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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海市人民医院。
一名病人正躺在这间医院最高级病房的病床.上,呼吸均匀,一旁的心电检测仪器也显示他的心脏情况正常稳定。
一名高级护工在帮他擦着身。
病人眼皮蠕动了两下,终于睁开眼来。
“咦,你醒了,我去帮你叫医生,我去帮你叫医生……”这名高级护工显然知道躺在这里的是什么人,见他苏醒,可不敢怠慢,立即跑了出去。
不用多久,几个一看就知是名老专家的身影走进病房来,只听走在最前的那人说道:“老谢,你总算醒来了,也不枉我为了你出山,还搞到这么夜!”
谢长年看清来人,声音有点微弱的说道:“唐院长。”
唐院长走到床前找了个椅子坐下,笑道:“老谢,你这次真是福大命大,要不是有人提前推测出你的病因,你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我来帮你检查一下。”
唐院长对谢长年的身体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笑道:“老谢,你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体内的钅它还要再做几次络合治疗才能完全清除,你先安心休息一晚吧。”
谢长年现在的身体依然很虚弱,他虽然听到了自己的病因是钅它中毒,但也先不去深究。只是心里盘绕着唐院长的一句话:“要不是有人提前推测出你的病因,你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他知道他这一次,是遇到了贵人!
第二天一早,谢长年就被再次安排进行一系列的治疗,包括服用金属络合剂普鲁士蓝、二巯基丙酸钠合清除体内的残余钅它,口服利尿药氯化钾溶液加速钅它的排泄等。这些就没昨晚那么大工程了,得出了谢长年钅它中毒的检验结果之后,昨晚全院的专家可是帮他立即做了全身血液透析,他体内的血都差不多全换过了,才能好得这么快!
再到了第三天,谢长年已经可以活动身体和说一些话了,他局里的很多下属也过来看望他。
谢长年在这段时间里,从院方专家吴向涛那里,得知了推断到自己中了钅它毒的人的名字——陈林!
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谢长年不是吴下阿蒙,利用钅它来毒杀人这样的刑事案件他是接触过的,知道钅它中毒这种病症的稀罕性和迷惑性,哪怕是国内顶级医学专家,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诊断出病因来,而他所听到的这个帮了他如此大一个忙的人,居然只是个学生,还是个不是学医的学生!
谢长年心道自己这次还真算福大命大!
谢长年很清楚,钅它中毒一旦诊断时间过长,身体瘫痪人变白.痴已经是轻的了,这种跟氰.化物同样被列为A级剧毒化学物品,比铅和汞毒性都还要强的东西,致死量是用毫克来算的,随便一点摄入就能整死一个人!
所以说帮他这么快找到根源的这个陈林,谢长年的感激之心不是一般的大!
他恨不得立即就去见这个人,想办法报他这份恩德!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需要调理好一段时间。
谢长年只能等到自己的左右手,刑警大队队长聂衡过来后,对他说道:“你们先帮我去江海大学找到那位陈林,帮我表达一下谢意,等我以后能下床了,再亲自去拜访!”
聂衡别说谢长年特意跟他说这番话,就是没有跟他说,他也早就想跟整个刑警大队的同事去谢这个人。谢长年身居江海市公安局副局长要职,但遇到大的刑事案件还是会亲自领队进行破案,那是真兢兢业业做实事的人,每每给予他们刑警大队大力的支持,这样的领导如今真的很难找,他们每一个都对救了他一命的陈林心怀感激!
今天早上,江海大学门口围观的人很多,学生们见到一大条警车车队进入学校。不少学生都暗自猜测,是否学校里面出了什么大事。
这种事情很敏感,所以学校高层很快派人来到了现场。
来搞清楚情况的人是校外联部部长,她找到领队的聂衡问道:“这位警察先生,请问你们来这里是?”
聂衡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来为的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这位部长心中稍安,只要不是出大事,一切好说。
聂衡说道:“你们学校网络工程专业的大一学生陈林,救了我们谢局长一命,我们这是来谢他的,同时奖励他一面锦旗和一定的奖金。”
锦旗就算了,奖金是谢长年批的,现在陈林救的是他的命,他堂堂江海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命,批个几万块钱“见义勇为奖”跟玩似的。
这名外联部部长一听“谢局长”三个字,暗暗一惊,她这个为高校搞外联的,公安局是打交道最多的ZF部门之一,一听她就知道是谢长年!谢长年的级别不用说,他的ZZ前途也是一目了然的,如无意外妥妥的未来江海市公安局局长!
公安局跟其他ZF部门相比,拥有一定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由某周姓过去大人物于2003年开始影响形成),所以公安局局长很多都是高配的,就是比同级ZF部门岗位高半级,并且市公安局长一
般都会同任市党委Z法委书记,或者是常.委,是最具实权的岗位之一!
