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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走近科学栏目的这个这年头里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均不讲科学, 讲神仙!
作为有知识有文化有地位的士族名士尚服药炼丹、注释老子, 名满天下的神医华佗也为方士,民间但有怪事皆言鬼神, 加之这些年世道日差, 在见不到公正的情况下百姓将其寄托天地,道家仙神鬼之说尘嚣日上。
蹬腿儿的张角已经让人见识过了何为信仰的力量!
自来长安后,身负奇术的左慈从不藏私,今日命玉盘无水生莲, 明日随心意隔空取物。
除了曹操越看越心惊, 恨不得找个理由将左慈这妖道关起来直接卡擦, 在不少人眼中左慈已然是得道高人。
闻左慈说仙道缘, 大殿中除了乐师还在敬业的弹奏乐曲, 他人顿时停下左右攀谈看了过来。
——仙家故事,谁不爱听?
身负仙缘,不过却对仙缘避之不及谢知非镇定自若:“左长使说笑了。”
谢知非同曹操作为朝廷两大支柱, 倘若他不愿意说,即便是左慈也没办法。
然而左慈不同谢知非理论, 直接对脸上写着‘朕甚是好奇’ 的刘协缓缓道:“禀陛下,臣自修炼有成开得天眼以来能辨识万物真假不会看错。加之太傅一身武艺冠绝三军,手中武器并非凡铁,四周仙气充盈可见太傅定有奇遇。”
殿中诸人眼睛瞬间亮了:奇遇?
八卦并无男女老少之分、人人皆有,从位列三公到白屋寒门、但有八卦绝不放过,上至刘协下至内监不约而同默契十足的看向谢知非。
赵云同孙策等人满目崇拜:将军天降之勇,果非常人!
吕布同郭嘉等人纷纷给自己的败阵找了理由:原有奇遇, 莫怪会败。
……
这庆功宴上,昔日的天策军作为谢知非的自家人知根知底,即便是其他参加宴会的朝臣谁人手上没有谢知非的身份信息:洛阳林氏,单名洪,字雅川。
林氏是洛阳富户却不属读书入仕的士族,虽有钱依为庶族,其一家在董卓劫持天子西迁长安时被尽数屠缪,谢知非身份被人放出来后,因何改名换姓却再无人知晓。即便打听,也指得知谢知非未改名之前阴沉寡言不为人所喜,倒与谢知非如今沉默少语相吻合。
即便性格吻合,然谢知非一身武艺和兵法谋略却绝不会洛阳林氏能培养出来的子弟,众人昔日只当谢知非天纵英才与军中磨炼得来,今日被左慈这么一说,诸人脑海中纷纷闪过鬼谷子授徒、黄石道人传书此类奇事。
东周至西汉是最爱编神话的年代,前人编出来的神话后人也无人寻得真假便全信了,刘协只觉自己口干舌燥、内心蠢蠢欲动:“朕亦好奇,太傅一身武艺师从何人。”
师从何人?师从天策府李承恩、曹雪阳、杨宁……这些不存在的人!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无人传授却能将吕布追成狗的谢知非沉默:“……”
直接回答是系统给的可以么?
显然不可以,所以谢知非看向了曹操无声的求助,毕竟曹操对左慈感官不好还可以拉拢一下,两人建立统一战线今晚先将左慈这个麻烦给送天牢里去。
然而曹操亦是双眼放亮的看着谢知非:虽说左慈这妖道心怀不轨,但还是有点本事。
奇遇这东西,他也好奇啊!
当看到曹操那充满了八卦的眼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的谢知非:“……”
环顾大殿,这一双双发亮的双眼让谢知非明白了形势:若是不编一个令人满意的故事是脱不了身了。
那就编吧!
