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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双脚连连蹬踢着,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腾了空,却是被人提了起来,嘴里咋呼着叫嚷,左右转动着头。两身形彪悍的男人就跟提着小鸡仔似地轻轻巧巧就把她拧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光天化日下你们竟敢当街行凶,你们这是犯法的,放开我……”左右都够不着,还试图伸长脖子去咬拧着她的健壮胳膊,可惜够不着。
“魏峥,魏峥……”安以然扭头魏峥的脸从眼前一晃而过,不出片刻,她被扔进了光线不太好的宽敞车内,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跪趴在一双男人皮鞋前。
安以然缩手甩了下被咯疼的手心,扭曲着脸直嚷出声。好大会儿才痛感才消除,睁眼,一双逞亮的皮鞋立马窜进眼里。安以然知道事儿大了,狗腿似地伸手擦了擦皮鞋,接着才缓缓抬眼往上望。
俊毅刚硬的脸,照样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冷硬表情,黑的眉,薄的唇,凌戾的双眼紧绷的脸。在她抬眼之时,强烈而熟悉的迫人气息缓缓压下来。指节分明虐待粗粝的温热手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缓缓开启的薄唇。
“沈祭梵……”率先出口喊了声,这一先出口,气势莫名就先弱了。
“我很可怕?”沈祭梵的声音跟刚从冰窟里捞起来一样,寒气渗人。
“没有没有,不可怕……”安以然回答得太快,差点给咬了舌头。
沈祭梵泼墨浓眉微微上挑,捏在她纤柔下巴的拇指习惯性的轻轻磨蹭,低声再问:“那为什么跑?抽疯了?”
安以然哪敢辩解?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连连点头。可沈祭梵却似乎不满意,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变暗。安以然扯了下头发实话实说:
“我以为你是来讨债的……”顿了下,伸手抓着他袖口紧张兮兮的问:“沈祭梵,你不会真想跟我要钱吧?我们公司才成立几个月,没钱的。再说,你又不缺钱,再宽限我一段时间呗。反正,我借条都写了的,你不要担心我不还。”
准备注册公司,还以她的名义向银行贷了一百万,她现在身上可是背了整整两百万的债务啊。就算盈利有还债的能力,要还也是先还银行,银行利息高啊。
安氏破产资不抵债,安以镍和安以欣身上还欠着银行几百万的债,再要向银行贷款,只能以她的名义。所以当她看到沈祭梵时能不跑?
沈祭梵微微抬眼,总算没说些出让他内伤的话,松开手,顺势拧着她起身,把她按在身边坐下。安以然警惕的看着他,轻轻往旁边移了下,又移了下,看他似乎没什么反应,索性往最远处坐。
沈祭梵挑着眼侧头看她,瘦了不少,可精神极好,眼睛亮得眨眼,连头发都长长了,齐肩长的发包着张白生生的脸,跟上好羊脂玉似地还泛着亮光。
朝她勾手:“乖宝,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安以然摇头,“不要,你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紧着,别惹我生气。”沈祭梵声音当下转了个调儿,语气沉了三分。
安以然懊恼,好吧,看在一百万的份上。慢慢往他身边移了下,抬眼说:“好了,就这样,你说吧,我听着。”
沈祭梵冷眼扫了她一眼,不带商量的直接伸手把人拽到了身边,一手卡在她腰上半分不给动。脸色不悦,薄怒而起,冷戾眼神打在她脸上。
安以然皱紧了眉抬眼瞪他,可他上脾气的时候她向来不敢多说话,下意识的埋下头去装鸵鸟。心里不高兴得很,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怕他?
心里是这么想,可就是没胆子反抗,本来这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忤逆的,她连小角色都不算,还借了他的钱,她再想反抗也会忍着的。
沈祭梵伸手抬起她的脸,她要转头,沈祭梵手上用了下力出声道:
“看着我,乖宝,你现在认真听我的话,不用急着回答,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想好了,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能做到吗?”
安以然虚合着眼偷瞄他:碍,干嘛忽然这么严肃啊?
