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相见

淡淡墨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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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健的躯体赤露着,叶心的发丝虽然也被战气包裹,终究还是不如血肉那般经炼,爆炸式的焦卷着。

    “笑屁啊!差点挂了!”不敢触碰生疼的皮肤,手中的银剑也隐隐发烫,好在未有损伤。

    “呵呵!我要花些时日炼化它,这段时间帮不了你什么了。”火之魂柔声说道,主动飘上叶心掌中,透过毛孔钻了进去。或许经过这番遭遇,它在叶心面前的那份高傲被软化了些吧!认可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婉转的丢下一句话:“抽空把那本火炎经学学。”

    “这把剑当真不错!”隐天山脉中枯骨堆里拾来的银剑,不知名不知品,叶心感慨着。

    挥剑割断稍许发丝,整理一番仪容,土之魂一步步制造落脚点让叶心跳出了千米山腹。

    村庄依旧,只是大片滚尘在视野中远远腾起。

    荒漠中,黑压压一群骑兵,穿越了神州的边境,快速靠向那小村落,正好与那前去探查的年轻将军相遇。

    红色披风向后摇曳着,小将军提着一杆红缨枪立马在道路中央,大喝一声:“站住!”

    那群荒漠骑兵的身形皆要比神州人高大一些,或许是苦寒的环境造就的吧!

    冲在最前方的一马,全身裹着黝黑的皮甲,马背上一中年将领一抬手,伸手数千骑整齐的勒马止步。

    “速速退去,否则立刻开战!”少年将军只身带着数十人,却不见一丝惧意。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人急忙策马返回村落那方调兵。

    “居然派个黄毛小子来镇守边关,真是儿戏。”敌方那中年将领提缰走出,凑近看了看,很是不屑。

    “退还是不退?”年轻将军再次提高音调。

    双方没有合适的借口是不敢先行攻击的,不然挑起两国交战,若是上级怪罪下来,这就不是他们两人所能承担的了。

    “退?”敌方将领也不敢示弱,双眉紧紧靠拢,额头夹出几条阴霾的线条:“三日前,山中动静那么大,惊了我方不少牲口,老子还以为是你们吃撑了,大军开拔,要开战呢!”

    “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显然这人也不敢先行挑起战火,便动了勒索赔偿的心思。荒漠古国的军事力量并不比神州这边弱多少,自然不会表现出胆怯。

    “你已经站在我方领土内了。”小将军一挥长枪,指向对方马蹄下,豪气十足的道:“你以为我不敢灭了你区区几千人?”

    硝烟欲起,大地微颤,因火山动静而回退十多里的大军渐渐赶回,那中年将军看到小将身后远处的动静,还真被吓住了,不过就这么灰溜溜回去,还真下不了台。

    眼珠子一转,仰天大笑道:“黄毛小儿,这样吧!我两切磋切磋,看看你是否真有资格镇守此处,你若胜了,我立马退兵。”

    “切磋?”小将军并不鲁莽,暗暗思量着轻重,若是自己不敌对方,一旦被擒或被斩,保不准群龙无首,敌方就此发难,边关定然顷刻被破。

    “对,你若不敢,就留下三千马匹认输,我自会退走!”中年将军说完,身后数千人高昂激动的整齐助威呐喊起来。

    “好,我跟你打,你输了也得留下马!”敌方骑兵也不止三千,小将军倒也不远吃亏。

    “嘿嘿!刀剑无眼,这可是我们私人间的事!”

    中年将领接过副将扛着的大关刀,话落,马驰,双方人马立即让出数百米空间来。

    泥蹄轻扬,两军呐喊声直上天际,似要震碎那几多白云。

    刀枪相交声,早已被盖的不可闻。

    刀锋带着千斤惯性落下,小将军横枪应对。相互回敬了几招,两马居然同时跪伏倒地,承不住二人凶猛的力道。

    弃了马,二人落身地面,反而展开身形,打的更为热闹。

    “有两下子!”

    中年将军微微勾起一半嘴角,全力一击劈碎了空气,刀芒冷冷划过,带着让人惊悚的风吼。

    “破!”

    二人都有一身修为,且实力相当,年轻将军似乎高出一线。

    回击的长枪,刺痛初春微暖的晨光,在柔和的光线里化作一条条闪烁的影子。

    密、疾、快。

    “嗖嗖~!”

    中年将领瞬间处于劣势,频频招架不住,脚下步伐渐渐凌乱。

    “承影枪法!”似乎认出了小将军的招式,失声道:“他是苏老鬼的孙子?快擒下他。”

    话音一落,百多骑荒漠兵士冲出队列,而小将军这边大军至少还有两三里路程才能赶至,唯有所带的数十人不顾一切上前营救。

    “杀!”

    “杀光他们,活捉那小子!”

    数千人压阵,百多人围杀几十人,血光沸腾,手指、耳鼻均在杂乱撞击的兵刃口下,错乱的脱落飞溅,也分不清是谁的。

    “无耻!”小将军单对地方将领自然不惧,可是一群人围过来也是难以久支,杀死七八人后,被那中年将领一手突袭,重创在背心,喷出一口鲜血,带着浓浓的怒意。

    “能用你牵制苏老鬼,神州可破!”中年将领兴奋大笑,抬手抓去。小将军双目泛红,却一脸肃然,手中长枪已经掷射而出,贯穿了三人。

    就这样死了吧!至少是光荣战死,纵然母亲含泪盼着,心头牵挂的她也无缘再见……

    尽管种种不甘,但只能战死,若是束手就擒,活下去反而是家族的耻辱,只怕最终还得死在血亲的手中……。太多心事瞬间过了一遍,徒手接向那柄大刀,带着苦涩的笑。

    “那就先砍了你的双手,让你无力反抗!”中年将领接连数刀,死缠不休。

    叶心走下火山口,鲜血的腥味扑鼻而来,那些刀剑在一个个士兵的脖颈、头颅上,切出深深的沟壑,见到经骨、见到脑浆。仿佛回到了血月岭上深埋脑中的那一幕。

    叶心动了,从容的动了。

    小将军满身污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依旧带着笑,看着再也无力招架的一刀落下。

    疾风裹着一道白影,寒芒带落点点细腻的红色液体,一双手落在地上,一把剑地上喉结。

    “啊!”

