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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
此时此刻,在白术的脑壳子里,只听见轰隆一声平地惊雷就这么惊天动地地炸开了。
西决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的大白牙,这个时候他倒是大方地拍了拍白术的肩膀,直接给她解开了之前被封上的穴道——被压在底下的人深呼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下,甚至忘记要伸手将这会儿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便舌头打结般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都说了咱们西番国的人,鼻子比狼还灵,”西决说着,又作势往白术的颈脖间嗅了嗅,“是男的是女的本王怎么会闻不出来,三米外都能……”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不上不下地卡在那故意凭生要让人难受似的,白术的眼睛这会儿瞪得简直比牛还大了,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你早知道了?早知道你和韶华还……还——”
白术脑补了下二十一和西决明明知道对方是男人,还彼此搂得死紧不肯撒手,舌吻得兴高采烈的画面,一时间当真想要翻着白眼晕过去,却不料西决却显得淡定许多,他这会儿坐到一旁,伸手微微抬起白术的下巴左右翻看了下啧啧两声道:“不放长线怎么钓大鱼,本王要一早拒绝了他岂不是被你们看出破绽来?……说起来你还是个新手吧,他们都护着你,而且要是换了假扮韶华那人,决计不会让我从后面抱着他贴着他。”
白术一把拍开他的爪子,也翻身坐了起来——此时那小小的床榻还真想那么回事儿一般轻轻吱呀摇晃了下,只不过这会儿床上的人并没有滚成一团做那苟且之事,反倒是两人各占一方,盘腿坐稳了,相互瞪视——唔,准确地说是白术在单方面的搞瞪视,而西决倒是全程显得淡定得很。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术问。
“给我拿出设计图。”西决微笑道。
“不可能,”白术一口回绝,“拿了设计图被发现了要掉脑袋,女扮男装混入都尉府成为锦衣卫被发现了最严重也就是个死,左右都是死,前者恐怕还要拖累我都尉府的其他二十七口人,我凭什么帮你?”
“拿图纸还有不被发现的可能,再说了,你那些个同僚至今还认为,图纸本身就是丢失的,你只需要在拿的过程中,手脚干净些,莫要留下后患……”
“……”
这他妈是让她拿完图纸就算了还顺便谋杀一下朝廷命官?!
白术深呼吸一口气,手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腿上,正准备一把抽出绣春刀掐着西决的脖子跟他干脆拼个你死我活,却在这个时候还没等她来得及动了动,忽然又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小腹流过——那之前她还以为是什么“被吓尿”,然而眼下,她倒是完全没了惊恐的情绪,反倒是因为这一下熟悉又奇怪的感觉被搞得有些惊恐——
于是此刻此刻,只见作花楼花娘打扮的锦衣卫半抬着屁股,做出一个要进攻不进攻的尴尬姿势,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西决伸出一根手指,顺手就将她推了回去——白术轰隆一下四脚朝天地摔在床榻上,那床铺又发出吱呀一声暧昧声响,与此同时,她只感觉到那男人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迅速碰了下又拿开,压在她身上,西决的手指在她鼻之下晃了晃,伴随着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血腥,白术只来得及就着拉了帐子中昏暗的目光看见西决手上似乎沾染了一点……血。
白术:“!!!!!!!!!!!!!!!!”
西决:“唔,最初闻到这味道也我愣了愣呢,还琢磨锦衣卫身上怎么带着伤就来跟本王玩装扮游戏,未免太看不起人——”
白术:“………………”
“女人就是挺麻烦的,对不对?那脏东西说来就来,也不打个招呼。”西决笑眯眯地说,“亏得你自己也是反应迟钝得很,若不是本王方才将你抱走,你恐怕这会儿就要跪在你们老大的面前跟他解释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来月——”
西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惊恐的白术一把捂住了嘴。
这会儿白术脑子里真是被九天玄雷炸得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了——这些天来下巴上长痘痘、容易腰酸背疼,动不动就照亮拉肚子的各种病状,忽然就有了对症下药似的着落,白术还他妈天真无邪地以为自己就是倒夜班倒得累得慌身体吃不消,谁知道……
压根不是!
这他娘就是大姨妈递贴子要前来拜访的前兆!!!