点头,“能!你说吧,我会想好了回答。”
“乖女孩。”沈祭梵露出了丝笑意,下意识的捏了下她的脸,顿了下才出声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安以然错愕,都已经准备好了回答他有可能给她的各种刁钻问题,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不搭边儿的问话。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碍……”认真想了下,确实不明白他的意思,索性问道:“沈祭梵,你想听什么?”
“你的真话。”沈祭梵板正她的脸,不让转动,直视她的眼睛。
安以然面露苦色,哪方面的真话碍?他不给提示她怎么怎么知道啊?伸手抓着他胸膛前的衣襟,手指轻轻往他胸膛上戳啊戳,轻声问:
“沈祭梵,我觉得你基本上还算好人,你并没有表面上看那么无情。”当然,她仅仅指的是这次借钱给她的事,至于他会不会帮别人嘛,这个她不知道。
停顿半晌,再问道:“沈祭梵我这样说可以吗?你还想什么真话?”
沈祭梵调整了下坐姿,侧向她的同时将她往身边拉了拉,面对面看着她,抓了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揉着捏着把玩。看来这回答基本合意:
“也就是说,你并不反感我。”
安以然歪头想了下,可以这样理解吧。沈祭梵微微勾唇,揉了下她的头顶,再问道:“喜欢我吗?”
“哈?”安以然募地撑大了眼睛看他,表情更为难了,能说不喜欢吗?
半晌还是试着摇头,沈祭梵那脸子就跟川剧变脸似地,下一秒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嗯?乖宝,好好想想,真是不喜欢还是别的?”
冷戾之声淡淡从鼻息间传出,语调凉悠悠阴测测的,斜眯的锐利目光跟把刀子似地“嗖嗖嗖”直往她瞳孔砸。安以然瞳孔微微缩了缩,威胁,哧裸裸的威胁!
安以然一下一下开合着眼睑,出声道:“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谁让你老板着脸吓人来着?能喜欢得起来嘛?再说,她现在也没理由再喜欢他了吧。
“来,说说理由,好好说,我想听。”沈祭梵以一种好商量的语气诱导着。
安以然往后退开了些,心底怨声四起,没有他更强势的了,难道什么事都有理由吗?他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嘛?要听真话来着,这不是逼着她改口供?
“碍哟……沈祭梵,你烦不烦呀?不敢喜欢就是不敢喜欢,什么理由你自己会不知道嘛?”安以然打算耍赖到底,沈祭梵浓眉微微一上挑,冷哼声再度传出。安以然满面懊恼,呶呶嘴说,“我说了你保证不生气,不发火?”
沈祭梵没出声,黝黑睿利的眸子直盯着她,示意她继续。安以然很为难呀,伸手有些纠结的抓着头发,措词良久才说:
“嗯,我觉得吧,沈祭梵你有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有时候真是又恐怖又吓人。你还总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害怕。”顿了下,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确定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时这才微微垂着脸,手指对手指继续小声哼道:
“我又这么笨,根本就猜不到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很想跟你说话,可就不敢说,因为我总不确定你那会儿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你心情好的时候会赖着心跟我说话,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乐意听……碍,你是不知道你给人下脸子时候有多可怕。”
安以然猛地抬眼望他,因为明显感觉到缓缓逼近的骇人气息,赶紧伸手推在他胸膛急急出声说:“你刚才答应过不生气的,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嗯,继续说,还有什么?”沈祭梵伸手将她带近了些,目光略暗了些,倒是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抬手下手颇重的捏了下她的脸,以示他此刻的不悦。
“没有了没有了。”安以然赶紧摇头,有也不敢说了,看吧看吧,他就这么容易生气,她根本就没说什么。他越来越近,安以然忽地往后退,沈祭梵铁臂一伸,人就给带了回来,情势急转,扣上她后脑薄唇就贴上了她的唇。
安以然瞪大着眼,一下一下开合着,怎么回事?他在吻她?伸手往他胸膛推去,不肯配合。沈祭梵张口咬了下她的唇以示惩罚,安以然吃痛,眼眶中恼意乍现。沈祭梵捧着她的脸仔细的吻,唇齿磨蹭,含着她的唇边又咬又吸。
好半晌才松开,略显粗粝的拇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按压着揉稔着,低声道:
“好好说,还有什么?”