索性在这个连《封神榜》都没有的三国世界里,那些被用烂了依旧有人信的小说经典桥段还不被人所知。
谢知非低眉想了下,决定集合各种经久不衰的狗血桥段编一个让人没法验证真假的奇遇,至少把左慈给呼弄过去,若能坑得左慈寻山问水离开长安寻觅仙踪最好,免得这家伙待久了给他惹出麻烦来。
打定主意后谢知非长叹一声,双眸看向殿外夜空幽深如潭水:“回禀陛下,臣幼时的确有一段奇遇,那便是臣的师父!”
这模样,似陷入昔日回忆,冷漠的俊容伤感顿显:“臣师父久居幽谷避世多年又不喜见人,即便是臣也在学艺之后再去拜访也不曾再见过他老人家。”
这还真的……真的……
刘协听得面色渐红心如擂鼓:真的有奇遇!
到了这一刻,大殿中乐师弹奏的曲声微不可闻,只听到谢知非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道来,让人有探听清整件事来龙去脉的**:“臣所持兵器弓|箭乃师父所赐,只知□□名为焚海、弓|箭乃铁血丹心,倒不知这两件兵器的来历更不晓是何物所造。”
虽众人未曾与谢知非口中的师父见过,然平日里谢知非总以刚正不阿示人,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人会拿这事来诓人,若有,那便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存在的祖宗?
当下即便是被谢知非坑了无数遍的戏志才同郭嘉也未曾怀疑,听到此处诸人不免对谢知非口中这人顿生几分向往:铁血丹心,谢知非如此何况其师?
忠心一片,其心可鉴!
殿中唯左慈最是疑惑:修仙之人应避世,即便修道有成也不应搅乱天下局势。
可谢知非的模样又不似作伪,难不成这改天换命者,当真是谢知非口中这位隐士高人?
宴上灯红酒绿,烛光映射,殿内华光溢彩。
然诸人却未有私语,看向谢知非只恨其为何不一口气说完。
“说来惭愧,除授课外师父从不多言,臣亦不知师父名谓,除知晓师父道号为紫胤真人外,于师父的一切臣一概不知。”
谢知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向来不苟言笑的面容上露出愧疚和痛苦:“是臣不孝,未曾侍奉他左右。”
殿中起了一声叹息,家无高堂心有所感的曹操忍不住对谢知非劝到:“太傅之师虽避世不出却心怀天下。”
不像妖道左慈,占着点本事不思救世四处惑人,想到此处,曹操便忍不住对左慈冷眼斜视:“你师父不染凡尘,相必因此与你避而不见,此,怪不得你。”
相国都这么说了,诸人纷纷跟进:将军如今已不负尔师所期,何来不孝一说?
——所以,继续讲啊!
这故事才来了一个头,诸人劝完之后还想继续听听,正是对世界充满无限幻想的刘协心里更是同猫饶一样:“太傅的师父既然避世,太傅又如何等拜得他为师?”
当然是因为故事需要!
奇遇,一切皆有可能的谢知非:“机缘巧合。”
然而任何假话,终究不能全假。
大殿里有太多人精,谢知非知晓自己若今日随意编撰一个人出来,时间一久,在细节上必然禁不住这些人的推敲,然而谢知非内心毫无波动:经历一个故事不容易,创造一个故事还不容易么?
找个好友作为师父,再将一切推到这人身上去就可以完美的收官!
这人谁合适,自是已成仙身并且与谢知非有相处许多时日的紫胤最合适。
谢知非顿了顿,反正已经坑过紫胤一次再来一次也不过多加个数字,当下谢知非毫不犹豫将紫胤拖下水来:“臣自幼喜爱狩猎,一日见一野狐通体火红无一杂色甚是少见便随其身后闯入老君山,入山后臣寻其身后渐入森林,待发现时天色已暗。臣欲回家却在森林里迷了方向,那时天色已黑目不能视,臣在林中兜转一夜至天明依旧不得其路只得往山顶去。”
如今天下最好听的故事,也就是嫦娥奔月后羿射日这样的神话。
大汉文圈没有大触,精神粮食匮乏亟待新故事的众人屏气凝神,连闻名天下的水镜先生亦手捏胡须眯着眼睛似听得津津有味。
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谢知非没有停顿的继续编了下去:“当臣登上山顶时只见一轮红日东升,山顶云雾升腾,近看云蒸霞蔚不见来时路,远望千山万壑其景美如画。臣喜爱非凡便暂忘寻路一事,在山顶等云雾散去。”
谢知非想了下,自己身上能同仙气扯扯得上关系的只有玲珑玉坠,为了取信于人又岂是取信于左慈,当下谢知非将腰间的玲珑玉坠取在手里:“臣一直等至午时山顶云雾亦不曾散去半分,然时刚越正午,山顶云霞却骤然往崖下汇聚。”
左慈听得快跳起来:吞云吐雾!
