每次这么唤它时都会摇着尾巴答应。
黑狼似是听懂一般,一下子安静下来,亮出獠牙将赫拉斯驱赶到好几米之外,确保那个人类再也不会靠近靳雨青还对他动手动脚,才安心地溜回来,叼起那只精灵鼠向靳雨青邀功。
看见一匹丛林黑狼忠犬一般绕着靳雨青打转已经够让赫拉斯吃惊的了,更别说它嘴里的那只精灵鼠!精灵鼠是一种体型和猫差不多大的森林变异鼠,活动隐蔽极难捕捉,而且因为它们以珍贵的草药凝露为食,所以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一小块精灵鼠肉就能在市场上卖出一万金币的价格。
“不行,尤里卡,你总不能让我生吃它吧?过会儿生了火,我们把它烤了再吃,好不好?”靳雨青挠着黑狼的脑袋,与它讲起道理来。
“这不是那天的头狼吗?!”赫拉斯观察半天,见那黑狼真的很是亲近靳雨青,才收起剑说,“你可真是个神奇的人,埃米尔……你竟然能驯服一头野性最大的丛林黑狼,还让它帮你捕获精灵鼠!”
靳雨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黑狼的由来,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干脆也就不解释了。
“不过你可小心了,”赫拉斯转身离开,说道,“它们的发|情期快到了,你这只看体型应该还是匹狼王,是狼群里最危险的一种,小心它突然兴奋起来咬伤你。”
靳雨青顾着听赫拉斯讲话,回过头来才发现黑狼正趴在他身上,和以前一样将他的下巴舔得湿漉漉的,然后又埋下头去,凉凉的狼鼻子贴在他的身上,四处乱嗅。因为坐姿的关系,靳雨青的上衣和裤子之间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腰肢,尤里卡将头从衣缝里伸进去,在他腰侧舔了一口,像小孩子品尝一块巨大的棒冰。
靳雨青莫名地一抖,想起刚才赫拉斯警告他的话,腹部紧张地绷成一团,捏着尤里卡的后颈将它脑袋扯出来,严肃地教训它道:“听着,你这只小畜生,不许对着我发|情!”
“听见没有?!”
黑狼眼睛又湿又亮,幽绿地倒影着面貌清俊的青年,突然伸出舌|头,促不及惶地在他嘴|巴上掠了一口。然后头一歪,盯着靳雨青渐渐蕴恼的表情,咧开的狼嘴仿佛是在促狭的笑。可还没等他发作,又呜呜咽咽地缩回脑袋,毛茸茸的耳朵蹭着靳雨青的脸颊,一只爪子握手似的摆在他的手掌上。
“……”
靳雨青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狼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