不得不说沈祭梵这人有着令人恐怖的执着,他想做的事哪怕上天入地也得给办了,想要听的话,就算隔上一年半载还是要听。
安以然眼眶里水漾漾的闪着点点亮光,眼睫毛一下一下轻扣在下眼睑上。撇嘴,明显也不高兴了,伸手推开他,又往后靠,埋怨出声:
“沈祭梵,我们都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你不能在这样对我!”
沈祭梵那还等着她回话呢,竟然冷不伶仃等来句这个话,斜眯的眼神当即冷下数度,目光微微落在她脸上:嘿,小东西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啊,想撇清关系?
本来打算跟她好好谈谈来着,可她偏不上道,他也没法子,想好好对她都不行,纯粹给他添堵来的。后靠,不耐烦的朝她招手:
“过来,别惹我现在发火。”
他直接说的是发火,而不是像刚才说的是生气。安以然到底是听出了差别,咬着唇,还是慢慢移了过去。看他准备伸手抓她时候,立马往他身上扑去:
“沈祭梵,我没想让你生气,我没想惹你不高兴,我问了你的,你想听什么你自己又不说,总让我猜,你知道我笨,我哪里猜得到你要听什么。”
这叫以退为进,适当服软后这事儿就全赖他了,话说得还理直气壮。
安以然是个好学生,在沈祭梵身边时有魏峥前前后后提点着。离开沈祭梵后有安以欣冷言冷语警告着,安以欣的话向来不好听。
比如就有说她这性子的,安以欣说“你没本事比别人强就适当服软,你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所有人都不屑得针对你,那样的你也是安全的”,安以然当初反驳过,她怎么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这也太伤人了。安以欣原话给顶回去“没有就得装”,大抵安以欣看来,安以然最大的优势就是服软了。
安以欣那话确实难听啊,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那她得多差劲啊?不过安以然捡有用的听,就当忠言逆耳了。反正她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她那心就那么大一丁点儿,乐观的态度,快乐的生活,再苦再累也会避重就轻的过着。
大众眼里,这人就是傻吧,没脑子的傻蛋儿。可她无所谓啊,她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就够了,用姑娘自己的话说,这叫乐观,大智若愚。
抱着他手臂,脸贴在他手弯处扒拉扒拉着,完了后抬脸望着他,眉眼弯弯笑:
“沈祭梵,好歹我们也能算朋友了,你对朋友应该大方一点。”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沈祭梵抬着她的头往一边扒拉。
“是不敢喜欢。”安以然纠正道,伸手推他,他手劲儿大,头都快被拧断了。
“理由!”沈祭梵手扣在她腰上,让她后退不了。
安以然嫌他烦,他今天怎么就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呢?又伸手去拉他卡在腰上的手,她一拉,他掌下就越用力,安以然痛呼一声后,瞪他,嚷嚷道:
“痛碍!”看他脸色不好,安以然呶呶嘴说:“刚不是说理由了嘛。”
“你怕我?”沈祭梵不认为这就是理由:“我并没有让你害怕的地方,你如果真怕,就不会几次离开几次跟我走,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真烦人,好啦,你会打人,我肯定是打不过你的,还有……”抬眼瞪他,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声音弱了不少:“那晚上我痛了很久!可你就那么转身走了!”
再瞪他,咕哝道:“你真的,很过分!”
沈祭梵目光微微闪烁了下,是,那晚是他失控了,可:“你若听话,不胡闹任性,我能那样对你?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找的?什么事仅凭你想当然,你那么想就非得那么做,一点不依着你你就觉得我过分了,你可试着换位为我想想?”