这下刘协终于露出了一个十来岁孩子所有的天性,双手拽紧双眼闪亮:“太傅快快往下说。”
被刘协这么一催促,谢知非原本一直盯着虚空看的眼睛终于回神,这么一看,大殿中一双双让谢知非心里顿时发慌。看到这一双双透露着‘我想知道’的眼睛,谢知非突然明白一个事:他让戏志才编撰的歌谣能传得那么快,或许不是因其朗朗上口,而是因歌里面有故事!
在这个竹简往纸张过度的时代里,文化是高不可攀的东西,故事不多且罢还多同史书般平淡无奇。
刹那间,谢知非如醍醐灌顶:舆论,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他完全可以从士族手中抢!
就算不能完全抢过舆论的阵地,能抢过来一点也够减轻他和曹操推行政法时所面临名士清谈的巨大压力,至少不用担心某一天起|床时陡然发现自己已被千夫所指黑成翔!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谢知非编起故事来精神百倍,边讲边看诸人神态以揣测最能让诸人动心的故事套路:“臣见此便攀着崖壁循那雾气往崖下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模样,臣见脚下不远有一松树根扎入崖壁缝隙之中,松枝耸立直指苍穹,一名方士打坐其间,方士身下悬崖万丈周遭罡风四起,危险至极,我见他发色雪白状若老人便问其可是遇到了难处需我相助负上崖。”
大殿中,听得最是激动的当属左慈:那场景,哪是有老人遇到了麻烦,分明是高人在修炼!
不只是左慈,大殿诸人在脑中设想了那番场景之后内心好笑:太傅那时怕是未曾想过,一普通老人又岂能在如此危险的情形下打坐。
果然,不过数息的时间诸人但听得谢知非一向清冷的声调染上了许多温柔,如冬雪初融暖人心扉:“这方士便是某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博闻强识知晓世事,然某愚钝只能学得皮毛辜负了他的期许。”
说到这里谢知非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玲珑玉佩取出来,玉剑皎洁在烛火之下莹莹发亮,似有一道流光在其剑身下游动:“师父传某武艺后便飘然离去,仅留与某兵器防身与玉佩作为相识信物。”
平日诸人见谢知非身配玉剑形玉坠不觉有何不同,今日听了这故事之后再看,顿觉谢知非手中那玉剑剑身之下似有流光游走——非同凡响!
然而谢知非却说这是他师父留作的信物,饶是刘协也只能将嘴紧闭:太傅都这么说了,想看的话说不出口!
谢知非长叹一声,将玉佩收起:“学成武艺后臣曾多次返回老君山却寻不得师父踪迹,四方打听也未曾有他半分消息,再往后黄巾贼四处生事臣便投身军中,这许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可还好。”
殿中诸人听到这里知道故事完了,一时间只觉浑身舒爽,太傅说这师父学究天人,左慈又说太傅有仙缘,相一佐和岂不同黄石道人授书张良相仿?
果真乱世必有奇人出,高祖有张良,天子遇谢渊,此乃天注定!