这牛狗娃才十一岁呢,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会不会来得也太早了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也不想一脚踹开压在自个儿身上的西决,白术干净利落地跳下床,在身后笑声响起提醒她“我的衣服可以借你用用”时,她毫不犹豫地一把将西决之前挂在一旁的皮裘围在腰间,哐当一声连带着挂衣服的架子都被她拽倒,将那充满了陌生男人气息的衣物往腰间一挂,随即便像是蚱蜢似的连蹦带跳往这房间出口奔去——
白术一手拉开房门,意外的却发现这会儿房门口已经站了另外一个人——此时此刻,那人正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却好巧不巧房门一把被人从里面拉开,屋里的屋外的毫无征兆地双双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愣。
君长知放下那作势要敲门的手,低下头,微微蹙眉瞧着憋得满脸通红的锦衣卫,想也不想开口就问:“他把你怎么了?”
白术屁滚尿流摇摇头,想到这君公公也是个鼻子比狗还灵的,顿时不敢多留,猫了腰一溜烟儿就从他身边溜走了——君长知自然不知道她这是又抽的哪门子疯,只是站稳在原地目送那欢脱的背影一路狂奔而去,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最终停留在她身上围着的那个“别的男人的衣物”上晃了一圈,忽然一定,续而微微蹙眉。
而此时,身上只着一松松垮垮的内衫,并大方地袒露出自己身上那古铜色皮肤的西番国皇子迈着悠哉哉的步伐走出来了,迈出门槛便与君长知相对视上,他大方一笑:“君大人这美酒佳人作陪不好好享受享受,跑到本王房门口来听春宫?”
君长知被这么污蔑倒是不生气,只是淡定地抖了抖袖,目光微微眯起在他们身后的房间扫了一圈,随即收回目光,续而居然真的顺着西决的话往下,似笑非笑道:“那恐怕今儿个是听不成了?”
西决朗声笑道:“可不是,小云麓嫌本王手糙,捏得她疼呢,做一半不干了。”
平日里都尉府那些个锦衣卫虽是拿她调侃,事实上大事儿上还是多少护着她年纪小,想着方才那房门被拉开时,房里那矮子满脸通红便秘似的表情,还真不排除那没怎么吃过苦头的家伙被捏得疼了不乐意的这个可能……
君长知微微眯起眼,不知道怎么地便觉得这西决笑眯眯的模样果然碍眼得很,便道:“胭京楼妈妈托我来通知皇子,她今儿个算错了日子,那云麓正好身子不方便,她看见之后便匆匆忙忙让我来,仔细让那污秽物脏了皇子的眼……”
西决一听,乐了——这理由找得,倒是歪打正着。
于是干脆心存戏谑似的点点头:“瞧见了,无碍,哪个女人不这样。”
而后,他迈开步子,乐颠颠在君长知困惑的目光下大步离开。
……
而此时此刻。
反观白术这边,她踩着那七层鞋垫的鞋底,歪歪扭扭啪啪啪一路狂奔回云麓的房间,期间,她都能感觉到下面暗潮汹涌,那一股股热流往下,哪里像是来大姨妈,简直像是流产似的那么激烈!
大老远地看见房间门,她这才松了口气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拎了拎裙角,在看见自己那被染红了的雪白短袜时,她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就将那裙角放了回去。
——人活一辈子,要经历两次初潮来临的惊吓,也算是狗可以的了。
白术夹着尾巴浑身紧绷地跳回房间,再哐地一下关上房间门利落上了锁,正想彻底松一口气,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伴随着她惊天动地的摔门声,身后也传来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她猛地一愣,回过头去,却意外地对视上一双受到了惊吓小鹿似的眼睛——
居然是牛银花。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牛银花手中拿着一块布,看上去正在给白术的房间打扫卫生,这会儿见她这样慌张地回来了,顿时也被传染了紧张的气息似的,放下步子走过来,一把拉住站在房间门口呆若木鸡满脸“我已死”的人,“你这是怎么了?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哪来的血腥味儿,大哥,你受伤了?”
白术:“………………………………………………”
这是平日里得瑟得太过,老天爷要收拾我了。
白术在心里念叨了下,半晌沉默之后,她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抓起了自家妹子的手,满脸认真地说:“妹子,你听哥说。”
牛银花:“啊?”
白术:“……大哥其实是大姐。”
牛银花:“啊?”
白术放开白术的手:“就是这样,乖,叫大姐……不对,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