“可你是真的很过分!”安以然不赞同他的话,即刻嚷嚷出声。
沈祭梵目光一凛,两束冷光打在她脸上,语气森寒道:“所以你是记恨上了?”
“没有,”哪敢啊?这不后来还跟他借钱来着,本来是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谁知道,还得找他借钱。心里纠结着不好受,抓扯着头发低声又说道:“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原因的。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刨着底儿问,你很在乎吗?”
安以然抬眼小眼的窥探他眼里的神色,她的话一出沈祭梵脸色微僵,就跟被人发现了锁在保险箱的宝藏一样,有一瞬的惊愕,眼底隐晦不明的神色即刻变换,快速的掩饰着某种异样的情愫。刚那是明显的心跳加快了,感觉很清晰,心脏就像被一片羽毛轻轻的抚慰一样,一软,再软。
倒是被他自己弄得有几分尴尬,然而抬眼看她时,却发现她只是随口说说,脸上毫无任何他所希望看到的表情。还以为她那榆木脑袋忽然开了窍,原来不过是他多想了。微顿之际,撒气似地伸手狠狠捏了下她的脸,怒道:
“我的事你现在还有资格多问?”
“碍,碍哟……”安以然连连闪躲他的手,可腰上被他卡得紧紧的,力气又没他大,两手都拉不开他一只手,一张脸愣是被他把着又捏又揉,疼得直叫嚣:
“沈祭梵你太过分了,肿了,脸都肿了!我还要见人的,你松开……”
他撒手,她怒目横瞪,“沈祭梵,你这是迁怒!”
沈祭梵挑眉,没错,迁怒怎么了?伸手狠狠抓着她的手握着不松,顿了顿道:
“好好回答我下面的问题,想好了在出口。”安以然咕哝几声,沈祭梵当没听到,淡淡扫了她一眼,问:“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安以然扬起红通通的脸当下出口吼道。
沈祭梵那瞬间眉眼里全是火花噼里啪啦的在燃烧,薄怒出声:
“给我好好说,不好也得说个一二三出来,你个小白眼儿狼,怎么不好了?”
“碍呀沈祭梵,你烦死了,你自己就没点自知之明嘛?不仅我烦你,魏峥他们也烦死你了,你老绷着个脸,高兴不高兴都那样儿,还得所有人都听你的,凭什么呀?你又不是皇帝,凭什么样样都得你说了算?”安以然彻底恼火了,对着他一通吼。吼完了又泄气了,总是长不了教训,明知道结果还硬往刀口撞。
沈祭梵怒声而出:“反了你了!”
安以然立马缩回手双手抱头,“你要敢打我,这次我真的会报警!”
沈祭梵前一刻还怒气升腾,不过听到她这话时竟然不怒反笑,伸手把她往怀里拽,低声说:“跟我在一起真就那么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又难受又痛苦,就是看你脸色生活。”安以然闷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还就偏要你难受痛苦一辈子,看我脸色生活一辈子了!所以说,乖宝啊,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你就是再难受,也得给我忍着。”沈祭梵声音很低,勾着唇失笑出声道。
安以然抬起头来,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沈祭梵,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过我要离开就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我滚远了的,没出现在你面前。今天是你自己出现的,你为什么总是说话不算话?”
还一辈子?这人真的太坏了,太过分了!
“这话我收回。”沈祭梵直接耍无赖了,安以然被他哽了一下,瞪着他,眼底满是委屈,良久才可怜巴巴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就不能看在我以前还算听话的份上,别跟我斤斤计较行不行?我不想再做你暖床的小情人,我现在独立了,有勇气走出去了,我现在又回到每一天都是激情满满的时候。”
安以然轻轻叹息,顿了下继续道:“虽然我身上背了很多债,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压力很大。因为我有希望,每一天我都很快乐,能画漫画,还有同事…”
伸手抓着他的袖口,轻轻扯动,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吗?我也没那么好的,又笨又经常给你添麻烦,其实你也没那么需要我啊,你找别的女人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好,不做情人了。” 他说的不做情人而已,可没承诺别的。安静的听着,倒是听出了弦外之意,他这时候硬把她带走,她怕是又得记恨好一阵子。
也是不能心急,要带她回去,得铺好后路。毕竟他身后的家族,太麻烦。
安以然乍听之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立马欢脱了,有些难以自持,兴奋得伸手抱住他脖子,眉眼间全是笑意,声调高扬:“沈祭梵,你最好了!”