等来谢知非说完,殿中诸人面带满足的笑容,乐师手下用力,优美的曲乐再次响起。
刘协发出听完故事后如释重负的叹息:“太傅原身负这般奇遇。”
大殿中诸人纷纷说是,感慨此事难得。
然而数百里之外的华阴郡,周瑜在连夜巡视城中粮仓与县城水渠后站在几近干涸的河道里,心如沉铁落水。
开年后,华阴郡赤日千里连天大旱,周瑜差人一打听,关中多地无雨洛河水位日渐低落,修复好的水渠供水不及,饶是周瑜已命华阴郡各地凿井取水依然困难。
在今日收到洛水现陆州之时周瑜知道自己最怕的事很可能要出现了,洛水之大宛若内河,如今却枯竭到露出河中陆州可见洛河上游形势亦不容乐观,这不是短时的天干而是大旱已至!
周瑜蹲下从河道边上扳下一块泥土,对身边的老农问:“老伯,我听说你从未离开过华阴。今日我且问你一事,你可有见过洛河这般情况?”
那老农头一次接近郡守这样的官,小心翼翼道:“回太守,小民在洛水边上活了四十多年,可这洛水现州,小民也是第一次见。”
这下周瑜心情更是沉重,心中已断定这十有**是大旱将至。
只是这猜测却让周瑜难住了,通过科举以及在长安城同谢知非和曹操的接触,周瑜非常清楚曹谢二人绝不会让那些势力持续据地为王,刘表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的几年里朝廷必然是以各种名义对四方接连讨伐直至将各方势力尽数灭亡才会作罢。
周瑜看向手中因失了水润而硬同沙岩的泥土,若他上书朝廷而朝廷全力备旱,若大旱当真降临他自是立下大功。倘若只是虚惊一场,那他必落人把柄为人耻笑。
倘若他什么也不做而大旱降临……
自己的前途和可能的危机,周瑜紧紧的盯着心的泥块:选谁?
夜里从洛水吹来的风带着冷意,将四周的炎热驱散,周瑜伫立在河边许久,直至河中一条鲤鱼跳出回落溅起水花四射,惊醒后的周瑜终于动了。
猛吸一口腥咸的冷风,周瑜将手中泥块捏碎,转身上马:“回府!”
御马一路疾驰回到府中,周瑜立刻招来奏折:谷价腾贵,数地一斛米已至钱三千,不日或过万。今饥荒初显,持续天干两河三辅将有蝗灾隐害,不加防治,他日陆游饿殍人相食之惨状必然再现……
周瑜的奏折连夜从驿站出发往长安而来,星河之下,未央宫的庆功宴终于谢幕。
曹操同谢知非又做了垫后的人,每当这两人垫后在一起的时候便代表着有大事发生,往往这时候诸人都是识相的走前面离两人远远的人,然而有时候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识相。
左慈只待宴会一停,立刻来到谢知非面前:“慈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太傅可否告知紫胤真人可还于老君山中避世?”
“……”谢知非看向左慈的眼神意味悠长:明知是不情之请还说,就知道你最难对付!
谢知非知晓左慈作为修仙者,一个老君山不过几日便会被这人搜个底朝天,对付左慈这样的人就该把最困难的搬出来,比如龙脉之祖的昆仑山。作为天下龙脉之祖,为成仙的左慈去那里诸多手段会被龙气抑制,当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于是乎谢知非绷着个脸,一副正直可靠的模样给左慈挖坑:“自师父避某不见之后,某多次登老君山皆找不到师父行踪,但是不确信他老人家可否还在那处隐居,不过我曾听师父言及昆仑山,称乃万山之主甚是向往。”
昆仑山脉辣么大,比秦岭还可怕,你慢慢找吧!
就在谢知非还想继续忽悠左慈将对方忽悠得远远的时候,在宫外等候依旧的侍卫疾步过来:“将军!”
这人脚步慌乱神色慌张,谢知非皱眉道:“慌慌张张言辞不清,成何体统!”
“喏!”