可以说谢长年在江海市是最多人想巴结的对象之一了,竟然有人救了他一命,这个人情欠得大了!
外联部部长暗暗记下网络工程专业陈林这个学生的名字,以后好跟他搞一搞关系。
有了外联部的人引路,找到陈林就容易了。
这群刑警大队的人也没有什么遮掩,大咧咧地往新生宿舍过去,一大队肌肉佬龙行虎步,别提收割了多少人吃惊的目光!
来到C723,聂衡敲响了门。
“谁?”过来开门的是柳阳。今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没课,所以四人都在宿舍里面。
柳阳见到一大堆穿着有迷彩上衣的猛男,有点愣神。这时聂衡才出声道:“请问陈林同学在吗?”
“我是。”陈林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疑惑地走了过来。
“呵呵,你就是陈林同学是吧,幸会幸会,我是市刑警大队队长,可以叫我聂衡。”聂衡走上两步去握陈林的手。
陈林的思维转得很快,一听到聂衡的身份就知道他是谢长年的人。别的医生都只以为陈林对谢长年的病因是猜出来的,陈林却知道他的说法百分百准确,所以谢长年的命被救回那是必然的事。那么他这个帮他“推断”出病因的人就肯定会被找上门。
“谢局的病没什么大碍了?”陈林笑着说道。
聂衡对陈林的反应之快眼前一亮,说道:“没错,那还多得你丰富的阅历帮忙诊断出病因来。谢局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无法亲自前来感谢,我跟刑警大队的兄弟就先代表他过来了。”
陈林谦虚的道:“不敢当,我那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歪打正着罢了。你们先进来吧,这么多警察围在这里,怕外面的人都以为我犯了什么大罪,现在要被押回去!”
聂衡等人都笑了,也顺势进入陈林的宿舍。
两人说的话片言只语,陈林的三名室友一时搞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市刑警大队队长”、“谢局”这些名头出来,他们都不是笨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权力之大,都纷纷过来递上茶水。
“地方小,又只有蒸馏水,只能委屈一下大家了。”陈林对三名醒目的室友点点头,然后对刑警大队的人说道。
“客气了。”聂衡摆手说道,“我们知道你们学业繁忙,也不多加叨扰,奉谢局之命,对你送上见义勇为奖励和锦旗,希望你继续发扬见义勇为精神,为社会作出更多的贡献!”
聂衡说完,把一张银行卡交到陈林手中,还有一张盖有市公安局公章,上面写着“奖励五万软妹币”的函件。
三名室友也偷偷看到。黄海升还好,龚智斌、柳阳两人看到奖励的款项,张大了嘴,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他们这些学生手里连五千都很难拿出,更别说五万了!
陈林天天不读书,不知道在外面瞎搞什么,这随便来个什么见义勇为奖,就白送上来五万块钱,钱也来得太容易了!
陈林也不推辞,毕竟这是慷公家的慨,谢长年毛都没少一根,陈林不要是傻.子。
“那就麻烦帮我向谢局说声谢谢。”陈林笑道。
“要说谢的是谢局和我们。”聂衡说道,“谢局说了,等他身体一好,立即就会设宴酬谢你一番……大家都有了!”
最后一句对着的是所有刑警大队成员。
所有警员全部立正,挺立军姿。
“向陈林同学敬礼!”聂衡说这话的同时,自己也敬起礼来。
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陈林肃然回礼:“不敢当,大家礼重了。”
所有人敬完礼,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陆续走出宿舍了。
当聂衡也要准备离开,陈林说道:“聂大队请稍等。”
聂衡停了下来。
陈林沉吟了会,说道:“聂大队调查到谢局是怎么中的毒了吗?”
聂衡眯着眼睛道:“我们还没有查到,不过要是给我们找到下毒的人……”他的眼中闪出厉色。
陈林笑道:“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有点偏了,谁说钅它中毒就一定是被人害的?”
聂衡一愣:“你的意思是?”
陈林故作一番回忆的动作,然后说道:“我在江海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听到有个叫朱浩然的警员跟他的同事提及,他们是去什么凶案现场搜集证据之后,谢局才变成这样的,我想问,他们所指的凶案,是什么凶案?”
聂衡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早前正在查一件命案,在一间化肥厂中,离奇死了好几人,情节特别严重,所以谢局也介入了。”
陈林立即就道:“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那几个离奇死去的人,法医鉴定出是什么死因没有?”
聂衡摇头。
陈林笑道:“那你在谢局的这种情况出现之后,就没想过那几人都是钅它中毒?因为也只有钅它中毒,要查出那几人的死因才会这么困难!”
