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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逊车行的价格并不便宜, 能够这样做车行的, 想有一个稳定住所的,都是生活潦倒之人,若是阔绰的, 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工作。加上他急着出手,不少人都存心压价, 这两天虽然打听消息的人不少,但是目前威尔逊看不到一个人有真正的意向, 想要买这个车行。
原本盖茨比是想着伸手帮助威尔逊一把, 只是想到并不插手威尔逊夫妇和布坎南夫妇的事情之中,最终还是放手了。
上次盖茨比看到了威尔逊关着了莫特尔,上辈子的时候一样的转让的招牌挂在门口, 想来莫特尔也是这样被威尔逊关住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 上辈子还是让莫特尔冲了出来,撞在了他的那辆明黄色的跑车。而这辈子, 布坎南夫妇马上要离开了东卵村, 还不知道莫特尔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也就暂且放下了。
或许威尔逊夫妻,两个人骨子中都有执拗和疯狂的一面。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了。
汤姆和黛西即将去欧洲旅游的消息,是黛西给盖茨比打得电话知会的, 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黛西的语气轻快,“谢谢你上次的建议, 我们两个的误会解开了,打算顺便去一趟欧洲。”
身后可以听到汤姆的大嗓门,“黛西,你在和谁打电话。”
盖茨比笑了笑,手指的指尖绕着卷曲的电话线,毫不意外他们两个的选择,毕竟这样的事情,两人在社交圈里也挂不住脸,便索性出去走一圈,“欧洲的风景不错,今后有机会我也要去玩一趟。”还有希腊的爱琴海,因为古希腊人的偏好男风,现在对同性恋的包容也比美国本土要强,金融危机的时候,带着尼克出国门散散心也是好的。
黛西的声音很柔软,“美国的夏天可是让人热的受不了,就算是用冰块还有电扇降温也很不舒服。”
“出去透透风,尤其是在海边的气候宜人。”盖茨比说道,“想要去哪个国家?”
“我们先去意大利。”黛西说道,“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看,如果想要回来了,也随时可以回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黛西就主动挂了电话。
想到了上辈子自己死后的那段日子,尼克给黛西打电话,而黛西则是毅然决然地离开。就算是重活一世,盖茨比的心中也一直有一只凶兽,想要露出自己狰狞的爪牙撕碎黛西或者是汤姆,因为他们弄砸了一切,却让自己背了黑锅,以生命付出代价,两个人却轻飘飘的远离。
只是那天的当乔治·威尔逊去了那栋公寓,差点连累上了尼克,盖茨比在赶赴过去之前也对自己说过,如果尼克没有事情,那么上一辈子自己的死亡不会再去追究,只要有尼克,只需要尼克他好好的。盖茨比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就是湛蓝色的眼眸浅浅的笑意,像是春日的微风,夏日里的细雨,他是最美好的救赎。
而且同黛西的一席话,也让他真正放下,无非是趋吉避凶罢了。真正杀了他的人,是乔治·威尔逊,瞧,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等到卖了车行去西部,两人也全然不相干。
自从他开始追求尼克,不再喜欢黛西开始,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偏差。盖茨比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驱车去纽约,接他的尼克下班了。
这两天盖茨比果然如同之前和尼克说的那般,每天载着尼克上下班。盖茨比的跑车在全国可以说是独一份的,也难免有人议论起了盖茨比的身份,从西卵村每天上下班来送尼克,让人羡慕二人的友谊了。
“只是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尼克解释说道,“就只是这两天。”盖茨比这两天来接他的举动,让他觉得贴心的同时也难免有些窘迫。
“难怪我看着你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同事以为尼克腿脚不便,这时候恍然大悟。
没什么特殊含义,却让尼克闹了一个大红脸,也不再多解释,匆匆抱着公文包就上了盖茨比的车子。
如同尼克说的那般,两天之后,同在证券公司的同事就没有见到盖茨比了,原本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聊,因着有人知道盖茨比的身份才会多关注聊几句。等到盖茨比不再出现,话题就又转到了蒸蒸日上似乎一直会攀登的股票市场。