“知道我好了?”
沈祭梵顺势将她提上身让她坐在他腿上,手往她身上压去。安以然刚想点头说是来着,他那手就已经攻城略池抓上她身前胸脯了,安以然一愣,立马怒嚷道:
“沈祭梵你刚答应就反悔了,你言而无信,小人,伪君子,老流氓……”
沈祭梵双手穿进她衣服里,直接解开了她背后的衣带扣子,双手一前一后勾着抓着柔软不断挤压捏揉,张口咬上她的唇,用了些力,冷哼出声:
“老流氓?嗯?再老也能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你还嫌弃?”
粗粝温热的大掌在她身上兴风作浪,扣着扭动不肯合作的身子往身怀里带,唇连连往她左右躲闪的唇上咬。压着她不让动,张口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道:
“乖宝,别动,我就亲几下,你要动,那我可保不齐做别的。”
“沈祭梵……”安以然头往怀里拱,脸贴着他胸膛不让他得逞,“你才答应过,你就不能守信一次吗?你信用值太低了,谁会相信你啊?”
沈祭梵直接翻身往她身上压了去,张口整个含住她的下巴吸,又往上移去咬她嘴巴,手同时肆无忌惮的走动,跟擀面似地在她身上碾了个遍。
安以然不动,气喘呼呼道:“那,那你快点……”
沈祭梵微微起了身,垂眼看她的脸,睫毛微微颤动,眼睛撑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望着他。沈祭梵埋头吻了下她的眼,她这眼神儿太勾人,他的唇一落下去她当即就闭上了眼。沈祭梵唇际笑意满满,轻轻碰了下又往她脸上亲去。
安以然一动不动的样子活像只待宰的羔羊,可怜得紧。沈祭梵抱紧了些,当安以然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疼得她脸色铁青,当下扯开他衣襟张口咬在他肩膀,眼里眼泪狂飙,一点不松口。
她这一口咬下倒是给沈祭梵助长了情趣,不但半点没受影响反而更凶猛了。
难得他下决定许她个身份,左右得不到他想听的,还遭了嫌弃。也不想想多少人翘首以盼着这个位置,没眼力见儿的小东西,嫌弃?
安以然哭得肝肠寸断,发誓再也不理这个人。完事儿就抓着衣服要跑,沈祭梵给拧回来,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未散尽的情欲气息:“不要这么不清不愿,你忘了你借了我一百万,我没找你还钱,不过是先支取点利息而已。”
“我写了欠条的,我又不是不还你……你太过分了,沈祭梵你太过分了……”安以然声音都嘶哑了,泪眼欲滴的嚷嚷,手一下一下捶打着他胸膛。
就知道遇到他准没好事,这就是她不愿跟他的最大理由,谁愿意被摆弄成乱七八糟的姿势啊?她看来那就是对她的侮辱,他怎么又不让她对他那样?
“我哪里过分了,你也舒服了,就没比我更好的人了,还能给你这样的性福,你说说,除了我你能在别的时候这么舒服吗?不识好的小东西,为你好的你总是怀疑别有居心。不是知恩图报吗?好歹当初是我给了你一个容身之所,你看看你现在,不但没有报答的心,竟然还见着我就跑,谁要摊上你这样的,那才是不幸…”
沈祭梵一句跟一句出来,安以然要插话反驳,沈祭梵拇指就按在她唇上不让出声,压根儿就没到他反省的程度,自己还有理有据的:
“什么都顺着你了,无处可去时你跟着我,有落脚之处时你东西一收就走人,哪怕想过我半分?你当初在青江时候发的誓,你自己出尔反尔,如今倒是揪着我随口一句话质问,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自己指天发誓的誓言你是怎么个态度?”