聂衡听得色变。
聂衡能够成为刑警大队队长,敏锐性是非常高的,他一听就知道陈林所言有巨大的参考价值。他来回踱步,回忆道:“那个化肥厂我也去过,我们已经把里面的试剂都封存到公安局检验了,但跟那几人的死都配对不上,如果他们真的是钅它中毒,化肥厂里面理应有钅它试剂才是。”
陈林说道:“你们知道导致钅它中毒的途径有什么?”
聂衡说道:“误服吧。”
陈林摇头:“你知道的这个只是其中一个途径,还有两种,一是由皮肤吸收,或通过遍布体表的毛.囊、呼吸道黏.膜等部位吸收,钅它是很恐怖的一种毒物,就算皮肤完整没有伤口,接触都能进入人体。第二,那就是暴露于含钅它的粉尘中,也有可能导致急性钅它中毒。”
聂衡脸色发白道:“你的意思是……”
陈林点头道:“化肥厂有的生产车间粉尘很多,你们都当它们是普通化肥粉尘了吧。”
聂衡听到这里大惊了,他已经明白陈林的意思,那间化肥厂至少有一个车间,曾经有人暗中在里面大量生产钅它试剂,谢长年肯定在那个车间呆过,而且还呆的时间不短,于是造成这种悲剧发生。
他记得今天下去,还安排了其他警员去化肥厂,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他肯定要回去阻止了,他急声说道:“陈林同学,你的推断非常有力,我立即回去彻查这事,如果确有其事,你又帮了我们大忙了!”
陈林说道:“你们去吧,大事要紧。”
聂衡跟陈林再敬了个礼,快步跟上大队。
陈林跟他说的这些,其实跟说出谢长年的病因一样,并非推断,而是超级共享系统扫描到的信息。谢长年的钅它中毒途径,正是吸入大量钅它粉尘引起。
可以预想,那个所谓的化肥厂,肯定有人在里面暗中生产钅它试剂,可能用来在黑市销售,给人用于暗杀,只是所有证据都被藏起来罢了。
钅它试剂正因为它的剧毒性,所以是受ZF管控的,市场上想要买到极难。但它又是无色无味,易溶于水,保存稳定,杀人只需一丁点就能搞定的恐怖毒物,甚至被毒死者的死因还很难查得到,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之必备佳品。
也正因为是管控物品,要买到它的费用极贵,所以才会有人挺然走险去生产!就跟毒.品的性质一样!
陈林猜测,那死的几个人当中,恐怕就有案件的主谋,或者那人到死都还不知道,那钅它的毒性强到那种地步,只是呼吸过它的粉尘,就能致命!
当然,陈林能帮的也就帮到这里了,其他的,就由警察去处理好了。
陈林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到柳阳、龚智斌、黄海升三人在研究那张奖励函。陈林关门之后,三人已经大概搞清楚状况,问道:“陈林,你救了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陈林点头。
柳阳、龚智斌只对那钱啧啧有声,只有黄海升笑道:“你这个人情很大,这五万跟它比起来充其量就是零花钱。”
陈林对黄海升看高一线,他一直觉得黄海升家里的背景应该不一般,眼界也是三人之中最开阔的。
柳阳噘嘴道:“你家里有钱当然这么说,但对我们来说这五万块才是最实际的。”
龚智斌也附和。
黄海升只是笑笑,也不说他们目光短。
陈林笑道:“大家都别看了,这几天抽空我请你们出去吃大餐!”
柳阳和龚智斌都大声叫好!
陈林在宿舍里呆了一阵,就要出去了,前几天袁术联系他,让他到他旗下的保全公司看看,顺便跟他吃个饭,陈林自然不会拒绝。
当陈林走出宿舍没多远的时候,黄海升从后面跟上来:“陈林。”
陈林笑道:“怎么,你也要出去?等下还有课吧。”
黄海升说道:“你以为逃课只是你的专利?我虽然不是状元考上来的,但一些没什么兴趣的课逃了也没什么,期末考试对我来说不会有影响。”
陈林对他举起大拇指。
黄海升笑道:“我知道你买了车,一起去看看。”
陈林有点微讶:“你怎么知道的?”
黄海升说道:“我跟学校保安室的保安关系不错,他跟我说的。”
陈林笑道:“那走,我同样没真正见识过你的车。”
两人来到停车场,黄海升的车同样停在新生宿舍不远,跟陈林的车位也就相距十来米。陈林笑道:“怎么,你也去贿赂过那个保安大叔?”
黄海升故作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不说那保安还好,他可贼精,收了我两条软中华还有每年六百的停车费,还有一个大红包,才肯帮我弄到这么好的停车位,你也给他坑了一把吧。”
陈林心道那家伙倒没有坑他,或者是那次他见到自己连石欢的人都敢不给面子,觉得自己是个硬桩吧,口中当然不会为自己拉仇恨,道:“一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