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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满足你。”肌肉男连说三个好字，他把绳子系在货架上。
从超市里找来十几瓶没开封的辣椒酱倒入锅内。
“够吗？”
“不够。”
“现在呢？”
“不够，还差的远。”
直到大锅里的清水变得如鲜血般粘稠，肌肉男失去耐心：“你是在拖延时间吧，没有用的，智慧丧尸不出现，你难逃一死！”
呛鼻的味道冲天而起，正上方的吃贱被熏得辣红。
“距离正午十二点还有多久？”黑袍老妇闻到刺鼻的味道眉头紧皱，她似乎极不喜欢这味道。
“太阳已升到正午，不过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侏儒单手提着一个小箱子，背在他背后的巨大金属箱却不见了踪影。
“炸药和三级金属诱捕器都布置好了吧。”
“没问题，我测试过了，所有数据正常。”侏儒点着畸形的脑袋，表情却有点惋惜：“这三级金属诱捕器总公司那边都用它来扑捉阶段三的变异生物，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弄出来一套，如果智慧丧尸没有出现，那我们可就亏大了。”
“愚蠢。”黑袍老妇再次检查诱捕装置四周的伪装：“阶段三生物危险，还是阶段二生物危险？”
“阶段三要比阶段二生物危险十几倍，这无可争议啊。”
“那你知道这智慧丧尸的价值吗？”黑袍老妇居高临下看着侏儒：“在暗鸦那只老鸟眼中，一头活的智慧丧尸，价值比阶段三变异生物还要高！收益几乎等同，风险却降低了十几倍。所以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就必须做足准备。”
“可……指望丧尸来救人类……”侏儒并不敢质疑老妇的决定，但还是低声说了出来：“这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吧，那个帅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末世里不害人的都算是菩萨心肠了，救人？我不信。”
“你没有和那头丧尸打过交道，你不知道那头丧尸的奇异之处。”黑袍老妇走向悬挂在沸水之上的吃贱：“那头丧尸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杀戮为眸，暴虐为瞳，就像天上的七杀星。”
她走到吃贱面前，话锋一转：“可当你跟他对视久了你才能看到，在这样无情的眼眸之下，涌动着不灭的光芒。他，还相信着希望。”
“一个心存侥幸，怀揣希望的生命，怎么会忍心看到自己的朋友遭受残忍的折磨呢？”黑袍老妇用干枯的手指，抚摸吃贱的脸颊：“你说呢？”
“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丧尸，他是不会来的。”死到临头，吃贱变得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拍打着吃贱因为水汽蒸腾而显得有些红润的脸：“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黑袍老妇对肌肉男招手：“记住了，从脚到头一点一点放，下面的煮熟了再煮上面。”
“你放心，我肯定让他三个小时以后再咽气。”
“不，加快速度，时间放在一个小时之内。他刚才让你煮了一大锅辣椒，这气味顺着烟雾可能会传到市中心。他打的是同归于尽的主意，想要引起大型尸潮。”
“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智慧丧尸还没有出现，那就杀了他，迅速撤离吧。矮子，离十二点还有多长时间？”
“五分钟。”
“你来操纵诱捕装置，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好的。”
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那头智慧丧尸会自寻死路，明知有陷阱埋伏，还一头冲进来吗？
黑袍老妇在屋内踱步：“暗鸦那只老鸟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既然将这头丧尸的赏金订到和阶段三一样高，那说明这个头丧尸在他心中的危险程度不会亚于阶段三。可我三天前才和智慧丧尸交手，虽然很强，又有役使尸群的能力。但那天对方表现出的战力，在阶段二中都算不上最顶尖的。究竟是因为什么，让那只老鸟感到不安呢？”
看着依然空荡荡的超市大门，黑袍老妇再次发问：“矮子，离十二点还有多长时间？”
“四分钟。”
黑袍老妇这次看向坐在疯狗群中的伤疤黑袍人：“阿狗，让一头狗王领队，去千米之外预警。若发现尸潮迹象，立刻通知撤退。”
“是。”
体型巨大如美洲狮般的变异狗王，率领二分之一的狗群离开，超市中立刻多出一片空地。
时间流逝，黑袍老妇焦灼的走来走去。
“你们就死心吧，他不会来的。”辣椒熏红了双眼，吃贱在大锅之上也不消停，他太过虚弱，伤势严重，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只剩嘴巴：“这是最坏的时代，生命如蝼蚁，生生死死所有美好都将破灭。但这也是最好的时代，贪婪、无耻、亵渎自然的生命将被埋葬，全新的物种会在死亡的沃土上迎来新生！”
“贪婪？无耻？亵渎？只要能活下去，我能做出一切事情。”肌肉男下放绳结，沸腾、迸溅的水花落在吃贱腿上，皮肤被烫出一个个水泡，“感觉怎么样？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用来哀嚎吧。”
“你怎么折磨我都没有用，他不会来的，他是不回来的！”吃贱歇斯底里喊出最后一句话，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失望？愤怒？麻木？庆幸？也可能兼而有之吧。他的所有话语，其实更像是对自己说的，他在说服自己，不要抱有希望。因为越是期望，越会被冰冷的现实击打的粉碎。
“他不会来的……”
“矮子，离十二点还有多长时间？”
“就剩一分钟了。”
侏儒的回答，让黑袍老妇更加急躁，耳边又传来吃贱的喊叫，她干枯的手上渐渐绷起紫青色的血管：“不等了，给我往下降，先把他双膝以下煮熟！”
“早就等你这句话了。”肌肉男满脸病态的神情，控制绳子慢慢下落：“我会让你细细品尝这份痛苦的。”
沸腾的水面翻滚着一个个水花，热气升腾，让人睁不开双眼。
吃贱想要弓起身体，但稍一动弹，身上的伤口就崩开，血流直下。他的脚掌几乎就要触及到沸腾的水面了。
“等等！”无线通讯响起沙哑的声音：“我是鹰眼，外面的街道上出现一头丧尸，和目标外形百分之九十相似。”
“打开摄像，将画面传送过来。”毒狗的人瞬间变得紧张，侏儒从小箱子中取出一套成像工具，没过多久便有画面传来。
末世的街道上不时飞过破旧的报纸、传单，路面染着血污，腐臭的尸体随处可见。
这里刚被血洗过，此时整条大街只能看到一个活动的身影。
那是一头丧尸，穿着有些破烂的牛仔裤，上衣也破了大洞，能清楚看见里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卡着时间，难道他也知道，这是一条有死无生的道路吗？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声、两声……
当第十二声的余音开始消散时，超市门口的光线暗了几分。
那身影终于走了进来，他高昂着头，红眸、尖牙，平凡的脸上牵着一抹微笑。
“他，来了！”