尼克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盖茨比只是笑笑,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送尼克去上班的感觉并不坏,只是看到尼克不太适应,行动自如了之后,也就不送了。
灰烬之谷。
这段时间最大的新闻自然就是威尔逊车行的事情了,甚至之间相互讨论的话题就是,难怪之前汤姆·布坎南总是照顾威尔逊的生意,原来是和威尔逊的夫人勾搭上了。
继而关于黛西的样貌性情也就难免被人说了出来,同莫特尔一块儿做起了对比。当时黛西嫁给汤姆的那新闻头条自然也被说起,那奢华的婚礼说的活灵活现,似乎是亲眼见到了一般。
威尔逊原本是铁了心要离开这里,甚至想到了要降价把车行卖掉,却得到了一个消息,汤姆·布坎南和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东卵村,去欧洲旅游,归期不定。
这是隔壁餐馆老板的远方表弟的妻子说的,据说她在东卵村的那栋宅子里帮佣,前两天男主人同女主人已经远行,留着固定常用的几个佣人看守宅子和打扫灰尘。
莫特尔在楼上的日子并不好过,丈夫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想到要卖了车行,去西部,这让莫特尔更加焦虑了,原本就深深被汤姆所吸引,而现在威尔逊过于桎梏反而更让她萌生不顾一切和汤姆远走的想法。
乔治未尝不是煎熬,他深深喜欢的女人,却一直以来在欺骗他,可悲的是,乔治还是喜欢莫特尔,所想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城市,回到故乡,回到西部。或许是东部的纽约太过于繁华,才会让花花世界迷了莫特尔的眼,不过没有关系,他现在还有时间,可以把莫特尔带回去。乔治相信,离开了这个繁华的城市,远离了汤姆,莫特尔还是会爱他的。
乔治·威尔逊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就反锁了大门,让周围餐馆的老板帮忙自己看着店铺,“先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我去确认一下。”风一样离开搭乘火车,再辗转去了东卵村。
乔治·威尔逊的身上还有机油的味道,白色的短袖衬衫也可以看得到黑色的油污,卡其布的裤子更是像烂腌菜一般,若是这样直着进入,肯定是会被门卫拦住,他手脚灵活通过后院里的围墙翻身而入,潜入到了这栋童话一般的豪宅,房子中空荡荡的,去了主卧,里面的夏天的衣服少了不少,女主人的首饰也全部带走。
他就站在了这个装饰华丽的宅子中,表情变幻不定,很快就离开了这栋宅子。
等到把店铺打开的时候,就见着了莫特尔冲了出来,乔治的右手一拉,拽住了莫特尔,因为动作很大,让莫特尔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
“我真是受够了。”莫特尔甩开丈夫的手,因为疼痛,眉头死死拧着,“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你凭什么关着我。”
“没关系。”乔治忽然笑了,素来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的眼眸有了神采,“我不会关着你了,慢慢把车行卖出去了之后,我们就回去。”
莫特尔心中一紧,眼神有些惶恐,“你对汤姆做了什么?”
莫特尔之前敢撒谎骗乔治,何尝不是因为乔治太爱她了,盲目到不会相信她会做别人的情妇。这样的乔治,让她有些担心,那天乔治撞破了他和汤姆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就很怕乔治会杀了汤姆。
灰烬之谷,托报纸的福,两人也算是出了名,这时候有人好奇地聚拢过来。
“我没做什么。”乔治笑着说道,“他们走了,布坎南抛弃你了。”
“你在骗我。”莫特尔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知道的,你是个骗子,一定是用谎言在欺骗我。”
“他真的抛弃了你。”这时候乔治的目光放得柔和,上前一步,伸手把自己的妻子从地上拉起来,因为跪坐在地上,膝盖上有擦痕,隐隐约约有血迹。
“你瞧瞧你这样狼狈。”乔治拉着莫特尔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这个动作并没有让莫特尔感动,反而浑身有些不自在。“他有钱有势,你瞧瞧看他的妻子,年轻漂亮,他和你不过是玩玩,我们去西部,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不好吗?”
“我还是不相信。”莫特尔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大,咬着下嘴唇,心中明白是汤姆抛弃了她,却仍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我们先回家。”乔治说道,“我们先回家。”
半拉半拽,就把莫特尔扯回到了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