那侍卫原本还在‘我见到了神仙’的恐慌中,被谢知非这么一吼,整个人瞬间清醒:“将军,适才有一方士自称是您师父,我等不知真假便将其请入府中待你定夺。”
闻言谢知非挑了挑眉:他这天策号师傅就两个,天策府的李承恩没法来,浩气盟的谢渊来不了。而他借的这个身体,因洛阳被焚,官府的诸多信息查不到谁敢来认?
“我……”哪来的师傅,话才刚出了一个我字,谢知非陡然想起今夜才编的故事,当下立刻转话险些要到了自己的舌头:“师……师父!他可有自称名谓?”
侍卫大声道:“那方士自称是紫胤真人!”
曹操噢的一声,心下七分疑惑三分好奇:“那倒是巧了!”
能不巧么,刚刚说了紫胤这就来了一个自称是紫胤的人,除了谢知非没人见过紫胤,这时候若是有个人站出来顶明再有他人咬定此人就是紫胤……
“确实很巧。”若刚才谢知非还有怀疑的话,那现在谢知非有八成可以肯定这或许是那些个世家大族的险恶反扑,只是这些人也未必太小瞧了他。
谢知非冷笑的点开地图:让他看看,那个傻瓜蛋子敢装……
敢……
紫胤!
谢知非立刻关掉大地图,顾不得自己还没匡正大汉江山会不会被李承恩带着人踩一脸的马蹄,谢知非在脑海中对系统吼道:“系统!我现在装作高强度工作心率衰竭而死!你快带着我换世界!”
【……】上个世界如果是谢知非坑了紫胤的话,他现在若让谢知非就这么挂了岂不就同谢知非一样?
系统再傻也知道明哲保身【系统已死,有事烧纸】
“关键时候就你不顶用!”知道系统不靠谱的谢知非就没打算从系统那里知道答案,自己动脑子:“我记得他说过不会扰乱我的劫数,这一次却以我师父身份自居……你说紫胤可是发现了什么?”
被谢知非这么一膈应的系统怒火滔天
【你招惹的人,我怎么知道】
谢知非:“……你不是死了吗?”
【系统还魂,系统重启】
【重启中,有事勿扰】
谢知非:“……”
靠!
到这个情况,已经没法逃避,这能直面!
太傅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微风拂过,塘边水榭唯薄纱轻飞,绘兰烛笼从梁上垂下,水榭四周昏暗无光,唯水榭有光莹莹。
广袖长袍,素衣滚边,水榭中的方士面向池塘以背示人,曹操但可见其银发及腰不见丝毫杂色,饶是远望亦能感受一阵飘渺之韵。
这方士看着倒是同左慈不同!
曹操刚点评完往旁一看,顿生疑惑:“贤弟,你怎的似有惧意?”
此情此情谢知非何止心有惧意,他快下来跪下了:“近乡情更怯。”
抬脚上石子路,谢知非内心几欲崩溃:“曹兄,请!”
月华融落,疏疏如雪。通往水榭的路上铺就圆润的鹅卵石,两旁修竹有荧火飞舞,然而谢知非没有丝毫欣赏美景的心思,一步一步挪过去,只觉自己浑身都快冻成冰了。
偏偏这时候亭中的人说话了,那一声“知非!”险些没让谢知非就这么来个御驰骋直接开跑。
只见亭中的白发方士转过身,原本期期暗暗的水榭宛若蓬荜生辉,在见到这人的瞬间曹操只觉耳边仿佛有仙音渺渺从天而落。
“多年未见,你又变了许多,为师险些认不得你。”
夜里的空蒙一片浑融一体,紫胤从水榭中缓缓走出若有日月随行星汉环绕,天地肃静只听得紫胤空灵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过些许光阴,你认不得为师了?”
这是把他在宴会上的话都听完了啊!
谢知非艰难的走过去,头皮如麻却不得不挤出濡慕的神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太过喜悦方有失态。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嗯。”紫胤点点头,好似皓雪白梅的双眸隐隐透着一丝笑意:“你既同他人提及我,便过来看看。”
谢知非:“……”
他需要一枚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