“你同意过的……”安以然被问得哑口无言,现在本来是该她发火的时候,再怎么反倒变成他的质问了?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翻出来说,烦人。
沈祭梵眉峰一挑:“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安以然咬着牙不说话,沈祭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安以然头转开又转回来,出声道:“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着,你是男人碍,你也不大度点。反正,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当你的情人的,你刚才也答应了。”
顿了下,望着她赶紧补了句:“你答应了,不准抵赖。”
“我这就算抵赖,也比不过你抵赖次数的零头。”沈祭梵冷哼着声儿回了句。
安以然连连摇头,抓他的衣服一下一下的扯,急急出声说:
“我不管我不管,以前的都不作数,我们从今天开始,不准抵赖。老这样抵赖,一点诚信都没有。所以,你刚才答应了,反悔也没用。”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再依你一次,只有这一次。”沈祭梵语带宠溺,轻轻捏着她的脸,唇印在她唇上,细细的吻着。
因着她得了个好,所以让他吻了,没反抗。不过到底是她得了便宜还是中了圈套,安以然这眼下是全然没发现的。
安以然下车的时候再三确认他会不会跑公司去要债,沈祭梵无奈的摇头,关乎她自己的事,倒是格外上心:“利息都收了,还不放心?”
安以然跳下车,回头瞪他。跑开几步后停住,腿有些发软。停了会儿回头看沈祭梵,他车门还没关,深邃的双眼正直直看着她。见她又回头,竟然难得的朝她笑了下。安以然微微愣了愣,其实这个男人除了变禽兽的时候,其他都挺好的。
安以然没敢去公司,直接回了家,匆匆洗澡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又往公司去。进了公司,直接把正在斗地主斗得欢脱的小赵儿耳朵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你竟然见死不救丢下我就跑?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我扣完你这个月的工资?”安以然怒火冲天,眼睛瞪得铜铃大。
小赵儿乐得配合,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大。这时候叫声一定得惨啊,不惨怎么让小姑奶奶泄愤?总算把耳朵救出来了,连忙几步往办公桌另一边跳开:
“我哪知道什么情况?我以为是城管来了,你也没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跑啊。”
那种情况下想的当然是自救了,难不成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两个都被抓啊?
安以然一拍桌子:“发个传单而已,城管管得也太宽了吧,你就没想想是有人要杀我,你本来可以救人一命,就因为你这个猪脑子,没准儿我今天就挂了。”
小赵儿耸耸肩,安以欣经常骂安以然猪脑子,她倒好,直接用来骂他了。苦哈哈的解释道:“总监欸,我念大学时候摆了四年地摊,那时候是整天被城管追得满城跑,有些家伙那就是可恶,躲女厕里都能给揪出来。我实在也是怕了,看到有人跑,下意识就觉得是城管来了,那是求生的本能啊。算了,你肯定不理解。”
安以然轻哼,心里倒是开始同情他来,也真够可怜的,被城管追了四年。算了,不跟他计较。可又觉得这么轻易就算了拉不下面子,冷声道:
“那你怎么跑回公司就斗地主?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被抓了该怎么办?”
“不会怎么样的,罚款没收东西就放人,城管毕竟不是警察,没那么多的权利……唉唉,你别生气啊,我也是就事论事。我今儿工作可是做完了才斗地主的,不信你可以检查。”小赵儿指着电脑说。
安以然斜眯着眼神哼哼说:“去联系新郎新娘约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约不到人我就扣光你的工资!”
“哇--老大,你假公济私啊你!”小赵儿连声嚷嚷出声,这两人就跟孩子拌嘴似地,不过一来一往氛围倒是颇轻松。
相比这边,安以欣那边可就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大抵是被打扰了,那边人冷着脸走过来,瞧瞧玻璃门:“拜托,能不能安静点?”