    随着一阵惨叫,打斗的士兵纷纷停下了动作,不过小将军所带的那几十人也没剩下三两个了。

    年轻小将军没去了笑容,呆呆的看着叶心,看着断去双手的敌将,看着那一柄浩亮的剑锋抵在那人喉间。

    “是你!”

    小将军缓缓站起,平静而从容,只是眼神对叶心不自然的有些躲避。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叶心也是讶异的蹙了蹙眉头道:“苏龙公子!”

    战斗已被遗忘,只剩下二人庞若无物的凝视、沉默,就连那数千人中暴怒:“放开我们将军,”这样的话都置若未闻,是真正的没有听见。

    “动一下,就死!”叶心轻轻的声音,让那久经沙场的将领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断手的疼痛,咬牙颤抖。因为他从叶心眼中看出,这个年轻人的杀意和平静绝对超越了自己。

    “你不恨我,还出手救我……”苏龙目光看着叶心的侧脸。

    叶心自然的眨了眨眼,声音里没有带上一丁点悲或者愤:“我说过了。”

    叶心在血月岭就说过了,有没有苏龙的出现,他们的伤亡都是避免不开的,苏龙只是利用了他们混入血月盟,并未改变影响到任何人或事,他只是杀了一个自己的仇人然后离开。叶心只是按事实理解,并没有偏激的归过与己。

    “不过那计谋挺不错的!”叶心突然说道,或者是苏龙当时的所为与自己报仇的行径有些相近,而不经意的认同吧。

    “是二皇子教我的!”苏龙端正目光,皓齿轻启,微微好奇的看着他。

    “哦!”叶心喉间轻轻发出自语,因为意外。叶千殇出谋让苏龙混入血月盟确实算的天衣服缝。

    苏龙看了一眼染红的地面与自己部下的尸首,用请求的口吻说道:“这个人可以交给我吗?”

    叶心点点头,出手只是因为画面上有些触动,两军之间的事情自己并不懂。

    苏龙从血泊中拾起一把缺了口子的刀,接过叶心制服的那人反手一刀拍昏:“不想他死,立刻退兵。”

    数千荒漠骑兵没了主心骨,也不敢上前营救,左右为难着,而苏龙这边的大军也已经入了视线范围,于是数千人丢盔弃甲的逃了开去。

    “不杀?”叶心看着他只是打昏那将领,简单的疑问道。

    “你不懂!”苏龙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边关上起冲突很正常,最后打不打,还得宫廷里那些脑满肥肠的老家伙们说了算!”

    宫廷里那群大臣没有与皇帝商量出结果,苏龙只能等着。叶心淡淡一笑:“我还有事,告辞了!”

    “记着,我欠你一条命!”苏龙看着叶心瞬去的身影,遥遥喊道,忽然回想起什么,惊讶道:“他的修为…。才半年,怎么可能!”初次相遇叶心只是个刚入门的武者,此刻已经追上了他。

    村落中,妇女牵着小孩,在门前看着一个老人的后背。

    “轻盈,我回去了,那团火被人取走了!”老者对着身旁一名女子失落的说道:“老夫都受不了那灵魂攻击,那小子怎么受得了。”

    叶心有火之魂帮助压制了大半攻击,自然不是靠着自身修为得逞的。不知情的老者苦守了许久,尝试了多次未果,此时满心失落,也断了念想,他可不敢在天宗附近袭杀叶心。

    “师傅,我去帮你杀了他。”那女子美的像朵洁白柔软的花,只是脸颊上刀锋吻落的痕迹,让璞玉有了瑕疵,她淡淡的说道:“反正我不是神农谷的弟子,出事了也不会牵谷中。”

    “不!”老者正是叶心见过一面的易孤鸿,他对着身边的陆轻盈道:“我让谷主奖给他火炎经,就是想弄清楚他是不是持有天火,可惜他还没练,这次也没使,还是再看看吧!”

    当日在血月岭,易孤鸿就隐隐感觉到叶心焰灵有异,只是火之魂他未曾听闻,拿捏不准。若是叶心今日能用火炎经操纵火炎,他自信能看出分晓。

    “你随我学艺七年,不过终究没有拜入神农谷,既然你主子已唤你回去,那我们就此作别吧!”易孤鸿没有看她,似乎言明着日后彼此再无关联,教她只是看在她主子的面上。

    易孤鸿转身拿出一大块金子,来到那母女门前递过:“这几日打扰了!”

    “师傅保重!”少女平静的说道,只是淡淡的蹙眉,倒没有依依不舍,对于师徒感情,彼此似乎都看的很淡然。

    一个紧身黑衣的女子忽然出现,单膝跪地在她面前道,举着一信:“主子有令。”

    少年有些不悦的拆开信纸,捧在手心看了看,叹息一声道:“看来,我还是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