安以然痛小赵儿立马收了笑,不再胡闹。
……
小赵儿倒是个厉害的,竟然真把婚礼的一对新人约了出来。时间是周日上午,地点在南郊的一个小教堂里。
去之前安以然就跟小赵儿在猜测,选在教堂见面足以看得出新娘是个梦幻浪漫的女孩子。到了教堂时,新人都已经在了。安以然和小赵儿走进去,女方的家长就是找他们那大婶儿赶紧接待他们。
“辛苦你们走这么远,我们家就在这附近,姗姗腿有些不方便所以就选在这里了。”大婶拉着安以然的手笑着说。
安以然笑笑,“没关系的,我们今天正好没事,到郊外也正好散心。”
大婶儿一听安以然这么说,立马邀请他们到家里去坐坐,据说家里是做农家乐的,不少市区的人在周末的时候会他们那度过,环境自然是没的说、
安以然一听,“好啊,可是,会不会打扰你们?”
大婶儿是个好客的,他们又是帮她闺女主办婚礼的人,当然是欢迎。
这事儿先订好了,几人才走进教堂。安以然和小赵儿各拿出画夹,准备记录,然而看到新娘时心下震惊异常。
怪不得新娘只一直拒绝见面,她的整张脸都被火重度烧伤,坐的是轮椅,一条腿是装了假肢。新郎一直守在新娘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大概是极少见外人,在安以然他们走进教堂时微微缩着身子,脸埋得极低。面容狰狞的脸上看不出惊慌,却能从她闪躲自卑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在害怕。
“啊--”小赵儿没料到是这样的状况,下意识喊出了声,又在出口之时捂住嘴。
安以然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泛起酸意,带着微笑压下心底翻涌的不适,坐在新娘的对面,眼神干净清澈的看着她,很轻缓的声音说:
“姗姗你好,我是给你策划婚礼的人,我叫安以然,那天给你的策划案我们跟你的要求又做了调整,你看看,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修改。”
在一问一答的对答过程中,姗姗总算渐渐放下心里设防,话说得多了些。
姗姗是名教音乐的中学老师,两年前学校实验室因设备简陋学生在做实验时操作不当而引发事故,小范围爆炸继而引起大火。而当晚实验室里三个人,姗姗和她教化学的男朋友,还有一个是被学校重点培养将参加奥赛的学生。事发当下,男朋友丢下她情急之下让孩子踩着他肩膀从窗户跳出去。接着两人坚持让对方出去,火势越来越大,男友踩着她肩膀跳了出去。
当年的男朋友就是如今不离不弃的新郎,安以然和小赵儿两人排排坐,坐在农家小院外的吊椅上,还在为姗姗的故事唏嘘不已。
“太蠢了太蠢了,那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儿,真是太笨了!”小赵儿一连摇了好几下头,他实在无法理解姗姗的做法,弄不好小命就没了,这世上还真有舍己救人的傻子。
安以然眼眶红红的,当着姗姗和她家人的面她愣是压住了眼泪,一出来,那眼泪哗啦啦的滚。这才刚止住,一听小赵儿竟然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伸手使劲儿拧着他耳朵,好吧,她承认她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人,不过总算有个人让她欺负,也值得庆幸:
“你不感动就算了,你还说风凉话?冷血动物!”
“哎呦哎呦,老大,你别老是扭我耳朵,男人的耳朵只有老婆才能拧,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恨嫁不成饥不择食,我也能将就着嫁了?”小赵儿咋咋呼呼的说。
安以然呿了声儿,立马松了手:“想得倒美你!”
“诶,头儿,有客人来了。”小赵儿一边搓着耳朵,一边指着外面由远及近的几人,青一色的黑衣劲装愣是把为首的人衬得霸气凌然。
安以然抬眼望去,满脸苦恼,这世界还是笑,怎么在这都能碰到?
小赵儿没注意到安以然脸上的懊恼表情,自言自语了声:“看来大婶儿说的是真的,来这农家乐的人还不少。”
安以然没带停顿的从吊椅上滑下地去,转头对小赵儿恶狠狠的说:“我进去了,警告你,别说有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